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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临近六点,服务员开始上菜。

    一个大圆桌能坐得下十几个人,所以点的菜也多,服务员断断续续送满了一桌。

    宋清念自顾自地吃菜,不吃白不吃,反正是宋程煜付的钱。她没有太在意旁人聊天,只是偶尔会听一听。

    “隔壁是二中和职高的?”一个朋友问宋程煜。

    “对啊,他们也不打不相识,都是我朋友。”宋程煜伸手夹菜,放进碗里,“怎么?想认识认识,等会儿我带你过去。”

    朋友摆了摆手:“不了,里面的人我就知道几个,随口一说。”

    许南初坐在宋清念旁边,正好看见一盘椒盐排骨转到他面前,便身伸手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宋清念碗里。

    宋清念正吃着山药片,动作一愣,发现面前伸来了一双筷子,她微微抬眸,“啊……这……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她神情复杂,今天一起吃饭的还有许南初他女朋友,宋清念着实有些尴尬。

    许南初嗤笑:“我就顺便给你夹,你别太感激了。”他懒散的靠着椅背,神情自若,好像不在意似的。

    宋清念轻轻瞥了一下,他旁边的女生,正在吃菜和旁边的人聊天,丝毫没注意到。她没有回许南初,只是把碗里的排骨吃了。

    宋程煜吃得差不多了,他喊了宋清念,让她陪他去隔壁敬酒。宋清念无语,不是很想,但今天是他生日,也是寿星,就随他去了。

    宋清念不情不愿地拿起桌上的果汁,兄妹俩齐刷刷地离开包厢,大家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聊天吃饭。

    而旁边的许南初也跟着去了。

    宋程煜和许南初走在宋清念前面,两个高个子男生完全把她给挡住了,推开门时,大家还以为就俩人。

    包厢里的男生比女生多,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他们看见宋程煜,一个个笑着调侃:“这一晚上都不见寿星,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

    宋程煜笑而不语,旁边的许南初拿着杯子拦着宋程煜的肩膀,对着他们说:“这不是等吃好了,过来和你们聊聊天嘛。”

    宋清念站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她暗自戳了戳两人,宋程煜才回过神来,发现她还在呢,便把她拉了出来。

    宋程煜手随意地搭在她肩上,朝他们介绍:“各位,这个呢是我堂妹,宋清念。”说完,包厢里安静了不少,一个男生突然开口和旁边的人说:“欸,这不是……那谁吗?”

    男生倚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姿态懒散的跷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桌子上。兴许人多,宋清念好像没注意到他。

    宋清念憋出一个笑容来,“大家好,我是宋清念。”极其不自然地介绍,下面坐着的人也给面子地笑了笑说你好。

    这气氛尴尬的,宋清念想钻个地洞,她伸手拉了拉宋程煜的衣角,在他旁边小声地说:“行了,我想走了。”

    宋程煜姿态懒散地说:“那你自己和他们说一下,一声不吭就走掉很没礼貌。”

    宋清念不想,“好尴尬,你和他们说一下。”

    宋程煜不耐烦啧了一下,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对朋友们说:“既然都认识了,我堂妹她还得回去吃饭。”说完,他手肘碰了碰宋清念。

    宋清念满脸笑意对大家摆了摆手:“再见。”说着,拿着杯子,就转身要走。回到包厢后,由于开门的动作,大家纷纷朝门口看着。

    许南初女朋友见她回来,便询问她:“清念姐,南初人呢?”因为这小女朋友是高一的小学妹,所以亲切得道宋清念一声姐。

    不过,宋清念也觉着这小妹妹挺乖的,自然也让她叫了,宋清念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还在隔壁。”

    她坐回位置,看着桌上吃下来的残羹冷炙,自己差不多也吃饱了,她倚靠在椅背上,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开始查看消息。

    眼睛看着页面,手指刷来刷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不过微博会给她推送各种热搜,她也只是偶尔会看一看,打发时间。

    宋清念坐不住了,这饭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陈千俞又不在,她一个人又没人陪说话,而后她问学妹:“这什么时候才能走?”

