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殿试难

    陆远和钱多多最近一直在准备殿试,虽然考了状元,但最后身处什么职位,还是要参加殿试之后才能最终确定。

    参加殿试的一共有三个人,状元、榜眼、探花,剩下的人都归吏部管。

    陆远本身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他的目标就是能有个官当当就行,而钱多多秉承自己一贯的作风,既然要当官,那就要当那最厉害最牛的官,最近将自己关在府里日日练习,甚至还找了个人扮演皇上。

    “如果国库空虚,你当如何做?”

    “启禀皇上,臣会从自家的库房里拨出银子捐给国库。”

    “如果瘟疫四起,你当如何做?”

    “启禀皇上,臣会将那些没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都搬进我建的新城里。”

    “......”

    钱多多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朝廷不给拨款,自己不是有钱嘛?大晟首富又不是说着玩的。

    钱父知道自己儿子中了探花之后很是高兴了几天,这一段时间钱家的所有商铺统一打八折,业绩还好了不少,都是冲着钱多多那探花的名头去的,保佑自己的孩子下次能考个好成绩。

    还有很多人是带着香去的,还想给钱多多上柱香,所以现在除了庙里,就属钱家铺子里许愿的人多了。

    可是这几日钱多多在府里准备殿试的情况,很是让钱父忧心。钱多多无论什么问题都是让自己家解决,先不说钱家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开支,钱家比国库还有钱,那是什么意思?那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意思。

    钱父想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钱多多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但是殿试面对皇帝,这样的回答怕是不妥,只好让钱母去说。

    说起钱母,钱家能有今天,钱母起码分一半的功劳。

    早年间钱家只是一方首富,远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钱父去了钱母进门之后,钱母偶然的一次机会,救下了当时在外游历的恭亲王,由此让钱家坐上了恭亲王这条船,一路飞黄腾达。

    钱父也因此知道,无论再有钱,也比不上权势的一根手指头,所以才让钱家的所有子弟都用功读书,这样才能维持财富的永恒。

    可人算不如天算,钱家成为大晟首富之后,钱父纳了很多妾室,钱母心里无法接受,与钱父和离了,还带走了钱家三分之一的家产,虽然当时钱家很是不情愿,但是一旦钱母说起救恭亲王之事时,就没人再多说一句话了。

    钱母自那时一人带着银子游历山河去了,这些年也去了不少地方,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思想非常超前了,但同时在背后不知道被多少人非议,钱母自己的娘家都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再回家。不过钱母这些年给钱还是会接受的,对这些,钱母也从来不在意。

    这次钱多多中了探花,钱母知道消息之后很是高兴,自己的儿子如此有出息,当娘的怎么能不欣慰呢。

    火急火燎从雍州赶了回来,最近几天才刚到上京,一来就被钱父找着开导一下钱多多,说是钱多多殿试实在是让人忧心,但是钱父又不好开口,只好找到钱母来做这个坏人。

    钱母本来是不愿意的,钱多多从小就是她在照顾,有什么头疼脑热了都是钱母在一旁看着,不好好上课也都是钱母在看管,这么多年钱母是既唱红脸又唱白脸,钱多多没少埋怨她,好不容易母子两人多年未见终于要见面了,第一件事竟然是一场有关钱多多殿试的说教,钱母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但是当钱父将钱多多对殿试的理解讲给钱母之后,钱母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样子进殿试,不被株连九族都是皇上开恩了。

    于是钱母还是决定来做这个坏人。

    这天钱多多还在府里练习他那些逆天发言,钱母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

    “战事粮草供给,你当如何规划?”

    “我会派人通知当地的粮仓,将粮仓里的粮食先送往军队。”

    “......”

    “粮仓是用来供给当地百姓的,你用了粮仓的粮,百姓当如何?”

    后面这句是钱母问出的。

    钱多多转身惊呼:“母亲?!你怎么回来了?”随即上前亲昵地扶起钱母的胳膊。

    钱母道:“你中了探花,为母肯定要回来看看你,你现在长大了,变得这么有出息。”还伸手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可是钱多多现在长的太高了,钱母很费劲地才摸到头顶。

    钱多多道:“这点事,不值得一提,只是母亲你刚刚问的,百姓当如何?是什么意思?”

