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家三口正尴尬地扯皮,忽然进来一位慌慌张张的侍从。

    “侯爷,郡主到了。”

    扶摇皱着的脸皮一松,与陆家二长去迎接郡主了。

    杜卿卿掀开帘子,要下马车,一旁的侍女却忙不迭拦住她:“郡主……”

    杜卿卿咧嘴笑开:“那这样显得傲慢,人家瞧着来接我了,我却在车里。”

    侍女春螺犹豫一下,将她扶下马车。

    杜卿卿刚下车,正抬眼,就瞧见有些匆忙的陆家三口朝自己这边来。

    陆夫人一看见她,就抚上她的手:“郡主,安好呀。”

    杜卿卿叫陆夫人的热情弄得一愣,回过神来马上笑道:“侯夫人安好。”

    陆夫人被她甜美的嗓音取悦到,笑眯眯地挽住她往侯府里走:“哎,好郡主……”

    杜卿卿被她拉着走,瞟了一眼陆侯爷:“夫人,侯爷……”

    陆夫人满不在乎道:“不必管他,咱们说。”

    她们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扶摇与陆桩基对视一眼,同时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嗖嗖就过了几年。

    凡俗界,扶摇每天与陆家夫妻俩尴尬扯皮,觉得自己不像陆家的亲生嫡子,本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也不像一家人,很像搞笑类话本子里的“散装”家庭。

    而灵渊,却一反常态,很安分地待在他的万元楼里,不知在干什么。

    无极宗。

    重黎与太阴盯着桌面上的一张告示,八财瘫在榻上睡得正香。

    太阴问:“要去吗?”

    重黎说:“去。”

    自从他们入宗,无极宗的膳堂忽然开始失窃。宗中人本以为只是老鼠贪吃,却不想持续了数月之久。重黎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有一次重黎有事晚归,正巧遇见满嘴食物残渣的八财往凌音真人的洞天走。

    于是两神携手制裁八财,八财却实在饿得痛苦,呜呜咽咽,叫苦连天,重黎都看(被)不(烦)下(死)去了,两神便用每月发放的灵石去山下购买吃食给八财吃,谁知八财食量巨大,将两神连同凌音真人给他们的灵石花了个精光。

    告示是八财下山溜达时粘在身上被重黎扒下来的,上面写着:“寻一歹徒,重重有赏”八个大字。

    太阴问:“那么我们该如何找……这个,歹徒?”

    重黎有些语塞,目光落至告示上的画像——一个圆圈上面多了几根毛,两点充作眼睛,左边的点下还有一个点,大概是痣,几乎占据大部分圆圈面积的鼻子,和一张几乎与圆圈直径齐宽的嘴。

    “呃……先,下山再说吧。”

    “要不带他们几个一起?”

    重黎笑了起来:“行啊。”

    与掌门通知一声,重黎与太阴带着三个考生利落地下了山。

    太阴带的两个考生,一个叫做陈宋,一个就是御匀。重黎只用带一个,叫谢时。

    为了方便监考,两神平时在宗门日常里特地对三名考生多加照(刁)顾(难),一来二去,五人慢慢熟络起来。

    太阴觉得反差最大的是御匀。御匀与那天客栈见到的矜贵模样截然不同,与之相处后,意外发现他是一个隐藏的活宝。因为他没事喜欢来凌音真人的清洞天投喂八财,重黎对他十分满意。

    “小师叔祖,我们去哪啊?”御匀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地问重黎。

    太阴二人去找御匀时,他正在睡觉,是被重黎一脚把门踹开的动静吓醒的。

    重黎好脾气地答道:“休假。”

    御匀眨眨眼:“哦。”

    重黎唯一的工作对象谢时笑弯了眼:“休假?小师叔祖万岁!”

    到山脚处时,有一个挑着水的农夫路过,重黎注意到他,鬼使神差地问:“大哥,你挑这水?”

    农夫爽利笑道:“小兄弟,这是我要挑回家的水。”

    太阴问:“你家中无井?”

    农夫答:“有,不过不知为何,本来井里有充足的水,一夜之间却干枯了。”

    重黎皱着眉头问:“这等怪事,你们没有与无极宗说吗?”

    在凡灵界,一个宗派所在的城池,包括就近大小乡镇,都受到所驻宗派的庇护。

    农夫将担子卸下,大剌剌地擦掉额上的汗:“说了。不过,无极宗的师傅们最近应该很忙,说了有几个月了,也没见师傅们有什么动静。这不,我们村的人就先到外面打水凑合。”

    重黎一愣,忽然想起来,最近的无极宗确实很忙,忙着准备灵界大比。这一次也正是忙里偷闲,将他们三人带下来放个假。

    陈宋是个话少的姑娘,闻言却开口道:“许是疏忽了,应当快了。”

    无极宗的弟子其实不多,宗门分为六派——剑修、刀修、阵修、音修、丹修、符修。倒也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掌门一代的弟子只会这六派。而如今每派弟子竟不超过五人。无极宗之所以如此行径也能在凡灵界大能宗门榜上排上名号,纯属是因为每代都有几个天才顶着。

    太阴接过话茬道:“是疏忽了,不过,我们正是无极宗的弟子。我们随你去解决这个事情,你们那儿叫什么?”

    农夫一喜,说:“竟没认出来!我们那儿叫回息村,谢谢小师傅了!”