    学妹摇摇头:“不知道,大家好像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等着程煜哥赶着下一趟了。”

    宋清念大概了解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学妹看她很无聊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清念姐,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宋清念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搭,抬头笑着说:“谢谢,我平时也就随便穿穿,没有很好啦。”还不是为了陈千俞专心打扮的,谁知道他还没来。

    学妹说:“我衣品一般,长的也不是很出众,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南初就喜欢上我了,可能是想换换口味吧,我知道和他不长久。”

    宋清念听着这话,对许南初一时无语。

    别人的感情她也不好插手,和许南初同学了将近三年,他这人品一般,换个对象分分钟的事,一个不超过一个月,最长的一段感情超过了三个月,本以为稳定下来了,没想到那女生转学去了别市。

    从那以后,许南初也没太在意这事,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谈一个换一个。宋清念见到小学妹的一些行为举止,倒是有几分和那女生相似的地方,所以许南初才会看上她,把她当替身。

    可能到最后,受伤的应该还是她吧……

    宋清念盯着某处出神,学妹在旁边叫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说:“那,那你喜欢他吗?”

    学妹迟疑了几秒后,语气坦白且认真地说:“一般吧,我就觉得他长得好看,也没什么了。”

    果然,女生第一眼还是看颜值。

    宋清念说:“挺好的。”应付了几句就没再聊下去了。宋程煜两人没过多久就拿着杯子回来。

    宋程煜脸上笑嘻嘻的,宋清念便扯了扯他衣角,他站着俯身往下看,满脸的表情都在说干什么。

    “什么时候下一场?”她问。

    宋程煜说:“现在啊。”而后他转过身,对着饭桌上的同学说:“大家都吃好了吧?我们赶下一场吧。”

    说完,同学们也纷纷起身,宋程煜拿上桌上的手机转身就要走,宋清念又把他拉住,宋程煜转身拧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宋清念也不好意思地抬手擤了擤鼻子,嗫嚅着:“陈千俞确定会来?要是他不来了,我这就走了。”她的意思是回家。

    宋程煜举起手中的手机,对宋清念态度友好地说:“人家刚才都打电话说下班了,正往乐迪那边赶,你说呢?”而后,他见包厢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他调侃着:“行了,赶紧走,别让人家啊,等太久了。”

    话说到后面却有些变味了。

    KTV门口,男生倚靠在墙壁上,一手插口袋一手握着手机,姿态懒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

    乐迪位于西滨街的一家娱乐场所,每当节假日,这里头的学生都会爆满,进进出出的人,大部分是学生,消费价格也客观。

    学生聚会都会选择在这条街。

    今天温度高,但是晚上却有着一丝夏风,夏风很闷热,晚上吹着也不尽如人意。微风微微吹起男生的刘海,衣服随着夏风摆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淡淡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班主任通知学生明天回学校一趟拿成绩单,但是明天他有工作,所以并不打算去拿。

    现在暑假,酒吧里毕业的高中生和大学生爆满,陈千俞赶完这场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去酒吧上班。

    几行人,站在西滨街对面的斑马线上等红灯,男男女女打打闹闹地把整个斑马线都占满了,场面壮观。

    几分钟前,许南初也不知道是缺了哪根筋,莫名其妙地一手捏住了宋清念扎的完整的麻花辫,还恶作剧地扯了扯皮筋,左边头发就这样散着,看起来十分狼狈。

    宋清念今天扎得那么完美的头发,岂能让他这般恶作剧。她连忙打开他的手,顺势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上的肉,惹得他嗷嗷直叫痛。

    宋清念斜了一眼他,骂了句活该,而后重新把头发上的皮筋绑好。

    不久后,绿灯亮起,宋程煜拍了拍许南初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过马路。这会许南初才安静下来,和旁边的学妹一起过去。

    宋清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缺德的男生,遇到他算她倒霉,她边想,边整理头发和衣服,以最完美的姿态去见陈千俞。

