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会信沈念的鬼话，可乔庭舟对于她，好像是比一般人优待。
但优待不是喜欢。
应扉摇头：“不可能。”
沈念说：“来试试。”
应扉说：“懒得和你说。”
沈念瞧她不理解的样子说：“我觉得很正常啊，你长得这么好看！”
“他看中皮相不如天天看镜子。”应扉觉得对乔庭舟而言，好看反而不算什么优势，因为他本身颜值就不低，沈念磕着指甲：“也是，他长得那么帅。”
随后摇头：“不管，反正我是对的。”
应扉不理她了，坐沙发另一边的毯子上，听到沈念问：“你家还有水饺吗？”
应扉说：“有，给你下一碗？”
“算了，还是吃外卖吧。”沈念说：“突然想吃外卖了，你要不要？”
应扉说：“我吃过了。”
沈念当机立断抓手机点外卖，应扉打开电脑完善策划案，四周安静，她偏头看到沈念翘着腿晃，莫名想到她的话，应扉点进微信里。
她不怎么看朋友圈，自己的朋友圈多半都是和公事有关，进了星月之后几乎被余莜莜刷屏了，今天约这个作者吃饭合照，明天拿下那个作者版权，或者偶尔发一些和作者的聊天截图，顺便艾特作者彰显关系好，这些图当然也会在微博再发一遍，所以她在读者眼里也是小有名气，不少读者还会给她和作者牵线。
应扉一开始出于刚进社里和同事拉近关系，所以每次都会点赞。
谁料休息的时候听到：“笑死了，她点赞了吧？”
“那么清高的样子，还不是想巴结莜莜。”
“就说吧，假清高。”
之后她屏蔽了余莜莜，朋友圈安静下来，偶尔才有一两条更新，沈念刚发的在第一个：【明天相亲，晚上八点你家楼下星巴克见@应扉】
想着不可能，也明确知道乔庭舟不是喜欢她。
但应扉还是看这条朋友圈深思。
沈念说：“点好咯！”
应扉思绪被打断，她看沈念放下手机进了卫生间，回神继续做方案，沈念洗了手出来，见应扉还在工作，蹑手蹑脚回到沙发上，趴着玩了会手机。
作者大会的名单已经全部出来了，这次话题度最高的无疑是泊舟。
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的他破天荒参与活动，粉丝紧张又激动，超话里猛猛发力，还有粉丝说没有谢骏帅也没关系，泊舟是作者，又不是艺人，不靠脸吃饭。
沈念看到这条微博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泊舟是乔庭舟，那她估计也会替男神担心，虽然作者不靠脸吃饭，但两家撕这么久，谁不希望自己粉的作者更优秀呢。
现在是彻底放下心，乔庭舟和谢骏。
那毫不疑问的吊打。
沈念已经迫不及待等周末了，她要一天都住在微博里，可以想象那天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沈念想着想着情绪激动，笑出声。
应扉转头：“你干嘛？”
沈念哦一声，看着她：“没事，你结束了？”
应扉说：“在收尾。”
沈念问：“是不是明天就能签约了？”
应扉说：“哪有那么快，先让他看看方案能不能接受，还要调整细节。”还有律师开会，又是一个持久战，但这个版权够她吃三年，所以才这么多人挣破头想要。
沈念也算是半个圈子的人，点头：“那你最近没有负责的出版了吗？”
应扉说：“本来是有两个的，主编让我交给其他人了。”
沈念说：“你们主编也是胆子大。”
新人去抢版权，和赌博有什么区别。
但主编赌对了，她觉得应扉拿下传奇二的版权应该没什么问题，沈念说：“等你签好了我们去庆祝一顿。”
应扉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过大概是沈念给的错觉，或者平时和乔庭舟相处的细节，她觉得乔庭舟是想和星月合作的，甚至是一开始就想和星月合作。
否则他不会开这么多的特例。
告诉她没有公开的书内容，让她知道策划案错在哪里，点拨她。
而且云川的话，也是默认乔庭舟和星月合作。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真给沈念猜对了？
嚯！
她真脸大。
应扉想笑，面上浮了燥意，她拍拍脸继续工作，沈念外卖到了问她要不要吃一点，应扉婉拒后维持坐沙发前的姿势，一直到沈念吃完收拾好准备走，应扉说：“外面还下雨呢。”
“没事，开车的。”沈念说：“你注意点腰，多起来走走，一直坐着腰不酸吗？”
应扉说：“没事，我送你下去，顺便走走。”
