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把那几个姨娘都请来吧,记得小心点。”
“是。”
容升谨慎的出去后,姨娘彭氏才缓缓的将茶杯端了起来。
用茶盖捋了捋茶叶喝了一小口后脸色马上变得凶狠,将茶杯摔在地上。
“呸,啊!谁泡的茶?这么烫!!!”
打杂的奴婢下跪求饶道:“姨娘恕罪啊,这茶也不烫啊。”
“我问的是这茶是谁泡的?”
打杂的奴婢梗塞的回道:“是...是...”
“是什么是?说呀!!!”
打杂奴婢头弯的更低,道:“是容升姐。”
“这个死丫头一天天的想死是吧,等会儿她回来,我定让她跪在这杯渣上。”
这已经不是彭姨娘第一次这样对待下人了,不用说她房里的下人,就连其他主子的下人看见她也要怕上三分。
说到彭姨娘今天这样的性格,就不得不说说她的出生。
彭姨娘是当年家主楚旗还没有踏上官途,在经商时发现的一个孤女,后来便当上了姨娘。
必须得承认用了不少手段,也吃了不少的苦头,才了成就了如今的她。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怪她,人家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才有了点地位和身份,摆点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像她这样,无不让人厌恶,这也因此留下了祸根。
......
屋内,另一个姨娘张氏穿着朴素,端庄的坐在妆台前,端详着手中所拿的梅花钗。
“这梅花钗到是做得精致啊!”
站在一旁的应儿回道:“这是送给夫人的,自然是要精致些的。”
“可是...我自己都没有几支这样的。”
...
“对了,姨娘,刚才彭姨娘身边的容升来说彭姨娘叫您去跟她唠唠家常,您要去吗?”
“她家那位每次去都不只是唠家常这么简单”张氏将那梅花钗放下后叹气道:“算了,先答应吧。”
“是,姨娘”
“应儿,你说这明天楚安就及笄了,这时候叫我去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吧?”
“不管怎样姨娘还是小心为好。”
“行吧,这钗子你先收好了,也不知道最后送给谁呢。”
“是!”
张姨娘是当地还算有名的世家之女,平时还算老实。
她也就希望平淡过下去,但在这个深宅大院怎么可能会平淡呢?
......
子安将门关好后回到姨娘文氏身边,文氏悠闲的躺在床上,手中拿着暖壶,身披着羊毛毯,倒是比其他两个姨娘看起来贵气许多。
子安蹲下来,给文氏揉了揉腿道:“姨娘,刚才来人说叫您去彭姨娘那。”
“一天天的烦死了,效果一点没看到,一天事真多。”
“不过...,这次可能不一样..”
“她哪次不一样,到头来呢?结果不都一样吗。”
“不过奴婢听说她这次是要下毒。”
文氏有些震惊的呆住了,反应过来后道:“哦?看来是忍不住了呀!”
文氏摆了摆手“好了,不用按了”
子安退的一边,文姨娘站了起来,子安将衣架上的披肩拿了过来,披在文姨娘肩上。
“对了,将这年家里送来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先收好了,如果有什么闪失也好有个退路。”
“是,姨娘。”
“我到要是看看这毒是这么个下法。”说完,文姨娘便走了出去。
文姨娘的娘家是九县当地有名的商户之女,当年楚旗刚出任知县时,为结交官府,而与之通婚,为她娘家做了不少事,自己也捞了不少好处。
......
容升轻手轻脚地走到彭姨娘屋外,听到屋内鸦雀无声,顿感不妙,害怕的在门外探头查看了一番。
结果彭姨娘预判了她的预判,容升刚探头往里一看,彭姨娘正好直勾勾的看着她,容升被吓得转移了眼神,恰好看到了地上的杯碴。
彭姨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容升。
容升走向那掺杂着茶叶的杯碴,跪了下去。
鲜血渗透衣裙,流了出来,彭姨娘看到后,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一会让她们到后面去。”说完便走了...
不久...
