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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失控

    闲暇时间,路听风看向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他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往窗外看去。

    申市这个热闹繁华的城市,无时无刻车水马龙;各色人种行走在道路上,从他所在的高楼看去,皆是蝼蚁。

    寸金寸土的中心区域,视野极佳的办公环境,无一不标识着他身份的金贵。

    路听风并不在乎这份金贵,他翻动手中的手机,修长的手指翻动某个购物软件。

    他在搜索莉莉丝手办。

    橙色的购物软件内容鱼龙混杂,着重几次在搜索栏重新搜索添加内容,才勉强出现他想要的结果。

    凑近点看,路听风皱起了眉毛。

    怎么一个个都是景品。

    路听风路总裁有个非常糟糕的习惯:总是会不自觉的记住别人的喜好,并且迎合他人的喜好,这项技能对他的工作非常有帮助。

    “这项技能”让他人看待路听风是八面玲珑的青年才俊,在公司管理道路上走的顺风顺水。

    可惜他本人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只是一个喜欢游戏的阿宅。

    他不知道隔了多远的远房表弟神秘兮兮的甩给他一个账号,顾修平俨乎其然,明明年龄比自己还小,浑然上下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

    哦,他忘了,他这个没见过几回的表弟本职工作室道士。

    持证上岗的那种。

    路听风身形高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上的三件套板正的套在身上,谁人不夸一句衣服架子。

    落地窗照出他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顾修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端着郝秘书给他倒的茶:“表哥,帮个忙?”

    路听风撇眉,上一次顾修平叫他表哥,还是十五年前在张女士的指使下打坏自己一架子手办的时候。

    “什么事?”路听风面色严肃,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实木办公桌前,颇有总裁威严。

    顾修平头也没抬:“代我打个游戏,每天一个小时,晚上九点到十点。”

    回想自己的时间表,这个时间倒是没什么安排。

    “什么游戏。”路听风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手机游戏,”顾神棍喝了一口水,长舒一口气:“有小姐姐陪你玩。”

    “……”

    路听风怀疑自己听错了,调整姿势:“什么游戏?”

    “小公主托我帮忙,帮她闺蜜兼职路子走的顺一点,我就花钱包了个月。”

    他总算放下手中的水杯,翘起二郎腿,金丝眼镜底下那双狭长的眼睛对上路听风的:

    “表哥,小公主说了不能暴露,我只能拜托你了。”

    顾修平叫他表哥,准没好事。

    路听风手指总算停下来,他接受了购物网站上没有能满足他标准的手办,熟练的点开海鲜市场,联系长期合作的建模师……

    等等。

    路听风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过是隔着不知千百公里的女孩儿的一句话,至于这样吗?

    路听风三十年的人生又不知多少次陷入了某种悖论。留意一个素不相识,未来可能根本没有任何交际可能性的人的喜好。

    这个喜好还可能是女孩胡编乱造敷衍他的。

    从昨天开完跨国会议,莉莉丝就一直回荡在脑海里,以至于他对着陪玩软件那边灰黑色的头像盯了很长时间,甚至超过了他制定的睡眠时间。

    三十岁的路听风已经不往当年考试周熬夜追番综合成绩样样全系第一的年纪了,导致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些困难。

    虽然总裁是不可能迟到的。

    郝秘书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听到路听风的声音,无奈只能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身高近乎一米九的总裁正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兜,沉思什么。

    郝秘书做了恒力集团总裁秘书那么多年,还是会惊叹路总裁那份惊为天人的气质。

    总裁还是个单一的男人,他手里各路美女的名片都够三幅扑克牌了,总裁依旧不为所动,礼貌相处,绝不越界。

    什么绝世好总裁,行走的男主模拟器。

    “路总?”郝秘书清清嗓子:“快下班了,要联系司机吗?”

