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一觉醒来,仿佛大梦一场,天色已黑透。

    任影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倒是淋了一场大雨。

    打开手机,无数条焦急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涌了进来,都是来自景越。

    最近一条是一分钟前。

    任影刚想回拨过去,电话铃又响起。

    “你人呢?手机关机,信息也不回”,景越焦急的声音自听筒传来。

    “对不起”,任影一开口,声音哑的怕人,她自己也吓一跳。

    “我手机没电了,淋了雨回来睡了一觉”,她嗓子火辣辣的疼。

    “你感冒了!一下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为什么会淋雨?不会找个地方避避雨给我打电话吗?”景越又气又怒“你的智商呢?”。

    “我错了”。

    三个字就让电话那头的男孩子心软了。

    “你下来,雨停了,我带你去买药,我就在你家楼下”。

    少年的焦急、责备和和关心都藏在指责里。

    任影眼中一滴滴泪水扑簌而下。

    景越,一个下午而已,我们的世界变天了,我该怎么面对你。

    “傻了?我在你家楼下,又不敢上去,等了一下午了”

    “嗯,来了”任影照了照镜子,眼睛有点红,但还好有感冒遮掩,可以圆的过去。

    她下楼远远看到他的车停在不起眼的绿化带旁边,似有感应般,车里的人钻出驾驶室。

    怕别人看见给她惹麻烦,他立马拉着她坐进副驾驶,自己也重新钻进驾驶室。

    车子里烟味还未散尽,景越默默发动车子,期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任影“你生气了?”

    景越看她一眼,眉头紧皱地“嗯”了一声。

    任影去拉他的手,景越看她一眼,脸色好转,回握住她的。

    任影看到脚边一个黑色袋子,问“这是什么?”

    “新手机,给你买的,我以为你手机丢了,一会儿你拿回去,我买的粉色”他淡淡的丢了一句,显然气还没消。

    任影鼻尖一酸,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她抬起握着景越的那只手抵在额头上,滚热的眼泪流到景越手背,又滑落下来。

    景越一愣“哭了?”

    景越瞬间慌了“别哭,我不好,我不该气你”,任影似乎听不进去一样,自顾自的流泪。

    景越找了地方停车,他解开安全带,拢她入怀“怎么哭了?难受吗?”他又伸手去摸她额头

    “别哭,你哭了我难受,是不是感冒了不舒服?我没气你,我就是急了,找你一下午,一直找不到,我怕你出事”,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怀中的姑娘眼睛红肿,他温柔地亲她的额头,眼睛和嘴角,安慰她“别哭了,我哪儿能想到我们家智商148的女朋友会把自己淋感冒”.

    “对不起”任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我骗了你。

    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上了你。

    对不起,操场上的那天,我不该去追你。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对不起,我好像害了你。

    任影在心里说着无数个对不起,景越丝毫不知,他温柔开口

    “嗯,下不为例”

    景越带她去买了感冒药,又陪她吃了晚饭,她情绪平复,冷静了不少。

    回来的路上,

    景越突然笑了,

    任影问他“笑什么?”

    他回“想起你刚才哭的样子!”

    任影“好笑吗?”

    景越“不好笑,只是,你太优秀,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看起来内心也很强大,似乎没有事情能难倒你,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哭,像个孩子”

    任影一愣,低了头,眼底黯然“你把我想的太好,我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某些方面可能还不如普通人”。

    景越不以为然“你在怀疑我的眼光吗?”

    他把车子停在小区外面,陪着她走了一段路,下过大雨的天空零星的冒出几颗异常亮的星星,景越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忙着去拽任影看。

    任影缓缓抬头,黑色的天幕上果然悬着几颗很亮的星,仔细一看,密密麻麻很多星星被发现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景越,高挑的少年,仰着头伸着脖子,一手牵着她,眼眸里是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情绪低落,但是别怀疑自己,我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她也仰起头,她望着天空时突然想,她对他的爱就如这万千星辰,就算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再也无法看见,也永不消散了!

    元旦结束后,正式进入期末月。

    李栋梁每天都在7班和19班之间反复强调,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能不能回家过个好年,过年有多少压岁钱,就看你们期末考多少分了。

    周琦洋耳朵都听的起老茧了,她一边掏耳朵,一边转头问付清“你姨夫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付清从题海中抬起头“他才四十。”

    “什么?他才四十?看起来像五十大几了!”琦洋瞪大嘴吧,推了推任影手臂“任影,你听到没,付清说李老师才四十”。

    “啊”任影似在发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哦”。

    “你怎么了?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周琦洋问她。

    任影揉了揉脑袋,说“有点累了”

    付清停下笔,抬起头看向她“注意休息!”

    任影点点头。

    琦洋来回看了付清两眼,心想景越几乎天天来7班等任影吃饭,一副生人勿近、谁也别想觊觎他女朋友的样子。

    全校都知道了他们在谈恋爱,难不成付清还没死心?

