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

    慕雪睁开眼时,第一眼便看见了秦真正紧张地瞧着自己,眼里难掩担忧和心疼,慕雪就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可想到昏倒前的情景,她还是不由喃喃问道:“时儿呢?”

    听了她的话,秦真的眉头蹙得更紧,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在生闷气。

    慕雪轻轻推了他,劝解道:“你千万别为难孩子,我昏倒和时儿一点关系都没。”

    听到这儿,秦真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愤怒冲口而出,“怎么没关系?这个孽子!若不是他杀了王一鸣,你怎会……”

    慕雪赶忙劝慰道:“这是意外,你别乱联系!我之前和孩子说得好好的!我知道你对他做的事有看法,但这些年他心里也存了许多委屈,我们给他的点时间,他一定能想明白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见秦真不说话,慕雪握着他的手,撒娇求情道:“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秦真牢牢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可眼里的担忧更甚方才。

    慕雪见他不依,故意嘟着嘴委屈道:“你这样看着人家也不说话,人家会怕的!人家胆子小,可禁不住你吓!”

    秦真闻听此言,再难掩心头的气怒和担忧,“人人你都放在心上,就是心里没有我!你是不是真的这么不把我放在心上?出宫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就算是为了惦念我,你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你就是这么顾念你自己的身子的?”

    慕雪嘟着嘴,这次是是真的觉得委屈了,“我怎么了吗?哪里没把你放在心上?不就去和孩子说了几句话吗?没想到就……”

    见她丝毫悔改之心也没有,秦真更动气了,忿忿地说道:“今日太医同朕说,如今你的身子根本再经不起一丝波澜,最起码得静卧一个月,否则恐有性命之忧!今日昏厥前,你的身体必定难受得紧,而且这难受还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你忍了多久,瞒了多久,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若是顾念自己,肯早说,定不至于到现在这步田地!”

    慕雪听了这话也不由被吓住,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如此严重!秦真的心思,她最是明白不过!她的身体情况,一直是他最为担心的事。如今这样,叫秦真怎能不担心不生气?她能了解秦真心头有多少难过,有多少担忧,只好和他急切地保证以期能稍稍安他的心,“从今天起,我保证那儿也不去,就乖乖地呆在你身边,好好养病调理身子,你莫要担心!”

    “从现在起一个月内,你就是再相求,朕也不会心软让你出宫,更不会让你见任何人!”

    慕雪明白他强势背后的浓浓担心,遂调皮应道:“好!只要你息怒,我乖乖做你的禁徒!你要我喝药我就喝药,你要我吃饭我就吃饭,你要我歇着我就歇着……反正你想如何欺负人家,人家都认了还不行!”

    秦真听她这么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慕雪才不怕他这模样,只是笑着撒娇问道:“你说,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我还以为,你从来不晓得呢!”他还在气头,气还未消,口气自然不好。

    慕雪也不介意他的气话,只是继续甜甜地笑道:“我就算什么都忘了,也忘不了你待我的心!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不要再生气伤心!就算你心里再生孩子的气,终究也还是爱着他的,也是惦念他的!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这次我们耐心地把孩子心里所有的结都打开,让时儿永远成为那个我心目中的好孩子,好吗?”

    秦真看着慕雪,没有说话。

    慕雪摇了摇他的手臂后,他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你好好将养身子。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见秦真不松口,慕雪继续道:“你这态度,我不能安心,如何能好好将养身子?你若要我安心,就千万不要让我担心,好吗?这段时间,我可以不见任何人!可是你信我,我今天和时儿好好谈过了。他确实有错,但是他心底还有良知。时儿本性善良,这点我信他并没有变。他只是太年轻,做事鲁莽,容易受人蛊惑。很多事情,其实是有误会的。只要解开那些误会,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若不是我今日身体撑不住,我信时儿最后一定会愿意陪我回宫向你认错的。你千万不要一味地责怪他,好吗?”