    窗前的路听风侧过头,灯光将他的侧脸化作雕刻的线:“郝秘书你先走吧,今天我自己开车。”

    郝秘书点点头:“行,那路总我先走了。”

    他正在感叹路听风的完美,而他感叹的人正在思考今晚的语音怎么开头更合适。

    路听风开车回到公寓,今晚堵车,公寓阿姨早就做好晚饭等着他了。阿姨着急下班:“老板,吃完了放水池里,我明天一早就来洗。”

    路听风坐在餐桌前:“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

    王阿姨是张女士害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忙起来不吃饭特地从主宅安排的保姆,路听风知道她是好心,但王阿姨给他的生活带了了许多不便。

    比如打扫卫生。

    路听风细嚼慢咽,眼神瞥向了紧闭的一扇门。

    上次王阿姨擅自打开那扇门,将他的宝贝手办们报备给了张宴女士。张女士亲自上门,一股脑清空了房间。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这些东西,千万不要让媒体拍到,丢死人了。”

    路听风依着门,他还有后备组,架子上的都不是珍藏款,随便张女士扔:“那妈你一直给我介绍对象,你不怕拍到,让你儿子落个花花公子的糟糕形象?”

    张女士大手一挥,将一排手办扫进垃圾袋:“那不一样!”

    路听风收拾好餐厅,洗了碗,看了一眼时钟。

    居然已经八点五十五了,他快速打开软件,希望不要给对方留下一个迟到的印象。

    女孩儿的头像还是灰色。

    路听风思考他应该做些什么,手机屏幕亮着,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随时观察头像状况。

    他正襟危坐,有些紧张。

    *

    江闻喜总算画完了线稿,今天白天乡政府拉着她开会,要交一份花馍设计相关的图纸,催的急,明天就要。

    下午开会,明天就要图纸,给江闻喜三个脑袋茂密的头发都不够掉的。

    她只能打电话告诉陈奶奶可能会通宵,不要等她了。

    陈奶奶当初一听她来学花馍,又是给她让他住又是让她吃,陈奶奶一把年纪,胸脯拍的邦邦响:

    “闺女哟,既然你是来学东西的,奶奶就不能亏待你,想学啥,奶奶都教!”

    江闻喜抹了一把泪:

    陈奶奶可太好了。

    后来才知道陈奶奶一个人,孙子去城里上学去了,奶奶又住不惯楼房,就固执的守着两口窑洞,哪儿也不走。

    好不容易来个小辈,一听还是南方妹子来学花馍的,高兴的直拍手。

    江闻喜才知道,村子里大多只剩下老人了,小一辈的不是出去打工就是上学,老人们耐不住寂寞,一听陈奶奶家来了闺女,都要上门瞧一瞧。

    左一个夸她漂亮;右一个夸她切他,长相也就是清秀的江闻喜成为了爷爷奶奶口中的绝世大美女。

    想到这里,江闻喜打了个哈欠,她抬头看了一眼表,八点半。

    她要飘起来了。飘的让她总感觉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划了两下,看到了躺在手机一角的绿色软件。

    “啊!”

    江闻喜双手掩面,她想起忘记什么了!她忘记大老板了!

    眼睛瞪大,江闻喜赶紧打开软件,果不其然,大老板的头像是彩色的。

    江闻喜赶紧连线大老板,不敢有一时耽搁,反正乡办公室没人,没有耳机就直接开免提。

    “喂,大老板!”江闻喜充分发挥脸皮厚的精神特质:“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加班忘了时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像口头说还不够,江闻喜还发了好几个猫猫道歉的表情包。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江闻喜和工厂扯皮多时得出的结论。

    那头的大老板沉默良久:“你还在上班?”

    江闻喜欲哭无泪:“紧急事件,所以小女子依旧坚守岗位。”

    “大老板加这个微信,我把今天晚上的钱退给你吧。”她手速极快,熟练的发送消息,用各种标点符合防止和谐。

    江闻喜继续说道:“以后要是我还迟到,大老板直接call我,我绝对随叫随到!”

