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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集镇恶妖(4)

    晚风微凉,烛火摇晃,祝无虞起身关窗后回到书案旁,她把这些日的捉妖见闻写信传去苍澜山,包括在柳集镇偶遇万机阁长老润安及门下弟子。

    忽闻敲门声响起,祝无虞放下笔抬眸看去。

    “祝姑娘?”

    门口映出一道修长身影,静静驻足在门外。

    “我在!你直接进来便是。”祝无虞走到茶案边,倒出两杯热茶,见李迎朝推门而进,扬扬手招呼他过来喝茶。

    茶汤清澈芳香,搭配上客栈的果子,一口下去暖人脾胃。

    李迎朝换下那身染血的白衣,现下一袭豆青色长袍,袍角绣着笔直秀挺的青竹,愈发显得他不染纤尘,遗世独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神情淡然的盯着虚空一处,仿佛在走神。

    下意识地,祝无虞不再狼吞虎咽的往嘴中塞果子,有些扭捏的慢慢嚼。

    饮过茶后,他食指缓缓抚过杯口,说明来意。

    “祝姑娘,我想再去一次闻蛟林。”

    再去闻蛟林?为何啊?

    且不说妖物已经除净,此时闻蛟林中说不准都是万机阁的人,再去一次,碰上的话又难免一顿唇枪舌战。

    祝无虞对万机阁的人怯怯的,打心底不喜与他们打交道。

    “我醒来便在林中,说不准林中还有线索,”他沉静的解释道,“而且,我总觉得内力疲乏,无法运功……”

    闻言,祝无虞伸手探上他的脉搏,调动内力检查他的经脉。

    怎么会这样?

    祝无虞眉头深深蹙起,明明昨夜她也探过李迎朝的内息,虽然疲乏却并无大碍。

    而如今,他的内力几近干涸,无论祝无虞输送多少内力,皆如石牛入海,有去无回,无法在他体内掀起一丝波澜。

    李迎朝轻轻拂下祝无虞输送内力的手。

    “祝姑娘不必费力了,没用的。”

    说这话时,他仍是神色浅淡,竟是毫不困扰和担忧。

    “你……收拾收拾,我们今夜子时再去闻蛟林找找。”祝无虞对刚结识的朋友也是充满义气,李迎朝是她救下的,她无法对李迎朝的麻烦视而不见。

    思虑间,她抬头看见李迎朝的笑容,晃了神,烛火摇曳中他扬唇而笑,轻柔的和缓的一个笑容,却如春天冰雪消融。

    “那就麻烦祝姑娘了。”李迎朝朝她点点头,再次道了声谢。

    送走李迎朝后,祝无虞折身返回书案前,提笔询问她的师父,如果一个人内力疲乏,仿佛经脉堵塞一般,旁人也无法输送内力是怎么回事。

    书信写好,祝无虞施诀。

    那信纸化作千纸鹤,振翅从窗户飞出。

    直到子夜,祝无虞带上李迎朝御剑飞往闻蛟林。

    昔日阴沉的闻蛟林变的洁净,浓雾皆散去,祝无虞的担心不无道理,林中隐有光芒,像是万机阁的人在驱散超度冤魂。

    二人停在闻蛟林上空。

    李迎朝也发现闻蛟林中的光芒,他看向祝无虞愁云密布的侧脸,轻声询问。

    “怎么了?”

    “这下面是万机阁的弟子在做法驱邪,到时候我们尽量避免和他们打交道。”

    李迎朝虽不明缘由,也并未多问,从善如流的点头。

    最后祝无虞选择降落在闻蛟林最南边,那是离初见李迎朝最近的地方,又最为僻远,不会干扰到万机阁的弟子们。

    皓月当空,柔柔撒下清晖,漫天星河璀璨,祝无虞抬头感叹,妖气退散后闻蛟林竟是如此美丽的地方。

    柳垂金还握在手中,祝无虞准备收回时,李迎朝看了过来。

    “你的剑很不错。”

    他目光在柳垂金上稍作停留,又移回少女的脸庞。

    祝无虞见他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大方的把剑递出去。

    翠色的剑身泛着寒光,映出二人的倒影,柳垂金看似纤细但极有分量。

    “这是我的命剑,柳垂金。”

    “柳垂金?”

