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第十八章

    贺纸鸢脸色一红,心想若是之前她与凌墨初那也是差着十几岁的,怎么遇上十八岁的凌墨初,就这般心动,果然是古话说得好,红颜祸水,男人长得美,那也是祸水。

    凌墨初怎么会听不懂这是在宽慰他,若是明日被父皇真的弃了,流放到哪里,那都是“天高任鸟飞”的。

    “日后你还不如改名,叫纸鸢。取意风筝,你想做风筝那便去做,我在下面牵着这根绳,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回来。”

    贺纸鸢心下一凛,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呆呆的看着他,又听他皱眉道:“之前你的名就不好,阿阮,软若无骨。”

    “那明明是乐器!”

    “那要不要改?”

    “....改...”

    她不清楚这人是猜出了什么,还是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总之两个人说着说着竟也说的一夜好觉。

    第二日清早,贺纸鸢清醒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人,抬头往外看了看,天也还未亮,便清楚他是去上早朝了。

    明知道他是要被去审判,贺纸鸢便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唤了沛芸进来梳洗。

    一直到了中午,前朝才传出来风声,说是皇上没有处置二皇子,只是说他如今是戴罪之身,让他将功补过。

    这一下子就连贺纸鸢都有些不解了,是什么让昨日还盛怒的皇上今日就换了说辞?

    这让她不禁想起来昨夜来找过凌墨初的四皇子,看上去最无攻击力的人会是那个关键吗?

    总之若不是贺纸鸢行动不便,恐怕就要去迎一迎凌墨初了。

    从宫里回了家,不过两日,贺纸鸢就觉得经历的事情足够多,管家爷爷站在门口迎着两个人。

    凌墨初先行下了马车,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将贺纸鸢打横抱起,那些不自觉投过来的视线令贺纸鸢又轻易红透了脸颊。

    但是一路走过来不难看出皇子府却在一夜之间萧条了不少,如今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贺纸鸢来之前的样子了。

    进了屋子,贺纸鸢便终于拉开话匣子问:“到底如何,你倒是说与我听听。”

    凌墨初被缠的没办法,才道:“四弟为我进了言,到底是说明白了一些,邯郸通判贪污赈灾银,知州便包庇不上报,被我揍了一顿才开口,如今牵扯到凌冲的功劳,皇上不能说什么。”

    贺纸鸢才想起来,赈灾银一案,确实是太子负责的,果然皇上遇到关于太子的事情,就连凌墨初都可以暂时不做处罚。

    “明明都是皇上的儿子,为何要这般区别对待?”贺纸鸢想不通,发发牢骚。

    凌墨初去为她倒水,就当是没听到。

    贺纸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来了心思:“我腿脚不便,你为我画眉间朱砂好不好?”

    到底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相处,她也时不时会露出一些小女孩的一面。

    凌墨初一愣:“我没画过,你为何不叫沛芸为你画?”他面色古怪,俊俏的眉眼有些疑惑的看向贺纸鸢,一身玄衣衬的他更加白皙。

    贺纸鸢没说为什么只道:“你就在这啊,为何不行?”

    凌墨初无意与她争辩,乖乖去一旁的梳洗台上拿胭脂与笔,到了近处又有些分不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梳子旁边的小圆盒。”

    凌墨初顺着她的话去拿,走近了贺纸鸢坐在床榻边上,贺纸鸢这两日虽然也担惊受怕,但是好在她又是孕妇体制,能吃能睡的,脸色红润丰盈,就连胸前都感觉鼓鼓囊囊起来。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胖了不止一点,偷着摸了摸自己的腰,有些不满。

    凌墨初搞不明白她跳脱的思维,只能俯身去为她点朱砂,近在咫尺的脸颊令始作俑者也不禁害羞起来。

    戴罪立功的日子里,皇上就好像忘记了二皇子这个人一样,令他赋闲在家,不做安排。倒是听说邯郸那边偷着下了通判的官职和给了知州警告。

    这是这个事没有宣扬出去,还是四皇子来看望凌墨初的时候告知的。

    四皇子依旧意气风发,远远看去有些像自己的生母,可是眼睛又和皇上很像,但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从不言重:“你可放心,我都与父亲说过了,邯郸一事我全都知晓,你虽动手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声称自己是太子的人,这一点太子似乎在父皇那里也是受了些连累的。”

    凌墨初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他并不关心太子如何,也没想过关心太子。

    四皇子微不可查的轻轻叹了口气:“我知你不争不抢,可是你既然生在这个位置上,不争便是错。你以为这么多年来...都是偶然吗?若是当年皇后不用了法子提前剩下太子,立嫡立长,你是不是太子最大的威胁?”