张姨娘和文姨娘相向而行,迎着寒风一起走进了彭姨娘屋内,看到容升跪在那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人都只当是没有看见。
\"哟!这么快就来了呀?\"彭姨娘坐在内屋的椅子上说道。
“姐姐邀请怎么敢不来呢?是吧,文姨娘!”张姨娘摆了摆裙摆后率先坐了下来,文姨娘后坐了下来。
“费什么话啊!有什么事?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文姨娘说完便将桌上的茶端了起来,吹了吹漂浮在水面的茶叶。
“行,那我就直话直说了,你们也知道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我们也做了不少事,但是楚安是嫡女,加上老爷也喜欢闺女,咱们一直动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这次要动老爷咯?”张姨娘打笑道。
“你这玩笑倒是够大的呀!”文姨娘嘲讽道。
文姨娘将茶杯放下后对彭姨娘继续说道:“老爷喜欢闺女,你不是有一个吗?还比楚安要大呢。”
“老爷是喜欢,不过我家楚萧音跟嫡女楚安比起来差远啦,所以!!我们想要动楚安,就要先把她的保护罩给打碎。”
“你要给夫人下毒?”
“文姨娘消息果然灵通啊!”
“不过这对我们倒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对你和你的女儿可是大有好处啊!”
张姨娘附和道:\"彭姨娘真是会打算呢。\"
“怎么可能呢,你们想想到时候夫人到了,那还有什么楚安的存在,不是吗?”
“那你到时候仗着楚萧音不就有可能被扶正了吗,说到底呀,还是只对你有好处。”
彭姨娘一些不耐烦的问道:“是吗,那文妹妹倒是还有什么方法咯?”
文姨娘嘴角上扬笑道:“妹妹哪有姐姐这么聪明。”
“行了吧,你们也别吵了,彭姨娘直接说吧,要怎么做。”沉默在一旁的张姨娘突然说话。
“行,明天就是楚安及笄,到时候...”
......
月光从窗纸透入屋内,照印在楚安那白净的脸颊,衬得那微红色的嘴唇稍红了些,她身穿白色睡衣,和小兰睡在一起。
楚安翻来覆去,一会踢这一脚一会踢那一脚。
“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还有风漏进被里来。”
“小姐,你还是别踢了吧,你越踢被子里面越冷。”
“行了行了。”楚安将边缘的被子压在脚下。
“嗯~冬天还是要和你睡,暖和多了,可惜就是睡不着啊!现在眼皮还很跳呢”
“小姐,人家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快让奴婢看看是哪只眼。”小兰爬起来刚准备看。
“哎呀,不用看,肯定是左眼皮。”
“呸呸呸,小姐说的对,肯定是左眼皮。”
用手戳了戳小兰道:“好了,快睡了。”
嘴上说在快睡了,结果楚安自己半天没有合上眼睛。
楚安想到刚才小兰说的话后,心里面多了一丝害怕,明天就是她的及笄,况且父亲还在外地。
“小兰,小兰。”楚安轻声呼唤道。“这丫头睡得真快。”
第二天...
窗外大雪纷飞,院中堆满了厚厚的雪堆,寒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楚安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下意识的将露在被子外面的脚收了回来,顺带将头一起盖进了被子。
而这时的外面热热闹闹,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睡懒觉。
小兰拿着一包桃花酥,边吃边走过来,发现楚安的房门还关着,快速地将手中的吃完,用手擦了擦衣服。
“咚,咚咚,小姐,你起了没有啊?小姐。”
见半天没人回应后,她直接将门推开,走向楚安。
“小姐,快起来了。”小兰拉着楚安的手将她摇醒。
“***你要死啊!!!”楚安顶着爆炸头爬了起来。
虽然楚安生活在深宅大院,但性格比较开朗,在那几个姨娘口中可以说是野丫头。
“小姐你骂得太难听了啊!你快点起了,我去打点热水来。”小兰说完便走了出去,楚安见小兰出去后就又躺了回去。
待小兰将热水端了进来,发现楚安还在呼呼大睡后,重重的把水盆放在高脚椅上,些许热水撒了出来。
“恩?”楚安被惊醒后连忙抬起头。
“小姐!!!”
“哦,热水来了哈,那...那我起了。”楚安摆出一脸的笑容下了床。
......
