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离回到东都大酒店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郝建国盯着禁闭的大门看了一会儿,叮嘱林晓和李毛道:“归离这次是被惊吓到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去吵她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会儿吧!”
“郝厅……郝先生,那晚饭呢?”李毛耿直的问道。
郝建国看了下手表,发现才下午两点多,三点都还没到。他无奈的瞟了一眼李毛,说道:“晚饭也不用叫她了。她想几点吃就几点吃吧!”
“是。”李毛和林晓应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回了房间。
郝建国站在原地沉思了会儿,也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呆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归离,却没有众人所想的那样受到过多惊吓。她只是觉得有些心累,精神上有点疲倦罢了。
她来到桌子前,打开自己特意从中国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电话线开始拨号上网。等连接上网络,她打开一个隐藏文件,又启动一个图标样式非常简单的软件,给网络对面的人发去一个【心累】的表情包,然后,下网躺床上睡觉了。
等时归离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她先是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坐到桌子前将电脑重新联上网。
网络刚连上,之前关闭的聊天软件就跳了出来。
flygirl:归离,你知不知道我人在华盛顿?你发我消息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凌晨一点!
时归离笑了下,打了一行字过去。
时默离归林:所以我发完就下网了啊!
flygirl连续发了两条信息过来,字里行间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flygirl:可我却睡不着了。我等了你将近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知道吗?
flygirl:你算算现在几点了?我这觉还睡不睡了?睡不睡了?
时归离再度轻笑了下,发了一行文字过去。
时默离归林:抱歉!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没睡。不然,我就不会那么快下网了。
flygirl沉默片刻,发过来一句话。
flygirl:算了,看在你今天心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时归离这下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之前勾下嘴唇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时默离归林:飞行女郎,你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flygirl:谁?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工藤新一。
时归离盯着“工藤新一”四个字看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打下一行文字。
时默离归林:不是工藤新一,是毛利小五郎。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个【沉睡的小五郎】。
flygirl:毛利小五郎?那你岂不是见到江户川柯南了?
flygirl的问题让时归离愣了一下,快速的打字过去询问。
时默离归林:飞行女郎,你知道柯南?
flygirl: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就是……
flygirl发过来的文字只有一半,后面的半截并没有被发出来。
时归离盯着聊天框里的文字,可以想象出flygirl在打字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打了不该打的内容,于是赶紧停手准备删掉之前打好的,却不小心按错键被她给发了出来。
嗯……这是没睡好脑袋迷糊了?
时归离在心里默默想道。
果然,如同时归离猜测的那样,flygirl在几秒钟后发过来一个【沮丧】的表情包。
flygirl:不准问我,我没打完的内容是什么。
时归离赶紧回过去几个字。
时默离归林:我不问。我绝对不问。
flygirl沉默几秒,发过来一个问题。
flygirl:江户川柯南可爱吧?
时归离:“……”
时默离归林:确实挺可爱的。就是喜欢黏着人。我们去停尸房他也要跟着。
flygirl:正常。他可是和工藤新一一样,立志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大侦探。
像福尔摩斯那样吗?
时归离摸了摸下巴,打下一行文字。
时默离归林:志向挺远大的,就是年纪还太小了。他这个年龄,就应该呆在学校里好好读书,而不是跟着毛利小五郎到处乱跑。
flygirl:安啦!你不用担心啦!先不说他是工藤新一的远亲,就是他爸妈,也都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在夏威夷接受训练了。别看他现在才只有七岁,会得技能可是一大把。你见过他滑滑板的样子了吗?你若是没见过,就去看看他的英姿,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如果见过了,那就当我啥也没说。
?
时归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时默离归林:真的假的?就算他们家再怎么注重培养孩子,也不至于让柯南才几个月大就开始学习技能吧?
flygirl: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是不是忘了,美国这边有几个月大的小宝宝就能开推土机的先例?
时归离:“……”她还真给忘了。
算了,这个话题还是跳过吧!
时默离归林:今天去警视厅了,穆晓青的尸体让法医部帮忙进行了解剖。和之前的猜测一样,穆晓青是被烧死的。
flygirl:早就猜到的事。凶手很谨慎也很狡猾,我到现在都没猜出来是谁干的。
时默离归林:我也一样。
时默离归林: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也是让我感到心累的原因。
flygirl:什么事?
时默离归林:穆晓青怀孕了,刚刚两个月。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连带肚子里的宝宝也窒息而亡了。
flygirl:……
flygirl:她怀孕了她自己不知道吗?
flygirl:她好好的呆在国内不好吗?
flygirl:她偏偏要跑到日本去送死?
