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那天下车以后,李如欢打了个‘摩的’便朝刁明给的地址寻去。到达目的地,辗转了三组村庄,扰了近百户人家也没有打听到夏雨的下落。那时已是下午三点,头顶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他,让他口干咽燥,汗流浃背。经过跋涉和颠簸,他的肚里也已空空。回到村口,他简单地吃了碗凉面,休息了半个钟头便又踏上了这陌生的路途,在这里,他没有代步工具,村上也没有运行的车辆,他能依靠的只有双腿。到了晚上八点左右,他已经排查了四组,可是一无所获,他甚至都没有打听到哪组有姓夏的人家。可他并不气馁,因为还有三组几百户人家呢。

    走在并不宽阔的斗渠上,走投无路的境地和身体的乏累使李如欢感到心慌,头顶的月色,乡间的风景,还有泥土的气息并没有勾起儿时那些美好的回忆;他现在的脑袋里只有食物和今晚的落脚地,对于女友的亏欠,还有夏雨的生死他且放在了一旁;眼下,他得想办法补充机能。

    当酸胀的腿脚拐上支渠时,前方的一处灯火振奋了他的精神,他知道那是鱼塘或藕塘主的住处,天无绝人之路,他总算找到了容身之地,他紧了一天的眉梢舒展开了。

    他知道塘主肯定是个男人,并且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肯定不会拒绝一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青年蹭一宿的请求,这些思绪飞速地在他的脑海穿梭,而他的脚步也在飞快地运行着,完全没有之前的疲累。

    走近后,他发现屋内竟无一人,好在门并没有上锁。进还是不进去?他犯了难。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屋里地上有一扎啤酒,桌上有一袋饼干和几根火腿肠,好像是特地为他准备似的!及此,他便义无反顾了。

    ‘酒足饭饱’后,疲劳便占领了他的筋骨,此时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筋疲力尽,他走出门来张望,四处也不见主人,便回到屋里的床上躺下了,闷热的天气和成群的蚊虫并不能阻止他的睡意。

    他不知道他的这次‘入侵’将给他带来一年的牢狱之灾,将他的计划暂时或者说提前终止了,也将他的人生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二天黎明,李如欢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抬眼,就见床边站着三个粗壮青年,门口和窗外更是黑压压的人头。大家都用看日本鬼子的目光仇视着他。

    “打他打他...”见他醒,门外叫嚷道。屋内的三人得了鼓动便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不及抬手,李如欢抢言:“我就在这儿睡了一晚上,至于打我的吗?”‘哦,还吃了几根火腿肠,喝了两瓶啤酒’。这句话刚过脑袋,还未出口,就有一阵拳头砸在脸上和身上。这下他彻底懵了,莫不是破坏了什么风俗或是遇到刁民了吧!不及他理正思维,又有几巴掌扇在了脸上。

    “你们有病啊,干嘛打我!”小李愤恨地吼道。

    见他骂,屋外进来两人,在小李的身上又加了些拳脚。

    “你们太过分了,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打我?”这次李如欢不敢骂了,转用哀求的语气问道。

    “你还敢问做错了什么,卧槽!”回答他的人上手又是一个重拳捣在小李的肚子上。

    “啊!”李如欢吃痛,同时也短暂地背过气去。

    “你们这群混蛋!”转过气息后,李如欢歇斯底里的骂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罪,你们要下手这么重!我***!”他的污言秽语一经出口,身边的青年又围了上来。再看时,小李已是面目全非了,此时,他眼睛和嘴巴肿了起来,腮帮子被扇的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在流血,嘴角也有血迹溢出。他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已经置身地狱一般绝望。即使小李已经惨不忍睹,但房前屋后的人们也没有一人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们熟视无睹,真铁石心肠。

    “啊...”内心的恐惧和身上的疼痛使李如欢忍不住嚎啕起来,间中带着不服和鄙视的口气又问:“我到底错在哪儿了,你们要置我于死地!?”

    “你还在装死。”身旁为首的青年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把他薅到了鱼塘边:“你看你干的好事!”

