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人到底遭遇过什么,才会在身上落下那么多野兽抓挠的伤疤?

    皮皮鬼对卢平的称呼——Loony, Loopy——会发狂的疯子。可怜鬼。

    可怜鬼……

    “我以为你应该不会在图书馆看这么无聊的书,你上课还没看够吗?”海顿从她背后出现说道。

    茱丽回过神,合上手上的书本。原来不知不觉快到闭馆时间了。

    “只是有点知识突然想不起来,有点在意所以就来看看而已。”她解释。

    “那我希望你的黑魔法防御课别挂课。”海顿扯扯唇角,将她手上的《黑暗生物》拿走,“我室友写作业要用,我借走了。”

    “嗯。”

    茱丽陪他走去平斯夫人那里办借书手续,暂时将脑袋里的猜疑清走,她找话题问道:“上课感觉怎么样?我想你们应该上了第一节飞行课了。”

    “还行,和斯莱特林一起上,中规中矩。”他说,“在自行练习的时候发现有两个斯莱特林脑子还挺好使。”

    “谁?”

    “克劳奇,布莱克。”

    茱丽诧异地垂眼看着他,西里斯的弟弟?可真是让人惊讶的对象。

    海顿将书递给平斯夫人,继续说道:“克劳奇上课加的分和我加的分差不多,布莱克会的也不少,他似乎也对当找球手有兴趣,上周我才和他一起去球场看了魁地奇选拔。”

    “是吗?那天我没看到你们。”

    “你当然不会看见,我们坐在看台最角落的位置。”

    茱丽疑惑地蹙下眉。他们办好借书手续,走出图书馆。海顿推下眼镜,继续说道。

    “事实上我对那天的印象还挺深,毕竟我终于瞅见了那位送你两瓶护发水的J.Potter先生。”

    呃……茱丽有点尴尬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海顿斜睨她说道:“没想到你们现在关系还挺好。他喊你茱丽的时候还挺热情,你说是吗?”

    自那个失败的生日蛋糕之后,她和詹姆之间的联系确实变多了。

    茱丽忽视脸上发热的那点不自在,轻声说道:“他性格就是那样……现在他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

    “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喊他教名。”

    不过性格热情这件事可不见得,那个格兰芬多有时候打量他的目光可万万说不上友好。噢,他还不知道他们是亲姐弟吧?海顿有些戏谑嘲讽的心想。

    他们走到石厅附近,快要到宵禁时间,城堡周围已经没有多少学生路过。海顿拿出一个罐子给她,里面装着十多片曼德拉草的叶子。

    “不用分给我,爸爸有把我的份寄过来。”茱丽看看他。

    一位斯莱特林的级长路过,海顿直接把罐子扔她手里,“我用不上了,你留着吧。”

    茱丽有点困惑地收好叶子,“你已经做好第一步了?”

    “不,我暂时不打算练了。”海顿淡然地对她解释:“要含着叶子一个月很麻烦,而且我想了想觉得爸爸说得对,我还没有练阿尼马格斯的必要。变成动物除了能躲避某些生物的袭击还有更方便偷偷摸摸的干事,对现在的我没有什么用处。我现在更想专心把公共休息室里的书都看了。”

    他抬眸看着明显沉默下去的茱丽,说道:“本来我们也是看了奶奶的资料才对阿尼马格斯兴趣增大不是么?好歹霍格沃茨里不会有狼人,变成动物还可能会被其他学生摸来摸去,我想毕业再练也不迟。”

    “当然,你打算坚持的话我会支持你,之后跟我说说感想和经验。”

    那个字眼还是以非常平淡的方式出现在茱丽面前。

    ——狼人。

    如果是狼人的话就说得通了,每次满月的时候无法控制变身——“发狂的疯子”;满月过后陷入虚弱的几天——卢平和他母亲曾经为此作出的掩饰;身上的那些爪痕是因为身边没有攻击对象,所以只能伤害自己;假如卢平不是一个天生的狼人,那么只能是被狼人咬伤感染——“可怜鬼”。

    这是一个大胆得让人心底发寒的猜测。想要确认是非常简单的,只需要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又或者是查询一下月相日历——

    ……前晚是满月夜。

    身体的力气仿佛随着叹息一并流失,茱丽轻轻把额头靠在宿舍门口。

    她不愿意猜疑自己的朋友,然而卢平展现出来的异常摆在她面前,她无法充当自己视若无睹。假设——她假设卢平真的是一名狼人——邓布利多校长知道吗?