    她回头趴在任影耳边轻声说:“你该不会是跟景越那个了吧?”

    任影挑眉“哪个?”

    “你能不能小声点!”琦洋无语死了,小声说“就是谈恋爱的最后一步!”

    任影被她说囧了“怎么可能?我们才多大!”

    琦洋翻白眼“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要看值不值得!而且我听她们说很多女生初中就那个了,说特别疼!”

    “啊”任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有多疼啊?”。

    琦洋“我也不知道,听说有人疼哭了,还有,我听李赫说,陈路齐和陆灵灵早就那个了。”

    任影皱了皱眉。

    琦洋“我还听说现在□□现在可以修复了,做个小手术就行”琦洋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说。

    “现在的医学可真发达!”琦洋越聊思维越发散。“我听我妈说老家一个邻居,得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以为快死了,结果后来去大城市看好了!哎,我刚本来想说什么来着”琦洋还在自言自语。

    任影一个激灵,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吗?癌症真的能看好了吗?

    她出神想了一节课,一打铃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跟李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

    她进了校门口最近的网吧,开了机器,开始上网查资料,关于母亲的病,她没法从父亲口中打听,但是她在家偷偷翻到了以前的病例。

    系统性免疫综合症B-16型。

    她在网页里输入,弹出里的第一条相关消息就是秦海铭实验室最新成果。

    秦海铭,复大医学院副院长,兼任华医内分泌科主任,其团队自2014年起着手启动系统性免疫疾病B-1及B-3相关科研项目,这是国际医学史上首次涉足该领域……

    任影一字一句看着,不敢漏掉一个标点符号,文章里没有B-16的信息,只是反复提到B-1和B-3。

    这些编号是什么意思,她不清楚,这项研究对这个病有什么意义她也不清楚,除了这篇文章,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她就这样怔怔地出了网吧,连押金都忘了退,直到网管追了出来,她才愣愣接过退的钱,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

    知道的越多,越疑惑!

    复大医学院!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的成绩可以保送复大医学院吗?

    她又回了网吧,网管看了她也吓了一跳,这姑娘像丢了魂似的,刚走又来了。

    任影找到复大招生办的电话,拨了过去,对方很客气,问了她成绩,又问了她有没有对接别的学校,得知q大和她协议没签的时候,喜从天降,忙说要安排人亲自来海市详谈。

    她问出她的疑惑“如果国赛我拿到金奖,我可以选择任何专业,任何导师吗?”

    对方在话筒里忙不迭地答应,保证肯定没问题,她可以选择本硕博连读,而且会给她免去一切学杂费。

    任影拒绝了招生办老师来海市详谈的要求,她暂时不想让爸爸知道,只存下电话,并说会保持联系。

    她没什么其他要求,她想进秦海铭的实验室,她想弄清楚什么是什么病带走了她的妈妈,也无形中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出神,如果有一天,这个病真的可以研究出成果,甚至可以被完全治好,那她和景越是不是还有机会!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呢!就算,就算要彻底放弃她的梦想。

    她闷头向前没好好看路,丝毫没注意一辆电瓶车擦着她撞了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撞进耳朵,还有难听的咒骂声“不要命了!没长眼睛啊!”

    任影抬头,发现一张年长的陌生的脸凶狠地盯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半路中间了。

    手背传来刺痛感,皮破了一大块,有细小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

    “对不起”她开口道了歉,对方脸色极差,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回到教室,正好是下课时间。

    琦洋不在教室里,她一进门,付清就看到了她的手背,红色血液连成一片了。

    “你受伤了?”付清声音明显有点急。

    方茜也抬头看了她一眼,惊吓道:“任影,你手上都是血”。

    任影平时人缘不错,周围也有同学围上来看,几个女生贡献纸巾、碘伏一起帮她把血迹擦干净。

    七嘴八舌地问她“怎么弄的?”

    任影说“出门买个东西,被电瓶车撞了一下”。

    一群姑娘又开始吐槽电瓶车乱冲乱撞,任影解释“是我没当心”。

    有人问“谁带了创口贴,要大一点的”。

    付清一直在后座看着,听到后默默低下头翻着抽屉,随后淡定抽出一张创口贴。

    他没有递给别人,而是一边认真撕开创口贴包装纸,一边走到女生堆里,大家给拿着创口贴的他让位置。

    “别动”他阻止了任影想自己来的动作,缓缓地将那张创口贴覆在伤口表面,又轻轻把两侧粘贴处抚平,谨慎地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别沾水”他又嘱咐一声。

    几个女生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聊。

    有人说“班长真帅,人又好!”

    也有人说“班长说的对,是不能沾水,会感染的!”

    突然有人推推任影“景,景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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