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它治愈了多少心伤,然后把它淹没在平淡的生活里,不起一丝波澜。

    这晚,郝美丽打算向李如欢表白,自他回到店里,已两月有余,从他的脸上已看不出忧郁,所以她认定他已走出了失恋的阴影。为了这次‘行动’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她特地化了一个稍浓点的妆。但是天不遂人意,今晚的生意,忙的她无暇准备自己的计划,而更令她抓狂的是,那个讨厌的王志高又来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是三天两头往这跑。‘他家有多少钱能承受的住他这样挥霍呀!真是个败家子’,她在心里数落着那人。收拾好其中一个房间,拖完地,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她发现了一只‘花猫’—她的妆花了!一声怨叹,一阵沮丧,她的热情又冷却了几分,信心和勇气也越来越小了。在她认真地整理妆容时,镜子里闯进个人来,并用充满戏虐的表情看着她。郝美丽见了,回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拿起拖把转身欲走,她可不愿和这个煞神独处。

    “又失恋啦!”她刚转过身来,还没离开盥洗台,就听那人说道。

    “你才失恋了呢,你一家都失恋了。”因为了解他是怎样的货色,又因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窘样,所以她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地回道。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王志高见她表情凶恶,便道:“我又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有病。”美丽对于他的流里流气不胜其烦,可王志高却不以为然,“让我猜猜今天这是什么妆,嗯…”他故作思索道:“憔悴妆?不对,梅超风妆,也不准确,因为她是瞎子而你不是,哦对了,是‘熊猫’妆对不对!?哈哈哈哈……”说完他便笑了出来。

    “神经病。”郝美丽被他的癫狂给惹怒了,“让开,我要干活了!”她边说边用拖把柄故意在他的肚子上捣了一下。

    “啊...!”身后传来的一阵痛苦的□□让她又于心不忍,于是她又返身道:“别装了,我又没使劲。”说完便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她并不在乎,又道:“谁让你惹我的。”对于她的‘狡辩’,蹲在地上的人一时无瑕驳斥,只在那里吃痛。美丽见他憋的红面红耳赤,也知他不是装的了,言语便软了下来:“我只是轻轻一捣,没想到你那么弱,没事吧。”说完她也蹲了下来,脸上带着歉意。片刻,她又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你是在关心我吗?”他不齿道。“无聊。”美丽没有再去责怪他的玩世不恭,只要他别赖上自己就好。所以她不再理会,起身干活去了。谁料,那该死的王志高竟拉住了她的手。“你干嘛?”冷不丁地被人做这么亲密的举动,郝美丽心里尽是反感,尤其她本就那么的讨厌他,所以她异常的排斥;她奋力挣脱,想要逃离这个疯子,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在她羞的脸色绯红、不知所措之时,‘好管闲事’的李如欢出现在了身后。“你干什么?放开她!”他大喝道。而随着他的出现,王志高也就无趣地松开了郝美丽的手,但脸上依旧是羁傲不驯的表情,他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李如欢道:“你算老几,敢这样和我说话。”说完便‘歪拽’地站了起来,一副欠揍的样子。

    “她是我女朋友,你给我放尊重点。”李如欢大义凌然,浑身的男子气概,完全忘却了上次的教训。

    “呵呵。”王志高不屑地笑了笑,而美丽刚恢复的脸色又变了回去。“女朋友?何必呢。”王志高注视着李如欢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就不爱她。”说完,便推开挡在面前的李如欢,摇头晃脑地走了。

    “神经病。”他走后,美丽骂道。然后两人相视一笑,缓解了彼此尴尬的情绪。

    “你没事吧?”相对片刻,李如欢开口问道。

    “嗯,没事,我去拖地了。”此时的郝美丽,心里甜甜的。

    “郝美丽。”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时,李如欢喊住了她,之后便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我不会当真的,你放...”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美丽如此说,李如欢抢道,但抢过的话头却没有结尾。

