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时归离和佐藤美和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郝建国和松田阵平在小田织子的协助下相谈甚欢,目暮十三和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在旁边陪聊,毛利小五郎偶尔插上两句,江户川柯南全程打酱油。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林晓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李毛在一边安慰他。

    “这是怎么了?”时归离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李毛见到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解释道:“林副队长不小心将郝厅长的身份给暴露了。”

    时归离斜眼瞅了林晓一眼,无奈的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她又看了眼李毛,对两人说道,“行吧,你们两个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毛挠头,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于是,李毛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时归离。

    时归离听了,说道:“我就知道郝伯伯的身份瞒不住,他还不相信。”

    “我怎么不相信了?”郝建国反驳的声音从时归离身后传来。

    时归离转过身,双手抱胸,看着郝建国说道:“来日本之前我就说了,你要一起来我没意见,但必须离我们远点,或者干脆呆在酒店里。是你自己不答应的,还说什么不会被发现的。现在好了,被我说中了吧?”

    “我那不是……”郝建国狠狠瞪向林晓和李毛,不悦道,“还不是他们两个,一点眼色都没。”

    时归离不乐意了,驳斥道:“也不能全怪他们。李队长一直跟着唐局,习惯了改不过来很正常。林副队长虽然比他好一点,但也经常随乐好哥跟着你进进出出的,你觉得他们能注意到这些?我都提醒你几遍了,是你自己不注意的。”

    “可我注意有用吗?”郝建国无可奈何道,“难道要我当众推开他们?那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

    “所以,你就不要怪林副队长了。”时归离说出了她的要求,“100遍检讨就算了。真要写的话,真正该写的人是你。”

    郝建国:“……”

    他沉默片刻,对林晓说道:“行了,检讨书就算了,以后都给我注意点。”

    “是。”林晓敬礼应道。

    “是。”李毛也紧跟着敬礼应下。

    时归离见目的达成,一拍手掌笑道:“好了,完事。”

    郝建国拿她没办法,指着她说了两个字:“你哦!”

    时归离狡黠的笑道:“郝厅长大人大量,关我啥事。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她说完,又似想起什么道,“对了,穆晓青握在手心里的胸针,佐藤警官已经让鉴识课的警察拿过来了。我看了,确实是梦蝶姐姐送给穆晓青的那一枚。”

    郝建国闻言露出了深思。

    “果然……”

    从头听到尾的江户川柯南先是被时归离展现的活泼表现所震惊,接着又被她一秒转到案子上的能力所折服。

    这切换自如的本事,他现在还做不到。不愧是……警察教育出来的吗?

    相较江户川柯南而言,目暮十三等一众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还算平静,毛利小五郎则是根本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而松田阵平却是挑起了眉毛。

    “这位时归离小姐,看来也非寻常人呢!”松田阵平在心里这样想道。

    “归离姐姐,这个胸针有问题吗?”江户川柯南开口询问道。

    “唉?胸针没问题。”时归离俯身回答道,“有问题的是穆晓青手上的伤口。”

    江户川柯南眨了眨眼睛。他原本以为时归离不会告诉他,却没想到她回答了。她的判断条件是什么?

    江户川柯南陷入沉思。

    小侦探没了声音,大侦探却开了口。

    “伤口?”毛利小五郎问道,“伤口有什么特别的吗?”

    时归离问佐藤美和子要来了存放胸针的证物袋,将它举到面前,好让众人看清放在里面的胸针样式。

    “大家也看到了,这枚胸针是圆形的。虽然采用了雕刻工艺,但整体没有棱角,表面也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法医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被穆晓青握在左手手心里。而穆晓青的左手手指和掌心上,都有些许细微的划痕。”

    “划痕?”毛利小五郎问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吗?也许是她之前不小心弄伤的也说不定。”

    时归离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

    “毛利先生,我有点怀疑,这个案子真是你破的吗?我应该明示的够多了吧?”

    毛利小五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江户川柯南也被吓得开始手足无措。

    好在,目暮十三拯救了他们。

    “这个案子,确实是毛利老弟破的。关于这一点,我们搜查一课都可以作证。”

    目暮十三的话让时归离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是我失礼了。”她收回证物袋,看向松田阵平,问道,“松田警官觉得呢?”

    松田阵平笑着反问道:“你这是在找同聊呢?”

