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寒冬之风,如刀似刃,缙云城中一片宁静,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似鹅毛轻舞,将整座城池覆盖在洁白之中。

    冷风在静谧的街道上“簌簌”作响,所过之处,冷气袭人,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仿佛置身于名仕所画的水墨画卷。

    琼楼玉宇,琉璃瓦顶,寒梅傲立,皆被白雪装点得分外妖娆,更添几分清雅。

    客栈之内,江茉妍身着如雪狐裘,裹着一袭洁净如新的白衣。她端坐在黄梨木椅之上,椅垫柔软,衬得她身姿更加婀娜。

    那双如玉般的手,轻轻握着一卷书册,指尖微蜷,似是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淡雅的粉色,仿佛是春日桃花绽放的娇羞,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的眼眸低垂,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沉思之色,思考着书中的深意。

    苏千皓自屋外归来,步履轻盈,却掩不住相见的喜悦。

    他抬眼望去,但见客栈之内,自家娘子端坐椅中,一卷书卷在手,眉宇间满是恬静之色。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随后,从暖炉上取下煮茶的水壶,缓缓倒入杯中,淡淡的茶香,带着春日的芬芳,立即弥漫开来。

    苏千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入喉,暖意在心。

    兽金碳在特制的火盆中跳跃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苏千皓捧着手炉,缓步走到江茉妍身旁坐下。

    他的乌黑墨发与其交相缠绕,仿佛两道流光溢彩的瀑布。

    苏千皓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江茉妍。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他们两人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与温暖。

    “娘子在观何物?”

    闻言,江茉妍轻扬手中书卷,明眸流转,透着一股聪慧与机敏。

    “游记而已,聊以解闷。我们已将店铺全权托付陛下掌管,此番外出游山玩水,自当探查各地风土人情,为日后谋划。”

    谈到此处,她明眸若有所思,轻启红唇,缓缓道:“既如此,那我们下一处,姑苏如何?那里山水如画,唔……”

    客栈之外,梅花骨朵上轻覆着薄薄的雪,晶莹剔透,寒风拂过,枝头微颤,似是低语。

    客栈之内,碳火烧得旺盛,红光映照着每一个角落,暖意融融。

    白衣狐裘被细心地叠放于床榻之侧,整整齐齐,仿佛等待着主人的归来,其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此客栈乃苏千皓精心挑选,规模甚大,气派非凡。

    屋内陈设皆为上品,且有专人负责定期替换,以确保一切设施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苏千皓之所以选择此地,一是为陪伴娘子,让她在这宁静舒适的环境中舒缓心情;二是为了考察民情,了解当地风土人情,为日后扩展铺面做准备;三则是为了在此期间,能够与娘子共度时光。

    兽金炭在火盆中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透过镂空的盖子,映照出斑斓的光影,炭火上方并未散发出半点异味。

    江茉妍的身体突然发热,体温高得吓人。她的黑发如瀑,散落在床上,其中有几缕发丝轻轻地搭在手臂上,似乎有些俏皮。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而不真实。那双通红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热浪在体内翻涌,脚腕无力地摇晃着,看起来格外脆弱,瘦小的手掌紧紧地抓着身下的锦被,留下了许多皱褶,眼皮沉重得像两块巨石,几乎无法合拢。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用微弱的力量挣扎着什么。

    苏千皓拭去额间急出的细小汗珠,声音轻柔,似在诱哄。

    “莫慌,即刻便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江茉妍的脸颊透着不健康的红晕,蜷缩在被窝中,吃力地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似在不满地抱怨。

    见此,苏千皓轻声笑了,随后侧躺至她身旁,轻抚她如瀑的长发,爱怜地一吻,心中满是温暖。

    多年来,苏千皓心心念念之人便是她。多亏了那场宫廷之乱,否则二人间这层隔阂,恐难一时消解。

    二人弃了金银财宝之念,难得地真心相待。

    半盏茶后,本已昏昏欲睡的江茉妍被一股热浪唤醒。那烧,似又重燃,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苏千皓束手无策,只能强忍心中之痛。