    她得想想……想想她们入学那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今年我们在校外栽培了一棵珍贵的打人柳,打人柳会攻击在它身边的每一个人又或者是物品。如果不想身体哪一个部位变成巧克力饼干,‘咔啪’松脆,我奉劝大家不要因为过盛的好奇心轻易靠近那儿。”

    一年级的开学宴结尾,邓布利多校长曾经这么笑着说过。

    ……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如果卢平入学至今依然安好无事,没有闹出伤人事件,那是不是说明他变身的时候会安置到另一个安全的,没有其他人靠近的地方——比如说同年栽种的打人柳附近?

    邓布利多校长接纳了混血巨人血统的海格,身为哑炮的费尔奇……假如他慈悲心发,悄悄安排被狼人咬伤的卢平入学并为他作掩饰,好像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茱丽,你在外面干什么?”

    爱玛打开宿舍的门,眨眨眼睛看着她,“是不是很累?晚上变冷了,别着凉,快进来吧,艾莉森正在抢救她的小熊呢。”

    茱丽恍回神,重新勾起微笑对她嗯一声。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如果有什么是她能够帮上忙的……

    不,稳妥起见,她想她首先得先真正确认……说不定只是她多想了呢?茱丽握住发颤的手指抿唇心想。

    时间一晃踏入十月,气温稳步下降,又有不少人得了感冒。赫奇帕奇队的魁地奇训练已经拟定了两个战术,贾斯帕对他们商量下一任队长想交给艾迪接任。

    麦格教授提醒三年级的学生缴交前往霍格莫德的家长同意书,他们第一次前往霍格莫德的日子定在万圣节前夕。

    对学习感到枯燥的学生们陆续相约好到时候一起去玩。距离周末还有一周时间,大部分人就已经提前买好周报,打探那里有什么店铺值得一逛。

    “蜂蜜公爵糖果店,三把扫帚酒吧,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艾莉森埋头翻看高年级学生低价出售的周报,咕哝数道:“文人居羽毛笔店,帕笛芙夫人茶馆……”

    “帕笛芙夫人茶馆是只有情侣约会才会去的地方,你确定我们几个女生要进去吗?”爱玛说。

    “女生怎么就不能一起去约会了。”艾莉森哼哼唧唧,目光依依不舍的流连在上面的画像,“那里的蕾丝花边真可爱,茶桌也粉粉的,真好。”

    爱玛对她做一个“我知道了”的手势,上身后仰,作势要喊道:“霍普——”

    艾莉森瞪大眼睛捂住她嘴巴,“快住口!我真服了你了,信不信我让茱丽找斯科特学长约你出去。”

    爱玛丝毫不紧张,调皮地朝茱丽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去看。

    早餐时间,餐厅里有不少人。詹姆左瞅右看,目光锁定白色发带的后脑勺。

    “这位漂亮的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他弯身问。

    茱丽微笑,“当然,请。”

    “谢谢。”詹姆扬唇。

    茱丽亲眼看着他拿了一碗麦片粥,又拿了两片烤吐司,在那之后又拿了蘑菇香肠和培根炒蛋,他似乎想多拿一个三明治,但最后还是撇撇嘴放弃了,换成了一杯牛奶。

    他吃得真多……这就是他长身体长得快的原因吗?

