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夺冠是理所当然的,在不断的胜利面前,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地这样评价山王队。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感到沉重的压力,对于这样不允许失败的山王而言,球员所承受的压力是对手无法比拟的。

    下半场刚开始,渐入佳境的泽北荣治以一球三分逆转比分,后山王直接拿出最得意的全场紧逼区域联防,对湘北展开了极具压力的防守,球员灵活的动作完全不像是刚打完上半场的二十分钟一般,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面对敌人的步步紧逼,湘北连球都无法传过半场,自下半场开始后的2分37秒里,在湘北的得分被冻结的这段时间里,山王已经得了16分之多。

    自暂停之后堂本教练甚至没有更换球员,仍旧派遣五名主力上场。

    他不会允许对方有任何一丝反超的可能,抓紧时间,不留余地地将湘北彻底摧毁,才是他的目标。轻敌的可能性,绝不存在。

    球场上的战况持续激烈,湘北的顶梁柱赤木在与河田的屡次交锋中被看破动作败下阵来,分差已经拉了20,无论是观众、记者,或是同来自神奈川的球员,都认为湘北已经回天乏术,这场比赛再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此时湘北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次暂停,樱木被换下了场,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场上的湘北仍旧被压制着。

    “啧……”

    “怎么了,阳鹿?”听到女生的动静,洋平转头,发现阳鹿正在自己口袋里掏着什么。

    “胶卷,得换新的,我记得放在……啊找到了。”

    洋平看着女生熟练地快速换好胶卷,再次拍摄起来。

    “还拍什么呢,那么狼狈的样子,就不要再拍了吧……”高嶋不忍心地对阳鹿说道,刚刚也是他忍不住先对湘北提出了失败的预测,结果被众人好一顿胖揍。

    “结果什么的,不到最后可不知道的。”阳鹿平静道,她没有转头,还在全神贯注地照相着,似乎不愿意放过场上的任何镜头,不管这镜头里的人脸上是多么狼狈动摇的表情。

    “我父亲说安西教练有一句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激励了他许多次——「放弃的话,比赛就结束了。」——虽然我还没亲耳听到这句话,但是……这样的教练带出来的队伍,真的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吗?”

    高嶋沉默了,他默默地坐回了位置。

    似乎是为了印证众人的期待,重新被换上场的樱木一脚踏上了领导们的桌台,自顾自地卷起了随手拿的本子,充当扩音器一般地摆在了嘴边。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与替补队员们和眼镜兄握手的感觉,上面似乎还被自说自话地附加了什么幼稚的「把球吸过来!」的念力……

    哼!都是些天才用不上的东西!

    但是啊……

    “拜托你了樱木!”

    “我也是!!”

    “一定要抢到篮板啊樱木!”

    “加油呀樱木!!”

    这是他第一次,被队友需要,为人所期待——

    “嗯哼!”红色刺头的男生,身穿红色的球服,脚上黑红的球鞋,就如同一团桀骜的烈焰,站在桌上,透过那本子清了清桑,大声喊出声音:

    “我要亲手打倒山王工业!!BY!天才樱木!!!”

    这样的大话都放出来了,湘北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

    “噗……哈哈哈……”阳鹿低笑起来,吓了身边晴子一跳,随后,她甚至干出了更加惊呆众人的事情——

    女生一脚踩在了前面的栏杆上,正好盘腿坐在她前面的鱼柱被身边气势凌厉的一脚惊到了。只见她一脚踩着栏杆,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倾身,双手放在嘴巴两边大声喊道:

    “湘——北——!!不要输给他们啊——!!!”

