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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莫起风尘叹

    “The second new era strike”第二次新纪元打击。

    多次机械声的重复与背景雨珠滂沱打得同声相应,对“实验者”的最后一击的强度也已到达了巅峰。

    “防御力场,三尺领域。”暗昧的副本空间霎时被霆霓映照得通明,姜水青指挥沉时放出道具的声音险险被一串又低又长的轰鸣击散。

    新诗剑在沉时手中散出淡绿色的月华,恰巧挡住迎面而来的光束。

    “姐姐!”沉时顾不得其他,喊声在滚滚嘶鸣中也叫人听得真切。这一击的力量已经冲散了他构筑的屏障——这次的新纪元打击厉害得异乎寻常。

    纵是他情急之下对那一击挡的极准,但仍免不了揪心的向姜水青那边看了眼。

    被打散后仍残留的余光是绝对精纯的新纪元力量,大多数玩家都无法凭借自身硬扛下。更何况那件事后,姜水青的精神在高端玩家中是数一数二的薄弱。

    姜水青在绿光被吞噬的瞬间已经做出了反应,先是向新纪元的天幕遥遥开枪对峙着,等剩的那力量散了后才一个回身到沉时身边。

    “沉沉,不太对。”她说着,指了指头上那块有些明亮的天幕。此时正是大雨天,而姜水青敏锐的嗅觉让她从这块天幕里发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她抬起手,用手势制止了沉时想要上前查看的动作,生怕打草惊蛇的噤声,随后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大概是“我来就好。”

    姜水青掂了掂手中的风沭,子弹的破空声随即响起。

    她同沉时是背靠背的体势,稍许转头,清冷又隐隐低哑的声音掠过面前人的耳畔,“我放了追踪弹,别担心。如果对面的东西再出现,我们也不会陷入被动。”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手拂去面上的湿雾,浑身衣料紧紧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残余的能量波动已然散去,那一抹窥探的气息也不见踪影。余晖乍破,新纪元淘汰空间陡然消散,空间中干燥的空气蒸干了二人身上的水汽。姜水青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如此魅惑的表情在她带着几分弱气与病态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清淡。

    “姐,还好吗?”沉时看起来还在介意姜水青自行格挡的那道攻击,声音温柔的关切道。

    今天距离一亿人类实验者进入新纪元已经过去了三年,按照地球时间流逝来算才刚刚流过三天。同时也是全体人类开始进化的第一个月结束,所以对于不合格前置玩家的淘汰也空前激烈,也是为了筛选相较而言合格的后位入场人类。姜水青以及沉时,就是七十亿人类中新纪元的“实验者”之一。

    ……

    新纪元进化伊始。

    姜水青揉了揉昏迷过后还有些发晕的额头,带着些怔忪的睁开眼,四周扫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边依旧昏迷着的少年身上。

    那是一抹极其扎眼的金与绿,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不自觉的蹙额,心中又多了几分不安定。

    每人进入新纪元时都会有自带的知识资料导入,帮助实验者们了解大致情况,不至于因思虑过多平白枉死。

    在资料中显示,为了实验者最初的安全,避免优秀玩家因机缘巧合淘汰,最大限度保证进化公平性,所有玩家会被分散开来传入到各个角落,系统将对其进行同时唤醒。

    可姜水青苏醒已经慢了半分,失了先机。

    当她勉强适应新纪元环境时,不仅发现了在自己身旁还没有清醒的金发少年,也已经隐隐绰绰看见另一个男人的轮廓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附近的确有一个新手主线入口,但那是她自己的分配地区,根据实验者规则显示,如此顺路,几乎不可能。

    新纪元不是幼儿园,让实验者在醒来的时候有些绝对安全时间已经是了不得的庇护。对于姜水青来说这时间算是没有,而对一旁的这个少年……她有些担忧,大概是负数吧,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她可以感受到对面来人的步步紧逼,对方极可能是一名天赋强大的实验者。至于跑……姜水青用手触了触那层屏障,不由得苦笑一声。以她的性格与能力,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做无谓的争斗,不过这人的天赋,倒一定要让她应战了。

    一条蓝黑色的光带落于透明的屏障下,随着区域的收缩愈发清晰起来,姜水青的活动范围也随之愈发褊狭。没人会冒着可能不得手的风险去使用如此强力的道具,那便是空间类的伴生天赋了。

