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声音太大，大到刘竞远门外的小助理心满意足地吃了一瓜。
吵了一个小时，都雨风一样的走了，刘竞远那扇磨砂玻璃门，被她甩出了很大的声音，吓了小助理一大跳。
见都雨走了，助理探身看了看办公室里面。刘竞远靠在椅背上，正慢慢的揉着的太阳穴。
知道他心情不好，想了想法务还等着拟协议，助理只能硬着头皮问他：\"刘总，小雨姐答应了吗？\"
刘竞远维持着揉太阳穴的姿势没动，说：“答应了，虽然不是很痛快。但我这次拿出了杀手锏，她不答应也不行。”
助理：“刚刚我在外面听到几句……是不是说要让她演女主角？”
刘竞远满脸的「你说什么废话呢」，回他：“当然不是，要是她能接受这种交换，之前那男艺人来找的那次，她就已经答应了，还能便宜隔壁公司那小花？”
助理：“那……”
刘竞远：“都雨他弟弟，是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再婚生的。她母亲因为高龄生子遇上羊水栓塞，生完孩子自己的命也没能保住，结果继父没等半年火速再娶，就不想要都雨母亲生下的这个孩子，打算送去乡下。都雨的亲生父亲看不下去，出面和继父协商，把她弟弟接了过去自己养，算是积德吧。”
助理没想到谈工作，还能吃上自家艺人的伦理大瓜，震惊了：“这继父也太不是东西了。小雨姐的爸爸真是好人，难怪把小雨姐养的这么正派！”
刘竞远瞥了助理一眼想：「正派是好事，但是太正派，在现今这个社会上很难混的啊，小伙子」。
刘竞远：“她这个弟弟小她11岁，也算是都雨带着长大，都能做半个儿子看。当初十几岁的时候去韩国做了练习生，在那边组合出道。但韩国的公司太压榨小偶像，身体都差点垮了，所以后来她弟弟想违约回内，又没有经纪公司肯担着风险签。”
助理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她弟弟是韩国出道的idol啊！？之前回国了好几个，难道……”
刘竞远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们环星的陈枫泽！那时候我刚认识都雨，环星近5年都没有过这么美，这么上镜的女生了，我那时候实在太想签她，就用了她弟弟去谈1+1，最后她才从剧团辞职，和环星签了10年的经纪约。”
助理很知道自家上司的手段，利诱威逼，谈钱谈感情，只要不违法乱纪，什么能达到目就做什么，恐怕这次又用了陈枫泽的经纪约去压都雨。
刘竞远也懒得和自己的助理多解释，最后只说：“你去联系秦烨公司，让法务拟协议发过去吧。这件事我思前想后，总归是为了都雨好，有她感谢我的那一日。不过……”
助理：？
刘竞远又有点不太放心：“都雨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因为压根不和圈内人多接触，没事总去研究那些戏曲。那秦烨这长相，这地位……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为什么？他也不是真同志啊。”
逼着都雨答应和秦烨协议恋爱，说穿了，还是希望能逼着都雨能借一点秦烨的势，提高一下演艺事业。但秦烨那可是个脸身材演技全方位能打的主，要是假戏真做，岂不是被猪拱了自家的白菜！
助理真的觉得，刘竞远像是一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既要压着孩子做不愿意做的事儿，又要操心孩子这条路走的有没有风险。
助理：“……放心吧刘总，秦烨是绝对不可能和小雨姐假戏真做的。”
刘竞远的确怕他们假戏真做，但现在听助理那口气，像是秦烨不可能看的上都雨，顿时又不太服气：“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都雨那么好看！这脸这气质这人品，多能打啊！业内口碑又好！拿了3年X人装票选最想恋爱的女明星第一，圈子里近几年的大花小花，哪个比的上？秦烨凭什么看不上她！”
助理：……
助理真想问问刘竞远他老人家想怎么样！要不明天秦烨就爱都雨爱到不可自拔，双双退圈回家结婚去？
但面对发工资的上司，打工人只能选择匍匐。
助理陪着笑脸：“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刘总，您想想，这么多年各路媒体哪个不是说秦烨难搞，就知道秦烨本人脾气有多烂啦！娱乐圈长得帅的男生也不少啊，是！秦烨是独树一帜的长相，那这么多年不也没谈过几次恋爱吗？脾气差的男生哪个女生能受得了？小雨姐虽然平时待人温温柔柔又没架子，但其实很有原则的，她看不上娱乐圈这些男孔雀的。”
助理苦口婆心：“刘总，与其担心小雨姐被秦烨撬走，不如担心担心小雨姐会不会被秦烨气的退圈回去考剧团吧。”
刘竞远：……
刘竞远：“你打个电话问封意，秦烨那边怎么说，赶紧把事情定了，还得做公关呢！”
秦烨坐在自家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拿着都雨的资料，另一只手随意地把额前的刘海向脑后后抄了抄。
封意坐在他的对面，战战兢兢地观察着秦烨。
要说，媒体这么多年来真的既讨厌秦烨，又偏爱秦烨。
其实娱乐圈也不缺混血儿，但秦烨的长相却更受老天偏爱一些。眉骨高、眼窝深，鼻梁挺拔，细长的微笑唇，明明是西方浓颜的长相，却又没有明显的混血感。
有个媒体人曾经夸他是行走的荷尔蒙，能把情欲戏演到100岁那种，封意作为一个直男也深表认同，圈子里男明星长得好的不在少数，从长相上就能让人感受到压倒性x张力的，只有秦烨一个。
