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落户

    祁乃沥朝众多大姓之一,容安虽然诧异,但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二天,容安将换下来的烂甲胄挖坑埋了,埋好之后刚抬头便看到祁无,他看到她脸上的不解,解释说:“这身甲胄已无法修补,埋这儿权当它最后的愿望吧。”

    祁无抿抿嘴,他有事在心,她也无心去问,只默默地在一旁等着他收拾好,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吧,距离太子册封还剩下一个半月,慢慢回去刚刚好吧。”

    “好,我没有行李,随时可以走。”

    走的时候,三水镇又下起了小雨,大爷大妈送他们离开客栈。

    马车是容安定的,乘坐马车的却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另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

    祁无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夫妻二人的儿子寻了个公差,来信让他们举家搬迁至江南城冬水县。

    正巧又有顾客定车马,分摊路费,便多等了几日。

    马车不大,四个人脚抵着脚,说话声小,却也能听着大概。

    他们刻意往小声了说,祁无和容安相视一笑,也只当做听不见。

    马车在官道行了三日,途径两处驿站,因着容安少将军的身份,五个人在驿站免费留宿。

    期间,祁无曾发现容安离开驿站去到某个暗处,她悄悄跟上去,四下确认无人发现她后,安心地听他们话里的内容。

    “殿下已到达江南城,目前入住梦安客栈,请公子赶紧跟上,以免殿下发生意外。”

    “好,我明日便启程。”容安应了。

    很正常的内容,为什么要如此偷摸地聚头呢?祁无在心中嘀咕着,忽然听那个陌生男人提起自己。

    “对了,容少将军,殿下托我问一句,您身边的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祁无听他提起自己,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见到容安从容开口:“是江湖刀客萧然的徒弟。”

    她站在阴影处听,不理解这皇子为何关注自己身世。

    “那个江湖传说中的刀客萧然?”对方声音虽小,却着重在后两个字。

    “是他,听祁姑娘说萧然与安娘隐居在无名山中。”容安如实回答。

    祁无在墙角听着,心里想的是那两位救她命的老夫妻。

    “知道了,殿下会在江南城等着公子,到时候烦请公子您引荐祁姑娘同殿下认识。”来者说完,便行辞礼。

    容安虽疑惑,但应了殿下的吩咐,毕竟在朝堂之中殿下为主他为仆。

    祁无看着来人离开,也悄声离开墙角,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位二殿下为何刻意关注于我?祁无坐在床上思考着,再往前行一日,就入了江南城境内,马车要先去冬水县,然后才会入主城镇江南城。

    冬水县依附着江南城,自然比三水镇繁华多倍,马车小轿行在官道上,一家又一家等着入关。

    容安忽然看向祁无:“祁无姑娘,你不如在此办一张真的身份牒,只是这出生年月以及出生地依你看落在何处?”

    她没有身份文牒,能出三水镇全靠容安的身份,此时祁无推开马车的窗,探了颗头出去,忽然一股凌然的杀意杀入她的脑海。

    依着直觉她迅速收回脑袋,看着来人飞速略过的残影,疑惑道:“有人想杀我?!”

    “不可能呀,你刚下山,怎么会有仇人?”容安探了头出去,只看着一人身骑黑马,撇头往这儿看,凭直觉,他猜测是陛下暗格里的人。

    暗格全是陛下的死侍,男女老少皆有,深藏暗影之中,来去无踪。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祁无?

    容安侧头看祁无,她靠在马车上,眼见着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深知以容安的少将军的身份,可以入内,但离了容安没有身份牒她去哪都不方便。

    “行,可无名山不全属于沥朝境内。”祁无开口,马车停住,容安递了身份牒进去,守城的人惊讶地看了眼容安,立刻放行。

    她从开着的窗口看到门外有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跪在街边,又看见少女身前躺着一人,躺着的那人脸上有尸斑,身上盖着草席。

    “这人是死了吗?”祁无走到马夫身边,轻声问着马夫。

    “哦,死去的应该是小姑娘的亲人,”马夫撇了一眼回答祁无,“小姐,您应该第一次见,小姑娘这番行事,应是卖身葬亲。”

    “卖身?”祁无兜兜自己的钱袋,问容安,“我能买个小姑娘同行吗?”

    “停车。”容安叫停马车,走到祁无身边,“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祁无担心自己真实身份被容安猜到,心中发虚。

    “将你的身份文牒落在我们大将军府上。”

    祁无愣住,迅速反问:“为什么?我落你大将军府上,和卖身契有啥区别?”

