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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车前

    文正帝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之上,看着密报,宓怀之死是在二十日之前,他那日去巡查边防,后在军中与几名将士吃饭,这毒和在牢狱中的杜拓一样,都下在了饭菜里,除了宓怀,几个将士也都亡故了。

    北疆之中,凡是经手饭菜的人都是军中士兵,审讯后却无一承认是那下毒之人。这一次,厉国死了四名军中良将,文正帝需要人去补这些空缺。

    文正帝不知道这是否是公孙颋所做,可他外祖父一生戎马,又怎么会为了那粮食,而杀北疆将军,他心中疑惑丛生,但是当务之急却下了一道旨意,凡是朝中官员所食饭菜均需每日用银针验毒。

    若是公孙颋,那自是不必如此,但若不是他外公,那么当防那奸佞小人。

    本来这案子只有杜拓在明面,可现在宓怀也死了,而且两人皆中同一种毒,那么朝中上下皆会怀疑。宓怀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他二哥厉昭庾的外祖父,而他二哥一向站在他旁边,他也要给他二哥一个交代。

    若是不查,朝中恐有非议,可他私心之中,并不想让公孙颋受牵连。文正帝要查,明面上查宓怀和杜拓之死,而私下他要去查他外公公孙颋到底在做什么。

    那之前,他还要亲自去问公孙颋可有事要和他说,他想不明白,那是看着他长大的外祖父,在战场之上,教他领兵杀敌之人,从杜锡宗那里要粮他不提,把粮送到北疆他亦不提。文正帝从未想过,连自己的外祖父亦在瞒着他,他要亲自去问,为何?

    公孙颋站在紫宸殿中,他年过花甲,却精神矍铄,有拔山扛鼎之力。公孙颋镇守西北边疆二十余载,自厉国建国,他就守在西北,常年与茫茫黄沙作伴,厉昭璋在西北战场呆了九年,也知西北苦寒,自他做上皇位,便让他外祖父做了兵部尚书之职。

    两人见面本就是祖孙,也少了那些虚礼,文正帝赐了坐,便遣散了伺候的人,他开口“外祖,杜锡宗是否是外祖所杀?”

    公孙颋抬眼看向厉昭璋,他自觉自己做的隐秘,却没想过文正帝会知。公孙颋犹豫了一下“陛下为何如此说?”

    “你与杜锡宗的往来信件,孤都看过了,外祖,你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只要这信一出来,那你便是第一个怀疑之人。”

    公孙颋没想过,葳筠几人能找到这信,知自己所做之事瞒不下去,“老臣确命人杀了杜锡宗”

    文正帝不解的问“为何?”

    “只有杜锡宗死了,那江宁府的粮便和北疆无关,和老臣无关。”

    文正帝看到公孙颋说到北疆,又进一步问“所以,北疆之粮又是为何,杜拓和宓怀之死难道也是外祖所做?”

    小夏子守在紫宸殿门口,看着渐渐晚了的天色,想着公孙大人和陛下不知说的何事,这般晚了也不叫用膳,归云公公拿着拂尘踱着步子走过来轻声问道“小夏子,公孙大人还在里面吗?”

    小夏子一看是自己师傅,忙行了礼“师傅,还在呢,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不如师傅再去歇息会儿,等陛下叫晚膳了,奴再遣人去叫师傅?”

    “不必了,我和你一起等着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公孙颋出了这紫宸殿。文正帝却在里面拂去了御案上的所有东西,接着里面又听到了瓷器接连破碎的声响,只听里面的人说到“来人,用膳。”

    归云和小夏子一听,这陛下竟是生了大气,都弓着身子进了殿内,叫人小心清扫这殿内狼藉。

    “去叫大理寺卿西蓟”归云知道这般晚的时候叫人,文正帝是又要找人泄他的怒气。

    那夜,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那些已经定罪的死囚,都成了文正帝的刀下亡魂。

    隔日,早朝之中,便有人上折子,说杜拓之死和宓怀之死似有牵连,望陛下下旨彻查,文正帝昨日的火气还没发完,便以那官员之前所犯狂悖之罪给打了板子。

    陆陆续续又有官员上谏此事,文正帝或是降了官职,或是把人遣到闲职之上。

    而后他下了旨说‘真相已经查明,景厉末年之粮是杜拓应孤所托送往西北用来抗击匈奴,而之后的粮都补了北疆的军粮所缺,没有贪墨之罪。’

    ‘宓怀和三位将军之死乃那军中士兵因受到责罚而伺机报复,签字画押的笔录都已交到了大理寺手中,而杜拓之死是那诬告杜拓的江宁府粮仓监督和漕运的官粮同知一起合谋下毒杀害,两人皆签字画押。’

