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他的胳膊掐了一会儿，林木染推开他。

    她蛮横地把剧本夺回来，低着头口齿不清：“别在这拉拉扯扯了，我没什么想说的，我什么也没想，你别跟着我。”

    林木染快步开门出去，转头看到宿舍三人趴在窗户处举着手机。

    三人和林木染对视，江瑶关掉手机笑得一脸谄媚：“啊哈哈哈，我们是正巧路过。”

    宋婉把手机背到身后重重点头：“对，正巧路过。”

    背后的夏轻寒开门出来，林木染不想在这里纠缠太多，将手里的剧本甩到江瑶手里快步下楼离开。

    等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了，三人看向夏轻寒。

    大眼瞪小眼，没人开口。

    “学长，请问你和小染在一起了吗？”乔楚楚的询问打破了沉寂。

    没想到楚楚胆子这么大，江瑶暗暗给乔楚楚伸了个大拇指。

    夏轻寒否认。

    乔楚楚有点失落，“这样啊，没关系的学长，你还有机会。”

    看楚楚安慰夏轻寒，宋婉也跟着一起给夏轻寒鼓劲：“对，你还有机会。学长你知道吗？以前小染总是会在宿舍吐槽你，一会儿说你严厉，一会说你不近人情，说你婆婆妈妈，说你可恶，她还说她巴不得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越说，夏轻寒的脸色越差。

    江瑶见状疯狂给宋婉使眼色，但宋婉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输出：“以前她可讨厌你了，但是后来就不一样了，她会说和你去哪里吃了什么饭，遇到什么有趣的事，话里话外也没了对你的讨厌。我们那时候就猜测她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你变了。”

    “你为她改变，你让她接受了你。”

    “她对你是什么感觉，我们不敢确认。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小染可能不太懂自己的心。学长，你可以等等她吗？”宋婉投以诚恳的目光。

    江瑶连连点头：“对，学长，你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一想。在此之前，请你试着再努力一下好吗？”

    等。

    夏轻寒揉着被林木染掐痛的胳膊抿嘴笑。

    他最擅长等待。

    “好，谢谢你们。”夏轻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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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5月份的时候，8个宣传片还在进行分阶段拍摄。鹿意那边的人天天扛着摄像机和各种设备到处跑，有时候拉着路人同学即兴邀请表演，搞得内向的同学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鹿意手里的资源多，有的宣传片不拘泥于本校，拍摄团队带着器材跑动跑西。林木染偶尔跟一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需要进行航拍时，鹿意拿出了一个新玩具——Phantom。

    鹿意给林木染看这个小巧的无人机，“DJI知道不？咱社团以前的社员就在那里工作，研制无人机的。这款Phantom是首款四旋翼无人机，拍摄可稳定了。”

    林木染举起Phantom观摩，白色的机身看起来像鸽子，拿在手里很轻巧。

    Z大举行过航模比赛，但航模比赛上的无人机和这个Phantom不一样。Maker社团也有做无人机的，不过规模不是特别成熟。先前亚文化展览会上，李将书社长有使用同学自己做的无人机拍摄现场，林木染有提过给他们打个宣传，他们拒绝了，倒是送给林木染一个微缩无人机模型，那个模型摆在219里。

    林木染寻思着他们估计会去DJI这种公司，毕竟直接拿着作品可比吹得天花乱坠的简历有说服力多了。

    鹿意航拍之后，林木染也想玩玩，于是鹿意教她怎么操作。

    “还挺有意思。”拍完，林木染看着片子说。

    望着飞回来的Phantom，林木染有了新的想法：“学长，以前的社员在DJI工作的话，我们要不要和DJI联动一下呢？”

    鹿意收拾着无人机，愣了一下：“联动？”

    “Phantom也刚出，趁热宣传一下呗，我们8个宣传片呢，都补拍一点航拍镜头。后面再出个花絮和访谈之类的，想要流量的话，就放我账号上。”林木染叉着腰说，“我账号，ilmeth，粉丝可不少呢。”

    鹿意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林木染见他同意，忙和杜元舒商量联动的问题。等把详细的联动方案交给杜元舒后，鹿意抱着刚打印出来的剧本到219找林木染。

    补拍镜头给了鹿意一些新的灵感，他决定再多拍一点新的片子，到时候就交给神奇的后期。

    “学妹，你那天说的联动给了我很多创意，我连夜让重晚帮我找了一些赞助商。”鹿意抽出一张写满商家名单的A4纸，“重晚那边去谈合作，成了的话，拍摄的方案你帮忙搞一下。”

    林木染接过A4纸，看到学校后门的兰州拉面，震惊得嘴都合不拢：“开封菜和金拱门倒是没啥，但这个，兰州拉面也要啊？”

    鹿意一副“你看你就不懂了吧”的模样，“学妹，这些商家可都是要给赞助费的，没赞助费也要给个优惠券什么的，不要白不要。”

