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染想求证这件事，郑薇婷问她为什么那么好奇，她说只是想吃瓜。
“那我跟阿芷打电话问问好了。”郑薇婷拨通了曾冰雪室友的电话。
接通后，阿芷讲了她所知的曾冰雪的事。
阿芷和其他几个室友见过曾冰雪的异地恋男朋友，那男生个子比曾冰雪高一点点，样貌不出众，但对曾冰雪很不错，要什么有什么。一个月前曾冰雪想换手机，那个男生很大方地买了最新的安分手机寄给她。
“蛮有钱？”林木染问。
阿芷犹豫了一会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太清楚，但对曾冰雪好是肯定的。”
“对她好的也不止她对象一个吧。”阿芷状似苦恼般说，“她跟班里的几个男生也挺暧昧的，有同学会问这些东西，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们只能装不清楚咯，总不能说人家坏话吧。谁知道她怎么想，反正她也不怎么搭理我们。”
大专、不出众的异地恋男友死心塌地，本校男生陪伴解闷，左拥右抱，好不快哉。
通过晚上遇见的两个男生，林木染暂时得到了这个答案。
阿芷小心翼翼说：“可不要跟别人讲啊，我怕她到时候给我们使绊子。她异性缘不错，认识的人多，我们可不想找不痛快。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她对象分手，前段时间看她和其他男生牵手逛街，我们也没敢问是怎么回事。真说了，该说我们捕风捉影造谣人家了。”
郑薇婷：“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就当个笑话听听，你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后，林木染若有所思。
*****
第二天早起，跟着夏轻寒去山腰拍照时，林木染想跟夏轻寒说这件事。
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假如讲出事实，万一和男生搞暧昧只是曾冰雪跟异性相处的习惯，那岂不是在造谣？但不跟夏轻寒讲，万一哪天人家曾冰雪对象找到学校，看到曾冰雪和夏轻寒拉拉扯扯，人家肯定会找夏轻寒麻烦。
关键是，谁知道曾冰雪现在有没有和那个男朋友分手？
夏轻寒看她心不在焉，拍照出图效果不好，握着相机问她怎么回事。
“有心事？”夏轻寒拨开头顶的花，低头问。
四月山花开得烂漫，风一吹，花瓣漾着小旋落到肩上。
他抬手弹下林木染肩上的花瓣，替她整理外套的帽子。
林木染整理语言，张了半天嘴，吞吞吐吐几个字：“夏轻寒，你，你少跟曾冰雪玩。”
夏轻寒哑然：“我和她不熟。”
他跟曾冰雪确实不熟，怎么认识的他都记不得，只知道这个学妹偶尔会来找他，但也会找其他人。每次遇到了，他礼貌应对，需要他帮忙他就帮，不需要帮忙他就不怎么主动联系。
“为什么这么说。”夏轻寒问。
“反正就是少接触，对你没什么好处。”林木染没办法跟他透露太多，“而且你怎么老说谎呢，你跟她怎么不熟，上次不是还单独补习的吗？”
她回忆了上次第一次遇到曾冰雪，又补充：“就你俩单独在一间教室的那一次，还有还有，老是把我的吃的拿给她，关系不是挺好？”
“上次是她主动找我问专业复习……”夏轻寒着急解释，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看着对方着急的模样，他翘起唇角，眼底升腾起一叠裹着火焰的朝霞。
“好，我少接触。”夏轻寒点头，心跳如鼓。
笑意太过明显，林木染感觉不对劲，拧着眉看他：“你笑什么？”
“没有，我答应你就是了。”夏轻寒拿起相机往后退了几步。
他调了数值，轻声说：“小染，笑一个。”
林木染站在花树下努力扬起一个假笑，拍完，走近他继续说：“我跟你说的你记在心上了没有，她要是找你做什么，你能拒绝就拒绝。”
夏轻寒展示刚刚拍的照，“小染，很好看。”
“我看你就是没记住，算了，不管你了。”林木染没看照片，一个人往前走。
他要真是因为和曾冰雪走太近被议论，她可不会管他。
夏轻寒拍了张林木染的背影，丛丛花树逆着光，似一场朦胧的梦境。
他追上林木染，与她并肩。
“下午2点要到露营点集合，我和你一起去。”
林木染摇头，“我得和郑薇婷一起，还得叫上万小植，要不然咱们四个一起？”
夏轻寒勉强笑笑：“那还是不了吧，我跟秦星凡他们一起好了。”
“话说秦星凡追到他女神了没？”秦星凡是夏轻寒社团好友，听说好久前就在追某个医学院的大美女，林木染见过那个美女，只觉得悬。
“没呢，要不你教教他？”
林木染先是一愣，随后撇嘴，“我教他？我都没追过别人，我教他怎么追人？你怎么不教？”
没等夏轻寒答话，林木染笑道：“那你也教不了，你都还是个单身狗呢。”
走着，踉跄一下，夏轻寒俯身扶住她。
她继续说：“诶诶，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谁啊谁啊？”
“你很好奇吗？”夏轻寒步伐慢了许多。
“我肯定很好奇啊，搁你身上你不好奇？”林木染点头，“你快告诉我，别那么小气。”
“我喜欢的人是……”夏轻寒停下脚步。
他举起相机拍下林木染。
放下相机，他凝望着她的脸。等看到她叉腰有些怒意的模样，自顾自低头查看照片。
一张满是疑问的脸，眉眼里都是好奇。
“你又不说，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林木染看了一眼自己的“丑照”，指挥他赶紧删掉。
夏轻寒没删，摆着显示屏和她并肩，拍了张自拍。
一个不高兴，一个很高兴。