    “那你什么意思?”郝美丽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可是小李那里却没有了下文,只在那里纠结着。

    见此,美丽便继续向前走着,至包厢门口,她转过头来看着李如欢说道:“要不我们试试?”“好啊!”看着敢爱敢恨的郝美丽美丽而大方的脸,李如欢毫不迟疑地回答道,虽然她说的云淡风轻,但他知道,她也是鼓足了勇气。他欣赏她,同时也庆幸没有错过她。二人相视而笑,算是确定了关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俩尽情地沐浴在爱河里,L市的名山秀水,无一不留不二人的足迹;和所有的恋人一样,他们整天黏在一起,那由内而外的甜蜜洋溢于脸上,惹的人生了妒忌,却也由衷地送上祝福。这期间王志高也不在多做纠缠,来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即使不可避免地碰上,他也是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吃饱喝足了便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从这件事上来看,他也算得上一个豁达的绅士。

    秋天,经不住美丽的软磨硬泡,李如欢提着几斤水果和一箱牛奶,来到了郝美丽的家里,这里虽有些偏远,但却也是个物产丰富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水晶之乡’嘛!

    刚一进门,郝美丽的父母便迎上来招呼,后面还有三姑六婶,以及同族的兄弟姊妹,他们认真地打量着李如欢,看来这也是个大家族。在美丽的介绍下,小李知道了各人的称呼——这是二大爷,这是大表哥,这是堂兄弟,这是小侄儿...打招呼时李如欢便掏出香烟来散,一点也不敢怠慢。站一会,聊一会,至无话可说时,大表哥提议打牌,二大爷便拉着小李坐上了摆在院子里的牌桌,按理说是轮不上李如欢的,但谁让人家是‘娇客’呢。

    打了两局,待饭菜端上堂屋的圆桌,郝美丽及母亲便过来招呼先吃饭。丢了牌,然后又是你推我让了一番,直到小李在‘上席’入座,众人方陆续坐下。酒过三巡,杯推六盏,各人的话又多了起来,只把李如欢的老家住址、家庭情况,以及祖宗十八代都问道了清楚才肯作罢。饭后,李如欢却把长辈们的称呼忘记或搞混了,无法,只好用递烟来掩饰,抽空便找美丽耳语,想让她把各人的关系和称呼再给自己讲一遍,可他们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大表哥拉了过去,打牌!是农民闲暇时的日常消遣,就着酒劲,他们带了点‘彩头’。

    这次他们换了专门为赌博而发明的‘炸金花’,二大爷、大表哥、堂兄弟和李如欢四个人参与了这项‘违法犯罪的活动’,而没有参与者人如大表嫂、四表叔等都或坐或站在后面相看,二大妈在帮妯娌收拾好碗筷后,也站到了丈夫身后;美丽的父亲郝仁给他们买了两包烟,然后也被吸引住了,美丽则被妈妈拉在屋里说着知心话。

    傍晚时分,在主人家将要做晚饭时,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兴致,毕竟美丽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大家不好相耽太久,,这要是放在平时是绝计不肯的,尤其是输了钱的,况且他们还都输!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只好极不情愿、很是虚伪地和小李说了些客套话便都走了,主人家也是假意了几句便随他们去了。

    他们走后,美丽好奇李如欢赢了多少,因为除了他以外,各人都在喊输。当着郝美丽父母的面,小李数了数身上的钱,除去给大表嫂和小侄儿的‘喜面’,他还赢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呢!美丽夸他是赌神,叔叔阿姨则笑而不语。

