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
他的声音微怒又带点无奈,洛诗诗低着头转过身,手里的簪子尖端散发着阵阵寒意。
她手里的簪子猛地朝他的脖子刺去,没想到被对方速度比她还快。
不仅被他抓住了手腕,簪子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腕上的玉镯叮叮作响,那人彻底怒了。
“洛诗诗,你在干什么?”
这时候洛诗诗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她抬头看到的是戴着面具的一张脸,抓她的那只手裹着一层层白布。
她微微一愣。
“是你?”
面前的少年右手缠绕着白带,戴着银色的面具,那眼神冷漠的太过熟悉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锦佑紧紧皱着眉,“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给你止血。”
“不用,小伤过会就好了。”
她想把手腕拽出来,结果纹丝不动。
锦佑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腕。
只听见撕拉的声音。
紧接着他撕了一块衣角的布料熟练地给她包扎起来。
“容王殿下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吧?”
背后蓦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洛诗诗啧了一声。
这个白庆走在背后都没声音的,他是死人吗?
还没等她开口,李茨木这个傻子倒是先说话了。
“你看见我大哥没?他在哪?这里好危险让他快走。”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脸色极差。
洛诗诗嘴角一抽。
把他救出去说不定是个错误的选择。
“本王来救自己的妻子,你有什么疑虑吗?”
锦佑把洛诗诗护在身后,神色平静。
他早该料到这是个圈套,有人告诉他洛诗诗在这里原本他是不信的,结果对方拿出自己的那把墨扇。
可他要是去的话,埋伏已久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知道对方是引他现身。
就算那是假消息,他也会来,看见她就能安心些。
“容王殿下还真是对自己的娘子上心呐,还请容王殿下息怒,我只是想与殿下达成结成盟友而已。”
白庆摊着手。
洛诗诗探出脑袋,远远看着那男人的脸庞。
他的样子看上去与声音不符。
声音明显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可他的模样至少比声音老了十几岁。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本王考虑考虑。”
李茨木左看右看,就是没人理他。
他心中顿时冒出无名火。
“喂!我可是堂堂水督府的二公子!你们怎么能熟视无睹?”
洛诗诗眨了眨眼,走到他面前。
“你闻一下,我的手上有香味。”
“神经病吧你。”
虽然他这么说着,还是将信将疑地闻了下她的手背。
胭脂味还没有散去,虽然只剩下淡淡的香味不过足够他睡一会了。
李茨木就这样仰天倒下去。
洛诗诗拿出刚刚绑自己的绳子重新给他绑上,为了安静,还给他的嘴里塞了块抹布。
“咳咳咳,继续刚才的话吧,容王殿下。”
就连白庆都直接看呆了,抹了一把冷汗,不愧是容王殿下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跟李斌梓一伙的吗?”
“…说来惭愧,我的夫人中了奇毒,访问所有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有一天李斌梓找到了我,他说他有能救我夫人。”
一说到奇毒,洛诗诗和锦佑四目相视,白庆重重叹了口气。
“于是他总是用此事要挟我去做事,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我没有想到朝堂会派出殿下来解决这件事,我感觉有殿下的帮忙一定能救我夫人的!”
洛诗诗双手抱胸,现下估计也只有四哥那里有解药了,不过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锦佑淡淡说道,“本王为何要帮你?帮你本王没有任何好处。”
白庆一愣,锦佑继续说道,“你想说你能帮本王解决李斌梓?”
“对,我可以的!”
“白大人,你的计划落空了,李斌梓的命一直在本王手里。”
“……这不可能。”
白庆喃喃自语道,他还依稀记得,当初这个男人是王孟介绍来的。
王孟说他是个杀手,走投无路才来这里,因为脸上有疤痕,所以带着面具。
当时他就跟普通小厮没什么两样,让他搬东西就搬,去大牢里看犯人他也是冷着脸。
确实符合他的身份。
要不是这次他利用洛诗诗逼容王现身,他也不知道这个杀手就是大名鼎鼎的容王。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
他从腰间拿出墨扇,拿在手上,亮出上面的水墨字。
洛诗诗看了一眼锦佑,默不作声。
白庆也是个可怜人,她也没有听懂锦佑的话,什么计划?