“是真的。”他说。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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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露营点后，社团里的人都在帮忙收拾东西。桌子椅子都是现成的，但现场需要稍微布置布置。听说要举办一个小的草地音乐节，林木染四处逛逛，发现了许多关于音乐节的牌子。
瞅见某个设计感不错的手举牌，林木染赶忙拍了下来。
鹿意抱着荧光灯呦了一声，“林学妹这是职业病犯了？”
林木染拿起他怀里箱子的荧光灯，查看一下形状，又放了回去。
“这个是谁设计的啊，有没有源文件？我感觉线下宣传可以用诶，模版一套文案一改不就成了？”林木染拿起俩手举牌给鹿意看。
“成，我回去给你问问。”鹿意点点头，走两步，折回来劝告：“林学妹，出来玩就别惦记工作了，玩得开心知道不？你看我，我根本不想那8个宣传片的。”
“好好好，不想不想。”林木染笑笑。
现场需要布置的东西多，又遇到了曾冰雪社团的人，俩春游活动的负责人头一碰，打算一起举办。
人多了就热闹了，需要忙的也不少。林木染跟着大家一起忙了会儿，就看几个男生把烧烤架架上。
几个架子很大，排排放，很是壮观。
重晚学姐喊来林木染，让她一起帮忙备菜。
学姐娴熟地切着肉，跟大家说注意安全，不要切到手。
郑薇婷拿过刀开始切肉，一看就是在家经常做饭。林木染呱唧呱唧给她鼓掌：“牛啊薇婷，中华小厨娘！”
“谬赞谬赞。”郑薇婷花式切菜，给周围几个人看呆了。
林木染也大展“刀功”——把土豆片切得薄薄的，薄如蝉翼。
“牛啊小染，Z大破忒头侠。”
“不敢当不敢当。”
俩人一唱一和的，备菜的地方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木染待不住，切了会儿菜就溜到一旁看其他人的进度。没想到就备了会儿菜，舞台就装饰好了。她抓住一个“壮丁”问舞台上的彩灯还有没有剩的，男同学给她指了个方向，说箱子里还有很多。
她抓起彩灯一点点挂在帐篷上，等晚上亮起来应该很好看。稍微高点的地方挂不上去，她踮着脚试了几次挂不上，准备回头找凳子，身后的人圈住她，拿起她手里的灯帮她挂了上去。
林木染受惊回头，见是夏轻寒，松了口气。
“我寻思着晚上帐篷这边看起来会有点灰扑扑的，就挂了彩灯。”林木染指着自己挂好的成果说。
“会很好看。”
“你忙什么呢？”
“在那边统计道具数量，你呢？”
“我刚刚在帮忙切菜。”林木染想到夏轻寒厨艺不错，拉着他去备菜的地方要他给大家露两手。
夏轻寒没怎么展示，快速切了俩胡萝卜便引得一众男男女女赞赏。
林木染不太满意，胳膊肘捅捅他：“就切俩胡萝卜吗？不够啊。”
“我回家给你展示。”他不太习惯一群人围在这里看他切菜。
林木染觉得没意思，沉着脸嘟囔：“那你在家切他们也看不见啊。”
“在家切你看就行了。”
“我是让你给他们展示的。算了，随便你。”
林木染低头切着土豆片，准备再展破忒头侠威风，斜对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
耳熟。
林木染抬头，发出叫声的是曾冰雪。
她什么时候来的？
曾冰雪切到了手指，渗出了一点血，周围的人帮忙拿创可贴给她贴上。
她好像很难受，但林木染没记错的话，那个伤口1cm长都不到，比平时随意的磕碰还要浅。
周围有人故作关切地说没事吧，曾冰雪咬着唇没吭声。不多时，她忽然眼角泛泪，一个男生带她离开了备菜区。
“要不要给她……报警？”郑薇婷问。
“盒盒，这么大的事肯定要通知联合国啊。”
俩人对视一笑，夏轻寒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林木染带着夏轻寒离开，路过一个帐篷时，她瞥见曾冰雪坐在帐篷里垂泪。
曾冰雪身边坐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满眼心疼。
又是个陌生的男生。
看她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夏轻寒问她在看什么。
林木染忙把他推走，“什么也没看。”
傍晚露营正式开始，草地音乐节也顺势举行。林木染上台跟着社团的人合唱几首歌，下台后夏轻寒递给她几串烤好的肉串。林木染美美品味一番，刚啃了几口，严肃道：“你这次可不能抢我的了，听到没。”
夏轻寒抬手擦掉她嘴角的芝麻粒，点头，“好，听到了。”
到了晚上，林木染吃饱喝足歪在躺椅上欣赏露天电影。
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林木染歪头看了一眼，是曾冰雪。
林木染坐起身子，不知道曾冰雪想干什么。
大幕布上放映的是去年比较火的《阿凡达》，曾冰雪坐在林木染身旁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染染，我听说你和夏轻寒学长是青梅竹马。”
她冲林木染笑着说，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林木染：“怎么了？”
“有人说青梅竹马就是打着朋友的名义搞暧昧，不选择成为情侣，却享受这种彼此心照不宣的甜蜜。”曾冰雪瘪嘴笑，眼睛映着彩灯的光，深潭似的，幽邃不见底。
“染染，你喜欢夏轻寒学长，对不对？”曾冰雪握上林木染的手，像在警告什么，“如果不是，那以朋友的名义和他暧昧，享受他对你的好，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恶心吗？这对学长来说并不公平，他是个好人，不应该被你玩弄。”
“染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享受他对你的好？”她露出了小虎牙，看向林木染的目光变成无声的审视，“享受，把控，却不负责？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