    其实自己应该可以对付这个男人,她掂了掂手里的枪支——伴生武器,名为风沭。天赋能力禁锢,即被子弹击中的玩家会被抑制天赋能力,同时具有杀伤效果。

    但她没有杀过人,也不会开枪。即使作为所谓地球总局局长的孙女,但姜水青家里这一脉本就不从军,父亲也无意于此。更何况她只是家里的一名女孩子,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顶多只小时候缠着哥哥们学过一些基础的格斗术。

    姜水青有些不敢下手,不仅是她不想滥杀无辜,这是第一次开枪的人特有的敬畏与恐惧。

    眼看和大汉的距离越来越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她不禁有些讶异于自己所产生的神奇变化。

    没等来人开口威胁,她先一步从心头祭出一座亭子。银白色的亭身上虚虚环绕着几圈艾草青色,这是她的伴生道具,六重亭。

    亭如其名,六重流光,叫人看了便知道它的珍贵。那个秃头大汉眼中明显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把这玩意交出来,看你是个小娘们儿,说不定老子能饶你一命。”

    令人作呕,姜水青在心底为这种行事作风皱眉,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一副胆怯模样,战战兢兢的抬手,像被吓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没多言语又向后直至后背紧贴屏障。

    她演的逼真,许是因着心中本就有失措恐惧与惊惶的缘故,言行相符,倒是没叫那大汉起一点疑心。

    大汉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取走亭子,还不忘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姜水青一番。满是横肉的脸因为激动更显得狰狞,随之表情突然一僵——

    姜水青深吸了一口气,半闭着眼眸,手腕在他接触六重亭的时候一翻一抖,准确地击中了他臂腕后方的尺神经,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凌厉。趁对方猛不防之时利落地踹中大汉的心口,随后身子灵活地绕到后方,抬起手臂接力抱住他的头部猛地向下压。

    放手的一瞬间欺身而上,男人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要的便是这头晕眼花的迷茫,姜水青双拳迅速落下直指颈部。

    听着耳边痛苦的嘶吼,她趁着空隙甩了甩发麻的手指。但是打不过,姜水青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思考竟出奇的冷静,她能判断出来这个结果,因为她只会这一招。

    姜水青倏地清醒,这分神一刻好险叫那大汉看着机会反戈一击,她下意识向他身上柔软处回击,紧接着便是用风沭死死抵住那人太阳穴。

    看来想要不动用自己还没熟悉的伴生武器倒是有些自大了。姜水青的体质没有那么好,加上身形差距过于悬殊,刚刚不过是出其不意占了上风,如今多耽搁一秒,局势都有可能突然反转。

    她借着躲避大汉挥过来的手臂向一旁躺倒,银色的风沭浮现在左手上,不顾自己的头部与地面猛烈撞击,右手死死的抵住着力点。

    一击毙命,血液从被洞穿得脖颈汩汩流出。

    男人遗留的□□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空间中,六重亭骤然闪烁出明亮的辉耀。

    姜水青看着自己不知是因为后坐力还是紧张而导致着颤抖的手,在这种情况下,仍是免不了愣。

    “头……好疼。”她喃喃自语道。不只是因为撞到了地面,而是一种无法凭借自身遏制的疼痛。她本身便有些晕晕沉沉,这一下是彻底没有了意识。

    一道治愈光线在姜水青昏倒后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发了出去。

    沉时在一片淡绿色的治愈光线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又看了看远处突然蜂拥而至的人影,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

    “哥哥,大姐姐醒了。”方一睁眼,姜水青还有些迷蒙,就听见耳边有脆生生的儿音响起,令她一时恍然自己到底是在刚刚见过血的所谓新世界,还是那只是一个梦,自己哪个小妹妹正在叫自己起床。

    有个男人远远应了一声,随即她就看见了一位有些俊秀的青年男子。他的头发是浅浅的亚麻色,因为刚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水使他白色的衬衫被打湿到半透明,在阳光的折射下层次分明。

    “沉时,你姐姐醒了。”那个男人先是过来揉揉那个发现姜水青醒来的小女孩的头,又随意的朝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姜水青也顺着那手招的方向望过去。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挥起剑来可以斯文到这个地步,甚至有些柔和的意味在内,感觉不到任何应有的锋利,那一双手生得很好看。

