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一转眼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翻着书本,准备着期末考试。史黛西到有求必应室练习混淆咒,但效果不佳,她倒也不烦恼,只是饶有兴趣地将之当做游戏关卡之一。
火车呜呜响动,史黛西翻动车上的过期杂志,莉莉凑过来,“疯狂巫师暑假必做十件事情……”她看着其中一条“骑着火龙飞行”咯咯笑起来,“那么你呢,暑假打算做什么?”
史黛西撑着下巴,眨动着天蓝的大眼睛,用纯洁的表情道:“让我想想,做做算数、写写论文?”
“算数是什么?”玛姬和爱丽丝研究着怎么用魔法让头发变卷,生涩地吐出“算数”这个词。
“麻瓜的课程。”史黛西和莉莉相视一笑。
“亲爱的,我们已经放假了。”玛姬吐舌头道,“麻烦两位万事通小姐休个假吧……”
莉莉嗔怪道:“哦,玛姬,你这个发型很不错。”
小车厢里热热闹闹,史黛西看向窗外,浅绿深绿的风景迅速后退着,她出神地想着空巢的霍格沃茨,竟有一点舍不得高塔上的四柱床。
她摇摇头,赶走思绪,笑着加入了舍友的聊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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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日子依然充实,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她以便宜的租金租了一间简陋的小居室(当然用了些小手段);去了一趟菲尔德夫妇的坟墓,放上一束鲜花;回了一趟孤儿院,向照顾过她的人表达了谢意。她不再做药水生意,改向普通的三流报纸投稿,剧情荒诞不羁没关系,有邪魅英俊的男主(比如骷髅、吸血鬼、恶魔……),柔弱美丽的女主,再加入“哦,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这样的佐料,一周时间史黛西可以生产好几篇。
稿子粗制滥造,因为超出时代几十年的梗,还是被采用了,但稿费不算高,胜在数量,能够维持生活。
史黛西去二手书店买了一批书籍,她想到魔法世界的十一岁孩子居然连两位算数都能做错,不禁打了个寒战,决定好好温习一下大学的知识。
没多久,猫头鹰带着成绩单拜访了这间小居室,毫无意外,全部优秀。史黛西将成绩单折叠成书签,随意地夹起来。
暑假最后几周,史黛西给自己放了个假,在伦敦各处游玩。菲尔德夫妇是好人,但他们是虔诚天主教徒,不会让孩子有太多玩乐的时间,那时史黛西也没有兴趣做汤姆·索亚,只是日复一日过着枯燥的生活。
大英博物馆、伦敦塔桥、议会、海德公园、斯坦菲尔德市场、贝克街……她咬着美味冰淇淋,在喷泉广场看鸽子,再次觉得第二次的人生还真是令人愉快。
九月,火车上。史黛西将《与火龙同行》合上,拥抱返校的玛姬、莉莉和爱丽丝。一个暑假过去,玛姬和莉莉都长高了一截,史黛西比了比,她和爱丽丝身高变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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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史黛西,”开学没多久,詹姆就拦住她,显摆地将崭新的扫帚放在身前,眼睛却看向莉莉:“看。”
莉莉一脸受不了地扭头。史黛西忍笑,“哦,训练服,看来要恭喜你成功进入魁地奇队了。”
“如果菲尔德小姐能少几声赞美,我和卢平、彼得的耳朵或许还能少受一点罪。”布莱克懒洋洋道,卢平无奈地叹气,和史黛西等人打招呼。
彼得·佩迪鲁也鼓起勇气,“菲尔德小姐,早上好。”
“佩迪鲁先生,早上好。”史黛西冲他们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四个人就经常结队行动。
她对着布莱克道:“我认为詹姆的球技还是配得上一声称赞的。”
詹姆用胳膊肘捅了捅西里斯,“听到没兄弟,给力一点。嘿,莉莉,你的丝带发夹真好看,就像格里乌斯的篱笆一样精巧。”
格里乌斯是烂泥怪聚居地,他们喜欢编造篱笆陷阱捕获人类。
史黛西沉默了,和爱丽丝和玛姬不约而同地一把拥住气得脸颊发红的莉莉,史黛西冷静道:“该上课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詹姆迷惑地看着几个女生的背影,卢平温和道:“我认为这个比喻不是那么……美妙。”
西里斯揽住詹姆脖子,“好了,兄弟,走吧,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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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表现很好,格兰芬多加十分。”魔药课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十分偏爱有天赋的巫师。
莉莉抿起嘴,努力不要表现太多的喜悦,史黛西探过身,仔细观察微微散发草木清香的魔药,称赞道:“做得真好,莉莉。”
“哦,其实这个办法是西弗勒斯告诉我的。”莉莉说,史黛西视线转向角落阴沉的少年,“你和他依旧很要好。”
“西弗勒斯是我的好友。”莉莉说,“在没入学前,都是他告诉我魔法的事情。”
史黛西来了点兴趣,想问问斯内普的情况——她总想要了解掌握一切信息。
可一瞬间她就改变了想法。
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何必总是如临大敌?
