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今年以来,从广东扩散开来的一场疫情,渐渐地影响到了全国的生活生产,和疫情一同到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谣言,而在谣言背后,总是或多或少地带着灰色的利益;口罩和消毒液最先在各个地方断了货,接着是板蓝根,而后陈醋、白醋、大蒜相继卖出了超出人们认知的价格,接着大葱,生姜,辣椒等只要是带着辣味的东西全都无一幸免地被抬高了身价,仿佛它们全有杀菌和预防的作用。更有甚者,坊间竟然流传着抽烟者被感染的几率相对低些,其次就是喝酒。

    而关于引起这场疫情的主凶,果子狸和穿山甲也算是向全世界打了个招呼;人们讨论它们的同时,也拿广东人的饮食习惯调侃:他们活吃猴脑、蛆虫,用老鼠肉熬粥,蛇更是一道极鲜的美味;而蜈蚣,蟑螂,蝗虫之类,在炸香炸脆后撒上椒盐,可是他们下午茶时必不可少的小菜呢!还有蝙蝠,蚯蚓等等一切可以引起人们不适的动物或植物。

    随着学校停课,工厂和单位停工,红尘酒店作为公共场所,所受的影响也是可想而知的。从最初的有点影响,到一个客人也没有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也只好关门歇业,各自放假了。虽放了假,李如欢们却并没有回家,怕的是给家乡带去不必要的恐慌。他们白日里各处游荡,到了晚上便聚在一起或打牌,或喝酒,日子过得却也惬意。而老板两口子和李佃光则把我们的‘国粹’达到了高手的境界,输赢倒也是无伤大雅,主要是丰富了生活,消磨了时间。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只到五月底红尘酒店才算复工,当然了,还是‘原班人马’,可知道各人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了!老板娘的善良(中间她给每个员工都发了生活费)和人格魅力感染着每一个人,大伙对待工作时也就更加的认真负责了。

    五月二十八日这天晚上,红尘酒店的老顾客在老板娘的叨扰下,齐聚店里吃请,之后,饭店的生意也就慢慢地步入了正轨。

    卢伟照例还是早走迟来,他菜也不买,客也不陪,出现的唯一目的就是刷一下存在感,不然别人还以为他死了呢!

    而一直以来都是这家店里待十天,那家店里干半月的柳飘飘,却是在红尘酒店扎下根来,用她的话说:在这里我找到了家的感觉。对此,老板娘嘴上欢迎,心生欢喜:反正也不用发她工资(她的薪水由酒厂负责,具体多少得看她的业绩),她不仅帮着干点活,而且还很会招揽客人,凡是她陪过酒的客人,来的次数肯定会高于往常,反正是公款招待,吃完大笔一挥,月底带着会计过来吃喝一顿,间中老板娘再返他点回扣,这账便结了。

    自飘飘到来,红尘酒店里的气氛更活跃了,从前厅到后厨,处处有她的身影和笑声。她这不拘一格的性格和姣好的面容,直把厨房里的一帮男人们迷的神魂颠倒,其中要数王、刁二人最为殷勤。

    可是别看飘飘个性风流,实际上他俩却并没有尝到什么甜头,只在言语和思想上占着便宜,飘飘可说了,我是非梧桐不栖的。起先他俩并不知此话的含义,多亏厨师长说出其中的典故,他俩才庆幸飘飘未自比天鹅。得了解释,王、刁二人又加大了攻势,并说怪不得老家有棵百年梧桐,原来是为了等你这只凤凰呢!并且争相扯词弄句赠与飘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那义务教育的文化似的,这里就有两首情诗,献与大家一笑——

    好生妩媚婀娜姿,

    想是七女初入世。

    飘到天涯海角去

    飘进我的心里来。

    又一首——

    见你,在一个不经意的清晨

    想你,在片刻之后

    爱你,那又需要多长时间呢?

    从第一眼起,我便得了这绝症

    恨你

    怪你

    难忘你…

    亲爱的!想你的夜我睡不着

    这二首,刁明作的藏头,王同兴写的露骨,但是一样的轻薄可笑!此类情诗,若是放在飘飘的中学时代,或许在那颗懵懂的少女心里能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但是以她现在的年纪和阅历,来看这些偷的词,借的句拼凑的扭捏作态、无病呻、吟,就只有轻浮了。可她并不把厌恶表现出来,这与她的性格有关;她还和往常一样和他们开玩笑,根本就不把他俩的表白放在心上。他二人见她没有回应,难免暗自神伤,但只要一见到她,心中的不快便飞走了,因为她真太和善可亲了。这让他们更加的爱她,所以献媚取宠更加了倍。

