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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压人

    昌乐叫人要了纸笔,所见所闻写于纸上,叫人雇了快马送出。

    昌乐瞌目,倚窗遥望万般灯火“人心贪婪,父皇,我当如何?”昌乐身负任务不可能长居于此,等着看黄进如何去处理难民一事,便是写了书信,叫小厮寻了两人盯着,于次日上了路。

    一路上,昌乐再无遇见类似情况的发生。

    “殿下,瞧着除了那嘉吉以外,其余诸地官员十分称职呢。”

    “约莫是嘉吉县那事传了出去,可不要小瞧了这些官员,精着呢。上次只是出其不意罢了,现下都知道本宫来了,都将狐狸尾巴藏得好好的,明着肯定是挑不出刺了,也罢,就算是敲山震虎也足以他们好好尽心一阵子了。”昌乐说着顺手想要摸两个果子来解馋。

    “殿下忘了?您早就将那些水果送给难民了,现下不比京都,委屈殿下了。”双怡声音里满是自责。

    “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正好我瞧着最近胖了些。”昌乐说着捏捏肚子

    “殿下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哪里就胖了?我瞧着是清减了许多。”双怡嘟囔皱着眉毛,越说越觉得自己殿下受尽了委屈,小小年纪眼里的忧心藏都藏不住。

    “哎呀”昌乐不想听双怡啰嗦,赶忙打断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咱们还有几日能到漳州啊?”

    “约莫就这两天了,这一个月里,殿下舟车劳顿,那些......”

    昌乐瞧着好不容易转了的换题,愣是叫这小丫头转了回来,无言至极,倚着车壁直叹气。

    小一个月的路程,终于到达漳州,昌乐未曾叫人提前通知,入了漳州,并未有官员迎接,听闻水患严重些的在长都河两岸,其中肇泽城最甚,都城派来的河道总督就在此地,昌乐便叫人打马往此地赶。

    昌乐到肇泽城时,已然被眼前一幕震惊,肇泽地处下游地势低洼,长都河水漫上两岸,昌乐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天灾人祸,这水到人半腰,满城的水,一些原本地基不稳的房子早已坍塌,徒留断壁残垣。

    昌乐车队一到,便有人禀告,肇泽城内一汪浊水,城中人不大愿意离开故乡的,大多在城外较为安全的地方搭满了帐篷。昌乐公主驾到一事,没多会便传到了城外营寨的每个人耳朵里。

    接到消息,当地官员急匆匆赶来,一路湿滑,不敢骑马,一行人步履匆匆却还是叫昌乐等了许久。

    “下官恭迎公主殿下”一席官员见到马车依照官职大小前后排列,跪拜行了大礼。

    裴溪立于前排,未着官官服,青鸦色衣袍褶皱黯淡,裴溪深吸一口气敛去了面上的疲态。

    昌乐下马车,浅黄绸裙外披着银狐大氅,小半张脸藏在狐裘里,双眼清透灵动,鼻尖见了冷风稍稍泛起了红,瞧着只叫人心下怜惜“起来吧,诸位为国操劳,辛苦了。”昌乐瞧着诸位神劳形瘁的模样,想着之前看见的肇泽城现状,软了声,也没了往日的气场。

    “为国效力,谈何辛苦。”裴溪声如其人,有些清冷,细听还有些嘶哑,想来是累坏了嗓子的缘故。

    昌乐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一身青鸦色衣衫,未着官袍,像是来的匆忙,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被风吹的此刻也散落下三两根,加上不俗的模样,疏离的态度只叫人觉得有些清冷破碎之感。

    察觉到目光,裴溪不动声色扯了扯沾了些泥点的摆,极力隐藏。

    昌乐也觉自己似是失了礼数,轻咳一声“昌乐一路上也有所听闻,诸位大人临难不避,敢为人先,属实是令昌乐心下佩服。”昌乐目光一个个扫过一众人的脸,行了一礼。

    众人见状赶忙跪下,只怕自己腰腿弯的比公主慢上一步,折损了寿命。

    “快快起身”昌乐一步上前,十指纤纤挽住为首青鸦色的衣衫。

    裴溪一顿,方才一步迅速,昌乐大氅浮起来的暖风带到裴溪的鼻尖,裴溪手一顿,径直抬了头,定定的瞧着公主眼中的光彩。

    昌乐一心只想着制止,那想得到现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两人面对面贴近,昌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眼前少年官员有些怔住的脸,笑了笑,微微手上微微使了力气,这才叫裴溪有了动作,径直挣脱了昌乐的双手。

    裴溪直言“下官万死,冒犯公主。”

    昌乐瞧着空了的手和又跪了回去的人,手指尴尬的动了动。

    冒犯?冒犯在何处?要说冒犯怕也是我冒犯了人家,这人不是在点我吧?但怎么瞧着这人耳朵尖儿红了些许呢?

    “平身平身,诸位都请起。”这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分明是立着,却瞧着跟佝偻了背似的,一个个缩着活像一群鹌鹑。

    “诸位见我不必行礼。”昌乐直白坦言,就不信话说的这么明白,这人还听不懂。

    “礼不可废。”声音清淡。

    “........”