    趴在河边的小李这才睁开红肿的双眼向前看去,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霎时,他大脑空白,目光也呆滞了。

    “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吧。”

    “不是我干的!”看着眼前这上万条鱼肚白,李如欢知道他们打人的原因了,但他们打错了人,这非他所为,他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损失,所以本能地说道。

    “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不是你还能是谁?”不由分说,他又被一阵暴捶。而据他不远处,有一个中年妇女瘫在那里哭天喊地,一旁的男人安慰她说已给鱼塘买了保险,而且投毒者已经被逮到,叫他赔偿损失就是了。他这么说并没有让她宽心,反而她更加的愤怒了,只见她抄起地上的铁锹便欲朝李如欢身上舞去,可是看到已是满脸血迹的小李她又心软了,只问:“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下此毒手?”躲过一劫的李如欢如蒙大赦,见她似乎是个讲理之人,便松了口气,并压着着惊魂未定的心律说道:“阿姨,真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到这里有点事情要做,到天黑发现没有地方可以住宿,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里还亮着灯,我就想着过来蹭一晚,谁知道撞上这事。”

    “你这瘪三还在狡辩。”为首的打人者骂道。

    “我讲的都是事实,当时我见屋里面没人也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我实在太累了,并且又困又饿,屋里的火腿肠和啤酒给了我勇气,我吃了几根火腿肠,喝了两瓶啤酒后就睡着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更是与我无关。”

    “放**狗屁,明明是你酒量不好醉倒了才没有跑掉。”那人又骂。

    “区区两瓶啤酒就能把我醉倒?信不信我把那剩下的几瓶都喝了也不会醉?况且这么大的罪过给谁还有心思在此逗留,做完谁不逃之夭夭,你有那么大的心吗?”李如欢边解释边反问。给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道理,连那个为首的青年也松开了一直扭着他的手。看来他们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如果他们就此停手,并且道歉态度良好的话小李是打算原谅他们的,眼下他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他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从而浪费自己的时间。摆脱了束缚,李如欢表情扭曲地伸展着疼痛的肢体,环顾四周,人们的脸上已没有了刚刚的愤怒,他们默不作声,陡生歉意。要了些纸巾擦净脸上的血迹,小李便欲往下一组村庄寻去,可是一个三组的村民的一句话又把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是来打农药的,见此处大清早聚集了这么多人便过来凑热闹,探清了情况,他也认出了小李——“我昨天见过他,他来我家打听庄上有无姓夏的人家。”

    此话一出,李如欢复又被那几个青年攥住,因为他们口中的‘二娘’便姓夏,也就是刚刚拿铁锨欲打小李的那个妇女。这下不管李如欢说什么他们都不信了,又以拳脚相加。不一时,警察到了。看到鱼塘的惨状,他们便没有为李如欢的惨状而责难打人者,只让他们先松开小李。简单地问明了李如欢的身份、鱼塘主的姓名,然后拍了几张现场照片便押着李如欢,带着塘主夫妇,一路鸣警号往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鱼塘主夫妇在接待室里登记了姓名,填写了相关信息和损失便由民警开车给送了回去,姓夏的妇年一路上哭汁抹泪,开车的民警和丈夫难免几番安慰。

    审讯室里,浑身是伤的李如欢已坐到了‘老虎凳上’,身后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格外的醒目。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你为什么要投毒”的审问,他的心里无比的焦虑和紧张,因为他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自己是无辜的,但他们的有罪控诉让他感到绝望,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的问话总是“你的动机是什么、在哪里买的药、什么时候买的药、买药花了多少钱、投完毒为什么不跑”之类的迂回式诱供。直到小李身心疲惫,口干舌燥,两位警察也不相信会有这种‘碰巧’。

    这么问没有效果,他们就改变方向,问他大老远的跑这里来找姓夏的人家干什么。听言,李如欢沉默了,想起此行的目的,和正承受着背叛之痛的女友,以及自己现在的遭遇… 泪水,总在不经意间的决堤。是啊!我来干嘛呢?我干嘛要来!

    面前两人见他已经崩溃,便趁热打铁:“说出来吧,只要你有悔罪认识和行为,我们会予以宽大处理的。”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投毒,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明白他们的用意后,李如欢愤怒异常,他歇斯底里的朝着二人大喊。“老实点...”在他身后的看押见他似要挣脱,便上来给了几棍。两位主审官也已没有了耐心,他们只一个眼色,审讯室里便传出了小李的哀嚎。显然,他们又转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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