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温了月本来只是虚靠着墙壁,在听到何初的话之后,硬是将身体紧紧地侧靠在墙壁上,一点好脸色都不想分给周渟渊。

    何初见状,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房间里本就不愉快的氛围变得雪上加霜。

    周渟渊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握着棉签朝着温了月快步走过去。

    何初看到周渟渊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他发狠的场景,吓得她冲上去想要抢走周渟渊手上的椅子。

    周渟渊趁温了月不注意,把椅子放在她的左侧,同时迅速弯腰用吸满酒精的棉签压在了温了月的伤口处。

    突然间的刺痛让温了月没有防备的叫出声来,眼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的身体也软了一下,被周渟渊眼疾手快地按着她的肩,控制在椅子上。

    温了月回过神来后,只觉得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结果肩膀被赶来的何初压住,腿被半蹲在地上的周渟渊按在原地,根本不给她抽身的机会。

    “骗子,神经病,你放开我。”也不管有陌生人在场了,冲着周渟渊就骂了起来,“你脑子进水了......”

    温了月几乎没骂过人,所以骂出来的话杀伤力基本为零。

    等到了最后,已经不在乎是不是周渟渊的标签。

    她只想着要发泄,所以把话一股脑儿全骂了出来。

    周渟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扎缓解,根本没有受温了月的影响。

    何初站在温了月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祈祷时间过的快一点。

    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喝点水。”

    周渟渊泰然自若的处理完温了月的伤口,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温了月。

    “你......算了。”

    温了月抽过他手里的水,打开盖子,仰头猛灌了几口水。

    侧着脸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气。

    全程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到周渟渊。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都休息一下。”何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此刻正站在门口探头询问。

    她看着屋内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于是端着已经在托盘里放好的甜品走进了屋里。

    “昨天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摘了一堆槐花,回来变着花样一口气全做了。”何初一边说一边观察周围的状态。

    情况如果不对,准备立马逃跑。

    何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渟渊,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把这位也惹怒了。

    周渟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何初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兴冲冲地继续分享。

    “这东西是好吃而且也难得,但也不能一口吃那么多啊。腻的我今天赶紧点了这家的面包,换换口味。”

    温了月听到槐花这两个字后,周遭紧绷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缓下来。

    何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得意的看着周渟渊。

    看到了吧,这家没我得散。

    “你是不是傻,我把花全部给你又不是让你全部用完。你可以晒干了泡水喝呀,实在不行,挖个坑把它们埋了。”

    温了月的语气明显柔和下来。

    何初瞪大眼睛在周渟渊和温了月身上来回扫视。

    行,我才是那个小丑。

    -

    温了月和何初一起坐在沙发上,她把跟周渟渊认识的经过简短的告诉了何初。

    何初小声嘀咕:“哦,我就说他怎么会把陌生的女孩子带到家里来,甚至还亲自包扎。”

    温了月没听到,凑到她身前,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坐在她们对面椅子上的周渟渊倒是听的清楚,扫了一眼何初,就让她不敢再瞎说了。

    那一眼全然是威胁的眼神。

    何初连忙摆手,拿起一块切好的草莓欧包递给温了月,“呵呵,没什么,我是说这家店做的面包真的很好吃,你赶快多尝尝。”

    温了月接过面包,拿在手里,低着头迟迟没有把面包放进嘴里。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点这家面包店的外卖吗?”

    何初还以为温了月不吃是不喜欢,结果被她突然间这么一问,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啊?”

    温了月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换了个方式问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家面包店的?”

    “这家店我们已经点了很久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何初嘴巴嚼着面包,一边措辞一边说:“我只记得,是老周在外卖软件上发现的,他觉得好吃,推荐给我后,我也很喜欢。”

    “之后的话,就时不时的点几个。”

    “老周?”

    温了月见何初面露难色,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她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今天是突发情况,本来不应该是我来送的。”

    “我就想说了解一下,之后也好让老板在其他平台上做做宣传。”

    房间里陷入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氛围。

    诡异的寂静。

    真难熬。

    温了月咬了下脸侧的腮肉,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起身离开。

    “咚,咚”

    房门被轻敲几下后,房门从外向内推开。

    锃亮的皮鞋,垂坠感自然的灰色西裤,漏出的黑色棉袜包裹着脚踝,隐约能看到凸起的踝骨。

    这个装扮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温了月目光顺着向上移动,看到脸的那一刻,她都有点怀疑今天是不是应该去买张彩票。

    太巧了。

    门口站着的不就是上午宋景川身边的那个叔叔。

    好像姓周。

    温了月眨了下眼睛。

    姓周的,原来老周就是他吗。

    温了月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周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宋景川的,妹妹?”