    昌乐只觉此人怕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意见,瞧了他一眼,分明俯着身子,却像是瞧见昌乐眼神一般,那腰板正的又弯了弯。

    “......”昌乐无言“你叫什么?”

    “下官河道总督裴溪”回话依旧不动分毫,只是嘴边似是犹豫着要不要报上小字。

    “那便是有请裴大人引路。”昌乐瞧着这一群人叫这个裴大人带的个顶个的刻板,便是不再多说。

    “路程有些远,还请公主上马车。”裴溪瞧着满地泥泞,说罢后退一步。

    “.....”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怎么还退了半步?这是笃定了本宫娇生惯养肯定上车了是吧!本宫,偏不。

    纵使心下吐槽万分,面上依旧不显,昌乐微笑,嘴角弧度官方但不可以,俨然端庄大气模样“裴大人,不必,将马车留在山下。”说罢朝裴溪客套的笑了笑。

    裴溪眼睫颤了颤,垂着眼皮子盯着地上的泥泞,半步挪了回去,较之方才,瞧着倒是离昌乐远了几分。

    “???”

    昌乐十分的不解化作百分,不动声色的瞧了瞧身上,也没什么脏污。

    抬手轻轻嗅了嗅,也没什么异味。

    昌乐再瞧瞧裴溪,俨然无事人一般,单手负于背后,认真负责且沉默的完成引路的任务。

    路还未过半,昌乐走路的姿势逐渐怪异的了起来,一旁的双怡瞧着自家公主不大对劲“殿下,瞧着路还远,公主不若叫人叫回马车。”

    “裴大人,山上可有青石路?”昌乐问的莫名其妙。

    “并无”裴溪回答。

    “我瞧着山上泥土松软,近日可是下了雨。”昌乐又问

    “正是”裴溪顿悟,近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确是疏忽了。

    “双怡,虽然泥路难走,但总好过马车上山引起滑坡。”说着昌乐看双怡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出了声。

    “那奴婢扶着殿下。”双怡伸手搀住昌乐,两人一步一步往前挪。

    裴溪瞧着,想说什么又闭了口,除了人力,现下也无其他办法,只是这般怕败坏的殿下的清誉。

    又是一段路,双怡也撑不大住,这路上泥泞坎坷不说,又是上坡路,若是一个不留神....

    “殿下,小心!”双怡眼看着殿下脚下一空,一屁股就往泥地上坐,双怡反应不及,裴溪伸手,一把拽住屁股已经挨了地的昌乐,以至于昌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后仰,好在裴溪一把拉住,虽说姿势难看了些,不至于叫昌乐滚下去。

    “殿下还好吗?可还能起来?”裴溪上前。

    昌乐点了点头,一手拉着裴溪慢慢起身,右脚每动作一下都叫人觉得钻心的疼,疼的昌乐的脸皱成了包子。

    裴溪见状近了些,手腕使了力气,另一只手扶着昌乐的手腕,一同使力,这才叫昌乐单单依靠左脚站了起来,只是重心有些不稳,方才站起来便又直直的往前跌,昌乐下意识稳住身体,右脚落了地。

    “嘶”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殿下。”双怡顾不上自己脚上的刺痛,上前接过裴溪手中紧握着的自家殿下的胳膊,扶着昌乐,将昌乐半个身子撑到了自己的身上。

    昌乐缓了缓气,指着一旁的一块青石,挪过去坐下。

    双怡着急,叫人背过身去,脱了鞋袜检验伤势“殿下你这又红又肿。”

    昌乐瞧着自己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由红到肿,再到鼓起一个小包“无事,到了地方上了药便好了。”

    哪有人随身带着伤药,只能忍到地方再行医治,双怡也无奈,为殿下穿好鞋袜,自责万分。

    “裴大人,约莫还有多远?”昌乐问道“瞧着天不大早了”

    “还有一二里。”裴溪说着目光扫过昌乐裙摆下的脚。

    昌乐无言,一二里地这着实是撑不住了,现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落脚的地方。

    几个品阶低些的官员,心下焦急,几个人七嘴八舌讨论出了个结果“这样,找个人将公主背上,或许能赶着回去。”

    昌乐还没来得及开口,裴溪扫过众人,紧了紧背在身后的拳头,制止“不行,有损殿下清誉。”

    昌乐“......”这般古板的小年轻,当下可是不多了。

    几个官员急的想跳脚,“那怎么办,这荒郊野地的,总不能叫公主屈尊降贵在野外坐上一晚吧。”

    “是啊是啊,这就算能行,公主殿下的伤势也等不得。”

    几人商量不出办法,瞧着裴大人眼神坚毅却也无计可施的模样,无可奈何,垂头叹气。

    “本宫觉得,甚好。”昌乐抬眼看着裴溪。

    谁去背?

    昌乐认真考虑了一番,面前一群人就那裴溪年轻些,瞧着虽然清瘦倒也比那几个有些力气“裴大人,有劳了。”

    裴溪一顿,旁人可能没注意,昌乐可是一直瞧着,难免多想。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般不情不愿么?现下考虑换个人?昌乐想了又想,正想出口,算罢,便听见迟疑的一声“殿下,失礼了。”

    ???

    说着那人撩起衣袍蹲在面前。

    ?????

    昌乐不敢相信,只觉当真是折辱了这尊玉骨,权势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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