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旅途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注定是一场毫无目的地的旅程,我好像总是这样,毫无归处,而这一次,我连来历都没有了。

    一路走走停停,靠着给人看诊赚取路费和饭钱,我的医术还算不错,好歹也是东大医学系毕业了,毕竟以前的职业也算是在地狱边缘来回晃荡,会些医术,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期间也遇到过一些猎鬼人,或者探查消息的隐部队,也帮助过他们,为受伤的人做紧急处理,包扎伤口。

    就这样晃晃悠悠,转眼时间又过了大半年,只不过,我必须要说一句,鬼杀队的众人属实是有点年轻,都不知道修炼一下语言的艺术。

    就比如眼前这个,我第二次遇到的猎鬼人,他又如同我上次见到他的情景差不多,像一尊雕像般站在中间,被众人围堵谴责,他面前的妇人在拼命的捶打他,场面越来越乱,眼看就要招来警察,而那个少年显然是带着刀的,现在禁刀令盛行,这要被抓,不得关个十天半个月。

    当然,那不太可能,因为鬼杀队肯定会派人将他保释出来。

    我一直对人的情绪比较敏锐,所以我感受到了在少年平静无波的面容下的些微慌乱,还有不解。

    上一次因为地处偏僻,在那个小山村里,人也不多,我选择了无视,而这一次,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决定替他解围。

    拨开面前的人墙,走到最中间,刚一站定,就见那俊美的少年,用他那如死水般平静的蓝眼看着我,然后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主公大人。”

    我面上毫无变化,但心里的嘴角疯狂抽搐,我知道他应该是想说,我长得像他们的主公大人,但是这缩句未免也缩的太离谱了吧!

    知道你是个酷哥,喜欢缩句,但这也不能一下把主语和谓语都缩了,只剩下个宾语是什么鬼,啊喂!

    我注意到对面的女人眼神不妙的看着我,但因为我前不久刚为她的孩子治好了病,这才没有立马翻脸,“啊,高桥太太,这是怎么了,我的下属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既然你叫了一声主公大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但现在他就是我了,我看着面前的少年张口想要解释,然后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用眼神威胁他不要说话,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凶恶,那个少年果然闭嘴了。

    我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高桥太太身上,然后就听见她带着泪眼,哽咽地说着:“朝雪医生,你知道的,三天前,我的丈夫在山里丧命于猛兽之口,而这个人一上来,就摆着一张死人脸问我,我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高桥先生是这个镇上的镖师局的一名镖师,会接一些任务,护送过路商人的商队,三天前被发现死在了山上,我远远的看见过一眼,他的尸体被啃食了大半,镇上的人都是被野兽咬死的,这个理由也是最合情合理的,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高桥先生身上的咬痕比起野兽,更像是什么类人生物造成的,我心里有了猜测,那应该是鬼。

    而今天碰到的这个猎鬼人也证明了我的猜想,但显然这个事实并不能明说,要不然会被当做精神有问题,立马被抓去警察局。

    我轻声安慰着高桥太太,然后面不改色的张口就来,“高桥太太,请节哀,我这个下属就是不太会说话,表情不丰富。他也是做镖师的,我上个月还在山里,看见他和高桥先生一起,护送着一众商队过山,突然听闻如此噩耗,有些悲从中来,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高桥太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少年,实在是没看出他哪里难过了,但因为我在这个小镇待了两个月,为很多人治病看诊,价格还便宜,医术也精湛,风评很是不错,所以最后她还是相信了我的话,周围的人也信了我的说辞,渐渐散开。

    我再次表达了我的哀痛,然后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面前的高桥太太,“高桥太太,请你收下这个,你还有你的孩子啊,智诚他还那么小,一定要坚强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点了点头,向我表达了感谢,然后扭头进入屋中,我拉起那蓝眼少年,向周围的镇民们点头示意,飞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我能感受到身后少年的抗拒,但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唯一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的力气在一天天的变大,一路朝狂战士的道路远走越远。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这碗饭居然会轮到我,所以现在,我能毫不费力的拉着那少年越走越远,也同样感受着他的挣扎越来越小。