    秦真望着慕雪眼里的执着,察觉到她脸上的倦色,顾念着她的身子,这才艰难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好好调理身子,我答应你暂时不会怎么样他的。”

    “嗯。”慕雪开心地颔首,然后再也撑不住气力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打起精神娇笑着央求他,“你上床来抱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有些累了,还想再歇会儿,可人家想躺在你怀里入梦。”

    秦真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要求。

    他才刚上床不一会儿,他的娇妻便在他厚实的胸膛里甜笑着进入了睡梦。

    可秦真望着她的小脸,担忧又浮上了心头。她这样羸弱的身子,经他这些年的苦心调理才好些,却因为秦时这个孽子的事又……思绪到此,秦真又懊悔了起来,早知如此,他怎么也不会心软地禁不住她的央求,允许她出宫离开他片刻!她怎么经得住这些劳顿?又不知今日秦时是怎么气她让她伤心的?想到这些,秦真心中的愤怒又翻滚了起来……秦时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他都无法轻易原谅。可他还是顾着父子之情,一直给他机会,希望他能罢手,主动前来认错!可如今,心头却凉透了!这个孽子,竟私自杀了王一鸣,还不知悔改,累及皇后伤成这样!

    如今,哪个不晓得他宠信王一鸣,也都知道为了什么!可秦时,却没有丝毫顾忌便动手杀人!难道这后果,秦时当真不知道!不管此事秦时是否受人挑唆,这都叫他无法原谅!可他还是一念之忍,若不是拗不过皇后纯良的心思,若不是还对秦时抱有那么一丝希翼,他是断不会放皇后出宫去劝秦时的,却不想……累她如此!

    那日刚得知皇后昏倒的消息,他心痛不已,更是懊悔自责至极!后来,听了太医的诊断,他的心便堕入了恐惧与担忧之中。眼见她的身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衰弱了下去,小脸上那难掩的倦色和苍白,他心头对秦时和老八他们的愤恨便更深一层!但这些,他不愿对皇后说明,因为他知道她单纯善良的心思,更担心她不同意他的做法而不能安心养病。

    -

    这些天,慕雪不知怎么了,身子沉得厉害,睡着的时候比醒时的多的多,一天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就算被秦真喊醒,也无非是为了喝药吃饭。她迷迷糊糊地就用了饭和药。

    今日,比前些日子略好些,醒的时候略长些。

    慕雪靠在秦真的怀里,喝着他细心吹凉的药,不由望向身旁的秦真。只见他憔悴的脸庞,密布着血丝的眼,还有那纠结不舒的眉。慕雪明白,秦真这些日子除了精心照料她,更是在恐惧和担忧中度过的。这样想着,心里便不舍起来,喃喃唤着他的名,“秦真——”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他看着她,紧张地询问道。

    慕雪轻轻摇头,抚着他的脸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望着他。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她眼中的神情,秦真哪能不懂。遂他只是扯了抹笑,宽慰道:“你若真心疼我,就快些好起来,别再让我担心了。”

    “嗯。”慕雪轻应,紧紧抱着他,没有再说任何话,因为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虽然无言,但这拥抱中所蕴含的感情,秦真一丝也没有错漏。那是感动、不舍、心疼和难言的眷恋,还有不愿说出口的担忧。

    就这样拥了好一会儿,才听他抚着她的发丝温柔笑言,“别急着投怀送抱,先把剩下的药给喝了。”

    听他调侃,慕雪知道他是有心说笑,好冲淡心中的担忧,遂也没有与往常一样和他斗嘴反驳,而是温顺地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秦真见她配合,自是欢喜。这些日子要说最欢喜的,就是她喝药痛快多了,不像以往那样爱耍赖。

    接过空的药碗,顺手拿出自己的帕子为她拭了拭嘴,然后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这些动作在秦真早已做得熟惯极了,可慕雪今日却没有接过蜜饯,而是摇头表示不要,还笑着对他眨眨眼,望着他的唇撒娇道,“我要用那最管用的法子冲淡这药味。”

    秦真立刻就领会她话里的意思,明白她撒娇笑闹背后的依恋,遂什么也没有说,便送上了“这最管用的法子”。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分开,只听他温柔问道:“可还要再用些水,还是先歇会儿?”

