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主人……对啊,霜霜,我主人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傻蛋左看右看没找到盛清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她。

    寻霜有点心虚。

    “害,刚才路过一家青楼,里面的漂亮姑娘趴在栏杆上挥香帕子,盛清弈就被勾进去了,应该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寻霜随口胡诌着,她觉得自己这个理由非常具有说服力,哪个男人不爱漂亮姑娘?

    傻蛋眼睛睁得更圆了。

    “霜霜,你……你骗人!”傻蛋伸出一根爪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寻霜,“我主人才不是这样的人!主人他神尊在位一千两百年,一直未娶妻纳妾,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子,更别说去青楼寻欢作乐了!霜霜,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的主人?”傻蛋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寻霜再次心虚,但依旧很淡定,不慌不忙地把傻蛋的爪子合起来,放到它怀里服服帖帖地揣着。

    “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主世界里的神尊殿下固然高贵圣洁,但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盛清弈可未必洁身自好啊,你呢,作为你主人的伴生兽也别操这么多心啦~”

    “算算时间,现在还早,你主人应该没那么不行,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才出来,咱们先去吃饭,等他完事儿了再去接他,昂~”

    寻霜把因信仰崩塌而情绪过于激动喘着粗气的傻蛋揣到怀里,好心摸着它的毛安抚着。

    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破土而出后就从储物袋摸出了一张牛皮纸,白皙细长的手指灵巧翻飞然后托起掌心往天上一送,一只小小的千纸鹤便扇动翅膀打了个旋儿往远方飞去。

    没办法,修炼经常越修越退的时候,她不得已研究了许多歪门邪道以求生存。

    傻蛋没注意到寻霜的动作,它还在她怀里埋头抑郁着,一直到寻霜找到城内据说是美食第一楼的古里香坐下,傻蛋还在抑郁。

    于是她把它轻轻放到桌子一角,任由它趴着,自顾自点起菜来。

    此时此刻,寻霜口中所谓的还在青楼寻欢作乐的盛清弈刚刚结束一场恶斗。

    为了不伤到城内老百姓以及不引人注目,他先是避战,把这群人引到了较偏僻的荒野中,然后将他们打趴下后,布了个简易的阵法。不多不少,能困住他们三天。

    盛清弈收了滴血未沾的墨黑长剑,正打算迈步离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身极快地打出一道光诀。

    有什么东西发出“唳——”的一声,从天空被击落,轻飘飘落在地上。

    盛清弈懒洋洋地走过去,用剑鞘尖挑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不明物体。

    牛皮纸?

    还被折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

    看起来是死物。

    纸上还有个洞,正是他刚才打出的一道光诀所洞穿。

    他撩开衣袍,正打算蹲下细细查看,地上躺着的死物却突然跳起,朝着他的眼睛狠啄去。

    盛清弈偏头挡了一下,千纸鹤啄歪了,只在他外眼角右下方落下了一道红痕。

    他没耐心了,直接灌出毁灭性的法术打算将其碾碎,没想到千纸鹤啄完就跑,速度极快地飞到了天上。

    虽然由于一边翅膀被光诀洞穿,千纸鹤飞得一瘸一拐,但这并不影响它的速度和灵活。

    盛清弈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牛皮纸做的鸟,形状类鹤。

    它小小的脑袋上用水墨画着简笔的眼睛,正斜视着他,而他居然从如此简陋的眼睛中看出了明明白白的鄙视。

    “呆子,跟我走。”它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鸭子的粗嗓音。

    盛清弈:……

    “美丽大方强大聪慧的寻霜主人在等你。”

    盛清弈:…………

    根据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这确实像是那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寻霜坐在古里香二楼包厢的窗边,刚点完菜,窗口就飞进来一只小小的千纸鹤跌坐在她手边,还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指,很是虚弱的模样。

    它将自己被洞穿的翅膀摆成最明显的姿态展露在寻霜面前。

    “纸纸?你怎么了!”寻霜惊呼,“谁伤了你?”

    小千纸鹤只是柔弱地低头垂泪,好不委屈。

    突然,它余光看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完好的翅膀,指向了包厢门口。

    寻霜怒目抬头,目光与背着剑走进来的玄衣少年正好对上。

    看到寻霜的怒容,盛清弈短暂地错愕了一下,目光移到桌子上柔弱躺的臭纸鸟,一切了然。

    他忍耐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是比小千纸鹤更甚的委屈和柔弱,明明表情很淡,可就是无端透着引人怜惜的脆弱,仿佛精美易碎的漂亮瓷器。

    盛清弈微垂着头走到寻霜的面前站定,并不接触她的目光,下巴微偏,确保她能以最佳的角度看到他右眼角下的伤。

    “师父,清弈不负所托,拖住那帮贼人,带回了师父的宝贝。离开之前,清弈设了阵法,至少能困住他们三天,师父不必再为此忧心。”

    盛清弈从怀中掏出那个假的黄青晶石,用袖口擦了擦,恭敬地递给寻霜。

    寻霜心虚地接过那个假黄青晶石,迅速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笑得干巴巴的:“哈,你小子任务完成的不错,看来师父没白栽培你。”

    从盛清弈走进来开始就一直用天崩地裂痛心疾首心如死灰的眼神盯着他的傻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扯着嗓子喵喵喵地冲两人叫。