    这可能是阳鹿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大声说话,虽然她此刻没了以往淡定的形象,大吼出的话也立即被淹没在观众对樱木的嘘声中了,但她不后悔,甚至还想再吼一嗓子。

    但是这次可没她表现的机会了,因为周围的樱木军团和拉拉队喊地比她还要起劲。

    虽然放出了豪言壮语,但樱木目前仍然没有解决篮板球的方法,跟他对位的野边将广是个卡位好手,至此樱木还未从他手里抢到过一个篮板球,所以……

    这个才刚打篮球四个月的门外汉悄悄使用了暗手——樱木花道拽住了野边的衣服。

    野边:“?!!”他动作一慢,被樱木卡住有利位抢到了篮板,随即投进了湘北下半场的第一个球,拉开了反击的序幕。

    然而此时神射手三井由于上半场一支仓的坚韧防守已经疲惫不堪,流川因为第一次遇上对自己如此严防死守的对手而一筹莫展,身为顶梁柱的赤木眼里只有打败河田,失了全局,缺少攻击手段的宫城只好自行投篮。

    由此,樱木的战斗开始了。

    ……

    背后仿佛被一坐五指山推着一般,巨大的压力让人难以生出可以超越的自信,他的身后,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吗?

    赤木刚宪迫与压力与急躁,转身扔了一个姿势完全跑偏的球,这不禁让看台上的鱼柱气得大声嚷嚷起来。

    球没进,野边跳起了!樱木眼神一凌,曲腿起跳,以惊人的高度与速度迅速超越先他一步跳起的野边拍起了球,然后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再度跃起,在早已落地的野边头顶抢到了篮板球。

    “就是这个!”连安西教练也按耐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大猩猩!”在被完全包围前,樱木向无人防守的赤木传出了球,但是赤木愣住了。

    “你在犹豫什么!!”鱼柱大怒。

    赤木终于行动了,他一跃而起准备灌篮,却撞上了快速回防守在篮下的河田。被裁判判了进攻犯规,丧失了绝佳的得分机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赤木刚宪不在状态。他的心陷入了混乱,就像一摊沼泽,越挣扎就越深陷。

    在如此混沌的时候,突然有什么轻凉的东西一片片掉在了他脑袋上。

    “什么东西……”赤木抬首,发现身着厨师服的鱼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眼前,面无表情的削着萝卜皮。大为震惊的裁判叫来了警卫。但是鱼柱不慌不忙地继续边削边说道:

    “拥有华丽技巧的河田就好比是鲷鱼。”

    河田:“?”

    “你认为自己跟华丽这个词配吗,赤木?你就是条比目鱼,只配在泥里打滚。”鱼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就被警卫带走了。

    但是他这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却如同惊雷一般把赤木给炸醒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如果自己无法赢过河田,湘北就无法获得胜利,但是不是这样的……即使,他赢不过河田,也还有其他强劲的队友在,只要让他们发挥出实力……

    湘北就绝对不可能会输!!

    赤木突然大吼了起来,吼声震天动地——湘北的顶梁柱清醒了。

    ……

    渐渐感觉不到腿在支撑,就连迈出一步都很困难,更别提跑动了。呼吸变得困难,眼前开始发黑,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赤木是赤木,河田是河田……”他喃喃自语的声音吓到了正在防守的松本,“那我呢,我是谁,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对手的脸色已经十分差劲,脚步虚软到似乎下一刻就要跌倒,但是松本却忍不住地打起寒颤,忍不住祈祷起来——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快把他换下去吧!!】

    “快卡位!”河田的声音惊醒了松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赤木挡拆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而那个人已经向前跑去,宫城的传球及时传来。

    “三井!!!”

    “没错……”三井寿曲起膝盖,抬起手臂,即使疲惫不堪,在依稀听到的名字后,仍旧笑了起来,那是无论怎样也掩盖不了的自信。

    “我是三井寿,永不放弃的男人……”

    球划过球场上方,随后,正入球网。

    场内场外都沸腾了。

    但是三井并不在意,他已经无力再阻止6号,既无力跑动,也无法突破,现在的他,除了三分已经一无所有。

    “宫城,给我传球……”

    有那个自高一以来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家伙给他挡拆掩护,篮下还有高一的小子抢篮板,他要投,因为此刻他的眼里,只能看到篮筐——

    球再次进了!!简直难以置信!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也许三井未必会记得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曾经做过什么,但他所得的分数会永远留在记录中,并且伴随着他所带来的震撼,永远地铭记在在场人们的记忆之中。

