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太阴说:“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谁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却有我们的痕迹。”

    重黎喃喃着:“我们四个都没有来过……”

    太阴极快地眨了一下眼,没头没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四个?”

    灵渊拧着眉头,迟疑着说:“什么意思?你是说……”

    “怎么可能!”扶摇马上打断他。

    重黎古怪地看着他们俩,大惊小怪地问:“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灵渊没回话,半垂下眼,他对这个猜想也感到莫名。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觉得是东白呢?他可是……再也不能离开神界了。

    太阴也垂眸不知想着什么,片刻后,又抛出一个问题:“说起来,为什么东白好久都不下凡了呢?”

    扶摇一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跟太阴打太极。

    好在灵渊反应飞快,补上了话:“因为他也是司道天神,与天道树携手治理天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天道。天道怎么能乱走呢?”

    扶摇终于机灵了一回,顺着灵渊的话说:“而且,这不也说明他十分重要,大家都需要他,所以走不开吗!再说了,天道这种东西,本身限制就多,不是吗?”

    重黎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东白不下凡的原因,不是坐镇神界吗?”

    灵渊和扶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啊,对对对。”

    太阴:“……哦。”

    这件事情终于被掀过去,灵渊和扶摇同时松了口气,心说:还好圆了过去。

    四个人于是天南地北猜了个遍,最终灵渊拍板决定:“所以,到底还是去看看最初的那口井。”

    与之同时,屋外。

    三小只风中凌乱。

    过了几秒,御匀率先打破僵局:“谢时,刚刚跟着小师叔祖走进去的,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吧……”

    “是。”谢时刚要张口说话,陈宋就替他答了,于是他又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陈宋迟疑着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和两个师叔祖……有一种……一样的感觉……可是,一样在哪呢?明明……”

    明明从未在无极宗见过,是完完全全的生面孔。

    这种感觉像见到一对双胞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彼此的联系,但那两个人明显与两个师叔祖又不是这种关系。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下子感觉他们并不认识,一下子又感觉没有比他们更亲的人了。

    谢时忽然说:“我总感觉,我好像认识他们。”

    御匀故意呛他道:“你谁都认识。那两个人的修为,我们都看不穿吧?我们也在灵界被誉为是奇才,都十多岁的人,都结了丹,可我们看不穿他们的修为,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的修为在我们之上,他们又与师叔祖同行,绝不会是菜鸟。你再想想,灵界元婴以上的修士可是屈指可数,这样的人物,除了咱们宗门里的,你上哪认识啊,谢小时?”

    谢时笑嘻嘻地听着他说,也不回话。

    御匀见他不回话,撇撇嘴,又说:“其实,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一样的,硬要说的话,唔……也不是没有,我感觉他们倒有一种很像小师叔祖的……”

    御匀点到为止,两道眉跳了跳,然后闭上了嘴,是不打算接着说什么了。

    谢时却张口接着他的话道:“感觉像小师叔祖一样的不靠谱。”

    御匀伸出一只手指戳脸,做无辜状:“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边上把自己圈成团窝在院角的八财忽然喵了一声,明明根本听不懂,可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它很赞同那句话。

    御匀笑道:“八财,你是不是觉得谢时说的很对?”

    八财平时很不情愿搭理人,是只极没有礼貌的猫,此时却像回应般又“喵”了一声。

    御匀:“哈哈哈哈!”

    陈宋:……

    如果重黎在这里,大概会十分惊讶——现在的小屁孩第六感这么准吗?

    过了一会儿。

    “吱呀——”

    木门从里面被推开,从屋里整齐划一地走出来四个人,这回多了个自我介绍——

    灵渊笑着摇开了折扇:“我叫魏浸浔,是你们师叔祖的朋友。”

    扶摇言简意赅道:“一样。”顿了顿,似乎是才意识到什么,扶摇又补充道:“陆长风。”

    御匀说:“师叔祖的朋友?那是长辈呀。”说着,他问:“该怎么称呼……呢?”

    灵渊摇摇扇子:“叫哥哥就行。”

    御匀脸上写着离谱,嘴里却道:“……好……那……魏哥?”

    灵渊笑着应了。

    御匀大惊,心说:当真吗?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御匀怔了一下,转而介绍起另外两人:“这是我师姐,这是我师弟……”

    扶摇在一边与重黎讲小话:“我怎么感觉这孩子那么眼熟呢?一定是考生吧!”

    重黎说:“是考生,太阴的考生,他还是那个花神的儿子。”

    扶摇瞪大了眼睛:!

