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我翻个身,闷闷的想着,这么久了,唐允还不回来,他到底偷偷跑去哪儿了。我坐起身,在床上定心了定心,决定出去找找唐允。

    我推开门,一股清新的冷气裹了花香扑鼻而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去披上外衣的功夫,唐允已经回来了。我系着衣带的手停了下来,撅着嘴埋怨,“大清早的去哪儿了,让人家好找。”

    唐允笑呵呵道:“昨天吃坏了肚子了。怎么,这么一会儿见不到就想我了。你这形容可是急着去找我?”

    我一边解着衣带一边嘟囔,“谁稀罕找你,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唐允走到我的面前,替我解着我方才一直都解不开的系带,这情景太过暧昧,我脑袋即刻充血膨胀,忘了想要说什么了。

    唐允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轻轻的亲了亲我的耳朵,“天还早,再睡一会吧。”

    我红着脸转过身去,飞快的跑到床上,盖上了被子。想想不行,又拉过了头顶。

    唐允慢慢踱步过来,我躺在床上,蒙头听自己的心跳和唐允的脚步声,一唱一和的,莫名的期待和紧张。

    唐允依旧躺在床的外侧,闭目睡了。

    我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同我说话,我拉开被子,露出红彤彤的脸,借了微明的光线去看他的侧颜,“阿允。”我轻轻唤他。

    唐允没有说话,看来是睡着了。

    我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触手滑腻,微凉软香。香?我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字,我自己脸上一烧,跟他接触这么久了,还不曾真正有什么突破意义的肌肤之亲,他都是那么温温柔柔,不疾不徐的。我盯着他宽广的额头,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温软的嘴唇,优雅的下巴,一路看过来,又看回去。终于鼓起勇气慢慢靠近他的脸蛋,我绷着心脏,全身除了紧张旁的都感觉不到了。终于一寸一寸挪到了唐允的腮边,我微微嘟了唇,轻轻的擦到了他的脸颊。那瞬间的触感,足以使我像被力道十足的皮筋嘣到了一样,猛的弹了回去。我坐直了身子,脑子依旧空空的紧张不止。

    早上天亮的快,这一会功夫,天已经大亮了。我呆坐着,看唐允微微动容的神色,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猛的击中,快乐又紧张。

    “阿允?”我轻轻的唤他。

    没有回音,我拍拍心口,幸亏没醒,不然定会被他好一场取笑。我歪着脑袋,又欣赏了一会唐允的哪哪儿都长在我的审美上的容颜,直到实在太困了,看不动了,才翻身躺在他的身侧,抱了他的胳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唐允喊我去藏书阁。我跟着他到了一处气派十足的楼阁,如果不是匾额上写着藏书阁三个大字,我定会把这里认成了大殿。整体建筑根基广阔,六层楼宇,层层考究。琉璃细瓦,高啄檐牙,精细奢华堪压昆仑大殿。能费心在藏书阁的修建上,且能做到如此规模和精细,足见昆仑对藏书之重。

    在我的感叹连连中唐允拿出一面腰牌凌空做法,虚空现出一面金色的大门,唐允将腰牌嵌入,金色大门打开后,实地的红木阁门才慢慢打开。

    唐允抬手接了腰牌,拉着我进了藏书阁。

    上古修行之术都在最高层也就是第六层陈列着,我和唐允顺了楼梯慢慢往上走着。每走一层唐允都会详细的介绍书籍存目情况以及如何使用。我听的脑袋膨胀,“阿允,这么多书,都是何人收集,你可看完了?”

