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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昌,人乐

    元平十二年,三月廿三

    漳州大涝,流民为患,疆内,枰州将领拥兵自重,疆外群雄环伺,风雨将至。

    昌乐公主府。

    双怡远远地就瞧见自家殿下玉骨凤姿立于池塘旁,柔夷似是无骨,轻轻捏起一撮鱼饵往前撒,分明是简单至极的一个小动作,双怡愣是看出了风情万种,两代帝王盛宠的昌乐公主,大奉倾国奉养的昌乐公主,一句“昌乐”一生“长乐”,是一代帝王对国的期望“昌”,是对人的寄托“乐”,是宠儿、是皎月、是一国脸面,亦是一国逆鳞。

    双怡摇了摇有些痴了的脑袋瓜子,这般风情万不能是那往日里跟自己斗嘴笑闹的公主。

    “参见公主”双怡行了个常礼,“公主....”双怡的一双眼睛左右示意,最后定在了昌乐身上。

    明毓立于池前,一手拿着饲喂鱼儿的饵食,一手慵懒的摆了摆,左右福身退下。

    见人走尽,双怡这才开口“公主,朝中有流言,枰州小侯爷意欲求娶公主,说是表章已在路上。”

    明毓放下食盒若有所思,并不言语,双怡乖巧伺候在一旁。

    片刻

    “更衣,入宫。”

    大殿之上,金碧辉煌,皇帝端坐殿上,愠怒。

    “诺大的朝廷,竟是无一人能平漳州水患?朕要你们何用?!”

    百官无一人应答,朝廷官员患眼中,漳州俨然成了一块烫手山芋,是人都知道水火无情,又是个劳苦的,谁接了这活儿,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满朝文武,无人敢应。

    殿上氛围一时有些灼人,这群人平日里站的一个比一个傲气,眼里谁也看不上谁,一群老狐狸,现如今倒是一个个的佝着脑袋不啃一声,只怕叫皇帝瞧见。

    “臣自请前往漳州。”一声落地,一众人纷纷回头去瞧是哪个嫌自己官大命硬活太久的。

    裴溪双手持笏缓步上前,分明每一步都落的坚定,却又不失儒雅,俨然京都贵公子的做派,谁人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面白肉嫩的小儿郎应了差事。

    “你是,今年科考状元郎?”皇帝看不真切台下之人,微微眯眼,只觉眼前人有些眼熟但并不是时常露脸,一副记不真切的模样。

    “臣裴溪,现任太常寺判院。”裴溪少年英姿,一派儒雅立于朝堂之前,双手持笏,庄重沉稳。

    “好!好!少年英才。”皇帝一改方才怒色,只是打量面前这个浑身上下只叫人觉得不俗的新秀,这般风貌在朝堂之上并不算是多见,满朝文武或是阳刚或是儒雅只这人眉如墨画,沈腰潘鬓,说是生得有些女气,却丝毫不阴柔,眼瞧着是个少有的一表人物。

    朝堂下众人见皇帝面露喜色这才微微挺了些背,舒了一口长气,众人不免将目光投到殿中立着的人身上,各怀心思。

    皇帝只觉有人愿为国分忧实数难得,心下一阵畅快,嘴角含了笑意,当即拍了板“裴溪任河道总督,工部尚书随行,即刻前往漳州,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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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毓乘车马入宫,正值下朝时,微微掀了帘子,便见到三四个官员将中间一少年模样的官员围作一团,少年讪笑,俨然是不适应这众星捧月的场面,只得笑着左右拱礼,昌乐远远瞧着只觉这小官员面庞白净,瑶环瑜珥,心下疑惑,这般模样的男子早该在都城里叫姑娘们迷晕了头才是,怎的没听说过?

    心下正不解,左右路过车马讨论声便是顺风入了耳“少年人何故这样急着出了风头,漳州水患若是除了倒是前途无量,若是未除,唉....”

    “不该啊,状元郎又是这般出类拔萃,怎么隐于朝堂之上?”一旁摸着胡子直摇头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我听说啊,殿试之上触怒了陛下,这才塞了个判院之职。”另一个挤上前,压低了声音,凑到人跟前,脸上写满了不屑。

    “那应当是一时热闻,我怎不大记得?”

    “这谁知道?陛下震怒,但仁善,见此人颇有学问,留下来,并未为外人道。”

    “瞧着也是,陛下如今都不大记得此人”

    ........

    明毓听了个明白,远远瞧着那人生的颇好看,不免多看两眼,正值少年,意气风发,人群之中着实耀眼了些,只悄声不平道“一群老狐狸”。

    这不平绝不是瞧人好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绝不是。昌乐心下寻了个好叫自己显得不那么痴的由头自我安慰。

    裴溪似是所感,远远望去,正对上明毓瞥了那官员将将收回的的目光,蛾眉曼睩明眸皓齿,虽是车帘半掩,却难掩其颜色,挡不住的风华。

    裴溪一怔,明毓对上了那人视线微微点头垂眸,以视礼貌,纤纤玉手轻放收了帘子。

    一旁一年纪颇大的官员见此笑得放肆,都是这个年里过来的一个眼神便是懂了这心思,自觉答疑解惑道“那是昌乐公主,先帝掌中珠宝,与今上一母同胞。”

    “诶,听说枰州的那位小侯爷......”一边的嘴碎些,张口便将所闻倒出。

    年纪稍大些的,急得直摆手,只差将那人嘴堵上,嘟囔着“不可说,不可说啊!”