    感觉太过于笃定,她小声的补了一句:

    “我会尽量的哦。”

    很快,一个微信申请发了过来,江闻喜点开一看,一个顶着元祖高达的头像,名字倒是有些文艺。

    听风。

    江闻喜快速通过申请,给‘听风’发送了一个猫猫表情包问候。

    等待时间有些长,大老板不说话,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隐约的手机触屏提示音。

    又一个猫咪表情出现在了两人的对话框里。

    江闻喜看着那个表情,所以大老板是在找表情包吗?

    江闻喜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生在一众表情包中认真翻找的样子,大概率还带着眼镜,呆呆的。

    想想还是蛮可爱的。

    江闻喜又发送过去一个红包:“老板,这是今晚的钱,这次是我的问题,今天不能收您的钱。”

    大老板沉默一会,才蹦出一个词:

    “好。”

    江闻喜看到红包被领取的记录,才放下心来:“大老板,今天可能玩不了游戏了,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呢,”江闻喜拿起马克笔:

    “要不你先玩着,我就负责和您聊?”

    那头的大老板又不说话了,江闻喜有些犹豫:

    “或者我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这次大老板开口很快:“聊天吧。”

    说是聊天,实际上是江闻喜单方面说话,手上功夫不停,江闻喜一边画图一边闲聊:“大老板那天接电话,也是加班吗?”

    “应该不算,我的工作没有加班这个概念。”

    江闻喜突然觉得大老板有些可怜:“那大老板你更惨,”她停下笔想了想:“没有加班概念,就意味着24小时随时在线,顶头上司想怎么call就怎么call。”

    “嘿嘿,听了大老板,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苦了。”

    大老板问道:“方便聊聊你的工作吗?”

    语音那边的声音低沉好听,江闻喜看看窗外漆黑的天空,乡里熄灯早,大概只有她所在屋子的灯是亮着的。

    江闻喜支支吾吾:“就搞设计的呗。”

    大老板没有继续问,气氛有些尴尬,好久才传来一句:

    “那真是辛苦了,闻喜。”

    那是江闻喜的微信名,大学的时候同学都觉得江闻喜的名字很有网感,沈秋瞳抱着她的脸,左一个闻喜右一个闻喜,听起来确实像网名。

    这是她的母亲给他取得名字,江妈妈本姓贺,是北方乡镇出来的,大老远嫁给申城江爸,怀念家乡,给宝贝女儿起名闻喜。

    闻喜出名的有花馍,有煮饼。江闻喜嗜甜,最喜欢的就是江妈老家寄来的煮饼。

    江闻喜有些失落,大老板叫的没什么问题,却让她想的有些远。

    江妈在江闻喜临近毕业的时候查出了癌症,已经晚期扩散了。

    江闻喜毕业典礼是在江妈的病房里度过的,江妈临走前抓着她的手:

    “闻喜,闻喜。”

    像是在唤她的家乡。

    水渍落在图纸上,江闻喜赶紧擦开,手忙脚乱间吸了吸鼻子。

    语音那头的男人非常敏感:“闻喜?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把水撒出来了,”江闻喜调整语调,尽量听起来轻松些:

    “意外意外,差点把图纸花了。”

    江闻喜看了看时间:“大老板,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语音那头传来一阵踢动,像是磕到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的声音:“行。”

    又等了等:“闻喜,晚安。”

    江闻喜主动挂了语音,积蓄在眼眶中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害怕浸湿图纸,她拖着椅子离开桌前,埋在腿间抱着脸哭泣。

    压力如山倒,压在了江闻喜的头上。被分手、加班赶图,又想到了母亲,她实打实的破防了。

    江闻喜想着反正现在没人,打算扯着嗓子痛哭一番。

    刚想开嗓,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江闻喜一吸鼻子,拿起手机。

    “已收到最高打赏,记得谢谢老板哦!”

    快流下的眼泪鼻涕一吸,大老板附赠流言:

    “希望能安慰到你。”

    江闻喜瞬间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有钱老板包养的情人,老板哄人全靠发红包。

    她忍不住喷了一个鼻涕泡,眼泪流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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