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到哪了？”时归离问道，“就你这运气，应该能偷听到不少事吧？”
正在喝冰红茶的李一涵心情差点又郁闷起来。
“你就别说了。”她恳求的说道，“我都不知道那天怎么了，去哪都能碰到他们。”
“那不是也挺好的。”时归离笑道，“让你听到了他们的不少小秘密。”
“我宁愿啥都没听到。”李一涵不高兴的说道。
时归离抿嘴轻笑。
李一涵喝了口冰红茶，突然说道：“对了，有两个人，一直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因为声音很轻，说的语言我也听不懂，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我偶尔听到一两句，感觉像是日本人。”
“哦？”时归离挑起了眉毛。
李一涵补充说道：“我看到其中一个人总是对另外一个人点头哈腰，嘴里还不时应着嗨、嗨什么的。”
时归离不由好奇，问道：“你不是说……那些人都是外地企业家吗？怎么中间还混入了日本人？”
“我也不清楚。”李一涵蹙眉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跟着那群一直聊日本话题的人来的。陈梦蝶说他们和陈家有合作关系，但据我所知，雅和集团和日本那边没有业务往来。归离你不是雅和集团的股东之一吗？这个你应该最清楚吧？”
“确实没有往来。”时归离回答道，“不过，以前曾听陈伯伯提起过，想要把集团往海外发展。他们第一个选定的地点就是日本东都。但那时候因为集团本身出了点问题，加上我又掀起了一番风波，其他股东中有不少人反对，认为相比开辟海外市场，更应该巩固现有业务，雅和集团需要稳扎稳打才行。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李一涵恍然道：“这么说来，对方应该是陈家看好的日本那边的企业了？”
“应该是的。”时归离赞同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跑中国来了。合作的事情雅和那边还没敲定，开辟海外市场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这个时候跑来中国，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就算是陈家看好的日本企业，要不要选择他们家，也不是陈家一家能说了算的。据我所知，其他股东中就有好几个，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看好的日本企业。”
李一涵闻言猜测道：“这是生怕自己抢不到生意，找上门来打探消息了吗？”
“有这个可能。”时归离说道。
李一涵摇摇头，不看好的说道：“现在陈家可是属于动荡期，这个时候他们找上门来，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惜了。”
“确实挺可惜的。”时归离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企业，如果合适的话，我到也可以接触一下。”
话虽这么说，但时归离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毕竟，她接下去的重心也不在雅和集团身上，像这种拉拢人脉找人谈合作的事情，还是交给其他股东去做吧，她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
“接下去，我可能有段时间没有空了。你如果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最好早点说。不然，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时归离挑了块柠檬口味的小蛋糕吃下去，对同样在吃甜点的李一涵说道。
“？”李一涵愣住，她正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说道：“糟糕了。我妈在找我了。我得走了。”
她三两下将碟子里的甜点吃完，又一口将玻璃杯里的冰红茶喝光，拎起手提包和时归离告辞道：“归离，我先走了，剩下的点心全归你了。记得有空联系我，拜拜！”
目送李一涵离开，时归离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服务员走了过来，站在她坐着的双人沙发椅旁边。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时归离平淡的问道。
“听到了。”服务员回答道。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时归离吩咐道，“统统去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陈家在搞什么鬼。还有，去调查一下，是什么人在找【时化蝶】。越快越好！”
“是。”服务员应声道。
“你先下去吧。”时归离说完，又道，“对了，再给我来一杯咖啡。这次就黑咖，不用给糖了。另外，你和邓枫有什么想吃想喝的，也可以记我账上。只要你们不把我吃破产了，随你们怎么吃。”
服务员笑，说道：“头，想把你吃破产有点难耶！”
时归离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不太现实，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赶紧下去吧！记得把我的咖啡送上来。”
“好嘞，马上。”服务生说着就离开了。
==========
日本，东都，某个隐蔽的场所
“给，这是你要的资料。”一个金发黑皮的青年将两份资料推给另一个黑卷发冷白皮青年。
“谢谢。”黑卷发青年拿起其中一份资料看了起来。
金发青年瞧他看得认真，好奇的问道：“松田，她们是中国人吧？而且年纪都不大。你让我调查她们的护照资料和出入境记录做什么？她们不会是被卷入什么案子里去了吧？”
“没有。”松田，或者说松田阵平很自然的回答道。
“那你让我调查她们做什么？”金发青年疑惑的问道。
“只是心里有点疑惑想要解开一下。”松田阵平放下手里的资料，又拿起另外一份查看起来。