    慕雪的体力早就大不如前,而这次昏厥后更是容易倦。此刻,她已是觉得有些倦了。可是,她更不舍这与秦真温存的时光。遂,她不愿意就此休息,而是打起精神笑着回秦真道:“想再坐一会儿,你陪人家,可好?”

    秦真自是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可是又不免有些担心她的身子,遂打量着她的脸色,考虑着要不要允。他还未及说话,只听慕雪说道:“这些日子,老是歇着,也怪没意思的。我只想你陪我会儿,等会儿我累了一定同你说,不会不言不语地让你担心的。”

    听她这样说,秦真便同意了,只叮嘱道:“待会累了,可一定要说。”

    慕雪知道他珍之重之的心意,更明白他的不放心,遂乖顺地应了。

    慕雪其实没有什么力气,不愿动弹,只是想靠在秦真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醒着多陪他一会儿。

    两人只是这样静静依偎,并无什么话,但也觉得温馨满足。

    其实不多会儿,慕雪就困倦了,已渐渐在秦真的怀里失去了意识。就在要跌入那黑甜乡的一刻,听得外面有小太监禀报,声音虽然不高,但也清晰有力。慕雪这才又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才是午膳刚过的时分,秦真正是忙碌时刻,遂体谅道:“你去忙吧,我歇会儿,待晚膳时你再叫我,到时人家再对你‘投怀送抱’。”

    秦真听她笑闹,也不觉笑开,只见他眉毛轻轻上挑,一脸邪邪的不正经样儿,回道:“梓童好生歇着,朕晚上再来消受你的‘投怀送抱’。”

    慕雪被他看得脸上一热,拉过被子便背身躺了下去,不再看他。

    秦真望着她娇羞的模样,不觉笑开。带着宠溺的笑意温柔地替她拉好被子,至到确定都盖妥贴了,才回身出门去处理公事。

    待来到议事处,方才的温柔脸上已一丝都不见了,有的只是肃然。

    -

    本来身体如此疲乏无力,该早早睡去。但是不知为何,突然脑中就闪现了那日的情形,慕雪越想越觉得心里无法宁静,直觉不安起来。本不想理会,可躺了一会儿,不管换怎样的睡姿都是愁烦不舒,难以平静。于是,慕雪便坐起来,喚了翠竹上前。

    翠竹静等吩咐,慕雪却沉吟了少顷才问道:“这几日,三皇子如何了?”

    听闻此言,翠竹忙跪下回道:“回主子,奴婢不敢也不愿欺瞒您,但此事皇上严加叮嘱,不许娘娘过问,也不许奴婢们提。”

    慕雪长叹了口气,似什么都明白了,一会才对她道:“你去对皇上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对于这样任性的提议,翠竹一丝异色也无,道了声“是”,便麻利朝外行去。

    皇上正沉着心思听着大臣议着紧要的事情。不用吩咐,守门的小苏也知道规矩。但是一见翠竹来到,他的心思便紧了起来,半分怠慢也不敢地问明来意。恭听完翠竹的话,此刻他心里虽然一时猜不透皇后娘娘为何急着找皇上的心思,但他半分迟疑也没有的就向内行去,向皇上附耳报告了此事。

    秦真听了,没有任何犹豫,便对十三道:“怡亲王,这里你先主持着,朕有要事,去去就来。”说完,又对刚开始发言,现在因他此言而停下的大臣道:“吴尔泰,关于改土归流的事,你接着说。”

    十三王爷和吴尔泰见皇上面色凝重,心中都有些担忧,但面上未露半分,只是恭敬应是。另外在座的张玉、李文、田瑞恒、李拔、钱轼、沈近思、尹继这些近臣虽然心中都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表露。