    钱母道:“我的意思是,你将粮食都送至军队了,当地的百姓怎么办?活活挨饿吗?”

    钱多多将钱母扶到椅子上坐好,“娘,我还没说完,将粮仓里的粮食先运往军队,再从上京将粮食送到当地粮仓,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当地取粮更快些。”

    钱母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不过之前的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些。

    钱母道:“你将你的观点说与我听听,说不定为母有更新的见解。”

    于是钱多多将自己的见解通通告知于钱母,钱多多还是很愿意相信钱母的,因为钱母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活的最自由的一个,看过山河大川,肯定比有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强。这边钱多多其实就想说他爹来着,还是忍住了。

    “我的想法是如果事情只用钱能解决的,我就用钱家的钱就行了,反正还能赚嘛,用国库的银子,中间不知道要废多少事,有这个时间钱家不知道赚多少钱了。”

    钱多多这番话让钱母怀疑这些年钱家对钱多多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这书是读好了,脑子怎么坏了呢?

    钱母道:“你如此做,有没有想过将钱家置于何地呢?都像你这样做,都来找你要钱,你当如何做?出事要你捐款的时候,你当如何做?”

    钱多多哪里管这些,“要钱就给不就好了,我又不是没有钱。”这些年钱家给了钱多多不少钱,而且肉眼可见的钱多多就是钱家往后唯一的继承人,有什么怕的?

    钱母一下就听出来了,这钱多多虽说年纪长了,但还是非常幼稚,这钱怎么会花不完?照他这个花法,不出一年钱家可能就没了。

    “多多,娘不是说教你,只是你看,娘从小就教育你谁的事情谁就要做完,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钱就将这些花钱的任务都放到自己身上,那将会是无底洞,而且那也并不是你的任务。你说中间的流程太多,可是这些流程走下来也能证明你的清白,而且这事你能解决,你让朝廷如何想?你能懂娘的意思吗?”

    钱多多这下才明白了,说到底,权力才是最根本的,如果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了,那还要皇帝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抢权吗?

    “娘,我知道了。”

    钱多多现在大概只能听得进去钱母的话吧,钱父藏在门口偷偷听里面母子的对话,心中不是不后悔的,如果自己不纳妾,那钱母就不会走,那自己现在也能像钱母一样,与钱多多如此说话。说到底,还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钱多多听取了钱母的建议之后,改变了自己的答题思路。

    “如果国库空虚,你当如何做?”

    “启禀皇上,臣会号召天下豪绅捐献银两,以充国库。”

    “如果瘟疫四起,你当如何做?”

    “启禀皇上,臣会寻尽天下名医,与臣一起抵御那瘟疫直到胜利。”

    钱多多的准备总算是勉强能让人满意了。

    陆远那边,其实也没有比钱多多好多少。

    “儿子,你有文人风骨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在此处如此用吧?!”

    陆远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觉得要回答出自己的风格,于是乎有了以下对话。

    “如果现在有一万难民,你当如何处理?”

    “启禀皇上,臣会走到那万人身前,教导他们关于如何生存的课程。”

    “......”

    那万人听到这些要不了一秒钟就会将这陆远撕了。

    陆远的府上也是心急如焚啊!这样去参加殿试,状元变成什么就不好说了。

    陆远也是在府里接受了陆府的一番劝导,让陆远放下自己的文人风骨,学着做一个好官。

    “可是父亲,从小你就是这么教导我的,这又哪里有错?”

    陆父真是头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未来的状元郎,而且他说的要是都有道理,他早就当官去了,还在府里受陆远这气干什么,真是无语。

    “儿子,父亲虽然是那么教你的,但你也要学会随机应变,又是别人想听的跟你想做的都是不一样的。”

    陆父总不能说自己过去都是些文人酸水吧?只能如是说。

    陆远懂了,又好像没懂,

    “如果现在有一万难民,你当如何处理?”

    “启禀皇上,臣会在上京城外规划一片地,作收纳难民所用。”

    这下陆父才放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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