“？”金发青年盯着他看，说道：“松田，这可有点不太像你。仅仅只是有点疑惑的话，你不可能找我调查她们吧？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还真没什么事。”松田阵平合上手里的资料，说道，“就是有可能被她们救过而已。”
“？”金发青年愣住，紧接着关心加疑惑的急促问道，“救过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三年前的那件事。”
金发青年怔愣。
松田阵平放下资料，又说道，“我怀疑，三年前，杯户购物商场摩天轮上的Zha Dan事件里，就有她们的身影存在。”
“？”金发青年瞳孔地震，惊讶道：“你说什么？三年前的事情里，有她们的身影？”
“这没什么可以惊讶的吧？”松田阵平看着他说道，“降谷，我们以前不就猜测过，那件事里面还有第三方存在吗？不然，Zha Dan不可能在我上去前就被拆除了，Zha Dan犯更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抓住。”
“但这也太……”降谷看向放在桌上的资料，迟疑的说道，“那时候她们才多大？拆除Zha Dan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她们能够做到的吗？”
“为什么不能？”松田阵平放下手里的那份资料，抱胸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很早就能拆Dan了？”
降谷：“……”
“那怎么能一样？”降谷不服气的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松田阵平不答反问道，“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我能行别人为什么不行？降谷，你是不是太小看天下人了？”
降谷连忙否认道：“我没有，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松田阵平疑惑。
“对。”降谷捂脸说道，“我们查了那么久，结果她们不但是女孩子，还都是外国人，年纪还那么小……感觉三年来我们都白查了。”
“原来如此。”松田阵平恍然大悟，说道，“降谷，原来是你的胜负欲在作祟。”
“我没有。”降谷大声否认道。
松田阵平不怎么相信的说道：“但你自己也说了不甘心吧？”
降谷：“……”
“不过……”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说道，“被小孩子救什么的，说出去确实挺丢人的。但更丢人的是……昨天貌似又被救了一回呢！”
“昨天？”降谷皱眉，很快想到了昨天的摩天轮Zha Dan案，问道，“昨天那个Zha Dan不是你拆除的吗？”
“但我拆的是个假货，一点威力也没有的那种。就外观和质量而言，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模型Zha Dan。”
松田阵平的话让降谷大吃一惊。
“什么？是模型？”
“是的。”松田阵平回答道，“如果不是我在旁边发现了留给我的字条，我恐怕也一下子认不出来那个是模型。”
他看向桌上的资料，笑道：“看来，她们认识的人当中，还有手艺人存在。”
降谷疑惑的问道：“不是她们做的吗？”
“她们可没那个时间。”松田阵平回答道，“而且，就算有时间，她们也没空将做好的模型送往摩天轮。这一次，应该不止一个人在帮她们。就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了。”
“这样吗？”降谷陷入沉思，几秒后，问道，“松田，你对她们是不是太熟悉了？连她们有没有空都知道？”
松田阵平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其中一份资料，回答道：“她们中的一个，这次是为了替一个案子的受害者收尸才来日本的。和她同行的人都是中国警察，她应该无法避开他们单独行动。不过也不一定，其中一个中国警察是她长辈。那个人职位挺高的，若真想替她打掩护也是可以的。至于另外一个……”
他将手指移到另外一份资料上，说道，“另外一个的行踪未知，但看出入境记录，是坐昨天凌晨的首班飞机赶来的。时间上就不充裕，还要配合另一个行动……把制作模型这种事交给她们，是不是有点太为难她们了？”
“配合另外一个行动？”降谷惊讶的问道。
“对。”松田阵平说道，“她们两个进行了身份交换。原本跟在中国警察身边的那个赶赴了杯户购物商场，而刚刚赶到日本的这个则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留在那些中国警察的身边。至于交换的时间点……我猜测，应该是在他们为受害者举行葬礼后，到回到东都大酒店之前。那个时间点，差不多正好也是警视厅收到Zha Dan宣言的时候。”
“等等，你的意思是……她们早就知道摩天轮上会有Zha Dan了？”降谷惊讶道。
“是的。”松田阵平肯定道，“否则很难解释她们的一系列行为。”
“但她们却没有通知警方。”降谷咬牙切齿的说道。
松田阵平沉思道：“我怀疑……她们可能一开始也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有Zha Dan出现。直到Zha Dan宣言出来后她们才完全肯定。”
“那她们是怎么知道Zha Dan宣言的？”降谷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我们警方中也有她们的人存在。”
松田阵平的话再次让降谷怔住。
“降谷，这也是我接下去想拜托你的一件事。”
降谷回过神，应道：“你说。”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他，说道：“这是他们留给我的字条，你可以先打开来看一下。”
降谷接过纸张打开来一看，整个人便愣住了。
这是……他抬眸看向松田阵平，惊讶道：“这是公安的暗语？”
松田阵平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说道：“虽然只有一句是用公安的暗语写成的。但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吧？降谷零警部！”
降谷零严肃道：“放心，松田，我会把人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