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怕是瞒不住了,长芳主,觅儿她……”

    啪的一声,是长芳主一掌拍在沉香木案桌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长芳主那压着气压的怒声。

    “瞒不住也要瞒!”

    花界已经失去过一次花神,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二人相遇了。

    “可是觅儿她……”

    “寒梅!”

    “寒梅知错!”

    看着慌忙跪在地上的女子,长芳主落在案桌上的玉手缩了缩,“下不为例。”

    “是。”

    “退下吧,我乏了。”

    “是。”

    看着关上的屋门,长芳主感觉她的头更疼了。

    “小锦觅,你种的这是什么花啊?”

    “莲花呀!”

    锦觅看月下仙人像看傻子,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月下仙人显然也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问得太白痴了,尴尬的摸摸鼻子,默默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莲花看起来好漂亮,比一般的莲花特别。”月下仙人随口一说。

    锦觅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这月下仙人简直就是自己的知己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所种的莲花不是一般的莲花,好吧,原谅他之前的白痴问题了。

    “哪里特别?”锦觅眼睛亮亮的,眉眼如画,皆是欢喜。

    “就……”月下仙人说不出话了,他随口一编的他哪里知道?!不过看小锦觅这神情,这莫非真的不是普通的莲花?

    月下仙人皱着眉再次将这莲花看了一遍。

    没什么特别的啊,哪里特别了?他怎么看不到。

    “花瓣和颜色!对,花瓣和颜色!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花瓣和如此漂亮的颜色!”谎话连篇,张口就来的月下仙人也是豁出去了。

    管他对不对,尴尬不尴尬,他下次连花界都进不来了,别管了,混过一时算一时。

    “不不不,这不是点,算了,还是让本精灵来告诉你吧,我种的这莲花,可不是一般的莲花,此乃上古神族,四叶菡萏。”

    “!”这一次,轮到月下仙人震惊了。

    四叶菡萏一族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灭族,怎么可能种得出来,并且,那是神族,可不是一般的种族。

    “我照着古书上种的,一模一样。”小锦觅抱着花瓶,脸色有些红,她在这花界其实没什么朋友,听她讲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她很讨人喜欢,但是因为芳主们对她过于偏爱和区别对待,真心待她的精灵并没有。

    一来嫉妒,二来讨厌。

    经历了几次短暂的,虚伪的友谊后,小锦觅也不强求了,她向来是一个随性的小精灵,可是没人说话实在是太寂寞了。

    虽然这只狐狸挺蠢的,但是好歹心肠不坏,对她还是挺好的,从她孕育出来,到化作人型,到现在,都没有骗过她。

    “四叶菡萏?!小锦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上古神族,岂是你说种就能种得出来的东西!”

    “你不信啊?”锦觅一脸嫌弃,就差把没见过世面这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啧啧啧,九重天的神官怎么这般没见识,等着,我给你看。”小锦觅自顾自去她的书架上找书,留下目瞪口呆的月下仙人。

    翻箱倒柜了好一阵,小锦觅终于从书架角落落里翻出一本破旧的古籍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天界正史。

    锦觅将古籍拿到手里拍了几下,细小的灰尘瞬间飘满了整整一个角落,开着的窗口,阳光跑进来,阳光下的灰尘都是金灿灿的。

    月下仙人眼睛微微眯起一点,心里赞叹道,不愧是神女,天界第一美人。

    “喏,就是这个。”小锦觅将古籍拿过来,然后翻开,又是一阵灰尘,呛得两人眼泪汪汪的。

    小锦觅眼睛亮亮的看着月下仙人,还想说什么,茅草屋的门砰的一下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二十四芳主冬菊。

    “月下仙人,长芳主说,如若仙人不愿意自行离开,就别怪花界不留情面了。”

    小锦觅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理解,为什么要赶这只小狐狸走?他多好玩啊!