    有了柳经理的相助,红尘酒店的生意空前的好,即使在寡淡的五季大忙,营业额也没有出现断崖式下跌。到了七月学校放暑假,原有的人员已经不够用了,好在李佃光把厨房的人员又调整了一下——他新找了个实习生,把炒菜日渐熟练的李如欢调到了灶上,又把张强扶上了案板。各人升了一级(包括刁明,他现在是主案了),又涨了几百块钱工资,自然是更加的积极了。而没有变动的刘国昌和孙祥则以奖金的方式安慰了,大弟子王同兴就更不消说了。

    前厅,老板娘听了李佃光的建议,招了两个暑假工,二人是一对情侣,今年刚考上大学,而且还报考在了一起,听说是南京师范大学。其实两家并不缺钱,只是为了让他俩体验一下生活,从而能更好地融入社会。

    在饭店生意火爆,洋河酒大卖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些关于柳经理的流言蜚语,绯闻对象有华夏驾校的张书记,车辆厂的董经理,涤纶厂的王主任,水利局的李站长…或是接吻,或是开房,更有传言她被包养!这期间,她的两个爱慕者被折磨的心如刀割,并间接的用言语试探,每每如此,飘飘便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然他们怎么愿意喝我的酒呢!”说完就整天的不理睬他们,这时,他们便又慌了,‘看来我错怪她了’。然后是无止境的道歉和解释,以及保证以后再不怀疑的誓言。对于他们的保证,飘飘觉得好笑,而对于这些谣传,她也不做任何解释,毕竟自己已淌在了洪水里。

    但她还是和郝美丽交了心:我若真如他们传的那样,那我又何必在这受委屈呢?直接去卖且不轻快,而且来钱还快。“你信我吗?”末了她问美丽。“当然!从现在开始。”看来在这个人云亦云的社会,没有人会相信你能‘着淤泥而不染’,是啊!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又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呢?

    因此,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倾诉倾诉也是有必要的。

    再忙,也得让员工们有闲暇的时光,而且还得让它丰富起来,这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的驭人之道,他们或请客吃饭,或请客唱歌,且是隔三差五的,再加上拿了许多提成的厨师长和柳经理,以及偶尔的aa制聚餐,红尘酒店的员工们几乎是天天有活动,晚晚有夜场,直让各人喝坏了肠胃,也疲惫了精神。而他们的好生意和时常的‘大规模’出没,也让红尘酒店的名气呈直线上升,他们给自己的酒店带来了广告效益,也为身为其中的一份子感到自豪。

    而每一次的酒后,柳飘飘都会点名让单纯的张强相送,刁明见此便不再多做纠缠,心想只要不是王同兴就行,而王同兴亦是同样的想法,此时的二人,已然成为了情敌。

    张强得此荣幸,便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以前不修边幅的发型和过时的着装,现在也开始讲究了起来,澡洗的也勤了。

    入冬,赚到钱的卢伟又买了辆车,是七座的别克商务车,加上原本的桑塔纳2000,他夫妻俩时常在下班早的晚上,载着一众员工们去海边兜风。

    今年的雨雪比往年更多,气温也更低一点,凶恶的西北风挟持着柔弱而美丽的雪花,向着整个世界袭来,不知是怕风的凛冽,还是担心雪会受到伤害,这个世界的人们全都躲了起来。可能是没有人类的奉陪,或是刮的累了,这个复姓‘西北’的魔头,在肆虐了半宿后,便渐渐地停歇了,只留下洁白的雪花无声地坠落。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刺眼,因为镜面反射的缘故,此时你若长时间地欣赏眼前的雪景,就如直视太阳一般难受。

    天气虽然很冷,但是红尘酒店的生意却还是异常的火爆。一年中有两个旺季——即极热和极冷的时候,越是春暖花开或秋高气爽时,生意越是平淡,这逆人意愿的怪现象已经存在许多年了,先前有一个老厨师给出了他的经验之谈——据他推测(他并不像科学家那样严谨),当人们处于舒适的环境中时,是乐于接受一些劳动的,有时甚至会成为一种乐趣。但若是天气很恶劣,人们便会有懒虫上身了。他虽没有调查和走访,却也有些说服力,所以这一理论一直被业界沿用至今。每有新人问起(这里多指实习生),师父们便会把这一理论当作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们。

    今晚这许多客人中,有一桌仇家——上次把小李打的头破血流的胡大宇;一桌冤家——纨绔公子王志高。这二人郝美丽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在客人坐定包厢后,郝美丽便和新来不久的陈小梅调了位置,她原本是看‘一号’和‘二号’的。可就是她不愿伺候的两桌客人,对别人来说却是香饽饽,因为每桌都能喝出赶上她好几天工资的‘开瓶费’。所以陈小梅在感谢之余也说待会分她一点。而表妹尤荣也不会怪美丽不照顾自己,因为她知道个中缘由。

    要说最高兴者,就是柳飘飘了,今晚她推销的白酒竟是破了她的销售纪录了,可是这些业绩和收益也让她醉了,不同于服务员和厨师靠的是卖苦力和手艺吃饭,她卖的可是酒量啊!不然谁会买她面子,靠她舌灿莲花?凭她长得漂亮?显然不是,她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靠的只是她那二斤的酒量,她自信以她的‘海量’是无人能敌的,但无奈今晚的客人都太过赏脸了,尤其‘一号’和‘二号’,不然每桌两箱酒又如何喝的下去!