楚安坐在妆台前,小兰为她梳着头。
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小姐,这是老爷给您的信和东西。”小兰接过后,小厮便走开了。
楚安迫不及待接过小兰手中的信。
打开后:‘安儿,父亲因在外,遗憾不能见证你的成人礼,不过父亲无时无刻都会为你开心,父亲平庸,官职不过一个七品知县,俸禄不高,家中人多,你平时也只是分不到二两银子,这里是父亲平日的一些闲余,共二十两,你留着,想干嘛都可以,最后父亲和哥哥们祝安儿成人。’
知道父亲楚旗不在后,其实楚安并没有太多的不开心,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信让她不知所措。
楚安刚看到楚安二字时就已经有所感触了,读到最后眼泪已经快要溢出来时她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但是当看到和信一起送来的两个银碇,想起了父亲要支撑这个家后,彻底蹦不住了,转身抱住小兰,小兰抚了抚楚安的头安慰着她。
待楚安情绪稳定些后道:“小兰,先收好,一会儿拿去钱庄吧。”
“是...小姐,我给你梳妆吧。”
“对,咱们梳妆吧。”楚安将眼中的余眼抹尽。
小兰刚拿妆刷,准备给她上妆时,楚安将妆刷拿了过来:“今天...我想自己上妆。”
“小姐,你自己能行吗?”
“意思是瞧不起我?”楚安转头看向小兰。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小兰拿出刚才没吃完的桃花酥,边吃边笑着走了出去。
屋外。
王夫人井条有序的准备着笄礼,几个姨娘皮笑肉不笑的接着客。
来的人大多都是家中有未娶之子的,都是为了寻儿媳。
而街道上有两人正往这走:
“人家请你了吗,那你就去?”彭丽一路上显摆的样子,徐明的实在是看不惯,才出声嘲讽。
彭丽家中经商,平时生活富裕,出门在人群中也算是亮眼的那种,就是...有点贱。
“但我不像某些人,人家大小事,请不请你还不是照去无误?”
“你,你好...”
徐鸣和彭丽都是楚安的同窗。
两人一路上你争我吵,冷嘲热讽,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楚宅。
两人将家族的礼送到后,彭丽一到里面就到处炫耀这炫耀那的,而刚走出来的小兰看到徐鸣后,走了过来。
“公子,你来了,小姐她在...”
“她在哪里,可以过去吗?”
“她在房里呢,但是...”小兰将手伸了出去。
“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吗?”徐鸣双手合十作出请求的姿势。
“那你下次记得请我吃...”小兰话还没说完,徐鸣就楚安房间跑了过去。
刚好彭丽不经意间瞟了他们一眼。
这边的楚安捣鼓一刻钟后,脸上的妆容基本上是画完了,就只剩眉毛没有描了。
楚安伸手拿起石黛看向镜中的自己,抬起手,石黛刚靠近眉毛,她的手就开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楚安是先有一些惊慌,看了看那只手后,又看向了铜镜,徐鸣的上半身呈现在镜中,然后徐鸣就不厚道的笑了。
楚安转身:“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楚安看着徐鸣的眼睛瞟了瞟他那只手笑道:“你会画吗,那你就拿?”
“会不会,画了不就知道了吗?”
“挺自信的嘛,行吧,那我就牺牲一下我自己吧。”
楚安将双手放在腿上后闭上了眼睛,徐鸣俯下身,拿起石黛,看向了楚安,他一只手放扶着楚安一只手拿着石黛为她描着眉。
左边还没有描完时,有些许石黛粉掉落在楚安嘴角上,徐鸣看到后,愣了一会后,先出言询问:“安姐,那个石黛粉不小心掉在了你脸上哎,我帮你擦一下吧?”
楚安和徐鸣都是十六岁,但是楚安就比徐鸣大三个月,所有徐鸣一般喜欢叫她:‘安姐’。
“好。”
徐鸣听到这样的回答后,微笑了一下。
他用拇指将楚安嘴角的石黛粉擦拭了一下,手上留下了些许红色,他拿出一块帕子将手擦拭了一下。
就当要描好时,徐鸣身后一只手轻轻推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