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到晚上五点，大家又在约定好的烤肉店碰面，邹明朗一行人中多出了一个人。

    是钟理的女朋友朱情，穆禾后知后觉，钟理的游戏ID叫钟情，二者之间肯定有关系，大概率是在秀恩爱。

    朱情是大四的学生，现在正是忙着毕业的时候，难得今天出现了。

    小情侣旁若无人，老是贴在一块窃窃私语，还有压抑不住的笑声传出来。

    其实从整体来看，他们两人待在角落里很低调，并不显眼。

    但场上其他人是清一色的单身狗。

    邹明朗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老徐，夸张地学他们讲话，“我来给你拿，你可别烫着！”

    老徐心领神会，勾起一抹贱兮兮的笑，矫揉造作道：“哎呀，不会啦！我哪有那么笨！”

    “你就是笨，小笨猪！”

    大家笑作一团。

    朱情的脸瞬间就红了，微微后退用钟理的身体遮掩自己。钟理抄起手边的生菜就往他们脸上丢，“你们有病啊！”

    穆禾头顶一片生菜，满脸无辜地抬头，但好像没人发现她被误伤。

    邹明朗和老徐在继续模仿他们，颜颜他们笑得前仰后合，钟理一边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一边跟大家打嘴仗。

    包间里格外热闹，笑声就没断过。

    穆禾默默拿下头上的生菜，没过三秒，又顶一片。

    “……”

    浪费食物，极为可耻，穆禾在心里嘀咕。她一点不着急拿下头上那片，气定神闲地拿刚刚揭下来的生菜包上肉，咔嚓咔嚓送嘴里。

    李子辞还以为她要把生菜丢了，结果眼睁睁看她哐哐哐炫嘴里。他想起小时候养的仓鼠，每次给它喂菜叶，他都喜欢先用一片盖它头上当帽子。

    仓鼠啃菜梗的时候也和她现在一样利落。

    穆禾想吃第二块的时候再去拿头上那片，但被人捷足先登。

    修长的手指从她眼前掠过，她因视线跟随而抬头，对上李子辞含笑的目光。

    “干嘛不换一片？”

    他询问的声音很轻，周围的热闹像是他的背景。

    穆禾轻笑，“都一样。”

    “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穆禾愣了愣，“什么？”

    李子辞俯身，靠近她小声道：“偷菜叶的仓鼠。”

    “我没偷！”

    李子辞：“……”

    她还挺会抓重点。

    “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不再直视她，声音更低了，“可爱。”

    穆禾微怔，还未做反应，又听到耳朵灵光的邹明朗超大声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一种说法，说是一旦你真心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你就完蛋了！”

    两人齐刷刷往向他。

    李子辞眼神警告，仿佛在说：“你要敢胡说八道你就死定了！”

    邹明朗挑了挑眉，选择了更加引人注意的方式，以一种大无畏的气势站了起来，煞有其事地继续道：“因为这意味着，彻底沦陷！”

    “哦豁！”高智极为配合地吆喝一声。

    穆禾一脸木讷，不过一分钟，场上获得全部关注的主角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她和李子辞，而且还是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

    个个笑容看起来不怀好意。

    纵然脸皮厚也招架不住这样的起哄，她抬起手挡脸，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人。

    两道偷看的视线撞在一起，各自惊慌。

    “咳咳……你们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去结账了！”

    “别别！我还没吃饱呢！”

    江励第一个转变阵营，不再跟着邹明朗吵闹，闷头吃饭。

    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可不能浪费了。

    管钱的人说话就是有用，李子辞出言威胁，大家终于消停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穆禾把手机放在桌下打开来看。

    发消息的人近在咫尺，李子辞斟酌着词句向她道歉。

    ——你当他们脑子有病。

    穆禾盯着屏幕半晌，忽然笑了，回道：“没关系。”

    “但是……”

    李子辞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但迟迟没等来她的下文。

    等到他忍不住偏头去看她。

    穆禾已经抬头，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点下了“发送”键。

    手机颤动，李子辞慌乱回首。

    原来是手机动，差点以为是心动。

    可是看到消息的瞬间，他又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动。

    她问：“你怎么还脸红了呀！”

    他怎么还脸红了呀！

    手足无措，活了二十多年，李子辞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真正碰上答不上来的问题，并非是在赛场上，而是在这里。

    李子辞觉得很荒唐。

    而穆禾觉得很奇妙，他居然会脸红欸。

    得到他对这句话的回复已经到了晚饭后，要约会的继续约会，同时回家的回家，回俱乐部的回俱乐部。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穆禾洗完澡回来发现微信未读。

    李子辞说：“你就当我也有病。”

    她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