    走过斑马线就是西滨街,步行街位于桥下,旁边的围栏下就是一条溪河,傍晚一股夏风吹来,吹起来女生的小碎发,洁白光亮的脸庞显露出来。

    宋程煜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搭在宋清念的肩膀上,宋程煜也有一八多的身高,与她站在一起,比宋清念高了一个半头,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刚刚好舒服。

    宋清念也随他,内心想着今天是他生日,得给他个面子,要是平时,她早就一只手过来打他了。

    走到KTV门口,花不了多久时间。

    一行人齐刷刷地过马路,阵势有点大,旁边的行人还以为这又是什么不良人们要出去干架。

    宋程煜眼睛好,一眼就看见了站着门口的陈千俞,他在不远处就已经招呼着陈千俞的名字。

    反而是宋清念,因为近视的原因,带了隐形眼镜,但是又黑灯瞎火的,她根本瞧不清那门口站着人。

    KTV的招牌很大,在夜晚亮起,门口都是五光十色的投影,地上的logo投影还在有速度的旋转着。

    陈千俞已经看着那投影看了五分钟了,一直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陈千俞闻声抬头,看见一行人气势非凡的朝他这方向走过来,他视线顺着宋程煜往后看,都是熟悉的面孔。

    不一会,一群人碰面,陈千俞朝他们点了点头,礼貌性地打了招呼,眼神示意宋程煜进去。

    宋清念见到他,心里压抑不住的开心。

    她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

    而身后的顾笙一切都看在眼里。是他不够格了吗?居然入不了她的眼,还是她瞎了。

    大家纷纷走进去,顾笙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旁边的朋友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去,他才回过神来。

    进了包间后,宋清念靠着陈千俞挨着坐,宋程煜坐在他旁边,服务员把果盘和烧烤端上来,烧烤是给陈千俞定的,因为他没吃饭就往这边赶,宋程煜也觉得不好意思。

    宋清念刚吃饱饭,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东西。旁边活跃气氛的人,已经开始点歌,准备唱了。

    宋程煜还是照旧订得了两个大包厢,不过不供酒给他们,怕他们喝了酒回家麻烦,所以只订了果啤,果盘和烧烤。

    陈千俞边吃边问:“隔壁都是二中的?”

    宋程煜摇了摇头:“还有职高的,要不等会儿跟我一起去那边玩玩?里面不是还有你朋友嘛。”

    陈千俞点点头:“等会儿去。”

    宋清念想着,他什么时候二中有朋友了?她怎么不知道……而后她又和宋程煜说:“我等会儿也一起去。”

    宋程煜倾斜着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脾气:“刚才不是都让你认识面孔了吗?自己又不喜欢和那些人接触,这会怎么就跟着凑热闹?”

    宋清念一记眼神过来,示意宋程煜闭嘴,就你话多,“我刚才没有都认识好吧?”

    “随便你。”宋程煜懒得跟她狡辩。

    宋清念懒得搭理他,眼睛一个劲地撇向陈千俞,眼睛都快长到他身上去了。包厢里的灯是暗色系的,宋清念只能看得清陈千俞的脸庞。

    男生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挑着果盘里的水果,避开了草莓,现在这个季节的草莓不是很好吃,他一个大男生也不喜欢这种水果,便把它挑到一旁去了。

    这时,陈千俞注意到宋清念正在看她,他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宋清念,蹙起眉头,好像在说有事吗?

    宋清念回过神来,眼睛眨了眨,鬼使神差地伸手指着草莓说:“草莓好吃吗?我也想吃。”

    陈千俞低头看了下签字上的草莓,迟疑了几秒,抬手喂给她。可半晌,宋清念没回过神来,陈千俞直接把草莓送到了她嘴边,示意她张开嘴巴。

    宋清念被这一举动,惹得全身燥热,脸颊红彤彤通通地看着他,她嘴巴张开一小口,咬着草莓送到自己嘴里。

    有点酸……但是还有点甜。

    草莓在嘴里爆开的那一瞬间是酸的,可吃到后面便是甜的。味蕾奇妙的变化,让宋清念更加是怀疑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能吃酸的东西了。

    陈千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顾自地吃着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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