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只说自己忙，没空想这些。林木染不信，谈恋爱要花多少时间？
林木染觉得都是借口，“学习和恋爱有冲突吗？还是说这么优~秀~的夏轻寒竟然不能学习爱情两兼顾？”
“怎么总想让我谈恋爱？你之前也问过我。”
“那不是关心你吗？这么好看的脸不谈恋爱，多可惜。”话里话外，有点酸溜溜的。
周围的人好像都喜欢拿夏轻寒的长相说事，见他帅，就对他有非分之想。
可是十几年了，她为什么没有过非分之想？
林木染掀起眼皮子偷瞄了他一眼，车内暖黄灯光打在他脸上，窗外扑着雪，一抹纷乱中的静谧。
好似噩梦初醒万籁俱寂的旷野，他打马越过冰川消融的清溪，烟雾四起，她辨不清他的模样。
怎没有非分之想。
怎要有非分之想。
她收回目光，视线飘忽到雨刷上。左左右右，雪来又雪落。
噼啪，点燃，噼啪，碎落。
夏轻寒透过眼角扫了她一眼，默了半天，问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又不回答我，我说什么。”林木染打了个哈欠，应付一天人，她也累了，“没时间谈恋爱，那总得有喜欢的人吧？”
夏轻寒点头，“有。”
“之前不是跟姑姑说没有？”
“骗她的。”
“你还学会撒谎了。”林木染来了兴趣，“说，是谁？咱学校的？男的女的？”
夏轻寒被她的话说笑了，“当然是女的，怎么可能是男的。”
“是男的又怎么了，爱情不分性别，你真过时。”林木染追问，“是谁，快说，别那么小气。”
车缓缓停下，红灯。
夏轻寒侧过身子把栗子拿起来剥了两颗给她。
林木染放嘴里嚼，香甜，好吃。
“不想剥的话我回去给你剥。”他又剥了一颗放到她手心。
林木染拿过栗子放到腿上，“我自己会剥。”
绿灯，夏轻寒慢慢启动车。
林木染试着自己剥，两只手的食指拇指往下按，卡吧，剥开了。拿出完整的栗子，她跟夏轻寒炫耀：“我动手能力特别强，看，多完整。”
她嚼了嚼，又剥一个，递给夏轻寒，“赏你一个。”
又一个路口，红灯。
夏轻寒偏过头，盯着栗子。
“拿着呀，不然要我喂你吗？”林木染催促。
看他没动作，林木染一急，揪着他的衣领把栗子塞他嘴里。
久违的寂静。
林木染低头继续剥栗子，不声不响地剥了几颗，一股脑塞进嘴里，像个仓鼠。
急匆匆咽下肚后，她觉得有点噎，把矿泉水揪出来猛灌几口才恢复理智。
“你喜欢吃？喜欢的话我明天再买点。”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
“好。”
风雪的夜，两人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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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夏爷爷接回家后，林木染一直待在夏轻寒家里玩。跟夏爷爷聊天，讲在学校发生的趣事，逗得夏爷爷笑个不停。
俩人坐在阳台处，支个小桌子，小电暖炉立在一旁，边嗑瓜子边看雪景。
夏轻寒怕林木染上火，煮了茶放桌子上，时不时过来看她有没有喝茶。林木染瓜子吃多了自然要喝茶，不一会儿茶就喝没了，夏轻寒又烧一壶。
“爷爷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那么多人采访我。但我可是一个团的老大，不能露怯，对着那些闪光灯就咔咔讲话，那一言一语，可有水平了。”
“爷爷我告诉你，这大学生素质不详，我电动车电瓶，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来的。”
“天哪，这课也太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累呜呜呜。”
林木染叽叽喳喳地跟爷爷聊天，一会儿抱怨，一会儿又夸赞。她讲好玩的，夏爷爷笑得合不拢嘴，她讲不好的，夏爷爷跟她一起蹙眉。
夏轻寒不打扰他们，端来水果放桌子上提醒林木染记得吃。
林木染抄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爷爷，我给你展示我削苹果的技术。”
说着，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苹果皮又薄又长还不断，夏爷爷竖起大拇指夸她：“小染的技术真好！”
林木染嘿嘿笑：“是吧，这可是我的绝活儿。”
一壶茶又烧好了，夏轻寒端来放桌子上。林木染见她来，忙护着自己的苹果皮，生怕夏轻寒又给自己扔垃圾桶里。
很意外，夏轻寒捏着皮夸了她一句：“削得很好。”
讶异于夏轻寒的夸赞，她愣神盯着他背影许久，夏爷爷眯眼笑着问她：“小染，这半年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子呀？”