    唐允道:“天下书何其多,且不说存量看不完,就是每年也都还有新书收藏进馆,更是看不完了。当然有些书过目就算了,不必细看,但就算如此,想要穷尽藏书,也非易事。至于这些书是何人收集,确切的说,非一人一时的成果,而是历任昆仑尊主在位时候通力收集汇聚而来。收集天下好书、善本以及稀见之书,是昆仑立派以来的基本门规之一。故历任昆仑尊主在任时,每三年都会盘点一次书籍收集数量和质量,如果圆满完成任务,则会在门派内部上下通赏,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则会督促在下一个三年再接再厉。昆仑数万年来之所以能在仙界保持名山修行前三名的地位,除了历代昆仑尊主兢兢业业、正道直行外,也与昆仑历来以收集书籍、敦促学业大有关联。这两方面又互为表里,相互促进,共同维持着昆仑的辉煌。而书籍,无疑是增长见闻,教养子弟,保持山门兴盛的根基和关键。因为有了好书,子弟们自然学习热情高涨,从书中得到了熏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再加上良师益友的辅助提高,互促互进,历年累积下来,整个昆仑上下都形成了喜读书、善用书、爱护书的融洽氛围,所以昆仑的门风在仙界一直都是鼎鼎大名。”

    我想起初来昆仑的时候,莲风要考察绿竹等人课业的事,笑道:“难怪我才来仙界时候,莲风要检查背诵了。”

    唐允笑道:“绿竹他们严格来说,都是昆仑的人,他们走出去都要代表昆仑的。所以,抓教育就要一抓到底。”

    我听的心一哆嗦,果不其然唐允说道:“你也要抓紧学习。只有多读多看,才能在事务处理中,更快的找到问题关键,更加稳准的处理问题。”

    我带了三分赖皮和懒洋洋道:“有你在,我还用什么努力啊。”

    唐允突然正色道:“我还有不在身边的时候呢。”

    我见他莫名其妙正经起来,笑着推他一把,“干嘛呀,破坏气氛。”

    唐允许是知道自己方才太过严肃了,微微缓和了面容。他继续上楼,边走边道:“不知你的记忆恢复到何种程度了,可记起了当年你做祝神时候的仙魔大战?”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心想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倒先提起此事了。“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最后的仙魔大战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我梦到了仙魔大战之前平都帝君来找我卜卦让,让我卜个吉日,他想要与魔界开战。”

    唐允对此很感兴趣,他停下脚步,拉我在身前,“你讲给我听。我竟不知他还有过这般心思。”

    我不乐意的一扭头,“你当然不知,你那时忙着修炼仙术、独自清心去了,你还是护持之神呢,天下苍生都不顾了,你说你身为三大主神,你可合格?”

    唐允笑道:“这是从哪里说起。我从来不曾忘记我的责任。”

    听他狡辩,我不服气道:“庄既醉所言和我梦中所见都是如此,你被平都帝君逼迫退位后,就不问世事了。”

    “你也知道我是被迫离开帝君之位的。那我怎么叫独自清心呢。”

    “可是凭你的本事,怎么会让平都帝君这样的小人得逞呢?我不信。”

    “我也想不通此事。我当年究竟为何顺势就把帝位交了出去,而后不筹谋复位也就罢了,还四处游历探查。不仅痴迷于寻找天下奇书和炼制法器,更有甚者,最后的仙魔大战我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庄既醉不是说,是我刻意隐瞒你吗?”

    唐允摇摇头,“刻意隐瞒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岂是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的。而且仙魔大战在即,定是谋划良久。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我笑道:“你不要对你自己太过自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许就是一时失察呢?”

    唐允道:“可是我对你知之甚深,对魔君也了如指掌,不可能这般冒失。”

    我想了想,“这不全的记忆可能在剩下的那两个封印里。不如我们即刻前去吧,省的在此漫无目的的猜测。”

    唐允见我急冲冲的,莞尔一笑,拉着我的手,慢慢往上踱着,“不慌,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先把上古修炼之法找到,才能更好的运化和使用这些仙力。不然就算记忆回来了,也无法操控全局,发挥应有的效果。”

    “可是魔界如果抢先得了去可怎们办?”我对墨青很不放心。

    唐允自信一笑,腰板儿都感觉更挺拔了,“墨青受伤不轻,短期内不可能有大的行动。况且剩下的两处比较特殊。魔界最后一个封印,墨青必然尝试过,为何打不开的原因虽然不知,但可以放心,在他伤好之前,他暂时不会再去。仙界的最后一个封印在梦海。这里是你曾经的馆舍,地位特殊,以墨青的伤势,也不可能轻易就去尝试。况且,墨青熟知你我的动向,只要你我不动,墨青就可以安心养伤。”