    秦真放下朝事,一点耽误也没有地便快步来到慕雪床前。见她却如翠竹所言安好,心中总算才踏实了些,但一开口还是带着些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慕雪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心,委屈地说道:“这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那怎么不叫太医?”说完,便回头欲要吩咐人去请太医来,但还未开口便被慕雪的接下来的话给截住了,“这是心病,非药……可医。”

    秦真不由望着她,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说得这样玄乎,倒把朕给说懵了。”

    慕雪垂下眼睑,只轻轻说道:“你知道的。”

    秦真见她如此,便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何事,于是有些无奈劝慰道:“咱们不是说好,这段日子你要好好调理身子,别的事情都不操心的。你才好些,就这样劳神,叫我如何安心?”

    慕雪抬眼望着他,真挚道:“秦真,我知道你待我好,也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我也想听你的话,只一心调理身子,什么都不理会。可我刚才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日的情景,想到你只答应我暂时不会怎样,那以后呢……这些日子我昏昏沉沉,也不知外面如何,然后我越想就……越坐卧难宁……问奴才们,他们只说是你吩咐的,什么也不能告诉我。我晓得,你是为我好,遂才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你越是这个态度,我就会越担心越害怕!”

    秦真回望着她的眼,又担心又着恼,“那你可知,我心中的害怕?”

    “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我的心事,你也是清楚的。”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秦真不忍。可秦真还是不愿对她实说,因她的身子是再经不起这样的波澜。如今太医开的药剂里有许多安神的成分,为的就是要她多多休息以回复元气。太医的那些方子虽然有调理之用,却见效极慢,且他们唯唯诺诺的都不敢十分应承,叫他如何不担忧。遂在没有找到可以替代王一鸣的人替她护住元神前,秦真是一分掉以轻心也不敢的。

    见秦真不说话,眼里都是无奈和担忧,慕雪心中也有不舍。遂,她只轻轻说道:“只一条,你若依我,我不问就是了。”

    “你说。”

    “我不管你如何处置政事,也不管你如何对待其他涉案的人,但你要答应我,在我身子痊愈前,你不能处置三皇子秦时,最多只能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府邸中,让他闭门思过,你可依我?”

    秦真本不想答应,可看着她眼中的执意,他知道自己若是要她安心养病便不能驳她,遂轻轻颔首,“我……朕答应你。”

    慕雪明白他陡然变化称呼,是为了更为正式的承诺自己。既然得到这样慎重的允诺,她就放心了。她弯了弯嘴角,甜甜笑道:“我知道,我在为难你。包括这样打断你和朝臣们的议事,是我任性了。可我不得不如此,因为我害怕。而我这心病若不及时医治,我的身子是不会好的。你说过,要我时时惦着你,好好顾念自己的身体,人家记着你的话,所以……”说到这里还故意垂首欠了欠身子,低眉请罪道:“人家这样做,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罪。”

    秦真对她这样狡诘的说辞,心中好笑,再看着她如今一派认真的请罪模样,貌似礼数十足,实则调皮得紧,遂故意淡淡说道:“你既然这样说,朕自然不怪罪,但是……”

    慕雪抬头看他,好奇地等着他的下文。

    谁知他一把揽过她,在吻上她的唇前,暗哑道:“不可不罚!”

    待秦真再回到议事处,已是半炷香后的事情。

    众人简单行礼后,十三王爷简要禀报了之前的议论要点,讨论便又接续了下去,谁也没有关注方才的小插曲。

    -

    待慕雪再次醒来时,已是晚膳时分。

    秦真其实早就命人将饭和药备下,就等着她醒来。要是她再睡下去,秦真就要来唤她了。此刻,她正睁着迷蒙的双眼瞅着自己。望着这半梦半醒的娇态,秦真既是欢喜又是担忧,不由问道:“身子可觉着好些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慕雪在秦真的扶持下,慵懒地坐起身子,披上他递来的外衣,然后顺势靠进“专属抱枕”的怀里,小嘴不由嘟起,“现在真是小猪般的生活,除了睡就是吃,不知被多少人羡慕。可惜我不喜欢,我想多醒些时候陪着你。”