    要问在凡灵界如何认出修士所属的宗门,那便是服装。可无极宗宗门逍遥,连对待弟子穿弟子服也是可穿可不穿的态度,平时在宗门,这五人就不爱穿弟子服,这次放假就更不必多说。

    农夫挑起担子招呼五人跟随,正要动身,一旁的灌木丛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重黎目光一凛,挥了一团火去。

    “喵!”凄厉又熟悉的惨叫声响起,重黎臭着脸打了个响指,火焰熄灭下来。

    “喵喵喵喵喵?”八财顶着一张乌黑的脸从灌木丛走了出来,它似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朝重黎呲着牙大叫,“喵喵喵!”

    重黎:……

    重黎:“你自己跟过来的。”

    御匀见到八财,心痛地扑上去抱住它:“呜呜呜!我可怜的崽!你怎么了这是?!”

    八财将头埋进御匀的怀里擦了擦脸,接着有些疑惑的喵了一声。

    御匀居然还懂它的意思,解答道:“因为那团火是灵火,小师叔祖就叫它烧你,所以没有燃到别的东西。”

    八财瞪着重黎:“喵喵喵喵!”

    重黎拽拽地抱着臂,挑衅地看着它:“你是在骂我?”

    八财乌黑的毛炸开:“喵喵喵喵喵喵!”

    重黎嗤笑一声,说:“你是在无能狂怒?可我这会儿听不懂,就当你给我表演节目了。”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八财吼了一路,重黎都没有理它。直到到了回息村,重黎拽拽地抱着臂,斜眼看它,冷冷道:“你这只蠢猫,跟狗叫似的。”

    “喵!”

    回息村。

    进村后,村长亲自接待了五人,并将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井水是一夜消失一户,由于最初失去井水的人家是一个在村里不合群的寡妇,刚开始并没有太大动静,到后来,消失到一户泼辣的人家,才终于被引起重视。可事情上报到无极宗,却没有得到处理,于是村民们自发到外挑水。

    重黎两人有意不引导三个考生,想让他们自己摸索。

    陈宋是当中最冷静的,意识到两位师叔祖不打算提供帮助,主动请村长带路到最初消失井水的那户寡妇。

    村长边带路边有些唏嘘道:“燕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她嫁到二福家里,是给她弟弟凑学费。二福是个老实人,本来好好的,偏偏出了意外……丫头乖得叫人心疼,不哭也不闹,她如今还正怀孕呢……”

    御匀听得抽泣起来,还把八财举起来擦鼻涕,八财跳起来就给他肚子一爪。

    御匀捂住肚子:“嗷!”

    陈宋一脸无语地递给他一颗补内伤的丹药。

    御匀接过:“多谢师姐!”

    谢时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也不说话。

    重黎、太阴:……

    村长领着众人到了刘二福家,一进门就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坐在小小的院子里,身边便是一口井。

    村长打了一声招呼:“燕丫头!”

    女人神色平静的扭过头,朝着村长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村长叹了口气,与她简单说明了来意。

    “请看吧。”女人站起身,走进了屋内。

    陈宋看着她的背影,极浅地抿了下嘴唇。

    谢时就直白得多,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用气音与陈宋道:“师姐,我觉得她身上都有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气质……”

    陈宋还没说话,一旁的御匀凑过来道:“是呀,是呀,我也觉得……”

    两人交谈起来,陈宋不理他们,径直走向了井。

    重黎和太阴在一旁看着,八财本来在太阴脚边打滚,试图引起太阴的注意。见太阴没有搭理它的意思,扭着身子就朝陈宋走去。

    重黎看了一眼八财,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哧。”

    村长老实地在一旁看着,看了一眼凑在一起不知讲什么的两个少年,又看了一眼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女修士和似乎在一旁……看戏的男修士,忽然觉得十分不对劲。等到他将目光转到正在观察枯井的少女——

    村长:哈……画风怎么这么割裂呢。

    村长正出神地想着,就见到那位最靠谱的少女修士走到面前。

    “村长,能带我去其他消失井水的人家那儿吗?我的意思是,按消失的顺序。”

    “啊……好的。”

    御匀和谢时本来想偷懒,看到陈宋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身后两位师叔祖的大爷模样,终于良心觉醒,屁颠屁颠跟着陈宋一起去寻找线索了。

    等到按顺序走完人家,已经是夜了。村长将众人安顿在自己家中,与妻儿去别的村民家借宿。

    五人围坐在一张方桌,陈宋率先开口:“先前听那名农夫所说,我本以为是障眼法。今日这一趟来,我觉得水不像忽然消失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谢时托腮补充道:“很厉害的东西。”

    御匀顺着他的话说:“不知道我们打不打得过。”顿了顿,御匀又道:“不过,师叔祖肯定打得过!”

    御匀呼出一口气,心道:开玩笑,师叔祖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啊,极品灵根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

    重黎没在意他的马屁,道:“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与你们大师叔祖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太阴也道:“不早了,去吧。”

    三人应下,一齐出了房门。剩下一只八财与重黎二人大眼瞪小眼,重黎一点也不犹豫,动作飞快地给它打了一道禁言令,接着将它一脚踹了出去。太阴紧跟其后布下隔绝声音的结界。

    “我觉得,很像……我们的手笔。”重黎难得神色严肃,“可是这不可能。”

    太阴思索片刻,道:“去找灵渊他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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