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这哪是爆胎,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
分分和小风团赶紧跑去救人。
正是刚才那辆豆绿车,车身熊熊燃烧着,翻滚的热浪让人无法靠近,小风团奋不顾身对着车身刮了一场雨,浇灭了火焰。
车门打开着,里面是空的。
四下张望,果真在不足十米远的地上,躺着刚才的女子。
分分过去查看:“没有受伤,可能只是吓晕过去了,乔雨辰想必也无大碍,应该是去寻求帮助了。”
分分这边刚舒了一口气,余光瞥见路边的灌木丛里,有个小身影一闪。
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见被她发现,转身就跑了。
它是跳着跑的,分分猜测它的一条腿可能受伤了。
转过身对小风团:“走吧,把她送去医院。”
小风团:“你就别好心做坏事了,还是等着那个乔英雄救美吧。”
见分分一脸惊讶的看着它,无奈解释道:“你没看出来吗?我的偶像乔,很不幸的他是个备胎,不得已陪着心爱的女人来找她得不到的男人,谋划好了这出英雄救美,来抢回女人的心。”
分分:我替你偶像谢谢你,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了。
分分指了指狐狸跑走的方向:“乔雨辰已经走了。”
小风团猝然走出自己编的故事:“你怎么知道是他?”
“那狐狸脖子里带着乔雨辰的金项链……”
小风团夸张道:“该死,我的偶像竟是只骚狐狸——我喜欢!”
“……”
二人把女子送进了医院又折回来,继续摆弄未完的法式,她又掏出血管子。
夜已深,秋风轻轻拾起落叶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分分还是从这萧瑟中辨出一对脚步声。
分分一个激灵,这让她想起了墓地劝架的往事。
她示意小风团别出声。
做个法而已,真是一波三折,只要她们不出声,就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偌大的空地,在月光下一览无余,黑衣男子在空地上停下,熟悉打扮,阴冷的面孔被棒球帽遮挡了一半。
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开阔之地看一会,噗嗤一声笑了。
“看来墓地一别,他的生活照着分分给的剧本走了,领了本本后,疯了。”
黑衣男子歪歪头,伸出了手指头,啧啧两声:“真是块风水宝地。”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对着北极星比了个剪刀手。
分分转脸跟小风团对视一眼,气音道:“我跟你说……哎,小风团呢?”
小风团不知什么时候晕倒在了脚边,身体缩小了一半,虚弱的一批。
原来小风团搞错了,这个家暴男才是它的克星?
她才刚这么想,就发现路上远远走来一个人,他身材高挑修长,同样是一身黑,家暴男如果是一只猫的话,他就像一只狮子,在优雅地勘巡自己的领地。
由于离得有点远,分分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感情他在尽情享受独步夜树林的……寂寞?
分分看着他一言难尽,这年头男人都爱装深情。
男人渐渐靠近,近到能看清脸了,分分心叫不好——
这个是申屠湮!他这是要回家!该死,他应该很难理解,他家宅子暂时隐身啦。
她一直以为,申屠湮这种坐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佬,思想无疑都是缜密的,做事万无一失的——
在女人堆里还知道带保镖,半夜的荒郊却一个人出来溜达,不知道自己是行走的银行?
我墙都不扶,就服你!分分心中叹道。
幸好车跟她都在隐蔽处,她摸索着去开车门,准备在申屠湮被发现之前引开家暴男。
她轻手轻脚打开车门,顺手把缩水的小风团丢进后座,深呼一口气,拧动了钥匙。
几乎在发动车子的瞬间,家暴男已经警惕的发现了她。
他猛然抬头,转眼已跃至车前。
他眼神精亮,脸上一道刀疤异常明显。
看这反应速度,加上身形矫健,搞不好是职业杀手。
本来分分动作已经极快,竟连一步都未曾挪动,就给他堵在了面前,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摆放整齐的鞋袜……
分分扯起一个牵强的笑:“下夜班路上,顺便摆个地摊,打扰了哦,我这就……”
分分说着,左拐。
不料,车下打滑。
她又右拐,还打滑。
抬眼发现,她整个车前端被轻微抬离了地面。
“……”这是正常人的力气吗?!!
只见家暴男咔嚓一声,活动了下脖颈,咧起一边嘴,笑道:“又见面了。”
见对方撒了手,她猛然发动车子,直接往前开。
家暴男敏捷地翻上车顶避了开去。
分分见没有甩掉他,猛踩油门,犹如小蛇过街一般,左右开摆着转圈,如果申屠湮不是喝醉了,此刻应该听到这边的动静报警了。
她只需要挺到警方到来,也算为民除害了。
忽听咔嚓一声,副驾驶的窗玻璃被家暴男的铁拳砸了个洞,这也太猛了吧?
“你手不疼吗大哥?”
分分不再原地打转,而是直接开上了大路,她怕挺不到援助,索性把车开离申屠湮,好让小风团苏醒,人就是再猛,也抵不过龙卷风。
随着一阵风猛地灌入、一团黑影闪进了副驾座椅,分分不得不按规矩开车,不再甩来甩去。
杀手一边不慌不忙地采摘手背上的碎玻璃碴子,一边转眼看向分分,他嘴唇极薄,咧嘴笑的时候,十分瘆人:“车技还不错。”
分分:“其实新手期还没过,你不考虑下去吗大哥?”