她转开话题:“有个一起长大的好友一定是件很棒的事情。”
“是啊,我在麻瓜学校认识的朋友已经没有联系了。”莉莉有些低落道。
史黛西手上动作不停,抽空看了莉莉一眼。显然麻瓜出身的巫师在两个世界的适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真是无趣。新千年将至,普通人的世界要迈入令人目眩神迷的时代——魔法世界居然还高傲地俯视着他们口中的“麻瓜”,而普通人,也对魔法世界感到无措与不解么?
身侧突然传来低低的声音。
“泥巴种。”
史黛西和莉莉看过去,是斯莱泽林的皮塔·杜莫,这个瘦削的、脸上都是雀斑的男孩此时搅拌着一锅泥石流光泽的东西,用嘴角发出轻微的气音。
“泥巴种就该滚回自己的地方。”
“嘿,礼貌点,”教室的角落里,原本和布莱克打闹的詹姆突然插嘴,挽起袖子抽出魔杖,而西里斯·布莱克也阴沉下脸。
史黛西不动声色地环视教室一周。
“泥巴种?”莉莉轻轻道,用那双翡翠一样清澈的眼睛望向史黛西。
“连这都不知道。”皮塔嗤笑了下,慢条斯理地转动搅拌棍,斜眼看向詹姆,“泥巴种本人都不介意,还热衷于她的那些麻瓜朋友呢!波特,少管点事吧,你可是我们这一边的,别走错了路。”
皮塔的同桌扯了扯他的衣袖,“注意教授,别理那些泥巴种了。”
詹姆已经举起魔杖,莉莉按住他的手,“等等,我不明白……”
“布莱克,”史黛西压低声音道,众人朝她看过去的瞬间,她轻声喝道:“蹲下!”
在她喊出来时,布莱克已经按着詹姆的头伏在桌子下,而史黛西也拉着莉莉蹲下。
爆炸声后浓烟滚滚,皮塔和同桌呆立着,噗通倒在地上时,焦黑的头发也随之散落在地。
斯拉格霍恩教授绕过大半个教室走过来,皱着眉望向他们的坩埚,“蛇涎草放了两倍,得睡个两天了……谁送他们去医疗翼?”
史黛西举手,同情地看了眼两个黑炭:“教授,我和莉莉已经完成了药水……或许可以帮上忙。”
教授赞许地看了他们一眼,史黛西挥动魔杖,皮塔飘了起来,莉莉回过神来,也挥了下魔杖,皮塔同桌软软地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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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医疗翼的路上,史黛西漫不经心地挥着魔杖,□□碰撞地面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和莉莉将两人送到医疗翼,史黛西愧疚道:“抱歉,夫人,我大概没有掌握好漂浮咒,路上杜莫先生似乎磕到了。”
“哦好孩子,我会治好他们的。”庞弗雷夫人笑着接手。“如果可以,能替我去找雷克拉斯夫人要几份胡椒草吗?”
“泥巴种究竟是什么?”出了医疗翼,莉莉追问道。一路上她皱着眉头思索着,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
一道声音响起:“是对出身麻瓜巫师的侮辱性称号,”黑发的布莱克靠着墙壁,平静解释,“伊万斯,像你这样的人,对于斯莱哲林的人来说,就像是鞋底下臭烘烘的泥巴……”
詹姆已经严肃按住西里斯的肩膀,“西里斯,可以了。那只是一种偏见。”
他转头紧张地看向莉莉,“没事吧,伊万斯?”
莉莉怔住了,翠绿眼眸蒙上一层水汽,她看看西里斯布莱克,又看看詹姆,嘴微张着要说什么,最终一甩红发,抬起头,“哦,他们以为这么说,就能伤害到我么。”
史黛西握住莉莉的手,温声道:“所以,他们炸掉自己的坩埚——不说这些,我好像把下一堂课的笔记本忘在教室了,但我马上要去找雷克拉斯夫人,你能去帮我拿吗?”
莉莉感激地看向她,不理会詹姆转身走开,詹姆跺跺脚,追了上去。
“他应该给莉莉一点空间的。”史黛西点评道。
“做得不错,菲尔德。”布莱克直起身,“将双倍蛇涎草扔到坩埚,动作很迅速,我想除了我谁也没有看到,但是那两个斯莱哲林可不会相信自己的操作有问题——或是运气这么差。”
史黛西微微偏头,“过奖了。”
西里斯·布莱克凝视她片刻,这个黑发少年瞳孔大而幽深,当他一言不发时,有种摄人心魄的气质。
他忽然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离去,声音消失在空气中,“斯莱哲林并不愚蠢,恐怕还很擅长黑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