    就在这时,为了阻止湘北得分,深津一时失误被裁判判为故意犯规,湘北即将开始重燃节奏。终于在分差只差十分的时候,堂本教练断定樱木的进攻篮板是个严重的威胁,当即派遣河田盯防樱木。堂本教练的思虑是正确的,樱木甚至破坏了河田与泽北的空接灌篮,场上的呼声开始有了变化,另一边,流川的火焰也在静静地燃烧。

    下半场开始后湘北瞬间就被拉开二十多分,可是又再次一点点将分数拉至个位数,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山王再也无法稳坐钓鱼台了。

    两队王牌的较量也已经展开。

    泽北进入了状态,秀出的快速流畅的运球过人以及轻巧的上篮彰显出他不俗的实力,山王队的拥护者们震耳欲聋地欢呼着,而这正说明了山王所面临的战斗是何等艰险。

    王牌之间存在不小的差距,在一对一的领域中,流川尚且不是泽北的对手。这个人实在太强了,强到即使面对流川樱木和赤木的三重夹击,也能在空中灵活上篮,闪过一切防守得分。

    因为泽北的活跃,流川无法阻拦他猛攻的步伐,湘北被频频夺分,但奇怪的是,流川并没有觉得屈辱,虽然他败在对方手下这么多次,但他的心头却不断涌出一种不可思议、难以抑制的情感……

    流川笑了。

    泽北在他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喜爱挑战到无可自拔的,单纯的笑容。

    如果现在的他无法在一对一中战胜对手,那便只能,改变策略!

    流川放弃了一对一单挑,突然间传给了赤木。

    那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流川竟然会传球。虽然倍感震惊,赤木还是当机立断灌篮得分,同时美纪男防守犯规,追加罚球。

    「这家伙有可能会传球」的选项进入了泽北的脑海,当他在第三次跟流川对阵中,因为一时的犹豫,被抓住了破绽——流川突破了!他摆脱了泽北的防守!——但是!

    ——突破后的正对面是一脸惊诧的樱木,他们撞上了。

    好不容易的、目前急需的一球被破坏,分差和仅剩时间的压力对湘北而言更大了。樱木站在场上,看上去如坐针毡。

    “就像每年缴税一样……”流川经过樱木身边,“早就把你的失误计算在内了,不是说过了吗,门外汉。”

    樱木顿时肉眼可见地怒火中烧起来,看台上最了解他的樱木军团也哇哇乱叫起来,看样子是确定了樱木会忍不住动手打人让比赛提前结束了。

    但是樱木花道没这么做,他忍住了。这让他的兄弟们大吃一惊。

    “樱木也变得成熟了啊……”

    “不是成熟,是变得像一个篮球运动员了。”

    ……

    正如泽北爱说的“有仇不报非君子”一样,樱木立即在下一球诱使泽北撞上自己被判进攻犯规。

    “哼!你被甩开早就在我的计算之中了,流川,听明白了吗!”

    “你说什么?”

    “这下我不欠你人情了!!我要集中精神打倒山王!!”

    流川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单挑中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反而激发了他作为传球中枢的能力。吸引敌方的注意,看清队友的站位并及时给予适当的传球,赤木的灌篮、三井的三分,都是经由流川而得到的机会。这大大增加了湘北的得分率,分差再次被拉近到了十分,这支无名球队再一次让现场观众屏息凝神。就连泽北也被破坏了集中力,最擅长的上篮都未能得分。

    湘北开球,流川拿到了!他再一次地直面泽北荣治。

    这次,他会怎么做呢?

    「传球」or「突破」

    →突破!

    流川带球突破了泽北的防守!在面临河田大吼着的盖帽时,模仿着先前泽北的被樱木说成是三脚猫功夫的上篮,成功在河田与泽北的双人夹击中自行投篮得分——他的实力已经快要与泽北并驾齐驱了。

    此时距离比赛完场还有不到三分钟,在这考验球队实力、球员意志力的紧要关头,湘北给出了他们的答卷。

    看穿了泽北绝不会传球的原因,在与赤木的配合下,樱木封掉了山王的王牌。

    他们还有希望!还能追上!不能放弃希望,绝对不能!