把他那张脸往杂志封面一登，就能甩手坐着等当期秒售罄。日常的路透、商业活动，只要秦烨的照片在最上边，网络点击数和转发数就爆表。就连他现在穿着8年没换过的旧睡衣，瘫靠在沙发上，手往后抄个头发，都像个电影镜头里的画面。
眼看着秦烨维持着半躺的姿势，才翻了2页就不看了，把资料径直丢在了茶几下面的格子里。
“！”
封意小心地问道：“行吗？”
秦烨猛的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口气很不耐烦：“为什么非得搞这套，想想就烦。演戏演到私底下，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万一遇到个神经病呢，到时候甩都甩不掉。”
上次不是说好了的？怎么这次又变卦。
封意简直想给他跪下：“你听我说！环星的老刘，刘竞远，那是个万年的狐狸成了精，他打包票说没问题，肯定能保证顺利又妥当！”
刘竞远在业内算个响当当的人物。早年去国外留学，在梦工厂实习，实习结束去了香港BTV，作为一个内地人在BTV站稳脚跟，甚至成了台内主力派系的亲信，手段能力可见一斑。大概是厌倦了那边斗死斗活的工作氛围，快40岁的他丢下香港耕耘了十几年的江山，回了内地。
回来后，刘竞远加入彼时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环星娱乐，在他的助力下，环星用了10年就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公司，经营范围包括影视、电视剧投资制作发行和艺人经纪。旗下签着视后萧怡、视帝刘奇，还有一众知名艺人。最近甚至还另外开了个mcn机构，开始包装有潜力的主播，打算全方位打造属于自己的内容制造帝国。
封意想了想，觉得秦烨可能不认识都雨，担心自己被缠上：“我找人打听了一圈，都说都雨人品很不错，工作努力温和又没架子，和你不同，只要是接触过的记者都挺喜欢她的……
秦烨把头从沙发背抬了起来，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和我不同」？我怎么了？她那么受记者欢迎，这次能把她给爆出来？”
封意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不想接秦烨的碴。“先不论人品个性到底怎么样，她可是神颜！”
秦烨对着空气嗤了一声，口气不屑道：“你这么喜欢她嘛？怎么，想假公济私?”
封意：……
简直杠精转世，封意说不过他：“本来我们选了几个，从配置上看都比都雨合适，但你自己说的，嫌圈内人麻烦，这事儿吧又不可能去找圈外的，看来看去，还是都雨最合适。”
秦烨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配置上都比都雨合适？”
封意有点不敢讲，他怕这位祖宗听完之后更不肯答应，毕竟两边连公关稿都写好了：“呃，按照你的规格，找合作方怎么着也得长相、资源相匹配吧。都雨长相是没问题，但圈内地位和你比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秦烨没什么表情，封意接着说道：“我真是不知道环星怎么想的，按都雨那个条件，想捧怎么可能捧不红，但你看这么多年环星在干嘛？推广是推的，包装也是包装的，但是不是走演艺圈，是走去了戏曲圈。我这次查她的资料才发现，都雨虽然是娱乐圈边缘人，但她可是戏曲圈年轻一辈领头的花旦，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戏曲一姐」。但那有什么用，现在几个年轻人听戏唱戏？”
“……那她为什么会同意？”秦烨望着天花板，一副放空的表情：“我听说她从来不掺和这种事情。”
封意：“？”
这两个人不是不认识吗，他从哪儿「听说」的？
“摆在她面前的可是金棕奖影帝！”封意知道自己这口气显得阴阳怪气，但他控制不住，“能待在圈子里的，谁不想红！”
秦烨想了想：“你自己都说了，选她我吃亏，如果她只想借我的势，以后我只有更吃亏。”
封意简直一整个大无语，他们是背了对赌在年底的贺岁片上，才着急找协议对象。都雨只能算半个圈内人，就算出了负面能影响什么？更别说这些都是捕风捉影，没个实锤的事情，安心等公安调查的公告出来自然能够澄清。人家会答应，不图借势，难道图人吗？
况且那天在公司，他是觉得秦烨同意了找都雨，今天到了秦烨家，他又没这么肯定了。
封意：“现在不谈吃不吃亏的问题，公司和老刘那边都谈好了，双方的法务来回沟通了三轮，都雨连保密协议都先签了。我们这里现在说不干，环星那边能善罢甘休吗？”
秦烨沉默了会儿，问封意：“那你们谈好怎么对外公布恋情了吗？”
听他这么问，封意知道秦烨这算是同意了。
“我们打算找个熟人先放点风声出去，这样自然有记者会想搞你的独家新闻。你到时候多出入几次她家，等记者拍了照片放出去，就都知道你们在恋爱了。正好顺水推舟，对冲这次的负面。”
秦烨：“公布之后，记者采访问起恋情怎么说？”
封意：“老刘的意思是，地下恋2年多，感情稳定，由于双方工作圈子不交叉，双方公司及身边友人均不知情，被记者爆出恋爱传闻后火速认爱。”
秦烨：“那2年后分手的时候怎么说？”
封意：“双方身份和圈子差距过大，行程忙碌聚多离少，回归朋友关系，彼此祝福。”
秦烨：……
那老狐狸想的还挺周全。
“还有个事情，是老刘私下拜托的”，封意其实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老刘怎么会有此一说，“他能保证都雨肯定会认真配合，完成协议，但是如果协议期间都雨提到想去考昆曲剧团，请务必转告环星和老刘本人。”
秦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