    红烛滴泪,窗扉紧闭,寒风不透。炉火正旺,书卷散落,青丝凌乱。

    江茉妍此次病情,来势汹汹,烧得她气息紊乱,双眼泛红,泪水滑落枕畔。

    心跳如鼓,她却昏昏沉沉,听而不闻,背后与四肢,麻而不舒,痛彻心扉。

    苏千皓静息心神,虽未能目睹其容,然而触其柔嫩之肤,心已如刀割。

    他伸出厚实温暖的手掌,轻抚江茉妍的额头,细感其温度。

    觉察她热势愈烈,遂停步,穿靴起身踏于软垫,取来温茶后,正欲亲自喂之,然被她微颤的指节挡回。

    江茉妍在发热之后,身姿微颤,勉强抬起沉重的头颅。

    苏千皓轻扶她的背,将那杯温水缓缓送至她的唇边,她顺势饮下,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

    然而,当她垂下双眸,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满,瞪向苏千皓。

    “快了。”他轻声安慰,仿佛在告诉她,只需稍作忍耐,那恼人的热病便会消退。

    时间如沙漏,缓缓流逝。

    苏千皓再次起身,细心地添加了几块兽金炭,以确保这室内的温度适中,不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随后,他回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她因发热而显得红润的脸颊,目光中添了几分疼惜与无辜。

    江茉妍目尾似含露之花,微微湿润。她的长睫颤颤,似秋叶欲落。

    显然是被病痛所苦良久,她轻哼数声,婉转中带着几分不适。

    “哎……”苏千皓无奈叹息,其中带有几丝柔情。

    他轻抚其背,似云卷云舒,温柔至极。

    继而,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黑发,那般细腻,那般珍视,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复杂的情绪,明暗交错,皆因她而起。

    一刻钟后,江茉妍将头深埋于枕中,那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

    她已将药液全然融入,药力即刻深入肺腑,驱走了病痛,周身的细汗缓缓滑落,缓解了那发热之感。

    “感觉如何?”苏千皓轻抚其眉间,眼中满是疼惜。他呼吸炽热,似与自家娘子同病相怜,脖颈间也渗出些许细汗。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令人昏昏欲睡,似梦似幻。

    苏千皓挺身而起,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眼前似醉的娘子。

    他从指尖的红痕移至眼尾,再次轻叹一声。

    “你只服了两次药,怎还未见好转?你自幼习武,本应不惧,却显得如此。倒是我,待你病愈之后,还需跟着为夫多加锻炼才是。”

    江茉妍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但因她模样楚楚可怜,苏千皓心中又不禁生出几分酥麻。

    “你……”她因发热而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实在难受。

    苏千皓起身为她倒了杯热茶,随后轻步至床边,细心地喂她饮下。

    待茶水尽入喉中,他嘴角微扬,轻声问道:“还要吗?”

    江茉妍觉得喉间舒缓了许多,她与苏千皓已数日未见,深知这次的病非一时半刻所能痊愈。

    于是,她微微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糕点。

    床侧,苏千皓端着茶盘,静静等待她恢复元气。

    江茉妍垂目望向他的手指,心中不禁想起往日的点滴,慵懒之态显露无遗,精神略显萎靡,连口中的糕点都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不知珞一如今如何?你此次回京,她是否又长大了些?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她。”

    “你不必担忧,皇帝将她照顾得很好。如今皇帝尚年幼,后宫中并无其他嫔妃,一切潜在的威胁都已清除,她的安危无需你挂念。而且,我母亲时常入宫陪伴她。”

    “有母亲照看,我自然放心。但一个女孩时常与皇帝亲近,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史书常言‘天家之人喜怒无常’,珞一还小,若有所冒犯该如何是好?”

    “你多虑了。皇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和珞一年纪相仿,应该有共同话题,不会出事的。”

    “相差十岁能有共同话题?”苏千皓一时语塞,遂转而道,“吃饱了吗?”

    “……还好,不过我一整日忙碌,且药不可多饮,过量伤身,就最后一次吧。”

    “嗯。”苏千皓含笑为她拭去嘴角与指尖的茶水,又喂了她一杯温茶。

    屋外雪花纷飞,屋内烛光摇曳。为了更好地观察她的神情,以免照顾不周,苏千皓又点燃了许多蜡烛。

    红色的窗幔挂在两侧,床上的江茉妍不知何故,可能是因为这次发烧来势汹汹,她的手指紧绷着,显得有些难受。

    苏千皓衣衫松散,心中痛楚难忍,却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体温与承受能力,估算着喂药的时间。

    他深知是药三分毒,不能过于频繁,以免对她造成伤害。

    回想起数年前醉酒的那一天,他头痛欲裂,身体仿佛被紧紧挤压,那种痛苦与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知是痛苦太过强烈,还是醉酒后的解脱与放松,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空虚。只记得当时的感觉与现在颇为相似,疼痛之中夹杂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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