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怎么了？”

    慕甜甜说完便明白过来。

    虽然她不太懂正确的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相处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她就见过周礼对自己和对顾曼婷的模样。

    周礼对自己很冷淡，说话语气不耐烦，一年到头也不积极给自己接通告，那必然不可能正常的；而他对顾曼婷非常卑躬屈膝，事事必应，顾曼婷出了事他人前马鞍想尽办法补窟窿，那也不会是正常的。

    “没什么。”柳白摇摇头，随便寻了一个理由，“因为我们也才回国，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就多嘴问了下。”

    柳白静静地看着慕甜甜，期待她如何作答。因为她刚刚的话也是在试探慕甜甜对顾晓春、慕施之间的恩怨了解多少，如果她了解够多就知道慕施在国内出道、爆红过，那她就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对国内情况不了解”是撒了谎的。

    “这样啊。”慕甜甜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上去对柳白的话深信不疑。

    柳白和慕施互相看了看，确认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慕甜甜对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完全不了解，看来顾晓春对这个慕甜甜并不交心，甚至提防她。

    慕甜甜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得回公司了，于是和慕施告别。

    慕施立马喊住慕甜甜，她看向一旁安静等待女孩子们聊天的沈砚青道：“砚青啊，你送下慕小姐回去吧。”

    沈砚青道了一声“好”。

    “不用不用，我等会开个车回去就行。”慕甜甜立马拒绝。

    “开车？”慕施和柳白又是一惊，“你有车了？”

    “共享单车。”慕甜甜倒不觉得丢面，笑着回答，“慕老师，让您见笑了，我还没钱买车呢。”

    “既然如此，还是我送你一程吧。外面天怪热的，容易中暑。”沈砚青一直默默观察着几人，他看得出来小舅母对这个姑娘格外在意。

    “我也要回公司的，刚好顺路。”担心慕甜甜有心理压力，沈砚青干脆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

    慕甜甜眨了眨眼：“你有公司？你不是慕老师的司机吗？”

    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笑。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外甥。”慕施笑着解释道，“你放心，他不是坏人。”

    见慕施一再邀请，慕甜甜便不再推脱和沈砚青一同离开了。

    等慕甜甜离开后，柳白才开口：“看来，顾晓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用老套路。把当年用在你身上的招式都用在了这个养女身上。啧，这孩子还真是惨。”

    慕施自从慕甜甜离开后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虽然之前对顾晓春收养慕甜甜的目的早有预料，但今天亲眼见到了感受还是不太相同的。顾晓春不仅仅是让慕甜甜给顾曼婷背锅，她甚至没有给慕甜甜一个正常女儿应有的待遇。

    也正是由于顾晓春对慕甜甜这个态度，梦想娱乐也同样看不起慕甜甜。

    “柳白，如果，我是说如果......收养者没有尽到抚养的职责，那么被收养的孩子可以提出解除收养关系吗？”

    慕施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瞬间吓到了柳白。

    柳白震惊：“老慕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撺掇慕甜甜和顾晓春接触收养关系？然后呢？你不会是想收养她吧？”

    慕施一愣，后知后觉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话。

    柳白担心慕施真有这个想法，赶紧阻止：“我劝你最好不要掺和他们家的事。顾晓春和慕甜甜关系如何都和你没有关系，更何况慕甜甜早就成年了，她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如果她想解除可以直接向相关部门提出申请。她没有解除，说明她并没有这个想法。”

    柳白说的话不假，可是慕施心底里并不这么认为：“万一她没钱呢？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她没有摆脱......控制？”

    “你清醒一点！”柳白掐了慕施一下，“你才和这个慕甜甜见过几次面啊！你想想她和顾晓春生活多久了？万一这是一个圈套呢？”

    柳白的话不假。

    万一这是一个圈套呢？

    如今她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儿子，她没有再“试错”的资本了。

    想到这，慕施忍不住摸了摸刚刚被掐的胳膊，没有再反驳。

    *

    坐上了沈砚青的车，慕甜甜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她这里偷看一会儿，那里偷摸一下，心中忍不住啧舌：这可比两年前她坐顾曼婷的商务车豪华得多，空调给劲得多，座椅软得多，就连开车的司机、副驾驶上的沈砚青也帅得多。

    沈砚青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透过后视镜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慕甜甜。

    虽然他并不关心娱乐圈的新闻，但这个慕甜甜和小舅母有涉及，所以他对于慕甜甜也作了深入了解，甚至比小舅母还了解的还多。

    他很清楚慕甜甜在梦想娱乐的定位，也打听到了慕甜甜和顾晓春的关系，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慕甜甜真正当作敌人对待。