    “行行，你们先拉赞助吧。”林木染觉得那天提联动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干。

    跟拍的时候，林木染就负责在一旁看剧本以及修改方案，有时候鹿意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教她怎么指挥拍摄，有时候还让她学着怎么扛着摄像机拍摄。林木染学了七七八八，刚要跟鹿意炫耀自己掌握了新技能，那边鹿意就把剧本交给了她。

    “我去其他片场了，学妹，交给你了。”

    等鹿意一溜烟跑远了，演员拿着剧本跑到林木染面前问某个细节怎么演，她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得，被迫成“导演”了。

    导演可不好干，先前林木染看鹿意一顿乱忙活还以为简单，等她自己干的时候才知道很有难度。人不多，就那么几个工作的同学，现场的一切都需要她安排。对台词指挥拍摄，自己还要负责举道具，甚至要扮演npc，几个回合下来就口干舌燥。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木染抱着被翻烂的剧本回到座位，有同学招呼大家去吃下午茶。

    她回头，夏轻寒正帮忙往休息区递下午茶。

    “谢谢副社长，副社长破费了。”辛苦忙活的同学连忙感谢。

    “是不是跟着鹿意只能喝西北风啊哈哈哈哈！”跟着一起搬下午茶的学长笑道，“我猜他平时只给你们买水，然后隔很久才请你们吃饭，是不是！”

    “系呀系呀，不像夏学长那么大方，我听说学长经常给社团的社员准备小礼物什么的，可贴心了。”

    “没错呀，夏学长还记得每个人的生日，也会准备生日礼物。”

    “我们老夏没组团队，真要组了，跟着他可享福啦！”

    大家围着道具桌子吃下午茶，一边吐槽着抠门的鹿意，一边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夸夏轻寒。

    夏轻寒招呼大家先吃着，然后拎着一份下午茶走向林木染。

    只她一个人坐在这边，装作没看见夏轻寒，低头翻着剧本。

    夏轻寒坐在她身旁，把下午茶一一拿出来。蛋挞、冰淇淋泡芙、抱抱卷、肉松小贝和两杯咖啡。

    这份下午茶和别人的也没什么区别。

    点心摆出来后，林木染别开脸，试图忽略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太甜腻了，我给你准备了水果。”夏轻寒掏出一盒水果，他刚切好带过来的，“等忙完了带你出去吃点清淡的，上次咱们去AM广场的那家餐厅就不错，怎么样？”

    “随便你，别耽误我工作。”林木染避免和他对视。

    “嗯，我就坐在这里，不耽误你。”

    林木染放下剧本，“你什么意思？”

    夏轻寒把吸管插进两杯咖啡里，拿起一杯吸了一口，“就，帮鹿意看一看片场，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叫我。”

    “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林木染捏着拳头继续埋头看剧本，恨不得把剧本看出个洞。

    下午茶时间结束，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林木染站起身子继续指挥拍摄，身后的夏轻寒慵懒坐着，时不时吃一口林木染没吃完的水果。

    林木染回过头警告：“那是我的水果，你不许吃。”

    她指向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甜品，“你吃这些就够了。”

    夏轻寒捣蒜似地点头，拿起一块抱抱卷咬了一口，林木染顿时没了脾气。

    看着演员对戏，跟演员对词，查看打光和录音设备，林木染总觉得背后像有火在燎着，刺得她浑身难受。

    她回头，夏轻寒沉默地注视着她。

    月光抚羽般平静，柔和。

    像走入一片满是雾的森林，被草木腐蚀，被遗忘。

    就这么，就这么被他注视了十几年。

    她想问，夏轻寒，这么多年，你每次看向我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但她不敢问，比起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包容和忍耐，她只是一个不知好歹还蛮横不讲理的家伙。

    “你不要看我，我说了几遍了。”林木染恼羞成怒，冷着脸警告。

    一旁对台词的同学啊了一声，“林导，我，哪里需要改吗？”

    林木染收回目光，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继续拍吧。”

    顶着背后炽烈的目光，林木染故作镇静地指挥拍摄。

    拍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把部分片段拍完了。大家一起帮忙收工，林木染涌进人群一起搬道具，好躲避夏轻寒的注视。等再回到座位，夏轻寒已经不见了，桌子上还留着没吃完的点心以及咖啡。

    “夏轻寒呢？”林木染问其他同学。

    “如茉学姐把他叫走了。”

    东西也不收拾就走了？

    林木染有些恼怒地把点心丢到袋子里准备扔到垃圾桶，走两步看到叶如茉和夏轻寒有说有笑地站在树下聊天。

    想扔垃圾还要经过两人面前。

    林木染捏着袋子一声不吭，等同学喊她的名字，她拎着袋子折回去。

    不扔了，给江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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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疆首款四旋翼无人机Phantom于2010年面世，此时间线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