苹果皮有点氧化，林木染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没有，我忙着呢，哪有闲工夫谈恋爱。”
她削下一小块苹果递给夏爷爷，余光斜瞥了一眼厨房里的夏轻寒，“你催我不如催他，他还没对象呢。”
夏爷爷剥几颗花生给林木染，“好好好，我不催你，我催他哈哈哈。”
几颗花生放嘴里，林木染灌了一口茶，去厨房喊夏轻寒，“喂喂喂，爷爷催你谈恋爱呢！”
夏轻寒在厨房里忙活，见她来了，问她中午要吃什么。
林爸林妈不在家，林木染要在这里蹭一顿饭了。
他正切着胡萝卜丝，切到一半，片下一小块递给林木染。林木染咬到嘴里嘎嘣脆，指着菜和肉道：“你随便做点呗，反正肯定没我做得好吃。”
听她自夸，夏轻寒不禁想到林木染昔日发明的黑暗料理。吃一口就要命。
切完胡萝卜丝，切土豆片，他点点头：“那就等你以后再做，现在就麻烦你陪陪爷爷。”
洗菜盆里泡着洗好的西红柿，他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拿厨房纸擦干净后塞到她手里，“去和他说话吧，饭好了我叫你。”
沉甸甸的西红柿，凉凉的。
林木染咬一口，又酸又甜。
“过两天去一中看看，怎么样？”林木染问。
“去那里干什么？”夏轻寒问，切菜的手顿了下，他连忙改口：“想去的话我就陪你。”
“好久没去转了，上高中之后就很少去。”林木染有点怀念。
“好，都行。”
他这样顺从，林木染有点不适应。
换作以前肯定要闹好久。
林木染勾唇看他，“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一起。”
“和老同学聚过餐后就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那得让我好好想想。”
午饭吃完后，林木染主动端着碗去刷。她有些轻松地哼着歌，只是刷得太慢，夏轻寒刷了两个盘子，她连个碗都没刷好。
夏轻寒让她出去坐着，林木染拒绝，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往他脸上洒了星星点点的水，“不做饭的人就要刷碗，怎么能光吃不干活，没这道理啊。”
他没再赶她出去，由着她慢悠悠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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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一中是小学、初中联读的学校，也是C市最优质的学府。一中离家不远不近，小时候俩人坐公交车，没几站就到了。
放学后林木染总喜欢在家附近的春星公园先玩一会儿，再回家。那时夏轻寒催促她快点回去，但喊不动她。
这么多年过去，春星公园扩园了，比以前大，还新增了许多景点，附近建了一些高楼，听说不便宜。
这座从小就生活的城市，也在不知不觉改变着容貌。林木染下车后，看到变了一点模样的C市一中有些感慨。
假期还有值班的保安，林木染跟保安说了几句，俩人就进去了。林木染指着曾经的班级跟夏轻寒絮絮叨叨讲起过去，偶尔有讲错的，夏轻寒会耐心帮她回忆。
“这个舞台变大了。”走进翻新的体育馆，林木染站到大舞台上看向台下的坐席，“我记得有一年我表演什么节目只得了第二名，把我给难受坏了。”
“是《白雪公主和水晶鞋》。”夏轻寒说，“第一名是高年级的赞美一中。”
“对对对，就是那个。”林木染想起来了，“当时我可生气了，给我颁奖我都不想要。”
“好像是初中部的人帮忙颁的奖。”
“你记性真好。”
除了变得更新之外，一中其他变化不太大。林木染拿起手机咔咔拍照，还要夏轻寒摆点有趣的pose。
“还要拍我吗？”夏轻寒不自然地比划“拥抱太阳”的姿势。
林木染指挥他手臂张得再大一点，他照做。
伸展手臂的一瞬间，他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向两人看来。
有点远，嘴里呵出的热气盖住了镜片，看不大清。
“发什么呆呢，往左边走走。”林木染喊。
他哦了声，照做。再换个姿势后，他望向刚刚的方向，男人不见了。
很熟悉，想不起来是谁。
“别发呆，夏轻寒。”林木染对他的不认真有点生气。
夏轻寒忙跟着她的指挥换姿势，“好。”
走走停停，出校门口后，林木染提议去新开的一家餐厅吃饭。
“你回头跟我爸我妈说说咱俩去游乐园跨年的事，态度要坚决知道吗？”林木染开车门坐进去。
夏轻寒让她放心，一定会完成任务。
驶出停车场，夏轻寒看向后视镜。
那个熟悉的身影轻轻掠过。
他回头，捕捉不到，林木染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