    裴溪只听着,遥望公主马车离去之处,若有所思,侯爷此番行事大张旗鼓,说是个人表彰,其中所奏请之事已闹得是人尽皆知,此事确实是个烫手山芋,接不得扔不得,满朝无问皆是缄口不言。

    坤宁宫。

    “阿毓来了?”皇后端坐锦衣华服,年纪不大举手投足皆是一国之母风范,见了昌乐公主少了些国母气势,多了些温柔,眼中光亮正如刚嫁之时,璀璨。

    “昌乐见过嫂嫂。”昌乐福了福礼。

    “我就说不该叫你单立的府邸,现如今倒是生分了。”皇后嗔责,眼中却毫无责怪之意。

    昌乐状似惊讶夸张道“昌乐怎么会跟嫂嫂生分?嫂嫂总是打趣我。”

    “行啦,瞧你机灵鬼的样子,许久都不见你入宫,还当是你忘了宫里还有个嫂嫂了呢,元基日日眼巴巴的盼着,嚷着‘小姑姑什么时候来呀,怎么见不到小姑姑了。’”恍若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感情不足以言表似的,皇后搬出来小太子,只觉昌乐像极了薄情寡义的男儿郎。

    还未见人,便听见稚嫩娇憨的声音“小姑姑,小姑姑。”一路呼哧喘的小跑了来。

    “瞧瞧,怕是今日黏上你了。”皇后笑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小太子小短腿捣腾的挺快,穿着白色衣裳,白白胖胖活像个滚起来的雪球,一双溜黑的眼睛一进门就粘到了昌乐的身上“小姑姑、呼、呼”。

    昌乐还没看清,小家伙就巴到了昌乐的腿上活像一团和的软了些的面团“元基抓住小姑姑了,小姑姑跑不掉了。”

    皇后笑着“那基儿可抓紧些,别叫小姑姑今天跑了。”

    “嫂嫂~”昌乐无奈。

    “小姑姑给我带了什么好玩意儿吗?”元基眼巴巴看着昌乐。

    “带了,带了,姑姑怎么会不给咱们小元基带小礼物呢?”

    “只(吃)的呢?”

    “带啦”

    “丸(玩)的呢?”

    “带啦”

    “那凑(走)吧!”说着元基就拉着昌乐往外跑。

    “??去哪?”昌乐茫然

    “粗去玩。”

    昌乐看了看皇后,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元基拉着昌乐闹了半晌。

    “坤宁宫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声音浑厚。

    “皇兄!”“父皇!”

    小元基飞扑道皇帝怀里,肆无忌惮撒娇分享自己小小的快乐“父皇,今日小姑姑给我带了许多好东西,你快来看!”

    皇帝笑着,弯腰纵着元基牵着自己的手,一个一个的细数那些宫外的“宝贝”是做什么的,没有丝毫不耐。

    元基选了个花样喜庆的球儿抱到怀里,皇帝将元基抱到怀里“昌乐许久不进宫,今日就住在宫里吧,陪陪你嫂嫂说说话。”

    “那我要吃小厨房的崔宇豆糕,南乳松鼠鱼、绣球乾贝、水晶软糖。”昌乐一菜一数“算了就这样吧,简单些。”

    “你府邸的厨子是不是不大合心意?这些菜不是什么罕见的,怎么给咱们公主馋了一嘴?要不要从宫里给你指派两个回去?”皇帝忧心,从小捧着长大的公主连个寻常酒楼常见的样式都这般,可见是受了什么苦了。

    “那公主府的厨子哪能跟嫂嫂小厨房的厨子比,在宫外都没办法常来蹭饭,可不是馋么。”昌乐幽怨

    “行,那你回宫住,什么劳什子的旧规矩,那公主府在外立着就是,不去了。”皇帝正要拍板。

    “就是就是!小姑姑回宫住,在一起。”元基听着眼睛都放了光,赶紧表明态度。

    “皇兄可别,宫外也就是吃食不大精致,可有趣儿的地方还是有些的。皇兄定是不忍心叫我关到宫里吧”昌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眼里尽是可怜巴巴。

    “你倒是惯会撒娇,母后竟是只教会了你这些。”皇帝佯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卖了内心情绪,走了两步又回头“记得回去带两个厨子走。”

    “皇兄天下第一好”昌乐拍马屁

    “就你嘴甜,不知道将来的驸马得叫你哄骗成什么样子....”说着皇帝止了步,犹豫着看了昌乐一眼似有斟酌“你觉得沈扶恒如何?”

    想起一早丫鬟传的话慎重道“皇兄,沈扶恒一家盘踞枰州,拥兵自重我也有所耳闻,此人与其父狼子野心,昌乐不愿为皇兄心中的牵绊,皇兄不必顾忌昌乐。”

    “你幼时与扶恒....”皇帝默了默

    “皇兄,不该将昌乐放到国事前。”昌乐公主语毕。

    昌乐盯着地面上的砖出神,幼时如何已不必再提,公主下嫁诸侯势必前往封地,如今枰州拥兵自重,若是一日起兵造反,自己便是人质成了皇兄的绊脚石,若是强留诸侯在京城,若是有了后嗣亦是一大忧患,横竖此人是嫁不得。

    皇帝长叹一口气,国事前儿女私情确实不该,哪怕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大奉的公主。宴饮结束,昌乐拉着皇帝在御书房内屏退下人长谈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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