    宝剑的名字从他唇齿中被念出,谁料,柳垂金竟不再装死,活跃的传出剑鸣声。

    “?”

    祝无虞凑上去抚摸颤动的剑身,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往柳垂金只听命主召唤,怎么第一次见面的李迎朝,也和它有感应。

    这种感应很微弱,柳垂金很快沉寂下去。

    “这,你们还挺有缘?”

    祝无虞挠挠鬓角,想出一种可能。

    对方清浅一笑,将宝剑递还回来。

    二人在林中找了近一个时辰仍一无所获,眼瞅着接近万机阁的地盘,李迎朝止步,提议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来。

    这样也好,万一下次来万机阁的人就换地方了呢。

    祝无虞点头,召出命剑。

    “何人在此?”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祝无虞心凉半截。

    瞬间,一柄鎏金锤头砸向二人脚下。

    祝无虞扯着李迎朝胳膊往后闪避,只见二人适才战立的地方土地崩裂,她不禁后怕,那一锤头砸到人身上,不死也得半残……

    “我问,何人在此?”

    声音从背后响起,祝无虞无奈转身。

    呦呵,竟是眼熟之人。

    来人身形魁梧,皮肤黝黑,五官凌厉,身着银线花纹蓝袍。

    “景炎兄弟?”祝无虞招招手,“是我啊,苍澜山弟子祝无虞。”

    景炎神色微变,拧眉呵斥。

    “苍澜山大弟子来这里干什么?除妖之后难道连驱邪也要插一手吗?未免也太好大喜功了吧。”

    这火气。

    哎……

    本来想避开的,看来还是避无可避啊。

    祝无虞搔搔脸蛋,干巴巴的解释:“前日捉妖时,友人遗失了物件,我来陪他找找。”

    没想到景炎听到遗失物件时,竟有恍然大悟之色。

    他摸出一个玉珠,玉珠莹润,其间蕴着一枚花骨朵,灵气四溢。

    祝无虞瞅着那珠子,低声询问。

    “嘶嘶,”她捅捅李迎朝,“那是你的吗?”

    李迎朝配合耳语,他略略垂头,发丝轻扫祝无虞脖颈,他掸走发丝后开口。

    “有熟悉之感,它和我的内息有感应。”

    “这确是我友人之物,多谢了。”祝无虞扬声道,她走上前想取走宝珠。

    景炎却将宝珠握住,稍稍撤步。

    这是何意啊,祝无虞担心,莫不是要因为先前的龃龉而迁怒于李迎朝?那可真是罪过了……

    “这宝珠可不一般啊,”景炎古怪道:“我们赶来闻蛟林驱邪时,便发现它滞留半空,周遭冤魂竟弱了三分。”

    “烦请你的友人解释一下,这是何物?”他仿佛不问出来不罢休一般,露出咄咄逼人的神态。

    李迎朝闻言往前走两步,挡在祝无虞身前,示意她不必再为自己说话。

    他身形挺拔,清瘦但不单薄。

    这样斯文的人如何应对景炎……

    “非我不愿解释,而是逢遭意外,记忆受损。”

    李迎朝抬手,掌心向上。

    那宝珠似有感应,缓缓向他飞来。

    一只大手捏住宝珠,宝珠泛起的荧光暗淡下去,景炎唇角勾笑。

    “你既失忆,那就是证明不了这是你的东西,不如等公子记起来,景某再行归还。”

    欺人太甚!

    简直无耻!

    没看见那珠子都有认主迹象了吗?景炎明显就是想据为己有。

    “你……”祝无虞挺身向前,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手腕,李迎朝把祝无虞拉回身后。

    景炎带着宝珠遁地而走。

    “你刚才为何不让我去抢,他简直小人行径。”祝无虞恶狠狠的挥拳。

    李迎朝含笑摇头:“祝姑娘已经帮我够多了,想来祝姑娘与适才那人有些龃龉,岂能因我再起冲突。”

    “宝珠可以另觅他法,关系却再难修补。”

    这人,怎么这么谦和,而且聪明,看出祝无虞本不欲与其打交道,便舍弃宝珠,无意间保全了苍澜山和万机阁的脸面。

    他不明其中牵扯,却能作出客观上最得体的选择。

    “对不住了。”祝无虞愧疚极了,原本挺拔的肩膀怂下去,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

    祝无虞的情绪表达的纯粹,李迎朝认真看她一眼,缓声道:“祝姑娘不必与在下道歉。”

    说完他便拾步往前走,祝无虞看着他背影深思片刻,便疾步赶上。

    宝珠还是得想办法,决计不能落到景炎手中,祝无虞想着主意,眸光也愈发坚定。

    但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夺回宝珠,且不招惹到万机阁那群古怪的人呢?

