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葬礼

    当奎妮和哈利赶到医院时,一切都显得来不及了。奎妮看见一群人矗立在手术室的门口,她穿过那些人,然后看见了她爸爸奥利·格雷先生正抱着她妈妈苏·格雷在轻声安慰。她的叔叔诺曼·奥斯本先生也显得整个人很颓废,他抿了抿嘴,站在苏的身后,还抬了一下胳膊,似乎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突然一群人赶了过来,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动静。奎妮扭头望过去,是奥氏集团的一群董事们。他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快速的赶来,试图分食丹尼尔·奥斯本的每一滴血肉。他们将丹尼尔·奥斯本先生的主治医生团团围住,开始=七嘴八舌。

    “已经宣告死亡了?”

    “死因是什么?是谋杀还是自然死亡?”

    “和诺曼·奥斯本或者苏·奥斯本有关系吗?”

    .......

    他们就像一群八卦的小报记者,似乎将主治医生当成了全知全能的上帝。

    “抱...抱歉,先生们,”主治医生在流汗“奥斯本先生并不是死于谋杀,这只是一起意外。小奥斯本先生很快就打了急救电话,但是路程太远且堵车,所以...我很遗憾。”主治医生说完后就推开了这群饿狼,走向了格雷一家,他们身旁还矗立着诺曼·奥斯本和哈利·奥斯本。

    “小奥斯本先生、格雷太太,”他向他们低头示意,“我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但是结果却是这样...我很遗憾。”

    苏·格雷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了,诺曼·奥斯本先生抿了抿嘴,试图调整心态,他费力咽了口吐沫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奥利·格雷一只手揽着苏,轻声示意苏给主治医生一个回应“苏...”。

    苏·格雷擦了擦眼泪,勉强向医生点了点头。奥利·格雷接过话“谢谢你,医生。”并冲主治医生示意感谢。随后,丹尼尔·奥斯本先生的私人律师约瑟夫·兰登就将主治医生叫走,去办理身亡手续了。

    奎妮迎了上去,她抱了一下她的妈妈后感觉自己再也克制不住眼泪,一头扎进了身后表哥哈利·奥斯本的怀中。

    哈利什么都没说。只是搂住奎妮,轻轻地拍着奎妮的背,给她安慰。

    似乎每个死亡的人下葬的那一天都是雨天,这是极具影视效果的。但对于格雷一家和奥斯本父子来说,在丹尼尔·奥斯本先生去世后,他们不仅要面临精神上的压力,同样要面对来自集团董事、股权划分等诸多难题。对于格雷一家来说,丹尼尔·奥斯本是个好爸爸和好外祖父。他一直都很爱她们,虽然他的爱更多的是来源于芭芭拉——他的第二任妻子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但是他真的做到了一个好爸爸能做到的、甚至做不到的一切。就连奎妮的成长也离不开来自丹尼尔·奥斯本先生的教导。但是这些对于奥斯本父子来说显然是无法想象的。诺曼·奥斯本先生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从小就被丹尼尔·奥斯本虐待,虽然等到丹尼尔·奥斯本再婚后,在第二任妻子的劝说下丹尼尔·奥斯本不再将诺曼·奥斯本关在地下室了,但他也只是给了诺曼·奥斯本足够多的钱,他并不在乎诺曼·奥斯本——只要他活着就够了。而对于哈利·奥斯本来说,他很少与祖父接触,他自出生就单独和父母住在外面,直到他10岁才第一次见到他的亲祖父丹尼尔·奥斯本,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也许诺曼·奥斯本对于丹尼尔·奥斯本的死亡还有着复杂的情感体验,那么哈利·奥斯本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只是安静的站在诺曼·奥斯本的身后。和奎妮·格雷一排,偶尔在奎妮哭到咳嗽时,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不过奎妮一家很理解,毕竟人不能强求没有同样经历的人能体会相同的情感,就像她们也无法感受诺曼·奥斯本的复杂心态一样。

    苏·格雷从约瑟夫·兰登先生那里听到始末。苏没办法责怪她的哥哥,因为她知道她爸爸年轻时对哥哥诺曼·奥斯本造成的伤害(她妈妈芭芭拉活着的时候告诉她的),这是她哥哥和父亲情感上永远的伤痕。葬礼结束后,她走向诺曼·奥斯本,用她绿色的、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哥哥诺曼·奥斯本先生。

    “这是场意外,”她眼神里透出哀伤“让一切都过去吧。”

    本来诺曼·奥斯本先生还好好的,听到苏·格雷的最后一句话,他瞬间就被点燃了。“让一切都过去?怎么过去?他连句解释都没给我!一句解释都没有!”他痛苦的跌落在地上,全然不顾泥水飞溅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兄妹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只听见雨声和呜咽声不停的交错,最后是格雷先生一个接一个将他们扶起拉走的。

    葬礼一结束哈利就要返回法国了,他本来是准备回美国来读高中的。但丹尼尔·奥斯本先生不在后,奥氏集团的董事会即将重组、相关股份也会出现变动,这给他的人身安全带来了很大影响。因此,诺曼·奥斯本先生又将他丢回了法国,买了今晚的机票。

    彼得知道这是个严肃且悲伤的场合,但当他见到哈利·奥斯本时,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要知道,这是他最好的男性朋友。毕竟奎妮是个女孩子,他们有很多事不能一起做,比如一起洗澡,一起在下雨天跳泥巴(奎妮是个相对讲究的小姑娘),甚至不能和他们一起比尿尿的距离!奎妮是个女孩子,再重申一遍!但小男孩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即便在5年级时哈利就被诺曼·奥斯本先生送到了法国,但他们几乎每个月都会写信,他们是最好的笔友,互相分享着对方生活的点点滴滴。

    “好兄弟,我会想你的。”彼得一把抱住哈利,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我也是,”哈利被拍的有点痛,他立马反应过来彼得在逗他,于是他也大力地拍了回去,威胁到“照顾好奎妮。”

    “咳...咳...”彼得一个没注意咳了出来“还用你说。”他撇了哈利一眼。

    “够了先生们,”奎妮上前分开了他们两个。“哈利,车到了,你该走了。”

    “我会想你们的。”哈利伸出手再次抱了抱奎妮和彼得,“记得给我写信!”他上车前冲他们喊道。

    “知道啦!”

    “放心,一路平安!”彼得大叫。

    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哈利车子的背影,两个人才决定离开。

    “你爸爸妈妈先走了吗?”彼得问到。

    “是的,”奎妮合上了伞,躲到彼得伞下,彼得撑了把更大的,“他们要和诺曼叔叔一起去法务部看遗嘱...我不想去。”奎妮低着头,看着雨点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花。

    “嘿,奎妮,”彼得低头看她,却只能看到奎妮头顶的金色头旋儿,他一只手揽过奎妮,让她埋进他的怀里,“你还有我、奥利叔叔和苏阿姨,我们都在。”

    奎妮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放声大哭。过了一会儿,奎妮出了声“他们都不怪诺曼叔叔,但我有点怪他,即便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她把头抬起来,直直地望进彼得的内心深处:“彼得,答应我,永远不要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说出那些只为了发泄情绪的伤人话!我们都不会,永远不说!”

    彼得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承诺到“我答应你!我们都不说那些伤人话,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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