    晚饭过后,阿姨把他安排在美丽弟弟的房间住下。郝美丽的弟弟今年十八岁,在县城读寄宿高中,上高一时,每个星期都准时回家,到了高二,回来的次数就少了点,今年刚升的高三,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过一次呢!爸妈担心,到学校去找,得到的却是宽慰——‘儿子正在人生的关键节点上做最后的冲刺呢!’他的懂事感动了母亲,而母亲的眼泪又使父亲动容,所以他的生活费多了,也用上了手机——那是父母的体恤,也是时常联系的工具。而事实是他整日的流连于游戏厅、台球室或网吧,以前藏在身上的[一品梅]现在都换成红盒了。他知道这样对不起父母,却又乐在其中。

    安排好李如欢,母亲来到了美丽的房间,因为女儿有了男朋友,‘睡觉’便成了敏感而着重的话题,她先是委婉地说着女孩子要自爱,然后又试探了一番,接着又举了好些‘辱没门风’的例子给美丽听,美丽听了虽觉厌烦,但也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然后她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只到母亲安心,她才偷偷地和李如欢用短信互诉衷肠,要知道他们都一整天没有拥抱了!

    回到卧室,郝母神情晦暗。

    “怎么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抬眼问道。

    “你还没睡?”

    “我等你回来说话呢!看你的表情,应该有话要讲才对。”

    “哎,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话,你就没发现问题?”

    “你发现了?”

    “哎~这小子不行。”郝母摇头道,暗指小李。

    “哪不行了?”和老婆的焦虑相比,郝仁倒显得不怎么上心,说完他又翻了一页。

    “你看他抽烟喝酒的姿势多老练,而且还赌钱!我亲老天呐,将来还了得。”此时,她的脸上快要拧出水来,因为她仿佛看到了小李荒芜的未来,想到女儿将要跟着他受罪,她恨不能现在就撵他走。而躺在床上看书的郝仁,似乎并不把老婆的话放在心上,这可惹恼了她,就见她骂了几句常挂在嘴边的脏话。

    “你怎么动辄骂人,我哪里得罪你了?”听见老婆粗言俗语,郝仁合上了那本新得来的【故事会】。

    “你还敢说没得罪我,我在这里说半天了,你连屁都不放一个?”女人动气了。

    “呵呵。”郝仁笑着摇了摇头,以示对她的不屑。

    “你笑什么?”

    “我笑你肤浅。”虽然说者的话有些逆耳,但听者却并没有生气,她想听听他的见解,那样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你不能只看表面。”郝仁继续说道:“他是抽烟喝酒还赌钱,可是你没看他待人礼貌周全,不管饭前还是酒后言语都很得体吗?说到赌钱,它虽不值得提倡,但却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品格;输钱时的面红耳赤,甚至上蹿下跳,赢钱时就摇头晃脑地侃侃而谈,这些低劣的举止在他身上我一个也没有发现,这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修养的人,而至于家庭条件?只要他认干,并且对美丽好,我觉得就够了,何必大富大贵。”

    “去你的吧。”听老公长篇大论地说这么一通,她又没好气地说道:“好像你认识他很久似的,照你这么说是我们高攀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蛮般配的,你没看小伙子长得挺帅?”

    “去,帅什么帅,帅又不能当饭吃,而且还是沭阳的。哎~一想到闺女要远嫁我就心慌。”

    “哪有多远?百十里路而已,个把小时的车程。”

    “滚你的吧,说的倒轻快。”说着她抢过老公又拾起的【故事会】,紧接着又道:“别再看了,赶紧‘妥尸’,书就是你大大。”说完便把书丢到一边。

    “你这女人......”

    第二天一早,郝美丽便告别了父母,牵着男友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往着国道旁的站台走去。她很快活,因为父母对李如欢似乎很满意,临别时母亲交待小李要对我体贴的那些话,分明是默认了我们的交往,而父亲则让我少点大小姐脾气,说话,做事都不要太强势,温柔,才是女孩子应有的体现。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郝美丽再也不用抑制心里的快乐了,只见她一会唱歌,一会跳舞,一会又让李如欢背着...二人青春的气息,欢肆的笑声,和进早晨的清风里,向着金色的海洋荡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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