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剑

    “珈稔,如果这世上需要一位魔的献祭该怎么办?”老族长摸了摸珈稔的脑袋,珈稔抬头对上老族长的眼神,她微微歪头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百年后,魔物突破封印出来是必然的,天神降下指引,需要以魔身殉剑。”

    珈稔抬头对上老族长的目光,她说:“我愿意,双手沾满鲜血如何,被人背地里唾弃又如何,族长,我来做那个人。”

    她明白老族长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去做这件事,她在族里没有牵挂,孜然一人,最是适合此举。

    “这条路很难,心性不坚,无法走下去。”

    珈稔一笑:“族长对我很好,我不需要别人如何看我,我只需要对得起族长您就可以了。”

    她对着老族长磕头,后来亲手毒杀老族长,取得魔物信任,两族交战,她一点一点积攒魔力,足够殉剑的魔力,预言里是魔物魔力充沛出来,她就提前让魔物出现,以身殉剑,没有魔会愿意以身殉剑,为最后的剑灵做出贡献。

    剑灵需要一个魔的献祭。

    她去做那个魔,甘之如饴,所以在听到那些误会后,她依旧没有动摇,她在等时机。

    这个局,老族长与毕琊父亲对弈多年得出而这个局成,是珈稔孤身一人忍辱负重做了百年。

    不论后来是偷听墙角还是看到丰信与四长老所为,不过是一个蒙蔽茧墨的局,阿五啊…阿五可不就是四长老吗…

    珈稔亲手杀了疼爱自己,自己爱敬的老族长,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友死在面前,亲手推动族人走向死亡,她的心千疮百孔,只为最后殉剑。

    魔气越大,能力越大。

    丰信在她身边,让她仅存理智留下来。

    她每一步计划逆心而为,可为了避免灾祸伤及更多的人,她还是做了,大约是亏欠吧,所以丰信如此帮她,珈稔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子,慢慢与罗零剑融为一体,她不会有自己的意识,唤醒剑灵与茧墨一战,是她最后的使命。

    她没有辜负老族长的嘱托。

    这一局她是棋子,亦是棋手。

    献祭之语说完,珈稔松了一口气,迎上胥砚易的目光,她凄凄惶惶道:“靠你了,救世主。”

    话音刚落,罗零剑脱手飞出,胥砚易也不受控制被吸到罗零剑一侧,巨大气流涌动,而雾气里伏漫和茧墨一同望过去,伏漫垂眸,是殉剑,她紧握鸣洮,那这一刻钟让她来拖住茧墨吧。

    只见伏漫一手金莲飞快环手而绕,另一只手鸣洮剑于手心泛光,她缓缓抬眼看向茧墨,只一眼茧墨脑海里无限回忆,原本他一直对眼前之人不屑一顾,而如今…

    “是你!”茧墨呼吸一紧。

    伏漫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时间,她手中金莲慢慢变大,这并非神莲心本体,如今场景一旦唤出下面那些妖也会发觉的。

    金光流转之间,茧墨已经凝聚魔力打了过来,伏漫身子一转躲开攻击,而后金莲腾空而起吸收魔气。

    她知道茧墨的攻击会带动魔气,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了。

    伏漫的金莲不断吸食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魔气,茧墨的攻击也逐渐减弱,而在外面的妖们也发现了异状。

    "那是...什么?”毕琊显然也是不明白,为何雾气之内会散发金光,而温召行神色不明。

    罗零剑重新被胥砚易握在手里,丰信冷不丁开口:“还需要殉剑。”

    闻言毕琊眉头一皱:“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你自己看看罗零剑的剑灵是否完全苏醒了。”

    顺着丰信的目光,毕琊也看过去,果然…罗零剑剑灵苏醒还差一点,难道真的还要再献祭吗。

    “信不信由你。”丰信看了他一眼飞身过去穿过罗零剑的剑光,口中念着献祭之语。

    雾气之内,伏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茧墨一愣突然大笑:“原来你只是强撑着啊。”

    "是强撑的,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伏漫淡声开口,脸色苍白,但是却是不容置疑。

    "哈哈,你们天神界的神总是自以为是的。”茧墨话音刚落,却看到雾气之外朦朦胧胧罗零剑剑灵隐隐有苏醒之状,他神色一变:“你打的这个主意!”

