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长，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吗？”乐好一边开车一边询问道，“不是还有个人可以询问吗？”
“你是说陈俊豪？”郝建国不答反问道。
“是啊。”乐好回答道，“虽然李云飞不在了，但陈俊豪人还活得好好的。问他也是一样的吧？”
“但那样的话，就容易暴露了啊！”郝建国摊手说道。
“欸？”乐好微微睁眼。
“不可能去问他的。”时归离接口解释道，“那张照片，乐好哥你之前也看过了吧？那个角度，那么近的距离，一看就是陈俊豪身边的人拍摄的。虽然不知道爸爸当初是怎么拿到照片的，但如果我们拿着照片去问陈俊豪的话，他身边有可能是己方成员的人可就别想藏住了。”
“原来如此。”乐好恍然大悟。
郝建国接着补充道：“不管是谁给了时临安那张照片，总归逃不开是陈俊豪身边的那几个。至于到底是谁，我们慢慢排查就是了。八年时间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介意再查个八年。”
“但厅长你没有八年时间了吧？”乐好下意识的笑着问道。
“…啰嗦！”郝建国抱胸怒瞪道，“大不了，我申请延迟退休总可以了吧？”
“可以。”乐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冲着后视镜里的郝建国傻笑，然后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郝建国见此无奈的哼了一声。
时归离等他们打完眉眼官司，这才开口说道：“不需要八年。”
“？”
郝建国转头看向她，乐好也撇眼瞄向她。
“归离，你说什么？”郝建国惊讶问道。
时归离重复道：“我说，不需要八年。”
“理由呢？”郝建国不解的问道。
时归离颔首垂目，说道：“没有理由。”
“欸？”郝建国和乐好睁大了眼睛。
时归离歪头笑了下，摊手道：“反正，这一次，肯定不需要八年那么久。”
郝建国和乐好眨了眨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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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Z省省公安厅前的小广场上，时归离跟郝建国和乐好挥手道别。
“郝伯伯，乐好哥，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郝建国挥手道。
“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乐好也朝时归离挥了挥手。
“谢谢乐好哥。”时归离说完再次挥挥手，然后就离开了。
目送时归离远去，乐好看向郝建国，问道：“厅长，归离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郝建国瞅他，说道：“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乐好挠头：“好吧。”
郝建国看向时归离离开的方向，说道：“不过，那孩子有秘密到是真的。”
乐好无语道：“厅长，这还用你说？”
回答他的，是郝建国的一记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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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阿加莎茶餐厅里。
一个穿着工装的男子走进茶餐厅。他快速扫了一眼茶餐厅的内部，然后朝角落里走去。
“抱歉，时小姐，我来迟了。”工装男子来到一个卡座前，朝坐在那里的年轻女子说道。
年轻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时归离。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时归离指着对面的座位对工装男子说道，“坐。我给你点了咖啡。”
“谢谢时小姐。”
工装男子坐到时归离对面，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拘促道：“时小姐，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时归离举着茶杯的手微顿。
“人死了？”她惊讶问道。
“是的。”工装男子回答道。
“什么时候死的？”时归离又问道。
“六年前。”工装男子再次回答道。
“怎么死的？”时归离继续问道。
“听周围的邻居说，是病死的。”工装男子抬眸看了时归离一眼，说道，“我稍微打听了下，好像是肾脏方面出了问题。据说活着的时候很痛苦，就是死也是被活活痛死的。”
时归离的眼眸微凝。
“我知道了。”时归离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工装男子局促不安的摆摆手，又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个消息。不知道时小姐有没有兴趣？”
“哦？”时归离挑眉，“是什么消息？”
工装男子扫了眼周围，隔着桌子凑近时归离，轻声说道：“是关于吴一发的。”
“？”时归离抬眸，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
工装男子笑道：“这个就不能告诉时小姐您了。”
“……”时归离沉默。她抱胸靠到椅背上，笑了下，说道，“行，我不问。不过……你得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她抬眸看向工装男子，又道，“想必你也清楚，想要知道他行踪的另有其人。所以，你最好保证你的消息真实可靠。否则……我相信，审讯室的大门很乐意为你敞开。”
“明白，明白。”工装男子抹了抹额角讪笑着说道，“消息绝对保真。”
时归离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吧！”
工装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说道：“吴一发没有失踪，他现在人就在梅城。有人在梅城看到过他。”
“梅城？”时归离思索道，“我还以为他去了外省，没想到他人还在省内，而且还是离安定市这么近的地方……他在梅城有认识的人？”
“有。”工装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然后将其推到时归离面前。
“照片上这个人，名叫张蕾蕾。她今年二十二岁，是吴一发的女儿。”
时归离微微睁大了眼睛，问道，“吴一发的女儿？确定不是他的情人？”
