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小试

    夏国夏惠公二十一年,秋。

    秋风轻拂,吹过夏宫悠长的青石道路。华丽精美的轿辇缓缓前行,轿中人正在进行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对话。

    贤臣系统发布任务:“宿主的主线任务就是帮助夏国一统天下。”

    “我知道了,现下是个什么情形?”秦淮婧方才穿越至此,正端坐于一精美的轿辇之上,轻纱随风而舞,秦淮婧只见四名宫人脚步不停,毫不停歇的行走在青石大道间。

    系统翻阅此方世界的时间线,认真回复:“宿主方才于夏王后处得知太子将出宫的消息,正前往东宫欲同往游玩。”

    秦淮婧敏感捉住“出宫”二字,明白这是完成任务的时机,当即出言询问:“系统,第一阶段任务为何?”

    系统见秦淮婧如此积极,遂答:“宿主默念开启任务面板,即可查看第一阶段任务。”

    秦淮婧依言而行,透明的任务面板即现于眼前。秦淮婧四顾,见侍从们毫无察觉,心下安然,专注于眼前,以精神力操控面板,开启任务栏。

    「第一阶段任务:扩充夏国人户至十万数。

    任务辅助:高产粮种五类,改良农具图纸五张,改良晒盐法,改良冶铁法,造纸术,制墨法。

    完成任务奖赏:《农事大全》一本,改良良种十类,印刷术,绝世兵法三本,夏国全息地图,贤臣分布图,人物分析图。

    宿主是否接受任务:是or否。」

    细细研读一番,秦淮婧知道凭借她此时的能力,足以完成这个任务,便果断的接受下来。方一做出选择,这方世界的天下局势就浮现在秦淮婧的脑中。

    这是个架空的世界,约莫处于春秋战国之际。当今各国诸侯势大,但顾及礼法约束并不敢放肆称王;赵国王室式微,无力分化诸侯势力,双方成僵持对峙状态已是多年,但皆无转圜事态之意。

    当下,诸侯国有六,以齐、姜两国为首,其人户数十万;秦淮婧所居之国,名曰夏,处诸侯之中,人户约五万;其次为周、韩,人户三四万;最弱为燕,户不过万。

    当今之世,乃奴隶社会,人户之多寡,乃是衡量一国强弱的重要标准。人户愈众,则军力愈盛,赋税徭役的征发亦愈多。所以第一阶段任务为扩充夏国人户至十万数,便是变相的提升夏国国力了。

    梳理清楚此方世界的背景,秦淮婧也在思考中无知觉被带到了一个陌生之地。

    “公女,东宫到了。”轿辇轻缓的停下,侍女掀开轿帘温声提醒。

    秦淮婧回过心神,穿越前的她正事少年意气之际,此刻也不失活泼本性,轻身一跃下轿,却忘了此时自己尚且是六岁幼童之身。一个腿软,秦淮婧差点跌倒在地,但措不及防之间,她落入一个满是檀香的怀中。

    秦淮婧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芝兰玉树,气质温雅,仿若那山间的明月、空谷的幽兰的十来岁的少年,只见他面露不赞同,声音却是温润和煦:“今今小心一些。”

    身着玄色锦缎长袍,间或点缀着繁复暗纹,袖口处镶嵌有华丽珠宝。秦淮婧观其衣着气度,心想这少年便是太子了。

    秦淮婧不曾见外,不知怎么回事她很快进入了公女这一角色,当即就亲昵的环着少年的脖子,甜声撒娇:“太子哥哥,母后有命,让你带我出宫游玩,你当尽心尽力,不可辜负了母后的一片心意。”

    太子秦昭年颠了颠怀中的一团,闲庭信步进入宫殿之中,玩笑般打趣:“究竟是母后的懿旨,还是今今私心所求?不过既然今今如此演说,我便暂且将此视为母后的旨意吧。但出宫之后,今今切记不可四处乱跑,以免遭遇不测。”

    秦淮婧点头回应,然后被秦昭年轻柔的放在了软席之上。随后便见一头戴高高冠冕的大臣入内。此人先是拜见了秦昭年,视线一转见秦淮婧在此略显惊讶:“公女。”

    见来人是太保,秦昭年不欲怠慢,忙起身施礼:“太保请坐。”