    居然是想拖住他为罗零剑剑灵苏醒换来时间,茧墨心中一怒,双手凝聚魔气,四面八方而来的魔气聚集在他手中,只看到他的右掌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巨大手掌,手掌向着伏漫狠狠拍下去。

    而伏漫强制得来的神力一瞬之间消失,到时间了,自己消耗太多了,就是唤来神莲心的分体也是如此困难,上次吓唬詹菟不过是一会,而如今她撑了太久。

    手中金莲消散,她勉强抬起鸣洮剑想抵挡,就在要打在她身上时,雾气之内又进来一个人,折扇飞到伏漫面前,迅速展开,一道光芒闪过,竟生生抵挡住茧墨的魔气。

    伏漫全身虚脱身子一软要倒下去,温召行轻扶住她。

    见她如此虚弱,揽着她的胳膊慢慢收紧,他努力控制自己生出来的暴虐之心。

    "没事吧。"他的声音没有素日玩笑语气,而是带了些低沉。

    伏漫摇头:"没事,只是一些魔气罢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全,伏漫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一副疲惫的模样,这是一个危险的认知,这种感觉从前只会在应羡大人身上有。

    而茧墨的目标此时转为胥砚易,他手一挥雾气散去,他冲向胥砚易,而雨若此时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勉强飞过去挡住一击,雾气外面短短一会已经有九尾狐族丰信,迈准等妖殉剑,而天山雪狼一族毕琊被拦住,他看着一只又一只狼妖冲了过去。

    幸好,只差十只。

    罗零剑剑灵苏醒,胥砚易握住罗零剑,此时的罗零剑一挥带过无数流光,它化作万丈剑影向着茧墨袭去,茧墨一个急退。

    罗零剑在空中转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它的剑灵一把抓起胥砚易飞离天空,胥砚易一惊,想甩掉罗零剑却发现根本无用。

    生出剑灵意味着罗零剑可以做到真正随着主人心意而动,不再是只能短距离唤出来,在战斗中很加灵活有了意识思想。

    伏漫看着眼前之景,再看向下面,两族狼狈的很,而雨若则是跪坐在地上,胥砚易此时来不及照顾她,伏漫抬头看向温召行:“阿温,带我去阿若姐姐那里可以吗?”

    温召行收回看着胥砚易和茧墨的目光,他微挑眉:“好啊。”

    而胥砚易把罗零剑放于空中,双手结印,茧墨汇聚周围可用的所有魔气,打算放手一搏,两方冲击,温召行护住了在为雨若疗伤的伏漫。

    巨大冲击下,伏漫耳鸣了一瞬,勉强睁开眼睛,周围山雪也因此飘落,眼前白茫茫,她四处看去,温召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胥砚易险胜。”

    伏漫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她勉强撑着自己不昏过去,但最后还是昏了过去,温召行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神色幽幽。

    黑暗里,伏漫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可一闪而过,那熟悉的背影,她也记不起到底是谁,她想追过去但始终在原地。

    她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雨若凑过来:“你醒啦?”

    “我…”伏漫眨了眨眼睛,全身都很是疲惫,雨若轻笑:“感觉如何,你只睡过去不到半天,外面还在清扫战场呢。”

    怪不得,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动了动胳膊道:“没有别的疼痛感。”

    伏漫起了身,她倒没有受多少伤,只是消耗太多的精力了,雨若扶着她柔声道:“想出去看看?”

    她点点头,走出去才发现这里在九尾狐族的十二殿里,雨若道:“毕琊前辈与二长老也解释了当年为何没有给老族长药物问题,加之本身就是老族长和毕琊前辈父亲的计划,两族大矛盾倒是化解了,小矛盾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来到白日战场上,温召行一眼便看到,他没有参与到这里,只是在一处悠闲的靠着树,此时一闪身便过来,而胥砚易作为大功臣此时被两族带着谈话,这会也回来了。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今天还看到了朱雀神君。”雨若突然道。

    “你说你看到了谁?”伏漫突然抓住雨若的胳膊,她颤抖着手令雨若一惊,胥砚易下意识想上前拉开二人,而温召行却是沉着眸子看向伏漫。

    又是这个人。

    雨若把另一只手放在伏漫手上,以作安慰,她道:“那个人说自己是,朱雀神君央冶。”顿了顿:“我也不知怎的他就出现了。”

    伏漫感觉自己呼吸的停滞,她松开了手,整个人状态迷离,她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两千年前天神界大战,陨落无数神,央冶也在其中,为她而死。

    她再没有见到那个恣意少年,而如今…他曾离自己那么近,伏漫感觉身子一软险些坐在地上,温召行眼疾手快拉住她,伏漫迷茫的抬头看向温召行。

    这种情绪也无法与任何人说,她只能一个人闷着,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朱雀神君央冶,于我神农一族曾有恩,祖辈敬重,想有朝一日…”她咬着后槽牙道:“可以拜见神君神颜。”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朱雀神君心诚炙热,很喜欢帮助世人,他南方之族多受过恩惠。”胥砚易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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