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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开花,神树有异

    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朵朵仙气凝聚成花,翠色流转间洒下点点露珠。

    仙鹤四散,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般穿梭于参天的古树之间。

    女童面容惊恐地从一棵巨大的青玉树后窜出,匆忙间跌倒在铺满落英缤纷的花瓣软草上。紧追不舍的声音隐约传来,她爬起身子继续逃奔。

    穿过竹影婆娑,越过一个又一个被霞光环绕、飘渺若现的水晶岩洞,直至钻入一处隐在九重天阁背后,密闭而狭小的暗黑裂缝之中。

    四壁冰凉,湮没所有声响,女童抱着自己的双膝不住发抖。泪在眼里几转,她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沉重。死寂之中,唯有她颤动的心跳砰砰。

    时间好似被拉长了线条,外头步伐愈加清晰起来——时近时远,每一次接近,都像是利刃割过肌肤般令人遍体生寒。

    突然!“咔嚓”一声,女童心口一窒,周遭漫长停滞——门被轰然拉开!

    金光涌入压抑至极的密闭空间,女童以手掩面,试图遮住漫天刺目。

    逆光之下,高大身影的轮廓从指缝间漏出。瞧不清面孔,只能模糊窥见,一人提着锃亮长刀向自己走来!那人步履坚定且毫不迟疑,带着审判者的冷酷意志,仿佛从混沌初开走出。

    女童本能地退缩到角落里最深处,眼睁睁看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最后停在壁门前,俯下身子,吐出如恶鬼般森寒的呓语:“找到你了......”

    她瞳孔倏尔紧缩,下一瞬,见那人手指青筋暴起,出手破空向自己咽喉扼来。入骨杀意裹卷通身,她不禁失声:“啊——”

    “噗——”

    鸾因盘坐方石之上,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群鸟西鸣,日入杳冥。在她的面前,是一潭沉碧如天的弱水,涓涓细流吐落如珠,声如碎玉。远处太阳正夹在两山之中,山泉流涧,在山脚汇聚成潭。

    她一抹嘴角溢出的鲜血,捂住急促起伏的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又一次,修炼滞阻。

    近日,她周身每每修炼游走正盛之时,识海中总有些不寻常的记忆碎片显现,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就这么凭空出世。有时候看见猩红的烙铁,有时候站在摆渡的船只,恍惚间跟一堆赌徒博弈,又好像正在囚场被当众处刑......

    诸如种种,她飞遍诸沃之野,也没有寻到一片相似之地。而在这其中,重复最多的,便是她在一片仙境中逃窜,又在那方狭小空间被人扼住咽喉。

    碎碧纷乱飘落,又被暖风推走,少女伸出柔荑,任由一片泊在掌心。

    她抬头仰望延入苍穹的神树,灵力磅礴,高渺遒劲,不由得双眉紧锁。

    “不死树开花了。”

    鸾因立在弱水渊旁,一双秋水剪瞳,萦上轻愁,似有未竟之语。

    “可是姑姑为什么不开心?”

    这是第一次,她与姑姑起了争执。

    自从她向姑姑提及,自己修炼滞下生出的碎梦,又陪姑姑在弱水之滨,目睹万年不曾开花的不死神树生起朱红,姑姑便神色大变,终日恍惚。

    她追究原因,却罕见让姑姑动了怒。

    鸾因想,姑姑一定是气得狠了,才会转身投入密室,任她怎么妥协求饶,都不肯再踏出一步。

    粼粼波光于她长睫之上跳动,从前懒散,这还是她第一次生了对外界的窥探之心。

    传说弱水万物俱沉,鹅毛不浮,仙佛难渡。她不禁思忖,她识海中之地,是不是弱水之外、话本上所说的人间?

    而那个追逐戕害自己的人,又是谁?

    鸾因想起姑姑促她修炼之势愈发热切,第一万零一次告诉自己:“沉心静气,此次必要一气呵成,哄得姑姑抒怀解郁。”

    正在她又一次进入元神化虚,臻于造化之境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气扑面而来,刚一睁眼,平素沉寂无波的弱水翻仰而上,与大地交错垂直。

    她不由美目圆睁:“这是什么景象?怨不得姑姑不让靠近,难不成其实是弱水有异?”

    鸾因从盘石上飞掠而下,刚一近前,一通体碧绿的物什就朝她飞来。

    机敏巧变如她,抬手两簇火焰掐二为一推向那厮,正在它向她扑来之时,她看清了.....那只小青蛇?

