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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教士

    白烟,自漆黑的夜里喷薄而出,宛若是创世之初无边黑暗中的第一道光芒一般,引得圣伯多禄广场下的信众齐声欢呼,也吸到了梵蒂冈宫中的众多目光。

    很快,新任的教宗白袍白帽,面容苍老而庄重,自圣伯多禄大殿的阳台中走出,在猩红布幕的映衬下,愈加显得神圣而肃穆。

    “各位弟兄姐妹们,”他温和道,“晚安。”

    取圣名作“亚历山大”的教宗张开双臂,宛若拥怀天下。

    “我想为大家祈祷,祈求神仁慈包容,祈求神庇佑我们远离战争。但同时,我也要请求你们,为我祷告、为你们自己祷告,祈求上帝守护我们、祝福我们。”

    圣伯多禄广场上千余人皆尽寂然无声,唯残余下淡淡几缕未飘尽的白烟与人群呼吐出的雾气交织弥散。

    首礼既毕,亚历山大教宗与场下众人复道了晚安,身形便在垂下的帷幕中隐去。

    过不多时,梵蒂冈宫宴厅正门大开,新任教宗并着许多教士、红衣主教打扮的人踏着红毯,由厅中余者躬身迎入。

    “拉比。”曾有过交谈的司铎弗朗西斯当先俯身。我明了,这新任的教宗便是那位希腊总枢机主教。

    “阁下。”余者一同俯身行礼,称呼道。

    圣域教皇与我隐在黑暗角落处,漠然旁观。恰是此时众人皆驻目于白衣银发的老者身上,无人察觉。

    因见着来事似已了结,此间一时再无魔之气息,我便问他要不要乘着此时场中诸人应酬寒暄无人注目之时离开。

    他却失笑摇头,反说不急,又笑着半嘲道:“我们的卡妙大人好像很不耐烦呢,你真是不知道我这些年见了多少这种麻烦事儿。”

    “下雨了。”我不理他,只朝着窗子的方向说道,“人群还未散去。”

    “小雨而已。”他淡道。

    “但是很快,就会变大的。”

    亚历山大教宗又说了不少的话,无外是些祝福与感谢。

    “我以为您是不喜欢这些的,浪费时间。”

    “见得多了,也就不再会有什么感觉了。”他说,“甚至有时会觉得,只有那样才是正常的。”

    “……等有闲了,我带你去看西伯利亚。”

    他似有一轻笑,“我期待着。”

    正若有似无地闲谈间,那位天主教宗由他的司铎引了来,当先笑道:

    “因着人事繁杂,又素知圣域是不喜张扬的,所以此刻才得了空与两位正式相见,还望莫怪。”他向着我二人一一颔首,“我今得圣名曰亚历山大,依我教法则,两位直呼我亚历山大就是了。”

    “不敢,亚历山大阁下乃是与我圣域教皇大人相交深厚之人,如此论来,我等皆是小辈。”我躬身道,“我是卡妙,圣域水瓶座黄金圣斗士。”

    “至于——”我语声略顿,将目光转向那一位同行者。亚历山大教宗似有所感,也移了目光。

    “亚力士,”于是便听如此说道,“只是教皇身边的一个小侍者罢了,这次奉命来只为了一开眼界。教皇已说明了,此来梵蒂冈,可由水瓶座卡妙全权负责。”

    “原来如此,祝福你们,勇敢的孩子们。”他低眉正容,在胸前缓缓划出一个十字,“今日之事,我代表罗马教廷向两位表示感谢,也感谢圣域对教廷长久以来的援手。”教宗微微俯身,诚道,“同时,请两位放心,也务必请转告圣域的教皇阁下,梵蒂冈绝不会将诸位的存在公之于众。”

    “多谢阁下费心,想得周到。”

    “已入了夜,两位便不如留宿一晚,使我梵蒂冈也得微尽地主之谊。”

    “那便叨扰了。”我颔首应下。

    亚历山大教宗似是惊讶我答应得干脆,亚力士此刻便恰如一个真正优秀的教皇近侍般,笑着解释道:“外面正下着大雨,我们又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即便是圣域也不是喜欢惫夜淋雨赶路的。教宗阁下能有此好意,我们自是承了,也能免得自己麻烦。”

    他的眼瞟向那掩着猩红帷幕的落地窗与阳台处。

    教宗亦随之眯眼望去,弗朗西斯司铎便即会意,快步走去拉开了一道缝隙,点头道:“没想到是场大雨,真是突然,方才还是天晴的。广场上的人现在也是乱哄哄着。”

    此时梵蒂冈宫内宴席正兴,我便言要早些歇息,先行离席。亚历山大教宗也不急劝,只说要亲自一送。

    近了房间,亚历山大教宗又忽然说有话想同我一人谈说——“私事而已。”他如此说道。

    我迟疑片刻,方点点头,随着他远着房间走了两步,站定下来看他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亚力士已随着弗朗西斯司铎走进了卧房。

    半晌,我别过教宗,亦入了房间,当先便见圣域教皇悠闲地靠在桌前。“坐。”他朝着那把被拉开在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嘴说道。