“确定不是。”西装男子肯定道，“这件事情我让人打探过。张蕾蕾确实是吴一发的女儿，亲生的那种。之所以没人知道，是因为张蕾蕾一直生活在吴一发的老家。而吴一发，很少提起他老家的事情。”
时归离抱胸沉思道：“吴一发居然有女儿……这还真是没有想到。”
工装男子接口道：“是啊，这谁能想得到。”
时归离思考一会儿，回过神来，说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有了。”工装男子回答道。
时归离点点头，从手提袋里取出两个鼓鼓的信封递给他，说道，“多的是给你的奖励。”
“谢谢时小姐。”工装男子将信封揣进兜里。
时归离提醒道：“接下去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工装男子点头道：“时小姐放心，我会把嘴巴闭上的。”
时归离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工装男子离开座位快步走出茶餐厅，然后迅速消失在大门口。
等工装男子离开后，时归离用左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照片，并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它，往后一递，对出现在她身后的人说道：“你让人去查一下。我不方便出面，就不跟着一起去了。”
“是。”年轻的侍者将照片收好，然后犹豫的说道，“老大，上次你让组长查的事情……”
时归离斜眼睨他，问道：“怎么？不顺利？”
侍者迟疑的回答道：“也不是不顺利。我们查是查到了……但是，因为对方是日本人……只能查到对方的出入境资料。其他的，就毫无头绪了。”
“这很正常。”时归离了然道：“有出入境资料就够了，剩下的，就暂时不用查了。等我去了日本再说。”
“是。”侍者应声答道。
“对了，关于【时化蝶】，那些人有查出什么来吗？”时归离问道。
“没有。”侍者回答，“不仅他们没有查出来，我们也没有查出来。”
“嗯？”时归离抬眸问道，“你们去查时化蝶了？为什么？”
侍者回答道：“组长说，总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才好根据情况作出相应行动。”
“他还真是多事。”时归离哼道，“现在他知道是在做无用功了吧？”
侍者尴尬的笑道：“组长也是好心……”
时归离沉默不语。
侍者讪讪一笑，说道：“老大，有个事情我想问你一下……”
“你说。”时归离说道。
“那些人虽然没有从人口办那里查到时化蝶的信息，但从这几天的行为来看，貌似也没有在短期内离开安定市的打算。组长的意思是让人继续盯着，但底下的兄弟们却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们是想撤了？”时归离了然的问道。
侍者点头道：“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总是盯着他们。更重要的是，兄弟们有些厌烦了。”
“哦？”时归离感兴趣的问道，“他们做了什么让你们感到厌烦了？”
侍者回答道：“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安定市里到处溜达。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把时化蝶的事情拿出来说一遍。而且用的是中文，还不是英语。兄弟们都听烦了。”
“这样吗？”时归离陷入沉思，“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放弃找出时化蝶。”
“组长也是这么说的。”侍者说道。
“那他们还想撤？”
时归离的问题令侍者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这不是……事情太多了嘛！”
“我知道最近事情很多，但没办法，该盯的还是得盯着。”时归离嘱咐道。
“是。”侍者低声应道。
就在这个时候，有客人推门从茶餐厅外走了进来。侍者赶紧取出点菜单，假装在帮时归离点单。
“老大，你说，真有时化蝶这个人吗？”侍者低声询问道。
时归离抬眸，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太过不可思议了。”侍者回答道，“能跑赢成年男子，能救助受伤的小伙伴，还能从犯罪分子手中救下小朋友……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普通小女孩能够做到的事情。再说了，那时候她才几岁？真有这样的事情还不立刻成为头条大新闻？就算事情发生在国外，国内也该收到相应情报才对。”
时归离笑了下，说道：“你说得对。所以，还是得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明白了。”侍者点头应道。
“至于时化蝶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时归离垂眸说道，“都被他们这样宣扬了，就算时化蝶真的存在，恐怕人小姑娘也不乐意出来了。”
“换我我也不乐意出来。”侍者认同道。
时归离又说道：“只是……真的时化蝶不乐意出来，不等于假的时化蝶也不乐意。”
侍者错愕：“老大，你是说……有人会冒充？”
时归离点头道：“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在大张旗鼓的找时化蝶这个人。他们的来历可不一般，是美国大公司老板的手下。若是能帮他们找到想要找的人，能够获得的利益，多到你想都不敢想。换成是你，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侍者思考道：“尽量帮着找人，找不到人就让人冒充……嗯？”
“时归离笑道：“怎么样？你也会这样想对吧？所以，肯定会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
侍者说道：“这也太……这是把人当傻瓜了吗？”
时归离继续笑道：“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全国各地就会冒出来一堆【时化蝶】了。”
“全国各地？”侍者惊愕。
“是的。”时归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不相信的话，你就拭目以待好了。”
“……”侍者忧心忡忡的问道，“老大，那我们要不要向别的省市示警？”
“这当然是要的。”时归离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通知所有组员，告诉在其他城市的兄弟们，密切关注即将冒出来的所有【时化蝶】，并派人暗中保护好她们。无论她们是否是自愿的，我都不希望，她们在这次的事件中受到伤害。”
“是。”侍者站直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