    然而在对手看到希望的时候,正是山王队长深津的出场时机,在这紧要关头,深津从宫城手中盗球打上其膝盖,对湘北来说至关重要的一球即将出界,三井飞奔而去——

    “让开!咪酱!!!”

    随着一声大吼,樱木飞扑救球——

    那道鲜红色的救球身姿深深烙印在赤木的眼中,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了以往晴子的声音:

    “虽然他还是个初学者,不过,总有一天……”

    “他或许会成为篮球队的救世主啊……哥哥!!”

    “他的名字叫樱木——”

    “哈!!!”球在空中被拍了回来,伴随着咣当!的响亮声音,樱木狠狠地砸到那钢筋制的桌上,摔得狼狈不堪。

    但是球仍然是活的,是湘北的球!

    就在这个时候,场内的呼声终于开始发生变化。

    “这一球很关键!”

    “加油呀!湘北!!”

    “只差一点!!湘北队——!!”

    他们被逼入绝境时所展现出的强大,与过去的山王如出一辙。到底要打击他们多少次才会绝望,到底要打击多少次才会死心,湘北队!

    “哇哈哈哈!再响亮一些!!越热闹越好!!”

    刺痛感突兀地袭上背部,樱木的状态不太对。

    ……

    在经过多久的等候、守望,在受过多少的嘲讽、挫败后,才终于等来的,这群值得信任的队友——

    赤木刚宪流下了泪水。

    在如此值得信赖的队友面前,就算是坚毅如他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樱木为球队带来了篮板球和斗志,宫城拥有速度与敏锐,三井虽然一度混乱,却展示了强劲的外线能力与智慧,而流川拥有爆发力与夺取胜利的坚定意志,赤木与木暮为队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是这一切造就了如今的湘北。他们的强大是真材实料!

    但是他们的对手同样,是实力最强的山王队——!绝不会允许他们轻易反超。

    哪怕到了比赛终场,山王依旧贯彻全场紧逼联防。根本不准备拖延时间,而是要进攻到最后一刻,因为这才是被誉为「不败之师」的他们最擅长的打法。

    还剩最后一分钟,樱木灌进了赤木在与河田正面硬拼中没有入的球,但是却没有了心思去听现场的欢呼——

    他的背好疼,疼到钻心刺骨的程度。

    ——啊,站不稳了。

    耳边的声音好吵,好像有谁把他搀扶了起来。

    【等一等,我不要被换下去!】

    “他是什么时候伤的?”

    “应该是刚刚救球的时候。”

    “伤……伤了什么地方?”

    【不要说……】

    “是背部。”

    【难道他的选手生命,真的要结束了吗……?】

    【再也……无法打篮球了吗……?】

    昔日的回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最终汇集到一个问句中——

    “你喜欢,打篮球吗?”温柔的声音清晰无比。

    男生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住女生的肩:

    “非常喜欢,这次绝不是说谎。”

    ……

    场上赤木罚球连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樱木走向了裁判席。

    “我请求换人!”他的脸已经因为疼痛而不像个样子了,安西教练拦住了他。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但是却没有把你换下场……因为我不愿这样做……我很想看着你在场上,越打越出色……身为教练,我失职了。差一点就犯了会令我后悔终身的错误……”

    他不愿意看到这个天才就此断送自己的前程,但是樱木没有给教练任何伤春悲秋的时间,高大的男生冒着冷汗,一如既往大逆不道地捏住了安西教练胖胖的下巴,皱着一张滑稽的脸问道:

    “老爹,你最光荣的是什么时候,全日本吗?”似乎并不需要教练的回答,他喘着粗气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对我来说……”

    “就是现在了!!”

    此话一出口,他的兄弟们脸色都变了,了解樱木如他们四个,都知道这家伙是铁了心要上场比赛。然而不止是他们,场上流川正好制造了一个犯规,摆着如往常一般让樱木火大的脸说道:

    “别站着发呆,很碍眼啊。要上场就快点。”

    ——湘北队换人!!