沈念点头，跟应扉下楼，雨已经不下了，空气里带着湿气，不复下雨时候的沉闷，现在风吹过来，很凉，应扉送沈念上了车，转头的时候身边有两个老年人散步，一边晃着手一边慢慢往前走，应扉听到她们说：“我们那栋来了一个小伙子，长得可俊了。”
“我昨天听老陈说了，租的她家侄子的房，说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哩。”
“我听说家庭条件还可以，人也不错，你孙女不是还没对象吗？要不要去处处看？”
应扉真的有时候挺佩服大叔大妈的，才搬进来，就把人家底摸清了，她摇头，往前走，听到身后有人喊：“应扉？”
她转头，两个大妈也转头，看眼她，又看向牵着狗的乔庭舟。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审判的错觉。
应扉还没做出反应，骨头率先认出她，拖着乔庭舟往前跑，乔庭舟跟着走到应扉面前，说：“怎么下来了？”
身侧两个大妈竖起耳朵。
应扉摸了下鼻尖，说：“刚送沈念走。”
她看向骨头：“遛狗呢？”
“在家造反，带出来逛逛。”乔庭舟声音带着笑意，造反也被他说的很温柔，应扉点头，骨头倏地站起身，两只前爪子合一起作辑，应扉怕它摔倒，忙伸手想接过它爪子，结果骨头往后倒退，愣是让应扉抓不到。
应扉不解：“它怎么了？”
乔庭舟说：“下雨，它怕你接住它弄脏了衣服。”
但又想表达看到应扉的喜悦，所以才起身作辑，应扉快被骨头乖哭了，当即冲它招招手，骨头放下爪子，想往前又看看乔庭舟，乔庭舟对它笑笑，点头，骨头撒欢跑到应扉腿边蹭了蹭，昂起头嗷呜两声，应扉伸手抱住它嗓子，一直揉着骨头的耳朵。
骨头在她面前乖乖站着，不乱动，也不乱甩尾巴，应扉抱着它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的那条狗，她看向乔庭舟，说：“它真可爱。”
乔庭舟看她目光温柔，看她和骨头的互动抿唇笑，说：“是挺可爱。”
尤其那双眼，笑起来微眯，透露出的愉悦让他心情好了很多。
下楼不止是因为骨头要散步，他也闷得慌。
看到沈念那条朋友圈，闷得慌。
那些憋闷此刻看到应扉，又散了，心头浮上安定和平静，他站应扉和骨头身边，没动，另一侧有两人盯他们这里看，乔庭舟抬眼看过去，目光冷淡凉薄，和刚刚的温柔判若两人。
两人拉拉拽拽走了。
乔庭舟说：“要逛逛吗？”
应扉舍不得松开骨头，说：“好啊。”
骨头走她腿边，偶尔用头拱着应扉垂身侧的手，想扒拉她但克制住了，眼神有点傻兮兮的，应扉忍不住弯下腰又抱了抱它。
乔庭舟说：“骨头很喜欢你。”
应扉说：“我从小就挺招猫狗喜欢的。”
她说完一笑，声音柔柔的，如夜色下流淌的水，静谧清透，应扉说：“小时候我经常带流浪猫和流浪狗回家，我妈说家里可以开宠物店了。”
那时候她爸爸不在，她妈妈也忙于工作，她和姥姥的在一起没那么多话题，就喜欢捡一些猫猫狗狗，后来被一只猫咬了，姥姥趁她睡觉把猫狗都丢了，她醒了哭很久，最后姥姥哄着给她又带回来一只小狗。
她叫那只狗，骨头。
和乔庭舟这只狗的名字一样。
应扉摸着骨头，狗爪子往上扒，还是碰到应扉的手腕了，顿时印出水渍，应扉低头，乔庭舟已经递了一块帕子过来，她看眼帕子仰头看乔庭舟。
路灯打乔庭舟后背上，将她笼罩在乔庭舟的阴影里，四周很暗，她看不清乔庭舟的表情，几秒后她接过帕子，说：“谢谢。”
乔庭舟说：“不用。”
应扉擦了擦手臂，想到云川的话，没忍住问：“你每天都要带手帕吗？”
乔庭舟说：“嗯，每天。”
应扉好奇：“为什么？”
乔庭舟看着她，站直身体，说：“以前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很爱哭，我每次见她，她都在哭。”回忆不美好，但乔庭舟自动修饰了那份不完美，见应扉还看着自己，他说：“所以我每天都带着手帕，我想着有一天，能亲手交给她。”
应扉：“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乔庭舟神色坦然：“嗯。”
应扉点头，问：“那你后来给她了吗？”
乔庭舟看着她，暗色下，应扉的双目特别亮，面带笑神色平静，这一幕和多年前他看到应扉第一面重叠，依旧是那个站在人群里，倔强不吭声的女孩。
他垂眼，看应扉握着帕子，笑：“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