    秦淮婧见此,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通,倒是惹得秦昭年和太保忍俊不禁。

    三人跪坐下身,秦淮婧跪的很不舒服,自己这稚童之身长时间跪坐定会出现问题。如此想着,秦淮婧刚巧瞧见身前的书案上备有笔墨和绢帛,料是太子处理公务所用。这正好方便秦淮婧,只见她努力伸长胳膊拿过毛笔,将绢帛朝自己身前拉进,又细细用手将其铺平,最后才沾着墨汁艰难的在绢帛上动作。

    画到关键之处,秦淮婧精益求精询问系统,让其传输一份夏国的度量标准,定制出桌椅配套的尺寸。

    秦昭年和太保见了秦淮婧动作不甚在意,只以为是小儿作乐,便自顾自的谈起话来。

    “太子殿下,侍卫队伍已整装待发,庄子处亦有专人把守,可安然启程。”身为太保,负责太子生活起居及安全保卫之事,此次出行皆由太保全权负责。

    秦昭年点头,倾身询问“田中之粟,可已收割?今日能否估算每亩田地之产量?”

    闻及“粮食”二字,秦淮婧顿住手中动作,瞬时侧耳,光明正大地“窃听”起来。

    “启禀太子,已有人递来消息,田庄已开始连夜收割。但人手稍显不足,可能需要额外采买一些。”太保恭敬地回答道。

    买卖人口?秦淮婧一惊,是了,现下买卖奴隶是合法的。但具有现代思想的秦淮婧听到这个词眼,却是下意识的排斥不喜,为避免自己继续深想,她抿抿唇不再关注,继续手下的工作。

    秦昭年神情舒缓:“那便不再耽搁,途过奴隶市场便停下马车,进入采买。”

    太保恭敬应声,随后见秦昭年起身,缓步走到秦淮婧面前,轻声问道:“今今,正在忙碌何事?”

    秦淮婧手中笔不停歇,口中回应:“太子哥哥稍候片刻,我即刻收工!”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此刻却让秦昭年和太保两人心生好奇。恰逢此时并无特别紧要之事,两人便围在秦淮婧的小书案旁,静待结果。

    秦淮婧稍作停顿,忽想到一关键问题,不禁焦急道:“系统,我这突然表现突出,不会被人当妖怪打死吗?”

    系统语气自豪:“宿主这个身份是我直接创造的,宿主之后的所有行事皆会被合理化。”

    秦淮婧心下微松,这才敢放心伸展拳脚。

    “呼——”秦淮婧放下笔墨,长呼一口气,然后把绢帛递给秦昭年,“大功告成!”

    秦昭年接过绢帛细观,太保亦自觉凑近。二人凝视图上所绘之板凳座椅,虽略有所悟,然心中仍有迷茫。相互交换一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不解。随后,二人将目光转向秦淮婧,期待其解释。

    秦淮婧小手接过绢帛,指图解说道:“此乃凳子桌椅,专为坐卧之用,已依我与太子哥哥、母后及父王之身高设计尺寸。若有一套此桌椅,我等平日便无需跪坐。跪坐之苦太子哥哥尚且年轻不知,太保大人肯定深有体会。”

    闻此言,秦昭年亦转目望去。被二人注视的太保颔首,面上尽是恍然大悟:“确如公女所言,年轻时尚可支撑,然年岁渐长,跪坐过久,便觉腰腿酸痛,甚者不能起行。我等曾以为此乃年老之故,今听公女一言,方如拨云见日。”

    秦淮婧言辞详尽,毫不含糊:“跪坐之际,腿部血液循环不畅,久而久之更会对腿部神经造成压迫。因此,腿痛在所难免。而借此配套桌椅之助,即可有效避免跪坐之问题,且坐姿既舒适又雅观。”

    秦昭年微讶,赞叹道:“今今真乃奇思妙想,此法若能实施,将惠及无数人!太子哥哥即刻差遣木匠入宫,令其依图打造此物。”

    话毕,秦昭年就叫了贴身的宫人上前,接过秦淮婧手中的绢帛,交付出去并仔细叮嘱了一番。

    话音刚落,秦昭年即唤随身宫人上前,接过秦淮婧手中绢帛,郑重交付,并再三叮嘱。

    太保亦在一旁称赞不已:“公女年幼便有如此聪明才智,实乃前途无量!不知老夫是否有幸,得以享受公女设计之便民之物?”