    欢呼声随着樱木踏入场中响起,此时他已不再是个反派。

    仅剩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不到了。

    因为背伤无法再抵抗美纪男,然而樱木却咬牙狠狠跃起,在美纪男头顶帽掉了球!欢呼吧观众们!这就是「铁人」樱木!!

    球到了宫城手中,快速进入山王半场后利落传给三井,在松本慌张之下扑过来盯防时三井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对方即将撞上的时候投出了球——

    球进了!是个三分!不光如此,山王还因为推人犯规而被判加罚一球!

    三井的罚球进了框,此时分差只剩下一分!

    会在今天被改写吗,山王的常胜历史?!被这支无名的队伍!

    “死守!!”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分!!”

    “拼了命也要顶住啊!!湘北——!!”

    加油啊!加油啊!!梦想近在咫尺了!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啊!!

    在众人的大声应援,和自己多年来信念的支撑之下,赤木死命封盖了河田!湘北的队长守住了这一球!

    篮下的樱木得到了球,但因为疼痛而僵硬的身体让泽北盗球成功,他跳起准备灌篮了——!

    “还给我……”

    就在篮球即将脱手的瞬间,樱木已经跃起达到了高度,直接拍上尚未脱离泽北手心的球,打上了篮板,阻止了对方的进攻。

    流川捡到了球,开始向山王篮下发起猛攻。进攻之鬼的气势如一柄利剑,让人畏惧。

    “拦住他!快拦住他!!”堂本教练也失了淡定大喊出声。

    就在流川跃起灌篮时受到了河田与深津的双重阻击,灌篮失败,球飞出去了!

    但是有人在那里!樱木再次飞身扑球,在够到球的瞬间,他看到了一边流川的眼睛——

    他一向最讨厌的家伙,臭狐狸!要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可能传球给他!但是现在——!

    樱木传球了,向着流川。

    没有任何犹豫,流川再次上篮,在深津猝不及防的拦截中进球——77:76,湘北在最后十五秒逆转了!

    会场在欢呼!为这个奇迹!!为这支永不言弃的队伍!!

    然而山王也没有放弃,深津队长做出了胜利的手势。他将球传给了他们的王牌!泽北带球突破,流川与赤木跃起封盖,但是没有拦住!球进了,比分再次逆转!

    绝望与希望的交替并存,这是考验双方球员意志的最关键时刻!

    放弃?怎么可能!!

    在众人尚未从各色迸发的感情中挣脱而出的时候,红色的身影宛如一道闪耀的焰星,快速穿过整片赛场,开辟了贯彻着永不言弃的道路。

    8秒!

    山王骤然回神,快速回防,赤木在发球线被美纪男盯死无法出球。

    5秒!

    “传过来!!!”流川的眼神仿佛在这么说着,他接到了球!

    4秒!

    流川与泽北正面对阵,他闪过了!一跃而起准备投篮!但是深津与河田也已紧跟跃起,他的眼前没有可以获胜的球路!

    2秒!

    要出手吗流川?

    「右侧,45度」

    “左手只需要托着……”像是没有意识到目前是如何激烈的战况,那个人做出了准备接球的姿势。

    流川出手了,不是对着篮筐的方向——他传给了樱木!

    「活用膝盖的力量,从下而上」

    「用手腕的力量,将球高高抛起」

    「让球在天上划出一道弧线一样」

    「以固定的节奏……」

    投出去!

    1秒!!

    ——chua!——0秒!!哨声响彻在这片场馆!

    樱木花道,绝杀山王!!

    心跳如雷鼓,喘气不止,奇怪,疲惫和疼痛仿佛突然都消失了,周围似乎也很安静——他看向流川,然后一步一步走近——流川也是一样——

    他们击掌了!

    似乎在这一瞬间,会场的众人才骤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谁和谁的声音根本分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抱着谁痛哭流涕——他们赢了,赢了最强的山王工业!

    不败的传说落幕了,历史已被改写,王朝也已更迭。横空出世,本默默无名的球队,在这一场厮杀中,就此打下响亮无比的名号,印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间。

    ——也印刻在多少个人的青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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