    低沉的声音让温了月回过神来。

    她连忙打招呼,“您好,周叔叔,我叫温了月。”

    周晟点点头,“不用拘谨,今天上午,我们不是还见过?”

    嘴角带笑,像与温了月很熟稔的样子。

    温了月本以为以周晟的气质,再怎么也应该是成熟稳重。

    如今一接触,明明就是一个比宋景川更狡猾的狐狸。

    “大约是我忘记了,现在一看,确实感觉在哪里见过您。”温了月笑容无比之乖巧,“您既然回来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温了月虽然并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体出现的问题,但处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生出一种逃避情绪。

    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等一下。”

    温了月还没开门,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阻止。

    迫不得已,她只能转过身,看向叫住她的人。

    “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再回去。”周晟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伸手指着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的周渟渊,“他做。”

    -

    温了月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坐在客厅沙发上的。

    半推半就?也不尽然。

    大概是她本身就贪恋这里的热闹氛围,不想走的一直都是自己。

    “原来你跟老周也认识啊?。”何初挨着温了月坐下,兴奋的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早说啊。”

    何初的戒备心已经完全消散了。

    温了月感觉不管她现在提出什么问题,眼前的女孩都能毫无防备的回答。

    真是单纯。

    “别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叫我什么?”周晟端着面包盘子走过来,坐在侧面的独坐沙发上。

    看的出来,他想要营造出严厉的感觉。

    不过显然没什么威慑力。

    何初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吗,不要叫你爸,因为这样会显得你很老。”

    接下来,何初就拉着温了月开始聊天。

    看似是两个女生在咬耳朵,实际一直是何初在说,温了月只在必要的时候附和几句。

    多数时间,她都在装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的样子。

    实际上,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整理这一家三人的关系。

    再不经意扫到何初眉飞色舞的表情时,总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于是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全身心投入到与何初聊天当中。

    期间,周晟接了个电话后,就走到在厨房择菜的周渟渊身边。

    两人聊天的过程中,温了月有时不时的瞄上几眼。

    让温了月惊讶的是,周渟渊的表情竟然很罕见。

    他的表情竟然有些羞赧?

    来不及细想,周晟已经结束谈话,朝着自己走过来。

    温了月急忙转过头,装作全身心投入到与何初的聊天中。

    她用余光感觉到有人坐到了自己旁边的独坐沙发上。

    那人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

    温了月感觉背后被盯的发烫,又只能故作镇定。

    她心脏跳的很快,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水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小月月,你慢点喝。”何初疑惑地问:“是我们说太久话了吗,你怎么喝这么多水。”

    边说着,边用旁边的茶壶又帮温了月倒了杯水。

    温了月看看自己手上再一次被添满的水杯,任命似得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渴。”

    “那小子最近是怎么了?昨天一回来,又是找我订牛奶,又是拜托我找健身教练的。”

    温了月依旧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她强迫自己不转过身。

    捧着水杯疯狂灌水,把自己喝了个半饱。

    “亲爱的老周。”何初无奈地回答:“你觉得他如果发生了什么,会来告诉我吗?”

    这一家人还真是奇怪。

    难道最不正常的不是,周渟渊为什么住这么贵的房子,却穿着破烂的衣服,被人堵在巷子里面欺负吗?

    客厅突然间陷入一片寂静。

    温了月懊恼的低下头。

    恨自己这张嘴,把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

    她把杯子送到嘴边。

    一仰头,咕噜咕噜全部灌进肚子里。

    再低头时,大胆的直视周晟,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小姑娘,你可别污蔑我”周晟一脸的幸灾乐祸,“造成这种结果的可不是我,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俩。”

    温了月转头看着何初,对方给了她肯定的一个表情。

    她坐在沙发上,扯了扯嘴角。

    思考了一会,走到在厨房料理台洗菜的周渟渊对面单刀直入地问:“是不是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开放厨房好就好在,不用重复事件的全部。

    周渟渊在温了月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下头。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开口。

    温了月走到周渟渊身边,拿起放在操作台上的一头蒜,熟练的开始剥蒜。

    洗菜刷刷的流水声伴着百叶窗外传来的阵阵蝉鸣。

    温了月竟有种开心的感觉。

    她声音轻快对周渟渊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第一天见到你。”

    周渟渊的动作停下来,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似乎带了点期待。

    窗外的残阳碰巧打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像一颗熟透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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