    “您也不问,不想知道,他和我说了些什么吗?”我边走边说道。

    “他说了什么。”

    “他说,您必将不同凡响。”我朝他走近。

    “哦呀。原来,本以为的教会清净之人,也是个会挑唆的。”他大笑。

    “那么呢,那究竟是个什么物?”我坐下,支起下巴问道。

    “魔,也即世人称呼的恶魔。他们来自地狱,传闻那里与六道之一的修罗道相仿,常有相互争斗以对方为食来强大自身的。其中最强的有魔王七位,以基督教的七罪宗为封号、傲慢之路西法为首;其下有魔物无数,然其中真正值得一提的不过十数。他们是向来与天国为敌对的,曾多次爆发过天魔圣战。但在近千年间,天国已久未入世,魔也只零星出现过,大多不强,不能算是什么大威胁。”

    “上代双子座即出身教廷,那时正是人世纷争战乱极盛之时,圣域便干脆将双子座暗星暗派往罗马,每每有魔欲乘乱而动,都会被那位前辈收拾得干净。”

    “虽如此说,现在恶魔复又出现,数量不小不说,似乎还夹杂上了魔王级魔物的气息。这一回仅是试探,他们所派出的就已是魔王级的恶魔了,其中定是有着什么大图谋。止是一役,他们不会就此收手的。”

    他们不会就此收手的。

    我走在雅典的街道上,已是夏末初秋的时节。木叶随风作声飒然,偶有劲风扫过,便是发丝满面欲静不止。

    “小兄弟——”一道呼声自身后传来。

    我本不以为意,只道无人识得我,更不会有人来寻我。直到那叫唤不断,加疾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我方止了步子,转身回望。

    “小兄弟……”那是一个接近中年的男子,眉目明朗,身姿挺俊,气似温玉。

    “真的是你啊,小兄弟。”他展颜,带着笑意的眼中仿若能包容万物。

    见我不应,他只道我疑他来意,便开口解释:“我没有恶意,只是年前在帕特农神庙前听到小兄弟的一句话,有了些领悟。没想到这次又见到了,是真有缘啊。”

    “领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我奇道。

    他一笑,说道:

    “世人为神是否存在自古以来争辩不休,也为神究竟是何等模样而各执一词。”

    “他们怀揣敬仰创造了神,又在怀疑质问间亲手杀死了他。”

    “信他的,奉他为极致的救赎、永恒的终末;不信他的,唾他是世间糟粕恶俗之根、人类蒙昧迷妄之源。”

    “即使,直至现在,我仍旧不能明了其中究竟是否真正存在着某种意义,但我开始觉得,信也好,不信也好,能在心底保有一份敬意,其亦是对自身的尊重。正如小兄弟所说,可以不去信仰神,但还是要相信神的存在可能。”

    “这种话谁都能说。”我淡淡道,“所以你呢,你可信他?”

    “我信,也不信。但我见过太多明明不信,却要去信的人了。”他苦道。

    “我曾是教士,有过无数身处痛苦的人们质问于我,神是否真的存在,神是否真的爱人;他们日夜供奉于神,向神祷告、祈求怜悯,神为何却还不去拯救他们。”

    “那日小友之言令我豁然开朗,神即便只是人类的想象之物,只存在于人的脑海与语言之中,那也是一样存在的。正如曾有先哲论说,世界是由人之经验与理性所构建的,当人类不复存在之时,世界也随之崩塌[1]。”

    “说得正是呢。”我垂眼道。

    “那么小友呢?小友虽道出了这样一句,我却仍想不透,小友究竟是如何看的。”他说道。

    “我该是信的,却又偏偏不信。”

    他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竭力邀我与他多作长谈。我们便在街边的一家咖啡馆里入了座。

    只是先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也没有开始转谈各人,而是提及了现今的那位天主教宗,进而说起了这一年年初时的那一场首次全球直播、全球媒体与各地教徒共同注目的教宗选举,即便所有人所能看到的亦只是一次又一次冒起黑烟的西斯廷教堂与拥满了人群的圣伯多禄广场。

    “我的名字是安森·波尔吉亚。”末了,他说道,“我能否有幸知道,小友的姓名?”

    “卡妙。”

    “不方便透露姓氏吗?我明白了。”他仍是笑着,却好像混杂上了苦涩,慢慢解释道,“我虽然有个有名的姓氏,但其实几世以前我这一支便与本家不再来往,止是在姓氏中保留下血缘的链接而已。”

    他手捧滚烫的咖啡,垂眼轻吹,似是想要将覆着的奶泡吹散开。

    “不,”我温声道,“我没有姓。”

    “是我执迷了。”他释然淡笑道,“ 虽只是初次正式相会,不过我确实对卡妙小友神交已久。若不唐突,我能否一问小友的联系方式。”

    “我的居处偏远,不与外界相通。不过安森先生若真有心,来年此时此地,我会再来。”

    正如同他的目光中所流露出的诚挚情感一样,我亦也很好奇,他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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