    霜霜!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主人去青楼与女子寻欢作乐了吗?!你骗人!主人他明明说他去完成你给他的任务了!你怎么还给了他一个假的黄青晶石,你是不是还骗我主人?!呜呜可怜我主人他一生英明神武、俊美无双、风华绝代、年轻有为、惊才绝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没办法,霜霜刚才和它说它不能在盛清弈面前说人言,要像普通喵咪一样说猫语,所以它此刻虽然着急却只能扯着脑袋喵喵喵一通乱叫。

    寻霜转头瞪它一眼,将傻蛋一把从桌上捞到怀里,捂住猫嘴,手动闭麦。

    别嚎了,等下和你解释。

    寻霜丢下一句传音,傻蛋瞬间安分了,老老实实趴在她怀里,热泪盈眶地望着盛清弈。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它就知道它高贵圣洁的主人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我方才收的一只小喵咪,看它亲切可人就留在身边做个打发了;名字就叫傻蛋,以后会随我们同行。”

    “来,同门师兄弟之间互相认识一下。”寻霜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望着盛清弈笑得散漫又淡薄,稍倾身,把猫往前递了一递。

    自从主人神魂碎裂散落后,它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主人了,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它第一次真实的面对面看到主人,傻蛋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了,含着一大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其实霜霜真的很好,明明担心它突然出现会让主人对她产生怀疑,可因为体谅它思念主人的心情,还是冒着风险把它从识海里放出来了。

    这样一想,傻蛋又多了一份感动,眼泪差点就要包不住了。

    看来霜霜之前只是误会了主人,不是故意骗它的。

    傻蛋把眼泪憋回去一点,慢慢伸出一只爪子想要去轻轻碰一下主人的衣袖。

    它想到它很小的时候主人说过,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圣灵兽,不能哭鼻子的。

    然而盛清弈只是眼神冷漠带着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只猫,在它伸出的爪子即将触碰到他的衣袖边时,不着痕迹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傻蛋只抓到了一片空气,伸在半空中的毛爪子凝固了一瞬,又怯怯缩回,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寻霜。

    眼泪正好掉下来,没入胸前厚厚的猫毛中。

    寻霜和这双圆溜溜泛着水光的猫眼睛对视了一眼,安抚地拍了拍傻蛋的脑袋。

    “师父的意思是——这位是新来的师弟了?”盛清弈还是那副温柔顺从的样子,然而寻霜却能感觉出他这种表演般的表象之下,其实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漠。

    寻霜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挑眉,笑意浅浅:“是的,不过,我还是它的主人。”

    盛清弈冷漠的眼神突然微妙起来。

    他现在和这只猫成了同门,而师父又是这只猫的主人,岂不意味着他也是这女人的……

    盛清弈脸色结了霜,他垂眼,压住眼底的屈辱和嘲讽。

    寻霜欣赏着他此刻的神情,笑意盈盈,很是闲适的模样,甚至还有空给傻蛋传个音:

    “小傻蛋,别为这种渣主人伤心,不值得,他不要你,我要你。”

    这盛清弈实在令人寒心。伴生兽啊!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这么长久的陪伴,即使到了平行世界不认识了,难道一点感应都没有的吗?竟对她家傻蛋蛋如此冷漠!

    傻蛋不懂寻霜的言外之意和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知道霜霜这么说应该是在为它撑腰,虽然主人什么也不记得了。

    它往寻霜怀里钻了钻,感激地用脑袋蹭蹭她,继续眼巴巴地望着盛清弈。

    盛清弈刚才那一垂眼,落在冷白面容上的红痕愈发显眼。

    “诶?你这怎么回事?!”

    是谁?!竟如此暴殄天物,敢伤了这样一张脸!

    做为重度颜控的寻霜根本忍不了一点,很急切地站起身踮脚要凑过去看。

    盛清弈本能反应往后退了一步,急的上头的寻霜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伸手抓住他衣领口又把他拽回来了。

    “天呐,这么长的伤痕,要是留下疤了可怎么办啊!”这样伟大的一张脸,完美无一丝瑕疵,要是落了疤、破了相,怎么对得起天地的鬼斧神工,怎么对得起女娲娘娘起早贪黑的努力?!

    盛清弈:你当初拿鞭子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寻霜皱巴着小脸儿凑近,左瞧瞧右瞧瞧,还好还好只有这一个伤痕。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盛清弈对她的一系列举动内心感到震撼无比,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寻霜瞧了一会儿,又伸手轻轻抚了下那个伤痕,结果渗出了一点血珠,红的更明显了。

    “哎呀,怎么还流血了!”

    带着微微湿润的热气喷薄在他的脖颈上,鼻尖传来对面女子香甜但清雅的花香,盛清弈如惊弓之鸟,再也撑不住冷静,用巧劲儿拨开了寻霜的两只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至抵至墙边退无可退。

    “师父,还请自重。”

    盛清弈稍弯身,低眉拱手,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清清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如果忽略掉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红晕的话。

    寻霜翻个白眼,他这一副受辱的样子,搞得像是她做了什么似的。

    原本他如此故作姿态的行径,只是为了争得两分同情,不让师父因为那只鸟的胡乱编排而降罪于他,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打。

    可没想到这女人的反应大大超出他的预期。

    盛清弈抬手用衣袖拭了下脸上的血珠,看来这张脸确实很好用。

    余光与那只臭鸟对上,它正用两只翅膀撑在桌子上一脸愤恨地瞪着他,眼睛仿佛在喷火。

    盛清弈很随意地挑衅它一眼,然后自然错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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