    此时的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正蹲在卫生间里呕吐,之前她已吐过了几次,这会只有苦水和酸汽在她的口腔和鼻腔窜行;干卡的滋味让她难受,也抢了她的几次呼吸,所以她现在正大口喘着粗气,并且满脸的泪水。调整好呼吸,平复了心跳,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妆容便走了出来。踉踉跄跄行至传菜口,便被催促厨房下面条的老板娘吆喝着刁明和王同兴架到办公室休息,一路上少不了被二人暗里揩油。

    老板娘口中的‘办公室’,其实只是平常存放调料的仓库,只不过在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和老板椅,而老板又时常在里面睡觉、算账,所以就这么叫开了。

    飘飘躺下不久,张强推门进来了,他来取阳春面要用的酱油。在这个储存着各种各样调料的仓库里,张强毫不费力就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这里的调料都由他来整理,这样的话他要拿什么东西便顺手了,当然了,各人使唤他时也很顺手。

    返身时,他瞥见飘飘那漂亮的脸蛋上有泪水滑落,是生活的无奈,还是被酒精烧的难受,抑或是酒后的德行使她流泪他并不作探究或思索,只是本能且好心地掏出纸巾为她擦拭,却不防柳飘飘把她的手覆了上来,一时间,飘飘发烫的脸蛋和柔软的手指让张强真如触了电一般:抽出手,他快步跑了出去——厨房里还在等着他的‘味极鲜’呢!

    生意虽然火爆,但今晚结束的却挺早,在‘一号二号’客人结账走人时,时间也还没过十点半。转头,老板娘让值班人员放下工作,送醉酒的柳经理去挂一瓶醒酒针。

    推开门,却不见柳经理的人影,“人呢?”老板娘疑惑,并让陈小梅去洗手间查找,自己则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号码,“难道先走了?”一阵无头苍蝇似的、楼上楼下寻觅未果的张强,最后在门口发现了她,她被胡大宇一帮人强行地拉上了他的商务车,顿时,他的天塌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中的绝望和恐惧让张强打着寒颤。他对她并不似之前的几段感情(准确地说是暗恋),他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并且尊重;因为她比自己大五六岁的缘故,他对飘飘并没有非分之想,可是此时他的心却比任何一次都揪的紧,他在乎她,只要能护她周全,他愿不顾一切,这难道只是已形成的习惯?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自己没有发觉或承认的情愫。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王志高的车进入了他的视线,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车前,然后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他,并请求他帮忙。向来爽气的王志高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喊了一声“上车!”便一脚油门,飞奔了出去。

    追了有二三百米,张强便发现了那辆商务车,因为雪天路滑,前车开的并不快。锁定了目标,一个有意的躲闪不及、只听‘哐’地一声,后车便撞了上去。接着就是双方的骂骂咧咧。

    “哟,这不是王大公子吗!你家不是住在东边吗,怎么往北来了?”双方都下车后,胡大宇认出了这一行人来,毕竟刚刚两桌人还互相敬酒呢。“哎哟,是胡总啊!”王志高故作惊讶道:“我正准备带兄弟们去吃点烧烤呢,看来我们今晚的缘分还未尽啊!走,续摊去,车子我让人开去修。”说时又把几个朋友一一介绍,张强则躲在车里。“不了不了,今晚有事,今晚有事。”胡大宇笑着摆手道。“那我赔你钱吧,多少钱你说。”“不用不用,老弟说哪里话,只要以后在王总面前说我几句好话就行了,我还指着王总的工程干呢!”“哈哈,既然这样,那小弟抱歉了,来抽烟抽烟...”王志高瞥见张强背着柳飘飘跑了,就尽量地拖延着时间。胡大宇手中的烟刚一点着,就有一个同行的青年慌忙地贴近,并且耳语了几句。胡大宇听后一个吃惊,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王志高道:“小子,你坏我好事?”“什么?”王志高一脸无辜道:“胡总这话从何说起呢!”

    “哼!”胡大宇给了他一个凶狠的表情,然后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王志高则是一脸的成就感,原来做好事这么爽呢!