    而且如今顾曼婷和周司盛的绯闻、慕甜甜发疯的新闻热度各自涨各自的，这无不再次说明慕甜甜拒绝了帮顾曼婷背锅。

    “慕小姐，我有件事比较好奇。”沈砚青突然开口，“你觉得，如果一个人突然转变了性格，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不是突然变了性，而是她本来就如此？”慕甜甜其实早有预料会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和娱乐圈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沈砚青笑了下：“我始终认为一个人的行为是有明确目的性的。慕小姐之前三年一直按照梦想娱乐的要求循规蹈矩，如今赶在合同快到期的时候恢复本性。慕小姐，你的目的是什么？”

    “真想知道啊？”慕甜甜打趣道。

    沈砚青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是的。”

    “其实啊......”慕甜甜故意吊着沈砚青的胃口，见他忍不住从副驾驶上回过头，笑道，“我才不告诉你！”

    恰巧车子开到了梦想娱乐的楼下，慕甜甜嗖地一下从车门钻了出去，她对着沈砚青挥了挥手：“谢谢你啦！下次给慕老师做点心的时候我也会给你带一份的！”

    刚刚才被慕甜甜戏耍到的沈砚青失笑，他没有生气，只是对着慕甜甜挥了挥手，然后目送着她进入梦想娱乐的大楼后才离开。

    这个慕甜甜，倒是疯得有趣。

    *

    慕甜甜回到公司的时候周礼还没有开完会，她就坐在周礼的工位上等他。

    说来有点惨，慕甜甜怎么说也是梦想娱乐的艺人，三年了，不说办公室，她连自己的工位都没有。

    好在顾曼婷的通告行程多，周礼平时也不怎么用工位，于是每次她在公司的时候都霸占着周礼的工位。而且霸占周礼的工位好处多多，有心善的同事小姐姐给慕甜甜投喂零食，还带着她一同听八卦。

    这不，等待周礼的时候慕甜甜又被塞了好几包零食。

    “慕甜甜你多吃点，我还是喜欢脸上肉肉的你。”一名女同事捏了捏慕甜甜的脸，随后低声道，“我看到了，最近你好多热搜的，而且都不是黑词条！感觉你马上就能火了！”

    同事名叫冯糖，公司专门给艺人剪辑视频宣发的。她曾经是顾曼婷的粉丝，对慕甜甜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在公司呆久了，她知晓了真相，愈发心疼慕甜甜。

    在公司像冯糖这样的同事不在少数。

    他们都知道自家艺人是什么人品，什么德性。只是像冯糖这样光明正大和慕甜甜交好的还是少数，毕竟顾曼婷是他们大老板的女儿。

    “周礼他们没找你吗？还是说被你拒绝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礼在甜甜面前是什么态度，甜甜怎么敢拒绝啊！我倒觉得更像是周礼他们改变策略。”

    “所以顾曼婷和周司盛是准备官宣了吗？顾夫人真的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啊？”

    冯糖开了这个口子，立马就有爱八卦的同事围到了慕甜甜的身边，没有过来的也都悄悄竖起了小耳朵。

    慕甜甜挨个解答：“他们找我了，我拒绝了。至于后续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是从慕甜甜这边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他们沉默了许久，直到一声轻蔑的笑声传过来。

    “慕甜甜，你一个在顾曼婷面前怂了三年的人，你觉得你说这话有人信吗？”

    说话的是一个向来看不惯慕甜甜的男同事，他倒不是顾曼婷的粉丝，而是慕施的过激粉。因为在他看来，慕甜甜出道蹭了慕施的热度，出道后又一直忍让仍由公司败坏自己的名声，他觉得都是慕甜甜的错，连带的慕施的名声都不好了。

    男同事的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冯糖等人的反驳。

    “你又不是不知道甜甜的情况，少说几句吧！”

    “就是！回回就知道给甜甜添堵，真的气人！”

    男同事也不甘示弱回击：“我就是故意添堵的！我说过的，我过激慕施推，看不惯慕甜甜玷污慕施的名声，见一次气一次！”

    能在梦想娱乐坚持喜欢慕施，慕甜甜敬他是条汉子。但因为他笑话自己，慕甜甜的尊敬之意只能维持三分钟。

    慕甜甜将冯糖等人安抚下来后，再看向男同事：“你如果不信的话，直接问周礼。还有，翻来覆去的话你这是今年说的第23遍，这算什么添堵呀？”

    “你别嘴硬！等会周礼回来了我就问！”男同事嘴硬，但他不想就此败下阵来，于是寻了一个新的话题，“慕甜甜听说你今天的拍摄遇到了问题，你欺负了人品牌方的老员工，都闹得警方都去了。”

    “嗯，是的。那个老员工偷拍被我逮到，警察把那个老员工抓走了，还夸了我，品牌方也说会补偿我。”慕甜甜每说一句男人的脸就黑上一分。

    可是慕甜甜还不觉得过瘾，她点开自己的朋友列表递到男人的面前，“哦对了，慕老师也在现场，她和我一起逮的。我俩还加了好友。你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