    听到姜水青醒来,沉时愣了一下收剑,快步走过来,眼神中满是眷注,“姐,你醒了。”声音也如他的攻击作风一般,温润平缓。

    姜水青认得他,这是那个一直昏倒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太过庞杂,她甚至来不急追究为什么他叫她姐姐。

    “林哥救了我们。”沉时同她说道。一旁的林迢风闻言解释,“新纪元当时开启了宝物坐标提示,正好在你们被我见到的地方附近,如果我不管你们,任谁去了也会试图从你们身上找到那个宝物的下落的。”

    姜水青冷静地选择了沉默,没有着急搭话。对方人多,而且看起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现在还活着,便不需要主动做什么。

    好似看出了她的戒备,林迢风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别担心,已经安全了。至于接下来,大概你会有很多疑问。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部分告诉你,不过大家都是刚刚来到这,我知道的也不多。再之后的事,我有一些设想,不过就是你自己选择了,”他说到这摊了摊手,“其实你可以把我当做发好心的,毕竟我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像是一所学校,而姜水青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嘈杂的人声。这都是他就回来的人吗?她一边想一边再次看向林迢风。

    “新纪元的抽取是随机的,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像你这样厉害的毕竟不多,我能帮就帮着些。”像是注意到了姜水青的目光,林迢风开口。

    “我一会还要去安排一下基地里的其他人,晚点回来看你。”他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向姜水青笑了笑。

    待转过头去,又用精神向沉时传信,“如果你想留住她的话,我想应当趁着现在尽量安抚好,人少的话她大概会放松些,我只能帮你到这。不过无论她要怎么做,等到我回来再说,她的身份特殊,我想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沉时听了这话,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他和林迢风目标不冲突,他也已经打动了林迢风,不过这家伙底线感太强,大概是不会为自己再做多余的助力。

    直到林迢风的背影这件变成一个小黑点,姜水青才收回目光,似乎若有所思。片刻的静默后,沉时率先开口:“姐,我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你的伴生道具救了我,它很有用,对我更加有用。”

    至于原因,他没有说,她也默契的没有进行注定没有结果的提问。“你想要吗?”姜水青望着他,眸子里像是盛了一汪清泉,波光粼粼。虽然有些恐惧与戒备,但深处满是对世界的善意与温良,透过这双眼,就好像看见了她纯净的灵魂。

    沉时在看向姜水青的一瞬间,不禁沉醉于这片干净中,心头温柔一片。而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它本身对我的价值并不大。”他的扫过姜水青紧绷的后背,像做错了事情的小狗一样有些失落,后又柔声安抚到,“姐,别太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一块儿。”

    一边听着这话,另一边,姜水青细细感受着额上一阵胀痛——这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她在晕倒前隐约感受到了伴生道具曾经失控,这不是偶然。结合面前少年身上种种怪异的现象,初步推测,那次的失控大概是由这人引发的。

    “姜水青。”她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告诉了沉时自己的名字。

    她做不到反抗,也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秘密与他有关,伴生道具的失控绝不是偶然。

    同时,她有种莫名的第六感,她觉得沉时和林迢风不是坏人。基于人的本性,尤其对于一个有些天真的女孩子来说,她太需要这种“你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了,对她而言,在一个未知的地方,这一丝同伴的味道很能让人安心。

    得到了面前少女肯定的回答,沉时的笑容瞬间充满了神采,“姐姐,你可以叫我沉时。”

    “合作愉快。”姜水青率先开口,又向沉时伸手,看后者小心又惊喜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答应的这么利落。“可不能欺负我哦。”

    沉时也如她所料般好说话,而后又软款的笑笑“姐姐,我并不是那般胡来之人。如今是迫不得已,我无意约束你。”

    “你的家乡是哪里?你长得很漂亮。”

    “如果非要说的话,姐姐,我来自北极。”

    “因纽特人吗?我以后也想去北极看看,一定很冷吧。”

    沉时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怎么能沟通的这么无障碍?好神奇!”

    “沉沉,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呀,家里的小狗如果没人喂的话会挨饿的。”

    “我家的狗狗叫star,是一只特别好看的德牧。”

    天空好像被落日烧得滚烫,西沉的太阳临近坠幕,霞光透过教室的窗子而四溢,满堂铺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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