一连几行文字,完全暴露出flygirl内心是有多么的愤怒。
时默离归林:这也不能完全怪她。郝伯伯说穆晓青熟悉日本,根本不觉得东都有危险。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个不会日语不熟悉日本的人,是不可能一个人跑来日本的,还一呆就是好几天。之前是我被她先前给人的印象迷惑住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flygirl:我很早就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注意的。好在穆晓青的死不是什么大事,影响不了什么。不然……归离,陈家那边你注意一下吧,还有雅和那边也是。说句真心话,你该走出幕后站到台前来了。
时归离顿了片刻,打下了一个问题。
时默离归林:为什么?
flygirl: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门缝夹了?还是被陈梦蝶的花言巧语给骗傻了?归离,如果你为雅和集团几百上千位员工着想的话,那你就必须离开幕后,走到台前。
时归离停顿了几秒,执着的打下相同的问题。
时默离归林:为什么?
flygirl:没有为什么。你若一定要问的话,我只能说……暴风雨快要来了,你得为他们撑起一把伞。
暴风雨快要来了?时归离想要打字的手顿住。
数秒后。
时默离归林:还有多久?
flygirl:最多,不超过半年。
这样吗?
时归离的眼神暗了下来。
时默离归林:但我不是最好的人选。
flygirl:可你却是唯一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人。
时归离想打些什么,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flygirl:至于原因嘛……我只能说,因为你是ZERO。
因为我是ZERO吗?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时归离盯着“ZERO”这个词,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时默离归林:飞行女郎,你说错了,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是其他人。而我,仅仅只是个“ZERO”。
flygirl过了很久才发来消息。
flygirl:?我只是那么一说,结果,你还真把自己放在ZERO这个位置上了?归离,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还有你曾经的愿望?
时归离盯着这行文字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在键盘上按下几十个按键。
时默离归林:飞行女郎,不需要你提醒,我并没有忘记。
flygirl:那你在犹豫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只要你回来,就能做到给雅和遮风挡雨。
但那样的话,她就不再是ZERO了。
时归离想打字的手再次顿住。
flygirl:?你不会真的在犹豫吧?
时默离归林:没有。
flygirl: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大概是因为……不想离开他们吧!
时归离自嘲的笑了下,心想:要是被人知道,作为傲鹰的她居然在犹豫这种事情,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时归离缓缓闭上眼睛,等再度睁开时,眼神已变得锐利。
时默离归林: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离开太久有些不适应。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决定好了。
flygirl:?你要回来了?
时默离归林:不,我……要归林了。
孤独的雏燕从来不需要翱翔天空,而是应该回归广袤的森林。
她本就是从森林来,现在,自然得回森林去了。
结束对话的时归离合上笔记本电脑,缓缓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
房间外,走廊里一片安静。
时归离呆呆地站了会儿,迈开脚步来到郝建国的房间外,伸手敲了敲门。
几秒后,郝建国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见到站在门口的时归离,他有些惊讶的问道:“归离,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已经六点了,该吃饭了。”时归离平静的说道。
郝建国疑惑的看了看她,皱眉问道:“归离,发生什么事了?”
时归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郝建国:“……”
时归离伸出右手摊开,说道:“拿来吧,郝伯伯。”
“什么?”郝建国不解的问道。
“师兄让你转交给我的东西。”时归离淡漠的说道。
“那个啊……在这里。”郝建国皱了皱眉毛,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明片递给时归离,“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我就是知道。”时归离看了眼名片,只见上面除了姓名以外,只写了一个地址。
“这东西,他没说是谁的。只让我在你问我要的时候交给你就行。”郝建国解释道,“我看了,就是一张普通的名片,没有什么特别的。”
“正常。”时归离吐槽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如果你能看出来才有鬼了。”
郝建国哼道:“这么看不起我?”
“不是。”时归离摇摇头说道。她看了眼手里的名片,将它递回到郝建国眼前,说道,“如你所说,这就是张普通名片,不需要进行解密,也不需要密码解读。因为,他本身就是暗号。”
郝建国想了想,问道:“和你师兄之前说的回报有关?”
时归离点点头,叹道:“算是吧!”
“算是?”郝建国惊讶,问道,“什么意思?”
时归离将手里的名片在指间转了转,说道:“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回报。而我想不想给,端看这张名片。”
郝建国无语,说道:“你们两个,弄这么复杂做什么?有话直接说不行吗?”
“那可不行。”时归离摇头说道,“这是约定。”
她的眼神平静又莫名。
“老鸟盼着倦鸟归林,而我,却在外面自由惯了。”
“?”郝建国一脸懵。
时归离可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拿着名片转身就离开。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道:“听不懂没关系。郝伯伯,你只需要记得,时间快到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说完,她举起拿着名片的手挥了挥,说道:“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去吃饭吧!”
郝建国望着时归离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快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