    可是她不敢开口,因为长芳主管她管得很严,她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若是再开口,又得去罚守花陵了。

    花陵是历代花神的埋骨之地,其实也不尽然,据她看过的书来说。

    每一代花神诞生的地方不一样,品种不一样,陨落的地方更不一样,那花陵,不过是卖了一些历代花神的旧物罢了。

    小狐狸走了,小锦觅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百无聊赖的她开始种花,可是再也没有种出来过四叶菡萏了。

    不过锦觅孩子心性,种不出来就换一种,绝迹的花那么多,不缺这一种。

    种花是一件极具费灵力和精力的事情,等她累得睡着了以后,长芳主才推门进来。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原想你可以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是我妄想了,花神的命运岂会如此淡然。”长芳主翩然始发,锦觅化作一阵花瓣,落在了柔软的软榻上,下一秒再重聚人形,美得不可方物。

    九重天。

    应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寝殿里面,面前乌山流水,像一幅水墨画。

    “帝君您醒了。”

    苍老的声音很是慈祥,应渊抬头,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有一副棋局,白子与黑子相互交融,难舍难分。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乌山。”

    应渊眉眼一抬,乌山乃十大仙山之首,却从来不在天界,而是在人界。

    “帝君与我这乌山,有缘。”

    应渊站起来,拍拍手,走过来在棋局的另外一边坐下。

    “乌山主有话直说。”

    乌山主笑了笑,执白子,手起字落,无一丝犹豫,“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应渊执黑子,紧跟而下,棋局没有一丝变化。

    “本君,便是天。”

    乌山主笑了,道,“帝君说是,那便是,既然如此,那老朽也就不多言了。”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来,乌山主随风而去,留下这难舍难分的棋局。

    应渊看了一眼这棋局,笑了笑,轻声道,“胡闹。”

    随后也消散在这微风中。

    脚刚一踏进凌霄殿,玄机仙子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帝君!帝君!”叫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应渊被她叫得头疼,抬手就赏了她一个禁言。

    “若是说不出什么大事,仙子便自觉去凡界历劫吧。”

    “三句话,说不清楚就别说了。”应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玄机仙子掰着手指头无声动嘴了好一会,脸都皱成一团了。

    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头,说,“帝君,我夜观星象,您还有一场大劫没有应。”

    再伸出一根手指头,“若是平安度过此劫,帝君您的修为可再上一个境界。”

    第三根手指头了。

    玄机仙子嘴角动了动,确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感觉脸都要纠结得抽筋了,才吐出最后一句话。

    “此次大劫乃人生八苦,若是失败,会灰飞烟灭。”

    终于说完了,玄机仙子吐出最后一个字后,便紧紧闭上了嘴巴,然后眨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扑扑看着应渊。

    过了好一会,应渊才抬起眼,淡漠的扫了她一眼。

    玄机仙子立刻把她的卡姿兰大眼睛垂下去,生怕帝君一个不开心把她眼珠子扣了。

    “人生八苦。”这几个字像是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被拆解得一点一点的才吐出来一样。

    “本君知道了,下去吧。”

    “是。”

    若要应天命去历劫,那他这九重天的琐事还得好好安排,总之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丢得下的差事。

    历劫的事填补了他的一些空缺,想颜淡的时间少了很多,偶尔想起,仿佛好像过了许久,应渊摇摇头,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颜淡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她在一点一点的离开,可这些应渊丝毫不察。

    花界。

    近来,长芳主管得是越发严格了,从前还只是不许她出花界,现在可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将她锁蘑菇屋了。

    任凭锦觅喊破了喉咙,长芳主依旧,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毫不留情。

    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啊!

    锦觅仰天长叹,她不活了,不活了!

    撒泼打滚耍赖撒娇全都试过了,屁用没有。

    长芳主看来这次是关定她了,她怎么这么苦啊,小小年纪刚刚修出人形就被收进了百花宫,大好时光要在这破屋子里习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法术,一丁点儿错就要罚禁闭。

    小锦觅感觉她的眼泪是那天上的银河,没有尽头。

    俗话说得好,你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倒不是我多么想往西,只是想跟你对着干,那些话本里怎么描述的来着,噢是叛逆。

    锦觅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词,一整个叛逆。

    想关她?门都没有。

    她这几年的法术也不是白学的好吧,不说百分之百的结界她可以破开,但是百分之八十的不在话下。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小锦觅轻轻松松破了长芳主的结界,马不停蹄的跑了。

    不让她出去,她还就偏要出去了。

    等长芳主她们发现锦觅不见了的时候,锦觅已经跑得脚后跟都看不到在哪了。

    “还没花界好看呢?这有什么好看的!”锦觅随手摘了一朵花,拿起来闻了闻,也不香啊。

    刚想要丢下,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你都把我摘了,又要把我丢掉!那你摘我干嘛?!”

    “谁!谁?谁在说话?”锦觅眼睛都瞪大了,一脸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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