    朝中上下议论纷错。

    五皇子厉昭峣听着他三哥如此快的把他做的局给打破,他就知那答案就在北疆,就在这件贪墨案之上,这是他夺皇位的希望。

    几日后,葳筠送来了杜拓的灵柩。陛下身边的归云公公也来杜家吊念,告知陛下的旨意。

    几人皆知道真相,也怀疑圣上是为了保他的外祖公孙颋才做了如此快的决定。虽他杜家除了罪,可杜拓和杜锡宗皆死于这场贪墨案之中,众人嗟叹。

    杜粟和宸太嫔都收拾行囊,要回江宁奔丧。厉昭昭却要留在京城,虽杜家除了这贪墨案的嫌疑,可谁都知道真相并非如此,那两个状告杜家之人被皇上流放,公孙颋一点也没沾上这贪墨案。

    她要查这真相,要查他祖父和二叔叔到底被何人毒死。

    又过了些日子,内务府的人来,选了几个公主的封号和宅子给厉昭昭看,因她身上带着孝,不便出入皇宫,所以及笄之礼要在新选的宅子里,一切从简的办。

    文德十五年五月,厉昭昭赐封清河公主,享年俸禄米三千六百石,俸银三千六百两,绫罗绸缎各五十匹,赐清河公主府。

    厉昭昭的清河公主府位于京城西北面,是一座七进四出的院落后面还连着好大一片园子,内务府知清河公主府中仆人少,便请了太后的旨,送了好多下人来。

    厉景帝的子嗣并不多,现如今除了三皇子文正帝,二皇子怀康王,五皇子晋安王外,公主只有晋安王的姐姐二公主厉昭安,赐封丹阳公主。因长公主为四皇子亲妹,所以也死在了那场夺位之争中。

    文正帝自知自己夺位不正,为了安抚还剩的几个兄弟姐妹,所以宅子便都按照最高的级别赏了下去。

    自她住进这清河公主府,怀康王,晋安王还有丹阳公主都来看望过她,之前与杜家有些或远或近交情的京中官员也来请了安。

    厉昭昭知道自己要在这京城站稳,查她杜家的案子,这些人中或有能帮她的,所以每每有官员递帖子来,她都一一的见了。

    只是,她很久没有见过葳筠了,那日他送来祖父灵柩,葳筠说了些安慰她的话,见她和宸太嫔哭的伤心,也不好久留。

    两个月后,葳筠出现在了这清河公主府,行礼过后面带担忧的看着她“公主殿下可好?”

    厉昭昭看着葳筠,她觉得这日子过的久了,慢慢的她竟然有点忘了这人的相貌,再细看下,还是那掷果潘安的容貌,“没什么不好的,葳大人呢?两月未见,大人可好?”

    葳筠因杜拓死在都察院的牢狱之中,所以最近一直在查那毒到底是何人所下,他焦急的想要去见厉昭昭,但是又带着些内疚和自责,所以他没见她。

    “谢公主殿下关心,微臣这两月一直在查杜拓大人中毒的案子,只是……给杜拓大人下毒之人,做的滴水不漏,微臣找不到线索,所以自来请罪。”说着葳筠又深深作了揖。

    厉昭昭看着他没起身,上前了几步,扶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血丝,想着这些日子他必是劳累“葳大人,你这情谊,我们杜家必是记得。”

    葳筠浅笑着说“微臣只要公主殿下记得便好。”

    “好,我记得。”

    已是正午之时,厉昭昭便让人上了菜,遣了众人退下。

    “葳大人,我最近吃不得荤,这几道素菜是请江南厨子做的,你尝尝。”说着便拿了他的筷子,给他夹了几道菜,送到了他碗中,然后又把筷子放到了他碗上。

    葳筠没有动那筷子,而是坐在凳子上,思索了一会说道“公主殿下,之前所说的一年之期,还算吗?”

    厉昭昭不解的看他“葳大人是有心上人了?要把那一年之约解除吗?”

    葳筠听着赶忙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只是杜大人因在我都察院的牢狱之中中毒,我怕公主殿下认为微臣失职,所以担心那一年之约。”

    厉昭昭听到葳筠说的这些话,她竟然不知葳筠如此在意,在意他们之间,在意那一年之约,她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因为她从未想过一年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葳大人,你还记得那日我曾在你府上说过,有一女子被情郎抛弃之事吗?”

    葳筠点了点头,厉昭昭继续说道“那人是大人你自己”

    葳筠诧异,他何时有过女娘子,厉昭昭看他不解,“那姑娘的哥哥是工部侍郎,鄂家之女。”

    葳筠恍然大悟,厉昭昭说的是鄂玲珑,他急声的说“公主殿下,微臣从未钟意鄂家姑娘,微臣拒过那姑娘多次,可她,可她不听微臣的劝,就连他那哥哥也劝不动她。”

    厉昭昭不解的问“那你为何不钟意这姑娘呢?听说她在你身旁望着你五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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