    “不是,”容安解释着,“是我们容氏家族。”

    “这……不需要你们大家长同意?”祁无觉得他这番话着实荒谬,同大将军府扯上关系是不错。

    容安笑了,安抚她说:“祁无姑娘,你别多想,只是家族族谱上多一个人名而已,没有契约,到时候你想迁出去也很方便的。”

    他的百般解说让祁无笑起来:“我也没多想,就按你说的做,倒是以后我如何介绍自己?”

    “直接说是大将军府的幕僚就好,现如今女幕僚很常见的。”

    “行。”祁无知道他省略了母亲摄政的事,现在的陛下似乎很讨厌有人提起母亲,说的也是,男人鲜少会承认自己比女人差。

    事情谈好后,容安笑着下了马车,让马夫将两位老夫妻送到目的地,再来此处接他们继续往江南城中心镇去。

    祁无先一步走到小姑娘身边,瞧着地上躺着的老人已老得分不清性别,心中一酸,想起无名山上那些可怜的人,走投无路却被他们父女身份所累,被掌权者赶尽杀绝。

    “小姑娘,需要多少钱,才可以买你呀。”

    男人不正经地声音自祁无耳边响起,她看向这个身穿绸缎的男人,穿金戴银的,只是这声调不正经,她便开了口:“这位公子,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到的,这位小姑娘,付你十两银子,可够?”

    “啧啧,才十两银子。”那男人开口不屑,“我给五十两!”

    他说着看向祁无,接着又惊讶地开口:“这位姑娘,我看你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要不我付你一百两,干脆你给我做妾吧。”

    “妾?”祁无凝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大的口气,给你做妾,我怕你享不了这福气。”

    她说完,继而看着跪在亲人尸体后面的小姑娘:“小妹妹,我问你,跟谁走?”

    小姑娘看着她,声若细蚊:“我跟…我跟这位小姐走。”

    祁无正打算给钱,忽然那名男子伸手将她刚拿出的钱袋打落在地:“我看中的东西,岂会让步!”

    她的钱袋掉落在地上,银子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等她生气时,容安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说:“我来处理。”

    祁无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容安上前行礼:“这位公子,在下容安,这位卖身葬亲的小姑娘已经答应同我朋友走,公子知道,即使是家仆也有自己决定去留的权利,对吧?”

    “那又怎样?在冬水县,我说了算。”男人用下巴对着容安,一双小眼儿写满不屑。

    “唉,也不能这样不是。”容安劝着,“小子,请记住人外有人。”

    他说完,退一步,走到祁无身边,问她:“想揍人吗?”

    “嗯。”祁无知他的意思,反正大将军之子的身份放在那儿,无人敢欺。

    她朝男人走了一步,轻声道:“无论你家中有何人身居高位,这事儿你们是没理的。”

    祁无说完,将自己的钱袋扔给小姑娘:“小妹妹,先等我一会儿,这位公子,若是强迫小妹妹跟你走,别怪我不客气。”

    “你一个女人还和我不客气,笑话!”男人插着腰,抬起右手,他身后的护卫随着命令动了。

    “小姐,要不我还是跟着这位公子吧。”小妹妹说话带着哭腔。

    祁无摇摇头,对容安说:“帮我照顾小妹妹,身为刀客的徒弟,还从未下山打过架!”

    她侧身躲过护卫的拳头,笑道:“都是莽夫,还想和我打!”

    说完她抓着迎面而来的拳头,借力将护卫往前拉,接着用脚踢他的脖子,人当即被脱力倒在地上。

    都是莽夫,不会功夫,祁无轻轻松松地将人绊倒在地,看似没受伤,却也在地上半天不起,还发出阵阵哀嚎。

    男人哆哆嗦嗦地盯着祁无:“你简直不是个女人,你等着,我让我父亲将你们关进地牢!我们走!”

    男人带着随从消失,祁无见他们消失在通道尽头,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慢慢地渐渐散了。她才将小妹妹从地上扶起来,温柔地询问她的名字:“小妹妹,你可有名字?”

    小姑娘摇摇头,将钱袋还给祁无:“父亲去之前唤我阿奴。”

    “阿奴?”祁无轻声唤了句,又将钱袋递给她,“躺着的这位是你的父亲?”

    “是的,谢谢姐姐买了我,待我将父亲葬了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听她这意思是暂时不跟我走了?祁无愣愣地想着,阿奴已去对面的丧事一条龙付了钱,几个小工跟着出来,将她的父亲用白布裹住放在一辆牛车上。

    “小姐,阿奴三日后在此处等您,请允许我为父亲做最后的事情。”

    祁无想了想,她所行之事在情理之中,便应了,可容安那儿?

    “我们在此呆三日,再一同去中心镇。”容安看出她的疑虑,先一步说了,“正好把你的身份文牒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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