    祝无虞出门历练,实在不想给师门惹祸,可景炎已经欺负到她脸上了,难道还能坐视不理!

    想破脑袋也无计可施的祝无虞狠狠用被子蒙上脑袋,胡乱的在床上撒泼打滚。

    另一边,李迎朝在厢房中盘腿而坐,调息运功。

    方才看见宝珠,他就觉得内息逐渐充盈起来,现下他双眸轻阖,运功至第二个周天。

    火烛即将燃尽,跳跃的火苗也极其微弱,终于被风吹熄。

    李迎朝睁眼望向烛台,眉梢轻挑。

    屋内重新明亮起来。

    宝珠在景炎的手中,而景炎又在这个客栈,好在距离不远,他和宝珠还有感应,不至于内力干涸。

    每每他尽力去回忆些什么时,都会感觉头痛欲裂,如万针穿颅,痛苦不堪,他粗粗喘出一口气,脖颈青筋暴起,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重夺宝珠之事李迎朝不欲告知祝无虞,她是仗义侠气之人,却在这件事上深感桎梏……

    李迎朝揉揉眉心,看向祝无虞厢房的方向,她已经帮了够多了,实在不应该再麻烦于她。

    翌日一早,福来客栈热闹非凡,大多是柳集镇的镇民,他们面上喜气洋洋,咋呼着要感谢除妖之人。

    “除妖之人乃是我们柳集镇的恩人呐!大家伙说是不是!”

    “没错,我们要当面感谢他!”

    被镇民围住的润安长老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言不发。

    祝无虞下楼便是看到这一幕,她正犹豫是继续下去端小米粥喝,还是折身返回厢房时,就听见润安招呼她过去。

    祝无虞硬着头皮走过去,她真是怕了万机阁的人了。

    “你们认错了恩人呐,除妖的可不是我们万机阁,而是这位祝小侠。”润安用折扇对着她遥遥一指。

    说罢便不管众人反应,妖妖娆娆的向客栈外走去。

    有镇民认出祝无虞便是那日在福来客栈检查尸体之人,纷纷感谢道。

    “不亏是仙家弟子,替我们柳集镇除了大患!”

    “……”

    祝无虞抱拳,左边说着“不敢当不敢当”,右边说“言重了言重了”。

    好一阵子后,祝无虞实在想吃早点了,便捏了个扩音诀,扬言道:“诸位,这实在是我等分内之事!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完成重任,多亏万机阁驱除冤魂,这才能还大家太平宁日啊!”

    从楼下端了两碗米汤,嘴里还叼着一袋肉包,祝无虞被香气勾的馋虫都冒出来了。

    上楼时,李迎朝正好推门而出。

    “唔呜呜嗯嗯!”祝无虞兴奋的扬起眉梢,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奈何嘴中还衔着一袋肉包,李迎朝实在没听懂。

    他只得上前一步,接过祝无虞嘴里的一袋肉包。

    祝无虞抬了抬手中的米汤,招呼着他快进屋用早点,说完大步流星往屋内走,连背影都透露着迫不及待。

    李迎朝看着,勾唇摇摇头,跟了上去。

    肉包刚出锅没多久,还冒着腾腾热气,祝无虞咬了一口,被油水烫的龇牙咧嘴,这肉□□薄馅多,吃得人唇齿留香。

    二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的用着早点,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祝无虞吃起东西来便全神贯注,忽的,她想到什么,竟变戏法般掏出两个茶叶蛋,分出一个递给李迎朝。

    “多谢。”

    李迎朝掏出一袋银钱放到桌面上,“这是我当了另一只玉佩换来的,这几日承蒙祝姑娘照顾。”

    钱袋子沉甸甸,鼓囊囊的,但是祝无虞注意力全在最后一句话上。

    “你……不要宝珠了?”

    其实祝无虞真正想问的是你要走?

    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对方于她不过相识三天,这么恳切的询问倒显得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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