家暴男显然没想跟她多费口舌:“不考虑。”他冷冷道。脸却突然凑近分分,嗅了嗅?
分分猝不及防,方向盘一偏,差点拐进沟里,她急忙刹车,皱眉问道:“我臭吗?”
家暴男被她逗笑,伸手帮她熄了火,分分却愣住了:他没有走?
后视镜里,申屠湮径直向他们走来。
他走的不徐不缓,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可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分分又从后视镜里撇了一眼小风团,它已经快缩没有了。
分分低着头,没有动,她姑且当申屠湮目中无人,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当申屠湮经过她身旁时,她只祈祷,他最好就这么走过去,千万不要回头。
谁知,他弯下腰敲了敲窗。
分分犹豫再三,摇下了玻璃,申屠湮:“方便打一下顺风车吗?”
分分:“不方便!”
家暴男:“方便。”
申屠湮视线落在副驾驶侧七零八落的破窗上,不动声色上了车。
分分:明知道贼船你还上?
申屠湮倒算淡定,后排一坐,前排的分分和家暴男嫣然一对司机和秘书,分分突然悟了:这世上不仅又起床气——
还有老板气。
k市的地形很规整,就是一个圆外加一个锥子,锥尖的位置就是申屠湮的家,要不是这条路上都是土,她都怀疑这就是申屠湮建的。
这个“锥子”正对北方,分分暗自给它取名叫北极路。
显然,他们三个,除了申屠湮,其他人出现在这里,都不是十分名正言顺。
尤其是分分。
这条路漫长且寂静,车里更是只能听到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
突然,分分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的这位,双手动了动。
是那种运动员上场前,准备活动的那种转手腕。
分分紧张地看了看后视镜,申屠湮安静的坐着,脊背笔直,双腿交叉,优雅且平静。
他这么有安全感,是因为钱太多吗?
她该怎么给他点暗示,让他知道,他现在并不安全?
分分大脑飞转,家暴男恐不会给她机会直接开到警局门口。
正这么想着,右边又传来两声咔嚓声,家暴男在活动脖子了……
分分眼睛反复在前路和后视镜上横跳,好不容易引起申屠湮注意,他却只是淡漠地回看她一眼,多停留一秒都不愿意。
分分一阵无语……
就是在这一瞬,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车身剧烈颠簸晃动后,不可控的偏离了原有方向。
“啊啊啊——”
分分猛打方向盘,车灯在夜幕中甩出了一个华丽的半圆,在一番手忙脚乱中,稳稳地撞上了
路旁的大树……
车子在歇菜后,冒了几缕青烟。
家暴男从变了形的车里推门而出,走到后排,礼貌地敲了敲车门。
同样是一身黑的申屠湮,动作如常地走了出来,堪堪比杀手还高出了一小截。
家暴男仰起脸凑近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没有路灯的荒郊野外,夜异常的黑,恰恰一团阴云路过遮住了月亮。
然而申屠湮的眼睛,却像被那遥远的北极星点亮一样,异常明亮。
“不要牵涉无辜。”申屠湮淡淡道。
“……”
几秒,或许更久,分分从短暂的晕厥中恢复过来,她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踉踉跄跄从车里钻出来。
发现两只雄鸡已经对立起来了,分分往后拉了一把申屠湮:“冤有头,债有主……”家暴男条件反射地握上了拳头。
分分说人话:“不要牵涉无辜!”
家暴男:“啧,有意思。”
下一秒,他的拳头就扫上了申屠湮的脸,他手上戴了狼指,银质的弧光划破夜空,被申屠湮一闪躲过。
分分见证过家暴男的厉害,挡在他跟申屠湮之间:“你要是想要,他有的是钱……”
家暴男可没准备手下留情,幸亏申屠湮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后。
家暴男嘴贱道:“你真是爱怜香惜玉,活着的想占有,死了的也不放过……”
分分莫名其妙。
不等他说完,申屠湮骤然发狠,一把锁住杀手的喉咙,反手把他扣在了报废的汽车引擎盖上,轰然一声巨响,发动机彻底报废的程度。
申屠湮这个动作又快又狠,跟他一贯的优雅内敛形成鲜明对比。
家暴男明显也是受过训练的,砸在引擎盖上瞬间借力弹起,飞起一脚把申屠湮扫开,随即猛扑上去,戴着狼指的铁拳砸将上去。
分分哑声叫喊道:“申屠湮!”
申屠湮这种级别的,平时保镖助理不离身,会两下也是用来陶冶情操,哪是职业杀手的对手。
家暴男可是招招致命,冲着死里打的。
她几次想冲申屠湮喊,让他扔来手机,又怕转移他注意力,落了下风。
分分干着急,她现在也没办法使用转移的法术,除非这里是墓地。
分分喊出申屠湮名字的一刹那,他百忙之中分给了她一个眼神,淡淡的,毫无波澜。
申屠湮钳制住对方飞上来的拳头,在空中拧了一个圈,仍了出去。
“……”看得分分一阵哑然。
家暴男此时就像个被甩出去的冷血的毒蛇,从树上滑落后,手里多了一把充满倒刺的邪恶武器。
“啧,”简短的宣布了真正的打斗从现在开始。
这种玩意要是捅进身体,拔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带出不少东西……
分分暗叫不妙,她手上已经默默掐破腕部,准备用献祭的办法来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