    茱丽看了看面前的沙拉,想多拿一个面包的想法刚在脑袋里拐了个弯,就听见詹姆在旁边说道。

    “我猜你已经差不多饱了,吃太撑会肚子疼。”他把吐司咽下去,说道:“我胃里有一头怪兽,不过你没有,不要为了追上我就把自己撑坏。”

    茱丽默默把手拐向杯子的方向,抿唇说:“我没有……”

    “你的这句‘没有’简直就和邓布利多说自己不爱吃甜食一样。”

    茱丽默默给他端去几片西红柿,尝试让他别说那么多,“我想你能吃完的,对吗?”

    詹姆挑眉,“当然,‘小菜一碟’。”

    他为了展示这真的很轻松,一口把几片西红柿塞进嘴,鼓着腮帮露出等着被表扬的表情。

    茱丽不看他,他也不在意,詹姆吞咽完嘴里的食物后问:“你会去霍格莫德的对吧?”

    “嗯。”

    “你要是不熟那里,我可以为你带路,我可清楚那里有什么最好玩的了。”

    茱丽侧眸看着他。她知道他们通过密道偷偷去过很多趟霍格莫德了,但这样毫无防备跟她坦白真的好吗?

    “虽然这很有吸引力,不过我打算和爱玛她们一起慢慢逛,毕竟是第一次,我想自己探索也不错……”

    她将杯里剩余的一点牛奶喝完。

    身旁的人突然变得安静。茱丽转过脸,詹姆和她对视两秒,他视线下移,抬手指着自己的嘴角。

    “蹭到了。”他说。

    啊……茱丽垂头舔一下嘴角,忽然意识到这样有点失态,她正要掏出手帕,就看到詹姆忽然一个激灵,餐碟和刀叉子碰撞,发出哐啷一声。

    茱丽被他吓到,心有余悸地问他:“怎么了?”

    詹姆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他慌忙地咳嗽一声,拿着叉子指着他旁边的西里斯说:“刚刚西里斯突然踢了我一脚,痛死我了。”

    正拿着勺子把粥送进嘴里的西里斯动作停顿,他看看他们两人,放下勺子。

    “嗷!”詹姆捂着腿痛嚎。这下他是真被踢了。

    “兄弟,是我不对,但没必要这么狠吧。”詹姆嘶嘶抽着凉气。

    “你会感谢我的。”西里斯回他。

    茱丽蹙眉看着揉腿的詹姆,“你还好吗?”

    詹姆的头微妙地挣扎一下,不断摇头表示不好,茱丽便给他施放了一个愈合如初。

    “下次吃饭别这样了,很危险。”她说。

    “哦……”詹姆低声回应。他盯着她垂翘的眼睫毛,喉咙发痒地滚动一下,扭头对西里斯重复一遍:“对,很危险,西里斯,下次我们要断绝这种行为。”

    默默背负的西里斯哧一声笑,“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茱丽无奈弯唇。

    十月下旬的一天夜晚,夜幕低垂。云层缓缓吹移,露出皎圆的月亮。

    “晚安好,庞弗雷夫人。”卢平说道。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虚弱惨白。

    庞弗雷夫人凝视他一眼,郑重地点点头,“走吧,孩子。”

    他们一前一后顺着隐蔽的路径移步出城堡以外,渐渐远离温暖的烛光,踏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低呜的风声阴森可怖,步行了约十多分钟,一棵干枯巨大的柳树出现在他们视野的尽头。

    两人停留在打人柳不会作出攻击的安全距离。

    “祝你平安。”庞弗雷夫人作祈祷的姿态对他说。

    卢平向她低声道谢,熟练地躲避打人柳的攻击,让它停止了抽击,迈进树冠旁边的地道。

    庞弗雷夫人目送他的身影离去,她站着大约有十来分钟,翻出怀表确认时间,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城堡。

    靠近湖畔和森林的地方一片清净,只有地上的枯叶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声响。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满月缓缓彻底展露在天空。

    慢慢地,远处隐约回响起野兽的咆哮。

    ——清晰的,绝望的狼啸。

    一棵遥远的树木后,穿着隐身衣的茱丽手脚冰冷,抬手擦拭发红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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