    时归离摇摇头,否认道:“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听听,松田警官对案子的想法。”

    松田阵平笑道:“如果是案子的话……我的想法就是没想法。”

    “?”时归离疑惑的看向他。

    松田阵平解释道:“只有胸针和伤口的话,并不能很好的联系在一起,它们之间还少了其他东西。”

    时归离恍然,说道:“对了,我忘记了。按照法医之前的检验,他们在胸针上发现了穆晓青的皮肉组织。也就是说,穆晓青手上的伤痕,是胸针造成的。”

    “这胸针,能造成伤痕?”毛利小五郎惊讶的喊道。

    “很惊讶对吧?”时归离再次举起证物袋,说道,“这枚胸针,鉴识课已经检验过了,想要造成穆晓青手上那样的伤痕,需要非常大的力气。生前,穆晓青没必要那么做;死后,凶手也不可能特意制造伤痕。唯一的解释,就是……”

    “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木仓伤的她,为了某种原因,必须把胸针拿在手里。”松田阵平接上她未说完的话,说道,“而她当时又因为木仓伤造成的虚弱,没能掌握好力气,过度的用力使手上出现了伤痕。不过,就她当时那个状况,手受伤了应该也无所谓。”

    “是的。”时归离认同松田阵平的推测,补充道,“另外,穆晓青的胸针有好几枚,大部分都被她放在了酒店里。但,有一枚被她戴在了身上。”

    时归离示意佐藤美和子将另一个证物袋拿出来给大家看。

    众人看过去,就见证物袋里同样是一枚蝴蝶样式的胸针,和之前的那枚圆形胸针不同,这一枚棱角分明,更具立体感。

    “这枚胸针,是在另外一位受害者的胸口位置发现的。”时归离介绍完,看向松田阵平道,“这里要和松田警官说明一下,穆晓青案一共涉及两名受害者,两位受害者的随身物品包括身份证明都被凶手进行了对调。”

    “了解。”松田阵平说道。

    时归离继续说道:“因为我要看胸针,鉴识课便将所有胸针都拿了过来。这当中虽然有佐藤警官没交代清楚的原因,但,也有鉴识课觉得它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理由。”

    时归离的眼神暗了暗,继续说道:“作为穆晓青未婚夫家的朋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两枚胸针不仅是一个牌子的,还是同一个系列的不同款式。在它们的背后,都有DY这两个字母,这是【蝶韵】的中文拼音缩写。”

    “这个上面,好像还有字母。”松田阵平指着圆形胸针说道。

    “那是穆晓青名字的中文拼音,也是英文的拼写方法,两者除了名和姓的顺序,字母都是一样的。”时归离解释道。

    松田阵平明白的点点头,说道:“所以,她是在戴了一个胸针的前提下,又带了一个写有自己名字的胸针?”

    “是的。”时归离点了下头说道。

    “她这么做的原因呢?”松田阵平问道。

    时归离和松田阵平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会不会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份用的。”江户川柯南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江户川柯南笑得十分可爱的说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如果护照,驾驶证之类丢失的话,身边要是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可以用。当然,必须是在很特殊的情况下,还必须要找警察才行。”他见众人还是无言的看着他,加了一句,“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时归离沉默了会儿,开口说道:“不,柯南你说得很对。她就是拿它来证明身份用的。”

    松田阵平也说道:“她知道凶手调换了,或者说要调换她和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所以,她提前将胸针拿在了手里。”

    “她不可能提前知道凶手的打算。只可能是……后来才知道的。而凶手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的打算。也就是说,她当时应该没有死,只是休克了过去。等醒过来后,她才知道了这一点。”时归离说道。

    “是的。”松田阵平认同她的想法,“而且,凶手应该不止一个。如果凶手只有一个,就算凶手调换了她们的随身物品,她也不太可能会知道。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没有死意识也不可能很清醒。”

    时归离的表情越显笃定:“所以,她是听到了。听到了凶手们之间的对话,听到了他们要调换她和另一个人的身份,甚至可能听到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和原因。为了破坏他们的计划,也为了不被认错身份,她用最后的意志和力气,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胸针握在了手里。”

    “胸针应该一直在她身上,而不是放在包里。否则,在包肯定会被凶手拿走的情况下,她就算想破坏凶手的计划也不太可能实现。”松田阵平推测道。

    “但她成功了,而且,凶手们没有发现。”时归离说道。

    “凶手们虽然没有发现,但应该察觉到了她还活着,却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决定烧死她。”松田阵平的语气逐渐冷凝。

    “而且,他们非常自信能烧死她,甚至没有补一木仓的打算。”时归离的声音越来越冷。

    松田阵平下结论道:“可以肯定,凶手们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就是亡命之徒。”

    “可惜……”时归离垂下眼眸。

    “可惜……”松田阵平眼神凝重。

    “可惜抓不到他们。”时归离和松田阵平异口同声的说道。

    “……”现场一片死寂。

    江户川柯南扼腕。这两人,把他的活给抢了。

    毛利小五郎更是捶胸顿足。多么好的再次扬名的机会,却被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警备部的警察抢了去。

    “啪啪啪!”身后传来鼓掌声,还有郝建国的赞叹声:“精彩的推理!”

    时归离转身,平静的问道:“郝伯伯,我们应该没有遗漏的地方吧?”