    “自当如此!我已于绢帛上注明尺寸换算之法,太保大人可令人抄录一份带归家中,自行制作。”秦淮婧受夸赞之言,心生飘飘然,应声而答,“待宫中安排妥当,便令父王与太子哥哥将此板凳桌椅推广至民间,以利百姓。此等便民之物,理应普及于民众之中。”

    “公女大善,关爱黎庶,实乃千载难逢!”太保感慨而言。

    “今今心系百姓,实为难得一见之好公女。”言及此,秦昭年将秦淮婧抱起,“然而此刻,公女需要和太子哥哥一同出宫了。”

    见此情景,原本捋须含笑的太保脸色骤变,急声劝阻:“太子殿下,切莫如此……”

    “今今年幼,孤还是足以将其抱起的。”秦昭年言罢,即向外行去。

    秦淮婧虽不明其意,但见太保如此紧张,心生疑惑。遂暗中询问:“系统,太子哥哥身体有何隐疾吗?太保怎么会如此担忧?”

    系统回复:“你太子哥哥天生体弱,好多名贵药材吊着才勉强长至今日。你别看他表面云淡风轻,端的是如玉君子之态,实际上内里虚弱难支,有早逝之兆。”

    听及此,秦淮婧立刻就被吓住了,也不敢胡乱挣扎,只是抱着秦昭年的手霎时软了下来,慌乱出声:“太子哥哥,你快放我下来吧,今今要自己走路。”

    秦昭年稳稳抱着怀中的小人,步履稳健地走出宫门。他将秦淮婧轻轻安放在马车之上,待自己也坐定后,无奈又温柔地抚摸着秦淮婧的头:“人小鬼大,怎的听风就是雨?今今放心,太子哥哥的身体早已养好,不会出事的。”

    秦淮婧半信半疑,私下继续询问:“系统,夏国到底是何情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太子哥哥这副病弱之态,怎么可能坐上储君之位?”

    系统对夏国之事了如指掌:“夏国王室世代身体有恙,代代人寿命愈来愈短,子嗣也是愈发艰难。当今夏公,亦即你之父王,身体每况愈下,二十年来仅得秦昭年一子,故立其为储君乃天经地义。”

    闻听系统之言,秦淮婧眸光闪烁,心中疑云顿生。她思及“只得秦昭年一子”之语,不禁揣测其意。此言究竟是仅指秦昭年为唯一男嗣,亦或是仅有他一人为亲生骨肉?

    且听系统言及夏国皇室世代身体欠安,秦淮婧以现代思维推测,恐与家族遗传疾病有关。然而她自身身体并无此病状,今日亦如常人般欢腾无碍,此中缘由,实难捉摸。

    秦淮婧心中疑惑,遂向系统请教。果不负她所料,系统回答道:“你本非夏公亲生之子,故身体自然无虞。”

    “今今可要吃糖?”秦昭年忧心秦淮婧无聊,出门前刻意带着些御膳房做的麦芽糖。

    秦淮婧回神,跟系统交代了一句回宫再说后,就笑着接过一小块麦芽糖,随即开口:“太子哥哥也吃,好甜的!”

    秦昭年笑容满面,同样送了一块进入口中:“确实很甜。”

    看着眼前精致乖巧的小人,秦昭年心底多是疼爱,他虽然早已知道秦淮婧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耐不住秦淮婧实在可爱,惹得他心中欢喜……

    看着眼前精致可爱的小人,秦昭年心中满是疼爱。虽然早已知晓秦淮婧并非自己亲生妹妹,但她的可爱乖巧却让他心生欢喜。然而,那件事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令他愧疚不已。

    秦昭年垂下眸子,凝视着正在开心吃糖的秦淮婧,心中叹息。他们秦氏族人终究欠她太多,只有给她更多的宠爱,才能稍稍弥补。他心中默念着日子,想必也是时候了……

    秦淮婧不知秦昭年心中所思,只是在心中悄然勾勒起制糖之计。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眸光中满溢着柔情。

    微风轻轻拂起车帘,带来窗外无尽的碧空如洗,以及清脆的雀鸣之声,酿造出怡人而又宁静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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