    ……

    另一边,灵渊似乎特别喜欢逗“小东西”。在灵渊眼里,三小只是小孩,算是“小东西”,因为八财是毛茸茸的猫,灵渊觉得也算是“小东西”。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他甚至乐意回答御匀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陪他扯到天南地北——

    御匀看起来很惊讶地问:“所以你是一位隐世高人?甚至,大师叔祖乃是你的堂妹,小师叔祖乃是你的侄子?!”

    灵渊脸不红心不跳地摇折扇:“是。”

    太阴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浸浔,你不是说,去那口井看看吗?”

    谢时问:“哪口井?刘二福家那口吗?”

    灵渊笑眯眯地看着他,好脾气地点头,算是回应。

    刘二福家。

    刘燕,也就是村长口中的“燕丫头”,如那日初见一般,脸色苍白地坐在院中,见到来人,她动作极慢的扭过头,平静地扫视一圈,看到三小只时,目光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她似乎知道众人的来意,自顾自走进屋了。

    御匀摩挲了一下双手,嘀咕道:“我怎么总感觉这儿怪冷呢……”说着,他扭头看谢时:“你说她刚刚是不是多看了我们两眼?”

    谢时若有所思地点头:“唔……好像是的。”

    他们说话这会儿,灵渊已经在井边了。他探头向井里望去,只看了一眼,又缩回头,伸出一只手放在井边,半垂着眸,像在感受什么。

    另外三个始神也跟了上去,围着井站了一圈,那口井不大,这一站,就将井的四周围得严丝合缝。

    重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小只,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小声问:“怎么样?”

    灵渊不说话,看了一眼已经注意到他们,要走过来的御匀三人。

    重黎跟着看过去,嘴角轻轻一抽。

    扶摇拧眉轻声道:“有人过来了。”

    太阴闻言望向门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年迈嗓音响起——

    “小师傅们——”

    是村长。

    他看起来很急,步伐匆忙,一只手扶着墙正喘气:“我刚刚回去找你们,但没在院里看到人。”

    “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在燕丫头这,就赶来了,这不,嘿,果然在。”

    太阴问:“为什么要赶来?”

    招待着的客人不见了,自然要找,可用不着“赶”这个字眼。

    村长一怔,回道:“刚刚回来的村民说,最近常去挑水的那条河……水没了……”

    四个始神对视一眼,重黎道:“带我们去看看。”

    村长忙不迭应下,要动身时,重黎却将也要跟上的三小只拦住:“不许去。”

    御匀第一个不干:“为什么呀,小师叔祖?”

    重黎语气敷衍道:“八财一个猫在村长家呢,我不放心。你回去看着。”

    说完,顿了顿,重黎又补充一句:“你不是挺喜欢它吗?”

    御匀震惊,御匀无语,御匀闷闷认了:“……哦。”

    谢时又笑嘻嘻地要说话,重黎迅速察觉并打断施法道:“闭嘴,不带,回去练剑,不然下次不带你玩了。”

    谢时其实是个极冷漠又极圆滑的孩子,虽然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其实对什么也不大感兴趣,也不知道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刀枪不入。因为他父母双亡的生世,可以说,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在乎的就是重黎。倒不是什么特殊的羁绊,只是重黎总时不时带他去各种地方玩,而且只带他,每一次,都让谢时觉得新奇、好玩。而重黎带他玩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他最轻松的一次监考工作了,纯属是爱屋及乌。

    ……

    这一招果然十分好用,谢时乖乖闭上嘴,抬脚就往外走了。

    御匀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果断离去的背影,风中凌乱两秒后,迅速跑着跟上了谢时。

    陈宋:……

    陈宋头也不回眼也不眨,抿着嘴唇倔强地站着不动。

    重黎看着小姑娘,讥讽刻薄的话在喉咙里堆着蹦不出来。

    重黎扭头看太阴。

    太阴接收任务,沉思片刻,也编不出个理由,索性用话本主角永远的必杀技——真诚。

    太□□:“你们去了也无用,还会徒增麻烦。”

    说完,太阴觉得这话可能会伤到小姑娘的自尊心,又道:“这种事情,不是你们能参与的。”

    重黎:……

    重黎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明里暗里地说人家是菜鸡吗?!

    瞧瞧人家小姑娘嘴巴越抿越紧,头越来越低的样儿!

    眼见着太阴又要说出什么弄巧成拙、词不达意的话来,重黎忙不迭打断道:“你大师叔祖的意思是,怕你们受伤。”

    陈宋看上去有些惊讶,她好像误会了什么,脸慢半拍地红了起来,半天,憋出一句话:“那……我去村长家……看着他们。”

    说完,小姑娘摸了摸耳垂,又补充道:“不让他们出来打扰大师叔祖……”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太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片刻后,她好像意识到忘了什么,一张总是平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窘迫的神色,找补似的快速说道:“还有小师叔祖!”

    重黎欲言又止:“……你快回去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