    日前,鸾因在弱水边发现只化蛟失败的青蛇,原想与它救治,它却以为鸾因要吃它,转身投入弱水。

    沃野里都是些灵精小怪,大多修行微末,沾上弱水一滴便会魂飞魄散。她一边暗骂这小蛇脑袋不灵,一边扑上前去。

    也是这时她才破天荒发现,自己竟不惧弱水飞溅,可小蛇业已不见踪影。

    思及此处,她不由惊叹,原来弱水也并非传闻可怖,除了吞人,还能吐出。

    “惨了!先前我已逼它跳河,姑姑说因果相连,是因亦彼,我修的是天精地灵之法,造无辜杀戮或恐罪业加身,妨碍大成!”

    心思电转之间,她慌忙收手。可为时已晚,眼睁睁看它自远而近穿过火焰,由一只碧绿小蛇变成了青黑小蛇。

    很好,不愧是半步化蛟之身,皮质浑厚,很是耐灼。

    虽已收手,恍惚间仿若瞧见它睥睨了自己一眼,似是疲惫地落下了眼眸。

    ......

    “姑姑说的不错,修炼就该溯本求源,不能总寻那旁门左道的增益之法。如不乱跑,怎会徒添杀孽......“

    鸾因认命地接下青蛇,查探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沃野万倾,偏偏这小蛇是好运遇上了我。”

    *

    回到木屋时,鸾因推开门,恰与骊儿大眼瞪小眼。

    骊儿真身是只百灵,姑姑每入密室时,便会令她来监管照看鸾因。

    怔了五息,鸾因瞄过她脸上红痕压印,先发制人,故作痛心:“骊儿!姑姑命你来照应我,你平日贪吃爱玩就算了,修炼也贪睡不经心,有你这样的参照在前,我该如何进取?鸾老族长半步成仙滞留多年,你说,凭羽族你我,何时能撑起这方天地?”

    骊儿被慑住,怔了半晌,然后委委屈屈剖白:“姑娘,实在不怪我,最近鳞族供上来的虫养的又肥又壮,不知怎么,我每次都忍不住多食两口,一入玄妙之境就睡意袭来,我......我......”

    鸾因一抬手,为她抚平压皱的领口:“此次我就当没看见,你也不必去姑姑面前自陈了。好在方才我修炼口渴,去取醴泉,方能及时察觉。心诚勉力,此次姑姑出关,我们必得让她见到成绩!”

    骊儿一改丧气,眼里似有炯炯火焰:“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屋,不修它个七七四十九天绝不出户!”

    鸾因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快去努力。

    错身而过,鸾因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骊儿,你可知道沃野有哪家蛇窟走丢了亲戚?”

    骊儿回过身,认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曾听闻,姑娘可是打算以食补灵?虽说我们羽族天生食虫,但盘踞一方,靠的是鸾鸟老族长的公正治理,小虫无用,但要是抓灵力大成的麟虫,恐怕会给族长带来困扰......”

    鸾因揪了一把她本就稀疏的黄毛:“除了吃,你的脑袋里是半分也容不下别的啊!我烧......救了一条小蛇,目前瞧不出它来自麟虫的哪方势力,但它伤势繁复,恐要仔细医治一番,若有蛇窟寻人,记得让人来知会我一声。”

    “还是姑娘心善,哼,这麟虫之辈成天哭喊着说我们势大凌人,欺辱他们,要我是姑娘你,我才不干这仁义劳累的事,管他是死是伤,不煎炸给它吃了就算他好命。”

    鸾因暗自揣度,骊儿还是修炼不得当,一顿饱和顿顿饱之差,她是一点也拎不清,遂仔细教导:“姑姑说,救生灵一命,胜造浮屠数级,我们羽族可不是麟虫口中的小肚鸡肠之辈。麟虫族虽冷情凉薄,好歹供给我们不少吃食,帮衬一二也合乎情理。”

    随即又想起这小蛇伤势,赶紧摆摆手:“好了,快些修炼去吧,别忘了打听打听。”

    骊儿脆声应声是,掩门前还不忘念叨一句:“姑娘,过几日就是少族长的冠礼,你别修炼入神误了加冠之时。”

    鸾因抬手扶额。

    羽族女子三千岁及笄,男子四千岁及冠,她勉强大时昱一二百年,当他一声姐姐。可不知怎地,老族长竟摒弃族中德高望重的叔伯,硬要她为他的亲孙子在加冠之时唱祝,且自她及笄后,看她的眼神便透着一股莫须有的殷切。

    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神思,鸾因把青蛇放置在平素救人的石盘之上,吞吐几个周天,掌心流转起青色之焰。

    她所修炼的焰火,赤色灼热,用于伤人;青色温润,却有疗愈之效。这原野万顷,凡是有隗知神医也治疗不好的疑难杂症,只要求到她跟前,随他怎么顽固,都能统统治愈。

    姑姑曾失口说出,莫说是在诸沃之野,就是这洪荒四海,也只有她能同时修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焰火。一身两极,既可治人,也可伤人。再问姑姑,她却怎么都不答了。

    因此她便想,若是有一天修炼得法,悟出大道,必能了解其中关窍,也可一解她的识海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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