    郝建国回答道:“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说,没有了。”

    时归离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有所遗漏。凶手们很狡猾,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唯一可疑的匿名电话,还是用一次性电话卡打的。”

    郝建国笑着说道:“看来,你向佐藤警官询问了不少信息。”

    时归离夸赞道:“佐藤警官人很好。在陪我去签字的时候,告诉了我不少案子的事情。有些是我们已知的,有些是我们未知的。”

    “毕竟隔了一个海洋,又是不同的国家,虽然有案卷打底,有些事情还是得亲自过来问一下。”郝建国说道。

    时归离沉吟道:“这就是郝伯伯你,哪怕是以个人的名义,也要跑这一趟的原因吗?”

    郝建国笑,说道:“不以个人的名义,我可跑不出来。而且,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穆晓青的案子我有些困惑,不解开,我心里难受。”

    “我明白了。”时归离说道。警察的通病嘛,她知道的非常清楚。

    “不过,松田警官能仅靠你告诉他的这点消息就推理出来,真的非常厉害了。”郝建国毫不掩饰对松田阵平的赞赏,“归离,你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时归离无奈道:“郝伯伯,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那么厉害。”

    郝建国笑道:“伯伯知道你不是警察,所以,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

    时归离摊手说道:“随你吧,我都习惯了。”

    就在这时,时归离的耳边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时小姐的推理能力很棒,不当警察可惜了。”

    “人各有志。”时归离转身看向松田阵平,说道,“就像松田警官喜欢呆在警备部机动队一样,我对当警察没有任何兴趣,反而对赚美国人的钱很感兴趣。”

    松田阵平感兴趣道:“赚美国人的钱?我有一个朋友,如果他听到你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时归离疑惑的问道,“他不喜欢美国人吗?”

    “准确的来说,他不喜欢FBI。”松田阵平回答道,“原本他也没那么仇视FBI,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次私下见面,我发现他非常痛恨FBI,甚至到了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的地步。”

    时归离眨眨眼,问道:“私下见面?”

    松田阵平解释道:“因为职业分工和工作性质的缘故,我和他没办法在大众场合公然接触。”

    “他也是警察吗?”时归离好奇的问道。

    “是的。他也是警察。”松田阵平回答道。

    时归离“哦”了声,就不再询问了。

    松田阵平也没在意,反而问起了其他。

    “尸检报告没这么快出来,你们想好要去哪里打发时间了吗?”

    时归离掏出手机看了下,说道:“快中午了,我们应该是先找地方吃饭吧!松田警官呢?你不用回警备部机动队吗?”

    “啊~”松田阵平仿佛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吗?那群混蛋居然还没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穿着警服的大汉从警视厅外跑了进来。他们看到站在大厅里的松田阵平,全都鞠躬说道:“队长,我们回来了。”

    松田阵平嫌弃的说道:“你们也太慢了吧?我都已经和目暮警部他们讨论过一轮案情了,你们居然才回来吗?”

    “对不起,队长。”众警备部机动队警察齐齐鞠躬道歉。

    松田阵平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赶紧回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

    “是。”一群大汉齐刷刷朝楼上跑去。

    时归离看着这一幕,轻笑出声,道:“还挺可爱的。”

    “?”这都什么奇特爱好?

    松田阵平也好,江户川柯南也罢,听到这句话的人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时归离。

    “千万别让那群混蛋知道,不然,他们要高兴疯了。”松田阵平喃喃的提醒道。

    “为什么?”时归离睁着大眼睛问道。

    松田阵平叹道:“警视厅的男人不好当。特别是还单身的警视厅男人。”

    ???

    时归离的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

    “归离小姐,警部让我带你们去吃饭。”佐藤美和子走过来说道。

    “?”意思是,她可以吃到警视厅的饭菜了?

    “是在警视厅里吃吗?”时归离兴奋的问道。

    “不是。”佐藤美和子回答道,“警部让我带你们去波洛咖啡厅吃饭。那里也是我们警视厅经常去的餐厅。”

    “波洛咖啡厅?”时归离疑惑的说道。

    “归离姐姐,我知道那里。”江户川柯南跑过来对时归离说道,“那家咖啡厅就在叔叔家楼下,离警视厅也不算远。如果归离姐姐不想吃西餐的话,旁边还有日本特色的寿司店。”

    “这样吗?”时归离认真思考起来,“寿司的话,我怕郝伯伯他们吃不惯,还是吃西餐好了。也不知道日本的西餐和中国的有什么区别。”

    “试试不就知道了。”松田阵平说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波洛了,不如一起去吧!”

    “好啊!”时归离非常欢迎松田阵平的加入;佐藤美和子却十分震惊的问道:“什么?松田你也要去波洛?”

    “不行吗?”松田阵平斜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像没人规定,我不能去波洛咖啡厅吧?”

    佐藤美和子默然无语,半晌,说道:“你当然可以去。”

    就这样,一行人决定前往波洛咖啡厅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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