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天晚上,寨子里来了个陌生男人,一身蓝色道袍,背后一柄长剑,风尘仆仆赶来。

    来人正是书里的男主洛闻天。

    苏玲雅站在寨子门口,和他遥遥相望。

    他来的匆忙,连夜赶路,脸上有些疲态。

    苏玲雅先开了口,温婉一笑道:“洛道友,辛苦你了。”

    洛闻天注视着她,也不提他来的时候翻越了多少座山,只是说道:“让你久等。”

    灵姝在一旁看着,心道越尧想要插足他们,多少有点难度,人家你侬我侬,情真意切,越尧还想拆散人家,有点不知好歹了。

    灵姝看热闹不嫌事大,跑去告诉越尧:“你姐夫来了,越尧,你有治了。”

    越尧猛地咳出一口血,但这不能怪灵姝,因为她进来的时候,越尧已经在咳了。

    他面无表情地擦去唇边的血迹,好像吐血的不是自己,见到灵姝,可能是被她气到了,病恹恹的脸上精神了一点。

    他眼睛细长,像只狐狸一样,现在有些怒气,眼睛睁大变得圆了些,看着倒是没那么不近人情。

    “灵姝,你想我死就直说。”

    灵姝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他的床边,看起来很认真地说:“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越尧不能死,她可不想又去一个陌生的世界。

    越尧冷笑:“灵姝妹妹,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灵姝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越尧一把拉过被子,“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灵姝道:“你先别睡。”

    越尧说:“你还有事?我不想听。”

    灵姝抓过他拿着帕子的手,凑过头去就着他的手擦去他唇瓣上的猩红:“这儿的血还没擦干净。”

    越尧怔住,居然任凭灵姝握着他的手擦去他嘴角的鲜血。

    “这下没了。”灵姝伸了个懒腰,起身道,“走了,看在你有病的份上,今天暂时不气你。”

    越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任旧有温热的触感。

    他眼中迷茫,想不通灵姝这个人做事的动机,她总是随心所欲,喜欢与不喜欢都写在脸上。

    越尧很快又恢复成原来那副生人勿近的摸样,扔掉帕子,闭上眼睛抵御浑身刺骨的疼痛。

    当天晚上,苏玲雅和洛闻天星夜前往沙南苗寨,一起前去的还有她哥灵默,负责带路。

    临走时,灵默嘱咐灵姝:“你要学会克制自己。”

    灵姝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

    灵默咳了一声:“你和越尧的事,告笙都告诉了我。我原本以为你之前只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想趁机吃豆腐,没想到你来真的。”

    灵姝黑脸:“苗寨好像没有不能打亲哥的规矩。”

    灵默吓得赶紧跑了,跑了好远后才说:“妹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千万不要给我添一个妹夫。”

    “......”

    人一下子就走光了,第二天灵姝还有些不习惯。

    既然答应了苏玲雅要照顾越尧,灵姝怎么也不能让他出事,回去就给他配药。

    只不过灵姝把他们之间的恩怨都浓缩到药里,哪个药苦灵姝就放哪味药,毒不死他也要苦死他。

    等熬好给他端过去的时候,越尧又在咳血。

    灵姝把药给他,越尧一口饮尽,只不过脸皱成一团,显然是被药苦到了。

    灵姝忍住笑,说道:“哎,你得喝完,我辛辛苦苦熬的。”

    越尧蹙着眉把空碗放到外面,灵姝说:“自己的碗你自己洗哦。”

    越尧看起来很不舒服,道:“过会儿我会自己收拾。”

    灵姝完成了任务,就去苗寨里溜达,本来想去找告笙嗑唠两句,告笙又去其他寨子给人看病了。

    灵姝无聊的很,干脆回去和越尧吵架算了。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里面传来“嘭”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碗打碎的声音。

    灵姝忙进去,看到强撑着起来的越尧身子一软碰到了瓷碗。

    还好灵姝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不然他就要摔倒碎片上,要扎实了,非给他身上扎几个窟窿不成。

    灵姝刚把他给扶起来,没想到越尧却人事不省地往前一载,倒在她身上。

    失去意识前越尧只听到灵姝喊道:“哎呀,你别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越尧才醒来,醒来时灵姝正趴在他的床头,她单手撑着脑袋,脑袋摇摇欲坠地打盹,也不清楚她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手指上传来一痛,越尧抬起手,他的指腹上有个红点,估计又是灵姝拿虫子给他吸了毒。

    越尧眼中情绪复杂,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救我一命的竟然是你。”

    本来趴着的灵姝冷不丁地抬起头,打了个哈切,说:“没办法,谁叫本姑娘心善。”

    越尧一愣,别过头不去看她,有些别扭地说道:“谢谢你,灵姝。”

    灵姝不可置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自己听错了,你不会被我治出什么其他毛病来了吧?”

    “......”越尧后悔刚才说那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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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喂药再加毒虫吸血的疗法,越尧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都有力气和灵姝吵架了。

    只不过他对灵姝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没之前那么尖锐,至少不会吵得脸红脖子粗。

    接连过了几天,都没收到师姐她们的消息,越尧像是有心事一样望向窗子外面。

    灵姝也在盼望着苏玲雅回来,一天不吃她做的东西就嘴馋。

    她看起来比越尧还急,催促越尧道:“快问问你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越尧道:“你急什么?”