不过她有直觉,锦佑不会杀他的。
白庆沉默良久,过了会开口说道。
“我并不知道容王殿下有什么妙计,但是我想恳请殿下救救我的夫人,她太无辜了。”
“本王的话很清楚了,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他眼神闪过几分不耐烦,在狭小的空间里传出回音。
白庆垂下眸子,他没有想到会这样。
原本是有把握的,现在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当真是好戏开场。”李斌梓拍着手从暗处走了出来。
背后跟着王孟。
就看王孟的第一眼,洛诗诗好像明白为什么锦佑说他的命一直都在他手上。
那不是王蒙吗?
“希望我没有来晚,白庆啊,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有不服,没想到这就暴露了?”
李斌梓无奈的叹了口气。
洛诗诗突然很想笑,这一屋子全是卧底。
就李斌梓一个坏人啊。
敢情他掉进卧底窝了。
她强忍住笑意,声音有些颤抖,“李斌梓,我想问一下洛随在这里吗?”
“那个少年将军?哼,他不是自己失踪的吗?还把名声嫁祸给我。”
“敢情你才是无辜的。”
洛诗诗打趣道。
“大哥!”
李茨木捂着有点发晕的脑子,看到李斌梓激动的叫起来。
锦佑拉着洛诗诗,把她护在身后。
“小心些。”
锦佑回过头嘱咐道。
洛诗诗又探出头,“我知道,你也小心些。”
只见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放心,他们伤不了我,不过是几只蝼蚁罢了。”
话里带着数不尽的狂妄和慵懒。
对付这几只喽喽,他的眼神里不屑和嘲讽展现的淋漓尽致。
“哼,就算你是容王,在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无数黑影蹲守在他身后。
数不清的黑衣人后背带着银色大刀,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但是都被锦佑身上的气质也震慑住了。
“你大可以试试。”
他右手中的墨扇泛着淡淡的寒光,按下墨扇中间的机关,扇尖出现了尖刀似的东西。
王蒙很想帮锦佑,可是锦佑之前让他一直看着洛诗诗,不让其他人近她的身。
无数的黑影像索命的恶鬼猛扑像锦佑。
锦佑只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墨扇往前一甩,扇面疯狂旋转,黑衣人来不及反应,扇面割破了他的喉咙。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锦佑皱了皱眉,脚踏着石壁,腾空而起。
抓住那把墨扇,他缓缓合上扇子,讽刺地看着这些不敢上的黑衣人。
“一起上吧。”
另一边洛诗诗这里也有许多人围着她,王蒙也摊牌了,掏出随身带的佩剑。
犀利的剑气直接冲着黑衣人的头刺去。
李斌梓愣住了,笑容僵在嘴边。
“大哥!要杀了他们吗?”
李茨木从死了的一个黑衣人身上拿到的银刀,双手拿起问道李斌梓。
他转过头望着这个傻弟弟。
“阿木,你先看会戏,待会再出手也不迟。”
“好!”
洛诗诗额间沁出汗,有王蒙的帮忙确实退了不少黑衣人,不过人数实在太多了。
她虽然没学过武功,不过她会踢人。
就跟踢门是一样的。
一个黑衣人拿着银刀劈向她,她反脚就踢在了黑衣人的裆部。
只听见鸡蛋壳碎裂的声音,他红着眼睛痛苦的倒了下去。
洛诗诗不确定他晕没晕,还多踢了几脚。
“喂,你还好吧。”
洛诗诗拍了拍他的脸。
王蒙咽了咽唾沫,自己身为男人,那种痛感似乎也传到自己身上。
“王妃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暗刀默默抵住了她的喉咙。
洛诗诗瞳孔猛地一震。
“做的不错,孙润,容王殿下,你还是收手吧,这样下去对咱们双方都不利啊。”
李斌梓的笑容重新挂在了嘴边,示意他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放开她,我就放下。”
锦佑眼神冷的吓人。
“好好好,孙润,把刀放下。”
李斌梓依旧笑着,孙润这才把刀放下。
洛诗诗白皙的颈间流出几滴血,孙润把暗刀悄悄抵住她的腰间。
“你也太狡猾了吧,让你放下刀,不是让你换个地方杀我。”
洛诗诗低声说道,孙润麻木的看着她。
“明月死了。”孙润的声音不带感情,可他的动作越发激动,“他们找到了你的簪子,都是你害的。”
洛诗诗彻底呆住了。
明月死了。
这四个字一直徘徊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死了,就是因为自己给她的那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