    当我将他拉到一家点心店坐下时,就看见他有些怀疑人生的看着自己的手。

    对于面前的一幕,我全当没有看见,向老板点了几份传统的日式三色团子,等我的团子上来后,对面的人才反应过来,然后说:“你给她的是我的钱袋。”

    “那是你招惹的事,当然是用你的钱来消灾了,难不成还用我的?”我一边嚼着团子一边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

    我拜了拜手,然后将面前的团子朝他推了推,他也没有客气,拿起了一根,接下来的交谈中,我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富冈义勇。

    当面前的团子全部吃完后,我才慢悠悠的开口,“高桥先生不是死于野兽,而是死于恶鬼之口。”

    我话音刚落,一直都看起来像是在神游天外的富冈义勇这才聚焦在我身上,“地点就在小镇往东走的落霞山上,自己去看看呗。”

    富冈义勇点头向我表示感谢,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主公。”

    看着他那明显是拼接而成的双色羽织越走越远,我再一次想向他建议去学习一下如何好好说话。

    我结了帐,也离开了团子店往我住宿的旅店走去,在快走到旅店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了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在横滨帮助了我安葬婆婆的那两个隐成员的其中一个,我记得她叫做铃木。

    “啊,我没认错人,果然是你,朝雪小姐。”铃木欢快的说道。

    听铃木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性格还很活泼,我对于帮助了我的这两位隐,心中很有好感,于是也笑着说道:“哦,铃木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开始聊了起来,在聊天中我得知了,她这次也是为了落霞山一事前来的,据说落霞山中的鬼十分强大,很有可能是十二鬼月,所以鬼杀队派了队中最强大的柱级剑士前来解决。

    我低垂着头,安静的听着铃木说话,在这一次聊天中,我知道了鬼的大致情况和鬼杀队的等级制度。

    这和我记忆中,爷爷给我讲的差不多,那个叫富冈义勇的少年,就是鬼杀队的现任水柱。

    我们一家千年来都在和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王作斗争,直到我爷爷那一辈才终于结束了这历经千年的悲剧。

    也在和铃木的聊天中,我的记忆开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智商很高,记忆力也很好,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这种天赋,祖父的话只是因为时间以及要努力的活着,而被埋藏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当关键词被提起,我的记忆也开始复苏。

    都说人老了就很爱回忆,爷爷的讲述大多也都是他自己的回忆,而在爷爷的讲述中,他很少提到鬼,大部分都是在回忆每个鬼杀队的队员,我仍记得那满山的墓碑,记得爷爷说过,那是千年来为除尽恶鬼而牺牲的剑士们。

    而在他的话里,提到的次数最多的,就是鬼杀队的柱级剑士们,他们性格不同,爱好不同,但有一样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有着强大的心灵,却大多倒在了黎明之前,倒在了他们最美好的年纪。

    我知道爷爷给我们讲这些,是想让我们记住那些曾在黑夜里燃烧生命,为后世带来和平的猎鬼人们,虽然世上不再有鬼杀队,也许很多年后它会成为一个人们口中的传说故事,但爷爷还是希望,至少我们一家不能忘记,不能忘记那无数倒在天亮之前的战士们。

    到这里,我的姓氏已经很清楚了,没错,我的全名叫做产屋敷朝雪,而产屋敷这个姓氏却是我心中想要靠近,但却会让我燃烧殆尽的太阳。

    我的一生充满罪孽,我虽生于光明,但却长于黑暗,我想要靠近那光亮,但却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的父母,我的祖父,他们都是极其温柔善良的人,而我却手染鲜血,我害怕他们露出嫌恶的目光,哪怕只是想到他们冷酷的神情,都让我害怕的落荒而逃。

    但,要说后悔吗?

    那么我的答案是,不,我不后悔我做下的任何决定,也从来没有想要改变。

    我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将一切重新埋入心底,等抬头的一刹那,我再一次变回了那个万事不入眼的魔女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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