    秦真吻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我也愿意你醒着多陪我会儿,可你的身子……不过你放心,待你身子全好了,就不用如此了。”

    “那……你让太医从今日起少加点安神的药,人家不想老是像这样一直昏昏睡去。”

    “休要任性!这些日子你服了药好好休息,身子明显比前些日子好多了,现在宫里还没有人可以替代王一鸣替你守住元神,遂……”

    “王一鸣有没有能力我不清楚,可是他老是让你割指取血,就这一条我也不乐意。这段时间与他相处,他的做派我也看得出来,平日里定是少不得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所以对他不满之人一定很多。如今他这么个下场,虽然有时儿莽撞的缘故,但也有王一鸣自身的错处。你休要因此一味怪责孩子,好吗?”

    “是谁告诉你,我割指取血的事情的?”秦真记得他曾严厉关照过王一鸣和身旁伺候的人,相信他们都没有胆量敢将此事告诉皇后。难道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泄露了出去?难道是这次见面秦时告诉皇后的?那秦时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自己身旁还有老八他们的人?此人是谁?

    见秦真蹙眉思量,对此问的答案甚是在意。慕雪望着他好笑道,“我又不傻,何用人来告诉。上回看到你手里那么多口子,其中一道明明是新伤口,而你偏说这些全都是从前行猎留下的旧伤,我就知道你定有事瞒我,自然之后对此事格外留意。后来又有一次王一鸣来为我诊治,你和王一鸣先是背着我偷偷商量,接着回来时你又用手绢包着手。你是因为怕我担心你心疼你,也怕我阻止你如此做,才隐瞒我的。可你手上新多的口子,哪里瞒哄得住。可我知道你不愿让我知晓的心意,我才没有说破的,其实我一直对此很生气的。”慕雪一面说着,一面轻柔地抚着秦真的手上的那一道道留下疤痕的伤口。既感动于他对自己的深情,又心疼他对自己的付出。

    “只要能留住你,我不在乎。”秦真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探看这些旧伤,他不愿她再为此伤神劳心。

    “可我在乎!”

    “你若真的在乎,这些日子不许任性,休要再让我担心。”

    “我这些日子,还不够乖吗?”

    这一句,慕雪问得很是委屈。

    秦真看着不禁情动,只好将她牢牢按在怀里。

    慕雪也揽紧他,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缕缕情意,心疼着彼此的诸多付出,传递着彼此的脉脉爱意……

    许久后,秦真才对怀里的人儿宽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待再过些日子,有一位世外高人会来,一定能治愈你的病。”

    慕雪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只为了让自己安心。如果真的笃定这位高人有治愈自己的本事,秦真一定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就高兴非常,且一定会急不可待地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的。而拖到现在才说,怕是秦真对此人的本事也无把握,否则他不会还是这样担忧的神色。

    慕雪不忍他担心,遂替他抚平眉头的皱折的同时,故意甜笑着戏谑道:“我向来都是信你的,因为你是我最贴心的‘大抱枕’嘛!”

    秦真许久不听她这样戏称自己,一时只觉得亲切,不禁勾起嘴角,可目及她依然苍白病弱的小脸,那些害怕又压不住地从心底窜升,他只怕这样的娇软语调不能持久相伴左右,以后的日子又只能在梦中回味。

    慕雪见他神色变幻,自然觉察他的心意,只好更紧更紧地抱着他,但嘴里却故意轻快地问询道:“你方才说几日后有高人要来,到底是什么高人要来?这位高人什么来历?”

    秦真搂着她,低低叙道:“是十三弟来禀报朕说,是他的门人推荐的。据说是个世外高人,立志悬壶济世,此人非但医术高超,且诊病从来不收半分纹银,在民间颇有名声,如今人在南京,三日后便可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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