    柳飘飘的住所对于张强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但为了躲避胡大宇的尾随,这次他绕了小路。虽背着飘飘走了有四五里的路程,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相反,此时的他浑身都是力量,如果把背上的飘飘换成同等重量的货物的话,那么这时他或许早已累的趴下了,这是何缘故呢?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精神’吧!

    而他背上的飘飘其实早已被吓的醒了酒,但她还是浑身无力,双腿根本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或许也是吓得吧!所以她任由张强逞英雄。

    拐过最后一个弯,张强的脚步总算是踏上了柳经理所住小区的大道,再走几分钟,便到了小区门口。‘盛世豪庭’是这个单身公寓的名字,在拱形的门上,几个镀金的大字格外的醒目;门的左边有一个袖珍的喷泉,因天气寒冷,此时里面已被冰封了起来;右侧的保安室里,有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大爷在打盹。小心翼翼地放下柳飘飘,张强犹豫要不要把她送上去,因为每次他都是送到门口,这种常例已成了二人间的默契,即便现在情况特殊,他也不敢主动打破。而飘飘此时是倾向于张强把她送上去的,毕竟刚刚的状况仍让她心有余悸,况且酒后的眩晕使她飘飘然;她头重脚轻,不确定有力气爬上三楼。

    二人搔首踟蹰,俨然一对初恋的情侣那样害羞,只到从配电箱后面冲出来三个人,这种暧昧的气氛才被打破——是胡大宇他们!!!不远处停着他的商务车,看来他们早已等在了这里。“我没有告诉他我住在这里!”二人惊恐不安时飘飘解释道:“难道我说露了嘴?现在怎么办啊张强?”看到他们已近身前,张强也是瑟瑟发抖,因为他们手里可拿着棒球棍呢!

    “胆子不小嘛小家伙,敢坏老子好事,还挺会来事,玩起了英雄救美,我让你救。”说时,胡大宇手中的棍子便落在了张强的头上。瞬间,有几道血迹顺着小张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积雪上,路灯送来了几支线条,把它勾勒成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张强傻了,飘飘叫了、哭了。他们没想到胡大宇下手会这么狠,长这么大,小张第一次遇见这等狠人,所以他呆立在原地,任由鲜血滴落。胡大宇等见他被吓得呆若木鸡,并且也伤的不轻,便不在和他计较,毕竟他们此来的目的可不止一个。接着就听柳飘飘的挣扎和呼救声。可是没用了,张强的魂魄此时已被吓得逃到了九霄云外,看门的大爷因为铲了一下午的雪,此刻也睡的正香,此时的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可是她不想就此任命,她竭力地撕咬着他们,并且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张强,而张强…张强似乎渐渐地回过神来,他听到了飘飘的呼叫和哭喊,突然的一个激灵,他彻底的清醒了——只见他毫不迟疑地抄起靠在门旁的铁掀,勇敢地向着三人挥去,他先是把胡大宇打倒在地,然后铲伤了其中一个青年的大腿,其间他的身上也吃了两三棍,可是他不敢倒下,倒下就意味着一切都完蛋了,他勉力地支撑着,也得亏手中的铁掀,在他踉跄时给了他助力,当那个得手的青年准备在他的身后补上一棍时,他一个回头掀,掴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那人也是鼻口汆血。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可是已经接近崩溃的张强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尤其是看到瘫坐在雪地里的飘飘,他端起手中的掀头,向着趴在地上的胡大宇奋力冲去,那股子狠劲是要把他的人头杵下来无异了。就在惨案即将发生之际,混了几年江湖的胡大宇一个翻滚,算是逃过了一劫。虽躲过了杀身之祸,但张强的凶狠让他差点尿了裤子。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虽然胡大宇又狠又硬,但遇到张强这种不要命的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连轿车都不要了!张强认得他的车,若不是飘飘阻止,他真敢把它砸了,趁着那股子疯劲。

    在胡大宇逃走后,二人相拥哭了一会便打车去了小张的出租屋,这里飘飘今晚是不敢住了,不!是从此都不敢住了。

    毫无疑问,身高一米八几的张强,此时在飘飘的眼里更加的挺拔伟岸了。

    “你不怕死吗?”回到张强的住所,柳飘飘在帮他清理伤口时问道。

    “怕。”木呐的小张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不安地躲避着她温柔的目光。

    “那你怎么不逃走?”飘飘追问着眼前这个怯懦的男孩。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张强脱口道,没了刚刚的扭捏。

    “傻小子!为了我这么个女人值得吗?”飘飘暗指自己不是好女孩。

    “值得。”那傻小子淡淡道。

    瞬间,在听到张强平淡但坚定的回答后,柳飘飘的心彻底的沦陷了,只见她流着泪,感动的无以复加。接着,她便让此时无声胜有声了。无疑,张强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男人,即使小她几岁又何妨!

    冬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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