    唐允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听的又过瘾又胆颤,“那墨青的细作,你可知道?让他埋伏在身边,岂不可怕。”

    唐允哈哈一笑,“细作这东西,斩之不绝,春风又生,与其忙于拔草,不如因势利导,真真假假,为我所用。”

    “你这可叫玩火?”我突然想到这个词。

    唐允微微笑道:“这叫共存,只有深谙此道,才能更好的生存。赶尽杀绝往往适得其反,不若留他一线,给他个喘息的缺口,他心安了,就不会狗急跳墙。这是生存之道。比如墨青的细作,与其拔了让他重新布局,不如就留着他,让他给墨青报信,墨青自以为万事皆在掌握之中,他的心思就会转移到别处,我们就有更多的主动权。甚至在关键时刻可以利用细作传递假消息,出其不意。反之,若是见了细作就拔,就会逼得墨青不断的动心思,安插细作。如此一来,看似你掌握了主动权,实际上你被墨青牵着鼻子走,因为你必须分巨大的精力去寻找他的新细作,一有不慎还会走漏重大消息。”

    “那发现细作就不管了吗?”我于权谋向来不甚精通。

    唐允含笑,“自然也不能放任生长,不然不就被包围了。挑选一两个你觉得好掌控的细作留下,而那种一看就心机深沉的细作则要清理的毫不留情。一来震慑,二来提气。”

    “哦,原来如此。”我深深的佩服唐允的谋略,不由得肃然起敬,由肃然起敬又转生为爱恋,我满目敬仰,心醉神迷。

    唐允轻弹我的额头,“又分神了。”

    这一弹把我弹醒了,也弹出了一个困扰我需久的疑问,我不放心道:“墨青这边不用担心了,但就算我们和墨青不去,找封印这事时日也不短了,就算再保密也难保不泄漏出去。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难道仙魔两界就没有其他的觊觎者?”

    唐允嘴角一笑,“自然是有的。但是都被墨青的人打回去了。他们那点实力,还想觊觎封印的神力,自然是痴心妄想。”

    听了这么久的权谋普及,我对唐允的深谋远虑大有信心,我眼珠转了转,故意求证道:“除了墨青的人马,穆青和你应该都有人手布置在外吧。”

    唐允低头,赞赏地望着我,“今日表现不错啊。正是。除此之外,尚有其他几路人马,虽然蒙着面,不知何人,但左不过那几家。”

    我听的上瘾,催促道:“我们还有什么帮手?”

    “普贤帝君、西海还有北海。大致能猜到的就是这些。”

    “普贤帝君为何帮我们?”

    “普贤帝君也是个英明无私之人,当年义无反顾地扛下了大战后遍地狼藉的仙界,这些年来仙界在他的勤勉执政之下能恢复到如此,已经不容易了。他苦撑了七万年,最大的愿望的就是我们能够重新回归,他好卸任归田。”

    “你怎么知道普贤帝君的心思。”

    “普贤帝君找我谈过。”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

    “何时?”

    “在我与温正意去天庭找庄既醉的时候。”

    原来这么早。我担忧道:“你是长生帝君,如果你的神力全部恢复之后,那普贤帝君就得让位。他虽然嘴上说卸任归田,内心到底怎么想的,不得而知。毕竟权力这东西,到了交割的时候,比割肉还疼。”

    唐允道:“臻儿,放心吧。该来的免不了。既然普贤帝君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管真心假意,咱们做好预防就是了。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做到圆满,有六成把握就算优势。咱们尽力争取有利地位,至于不可控因素,做好防护,积极应对就是了。”

    唐允说的在理,我点点头,安心的跟着他又走了两层,着实有些累了,我满腹疑问,“为何不能直接飞上顶楼,走着太累了。”

    唐允粲然一笑,“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让你看一看昆仑的藏书规模,让你对每一层有一个基本的印象,以后找书的时候方便一些。”

    我心想:我要看这些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恨不得天天玩耍自在。但嘴上还是应承道:“知道了。等我有空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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