    灵姝瞟了他一眼:“怕你死了,我没法跟她交代。”

    苏玲雅走了几天,越尧和灵姝就吵了几天的架,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谁先动怒谁就输了。

    他们之间年龄相仿,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聊,但平静说上两句话的时间大概只有吵架时间的十之一二。

    越尧学聪明了,他也不恼,平静说道:“我知道,你想师姐回来给你做吃食。”

    灵姝:“被你看穿了。”

    越尧:“我也会做。”

    灵姝:“你会做给我吃吗?”

    越尧:“当然不会。”

    灵姝:“那就闭上你的嘴。”

    越尧还真不说话了,他拿出一张白纸,那张白纸在他的手指间飞快折成了一只纸鹤。

    越尧对着纸鹤酝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说了两句又闭上嘴,他好像和师姐没什么好说的,问他们到哪儿了?没这个必要。

    他转头看着对他手里的纸鹤很感兴趣的灵姝,有她的陪伴,这几天光顾着吵架,就算没有练剑也不觉得无聊。

    越尧最终将那只纸鹤给了灵姝:“你和她说吧。”

    灵姝问:“这么神奇?对着一只纸鹤就能传消息?”

    越尧道:“我第一次用也觉得稀奇。”

    灵姝拿着纸鹤,说了一长溜的话,“雅姐你们走到哪儿了,有没有采到药,你放心,你师弟我给你照顾的很好,他现在和我吵架完全不带喘气的,谢谢就不用谢了,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吗,要是你愿意给我做麻婆豆腐辣子鸡糖醋鱼宫保鸡丁锅包肉木须肉酱骨头红烧肘子小鸡炖蘑菇.......我也是不介意的。”

    越尧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轻笑一声:“你的话再多下去,纸鹤都要载不动了。”

    灵姝转头看他,第一次看见他很正常的笑,他微微弯起嘴角,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连那双细长的眼睛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灵姝见鬼一样瞪大眼睛:“你最近,有点怪。”

    “怪什么怪。”

    越尧去打开窗子,刚一推开窗,风就从外面灌进来,吹动他鬓边垂落的发丝。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锋芒尽收,整个人平和了下去,叫不认识的人见了,会误以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回头看着灵姝说道:“可以放了。”

    灵姝“哦”了一声,摊开手让纸鹤飞走,纸鹤摇摇摆摆地飞出窗外,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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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苗寨里待了快半旬,越尧天天喝药,嘴里都是苦涩。趁着精神好了点,他下厨给自己做点东西吃。

    他蒸了一些小米糕,没过多久就出了锅,刚将米糕从蒸笼里拿出来时,灵姝像条饿狗,不知道是从哪儿出现的,闻着味就来了,眼冒精光的站在一边。

    越尧自顾自地坐下来吃着,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灵姝。

    他故意高声说道:“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怎么办?”

    灵姝口水直下三千尺:“我可以帮你!”

    越尧说:“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灵姝叉着腰道:“几个米糕还和我谈条件,你真是个小气鬼。”她作势要离开。

    越尧拿扇子扇了扇桌上热气腾腾的米糕,让味道散出去。

    灵姝都走到门口了,又被这味道勾引回去。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越尧道:“把我药里的黄连给去了,我中的蛊毒似乎用不着这味药吧。”

    灵姝还以为什么大事,忙说:“我答应就是了。”

    说着,她就坐了下来,左一个右一个吃了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越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笼的米糕都被灵姝一扫而光。

    越尧扬了扬眉毛,似乎被她消灭食物的速度给惊到:“灵姝,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饿死鬼投的胎。”

    灵姝吃了一顿好的,看他也顺眼多了,伸了个懒腰:“给个建议,下次可以少放点糖,你上次做的那盘桂花糕也挺好吃的,只不过太甜了。”

    “是吗?我就喜欢吃甜的,你若是觉得太甜,可以不吃。”越尧道。

    “太甜会长蛀牙,”灵姝做了个鬼脸,离开之前还留下一句,“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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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给越尧以毒攻毒的时候,灵姝特意挑选了一只大块头的毒虫,样貌十分可怖。

    越尧看着那虫子直皱眉头。

    灵姝抓住机会就怼他:“你不会是怕疼吧?”

    她学着他之前在苏玲雅面前的口气说道:“啊姐姐我手疼,姐姐我伤还没好,姐姐姐姐姐姐——”

    和灵姝相处了这些天,越尧发现和她吵架绝对不能硬碰硬,不然会被她气死。

    他冷哼了一声,之后道:“今天是做红烧肉还是东坡肉好呢?真是让人苦恼。”

    灵姝垂涎三尺,一改态度:“男人怕疼不是罪,撒娇男人最好命。我给你换只温柔点的虫子。”

    越尧被她这句话逗笑,眼带笑意看了她一眼:“你想吃哪个?”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之间头痛欲裂,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他抱着头,一种嗜血的冲动爬上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什么东西呢?对,是虫子,丑陋的,阴暗的虫子,他变成了一只恶心的虫子。

    灵姝看越尧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忙按住他:“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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