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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作者是新手，有什么建议欢迎提出，但请温和。

    感谢每个阅读的读者。

    2023.12.15公告 新添背景、人物和伏笔，剧情也有较大改动，建议重读（以后除了语言精修，不会再改了）<hr size=1 />

    </div>　　天地间充斥着灰沉，破旧的公寓在暗蒙蒙的雾霭里若隐若现。

    不远处宇宙空间的漆黑中，渐渐浮现出一艘星舰来。

    星舰的驾驶舱内，一人抱住双臂，紧抿着发白的嘴唇，瘦削的脸庞显得有些刻薄。当望见目标的灰色星球时，他不禁不满地蹙眉：“这种贫民窟里住的旁支，死了又怎么样，还要派我来查看。”言语间带着点对家族安排的怨怼。

    “哎，叶州，你也别这么说，万一这次我们查看的旁系是天才，就是大喜事一件。你别忘了，近十年我们一直被陈家压着呢。小少爷每次放假从学院回来后就在生气，说那个陈家天每天都嘲讽他。如果这是个生死未卜的未知天才，又恰好被我们救活了，她自然会对我们感激涕零，日后一定可以尽职尽责地辅佐少爷。”另一人笑嘻嘻地劝道。

    “你说得倒好听，旁支的基因就那样，有聪明人的概率，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叶州的回答里夹着冰渣子。

    “可谁也说不准这个概率，对不对？”另一人依旧止不住脸上的笑容。

    “嗤。叶朗，你当我是傻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要监督好我的工作就能拿族钞。”叶州烦不胜烦，唇抿得更紧了。

    叶朗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这么快被戳破，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又恢复了表情，转移话题指向前方说道：“要到了，叶州，我们准备好下去吧。”

    “呵。”叶州淡淡扫了他一眼，冰山脸没有什么变化。他操控星舰降落在公寓区旁（很明显，旧式公寓楼间狭小的空隙容不下一艘星舰），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下去。

    叶朗见自己又一次被忽视，神色扭曲，恨恨地低声骂道：“妈的，出身比老子高就摆着一副清高样，看老子哪天弄死你。”他和叶州都是主家的，只不过叶州出生在家主的堂弟家里，距家主血缘更近而已。

    跟叶州被迫执行任务不一样，这次他能拿到监督的位置，还是他各方面讨好求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来，又对着叶州的背影喊：“叶州，这里星际网很差，没法用机器人，我来拿仪器哈！”

    走在前方的叶州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但脸上表情已是充满嫌恶：这种恶心的人，连灰霭星上污浊的空气都不如，他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还仪器他拿呢，自己都走那么长一段路了，不是他拿还谁拿。

    叶州在前面走，叶朗在后面追，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目的地——1031公寓。

    ......

    朦胧中，叶昭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喂！别装死。”动作粗暴极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回应，可虚弱的意识却无法控制身体的行动。

    叶州又拍了她几下，见她一直紧闭着眼没有动静，便站起身来，冷冷地命令叶朗：“上仪器。”

    如果状态过差，会影响她的测试结果

    “好。”叶朗快速取下背上的银色箱子，取出一根铝管，塞入叶昭口中。

    叶昭感觉有什么黏糊糊、沉甸甸的东西从自己胸腔中被去除，压迫感瞬间消失了大半，整个人清醒不少。

    她听见之前让她醒醒的人感叹：“还挺能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一片药丸混着水灌入她的腹中，先前的绞痛好了不少。

    “星商98.96，属于普通人范畴。”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饱含失望。

    “跟你说了不可能。”是先前的人，语气颇为漫不经心。

    “......”一片静默。

    “行了，既然没有收获，就回星云区。”叶州干脆利落下达指令。

    “这小孩也是可怜。”叶朗莫名说道。

    “啧，你还真是假惺惺，不过倒提醒我了，这里的供给似乎已经断了两个月，难怪这小孩瘦的。可倒也奇怪，掉在水里至少十分钟才被路过的人捞上岸送回家然后报告，明明体质这么差，在冰水混合物里待这么久还能活下来。”叶州说着，懒洋洋地将两条长条状物体丢在一张破旧的塑料桌上。

    “走了。”他抬起腿往外走。

    “好，等我收好仪器，我这就来。”叶朗被骂假惺惺，似乎没有一点生气，依旧极为殷勤。

    脚步声过后，叶昭觉得那两个人从她旁边消失了。

    她的脑海一阵眩晕：她被人从海里捞上来了？不，不可能，那么深的水，没人能这么快发现她。而且刚才那两个人，说她掉到冰水混合物里？她是在夏天游泳诶......大概是她死前莫名其妙产生的幻觉吧，她暗暗想。之前突然感觉没了压迫感，应当是痛得麻木了；突如而来的清醒，也是错觉吧。

    所以她还是要死了。

    ......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叶昭在恍惚间发现，身体有了一丝力气。她抬起千钧重的眼皮，入目的是盏最普通的白炽灯，光秃秃地挂在房梁上，孤独地照耀着狭小的空间。这样普通的场景，却让她一个激灵：

    她没死？活下来了？

    可她最后的记忆里分明是汹涌的、翻滚着的咸腥，争先恐后地将她吞没，世界只留下窒息的痛苦和无边无际的黑暗。想到这些，她打了个寒颤，还想再试着努力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记忆。但腹中因不断加剧而显得格外真实的绞痛告诉她，如果再不进食，还会昏厥。叹了口气，她从床上一点一点扶着墙慢慢爬起——尽管已经这样小心，眼前的眩晕感却依旧强烈地险些让她再度跌回去。

    叶昭费尽力气挪到桌边，看见塑料桌上丢着一块受潮发霉的面包，以及两条像是铝箔卷成的未知物。未知物她暂且不知道是什么，但面包应当是可以吃的，她想。随后便去伸手拿那块面包。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叶昭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要拿面包的那只手上：那是一只瘦小而苍白的手，皮包着骨头，青色的血管简直不能再明显——最重要的是，它绝对属于一个孩子，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如果她活下来了，那怎么会变成一个孩子？但若说是幻梦，腹中的痛楚却又提醒着她，面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她赶上了时代潮流，穿越了。

    在此之前，叶昭不看小说，自然不会想“穿越”这种问题。要不是朋友告诉她“穿越”的意思，她连“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现在“穿越”突然降临到她头上，她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肚子里的咕噜声突兀地响起，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叶昭沉默着坐在地上，咬下一口面包：地面又冷又硬的真实触感，和嘴中干涩味苦难以下咽的味道，又确定了她的猜测。

    造孽啊。

    她叶昭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穿到了这种地方呢。

    不过，也不能算特别坏，她安慰自己。

    至少比死在海里喂鱼强。

    ......

    脑海中一番思量过后，叶昭基本确定了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便开始思索之前发生的事。那两个人谈话时她处于昏沉状态，因此具体讲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但是她记得那个“星商”，听起来像是另外一种先进的测量智商的说法。可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她现在更疑惑了：

    这里若是星际时代，这栋公寓怎么会这么破旧？

    思忖间，那块小的可怜的面包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完，她从地面上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眼前却突然一片恍惚，大量携带着记忆碎片的潮水，占领了她的大脑，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吞没。

    渐渐地，叶昭的眼神变得麻木空洞起来，“嘭”，她的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重响。

    叶昭垂着头，低声喃喃：“

    我发誓。”

    我要为家族冲锋，为家族获取荣耀，不得背叛家族，永远忠于家族。”

    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

    一切都以家族利益为上，不得藏有私心。”

    发誓者，叶昭。”

    ——注：标题来自臧克家《有的人》：“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将“他”改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