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在外地上大学。晚上突然接到了周晓月的电话，说周母突然在家晕倒了。

    周母这些年的检查一直也没什么问题，劳动了一辈子的农民从来没有学会什么叫颐养天年，她在家闲不住，还是干起活来才觉得踏实。

    于是她找了个地铁站，跟老姐妹们一起打扫卫生，每个月还能赚个小几千，可以阔气地在孙子孙女面前说带他们去哪里哪里吃喝玩乐。

    其实那千把块钱，还不够小年轻们几下霍霍的。

    周母从地铁站下班回家，刚喝了口水，人就没知觉地昏倒在了地上。

    家人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的心脏瓣膜有些脱垂，大概是过劳引起的，需要动个小手术，然后静养。

    其实那点工作量并算不上有多劳累，但对于一个常年的病躯来说，心脏的负荷还是过重了。

    她不得不辞掉了地铁站的工作。

    佳佳给她打去了一个电话。

    “外婆是真的没用了。”她听起来是真的失落。

    “这些年，总是大病小病不停地生。好不容易找了个地铁站扫扫地，没事还能跟几个老姐妹坐着聊个天，难得开开心心的……这下好了，又去不了了，就只能躺在床上……”

    佳佳听着，也忍不住难过。

    周母出院当天，佳佳在网上订了一束花。

    周母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收到鲜花。她不熟练地摆弄着儿女们换下来的智能手机，对着花“喀嚓喀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佳佳接到了周母的电话。

    她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佳佳啊，你的花外婆收到了啊，谢谢你啊，外婆很感激。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下次不要给我买了，太贵了……等你回来，外婆请你吃饭，报答你。”

    老人并不太能恰当地运用书面语，佳佳并没去纠正她。

    语言需要纠正，但真心从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