    贺纸鸢坐在一边耳朵动了动,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乖顺的为两个人斟茶。

    四皇子看见凌墨初不感兴趣,也只能换了话题:“皇嫂身子重了,还是要好好静养,这般事情交给下人便是。”

    “距离预产期还要两个月吧?”凌宇问。

    贺纸鸢点点头:“是,还有两个月。”

    说起来这个她又是止不住的惧怕,从前看见母亲生敏儿的时候可谓是在生死关捡回一条命,如今轮到自己,终归不是那么回事。

    前脚刚送走凌宇,后脚江屿宁带了些吃食,连同着祁星礼,宋简一起。

    几个风华正茂的公子哥,一进府邸,便叫嚷起来。

    “墨哥,墨哥人呢?”不用听都知道是江屿宁。

    管家爷爷笑眯眯的接过江屿宁手里的吃食,有鸡鸭也有鱼和菜,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对于如今无人管的皇子府而言,也是有用的。

    毕竟现在他们去内务府除了看脸色,也得不到什么了。

    祁星礼武夫出身,只是皇宫当中的御林军的一个普通侍卫,与凌墨初算是忘年交,这群人里也是年岁最大的,他如今已经成婚有了一个女儿。

    宋简则要普通些,是御膳房一个厨子的儿子,人也瘦弱,看上去跟个瘦猴似的。

    但是他们都是这些年实实在在陪伴着凌墨初活到现在的兄弟。

    祁星礼和宋简朝着贺纸鸢行礼,这还是贺纸鸢第一次见这两位,江屿宁倒是轻车熟路的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墨哥,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转身又朝着管家道:“爷爷,好渴,有没有水?”

    管家爷爷笑眯眯的去给他们准备茶水了。

    凌墨初下意识去看贺纸鸢,怕她不喜江屿宁这般做派,但目光所及,却看到贺纸鸢浅浅的笑着,嘴角还有一道不易觉察的梨涡。

    看上去生动又娇媚。

    他忽然又有些不高兴,恨不得将这几个都撵出去。

    江屿宁夸张的叫起来:“嫂嫂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墨哥这几日都不出门来我们了。”

    从前凌墨初出了事第一时间一定是联系他们,可是这一次从宫里回来却也没找过他们。

    江屿宁有些不乐意:“就好像是祁星礼这人似的,有了媳妇孩子就不是好兄弟了。”

    祁星礼人黑,也健硕,不好意思的时候看不出脸红,但是他挠挠头也低了下去。

    贺纸鸢便为他解围:“好了,这个点也该饿了,可要吃点什么?”

    江屿宁又不是不知道凌墨初这些年的处境,便摆手:“明明是来看望你们,又让你们破费怎么成?”

    宋简刚从宫里出来,听自己爹说,内务府已经不给二皇子府供吃穿用度了。

    皇上虽然明着没有怎么样,但是暗地里有意弃了二皇子,只要凌墨初再犯一个错误,便会被逐出京城的。

    他捏紧了拳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从前凌墨初虽是皇子,却处处活的不如自己,可是现在...

    他看了看凌墨初身边的贺纸鸢,那么明媚好看,又看了看自己。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他突然就没了拜访的心情。

    却这时候听贺纸鸢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你们放心吧,二皇子府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她手里还有做胭脂香料的钱,都是私房钱放在手里有底气,之前皇子府有俸禄,她便一直攒着,现在正是要用的时候。

    凌墨初惊讶的看了看她,感受到她在袖子底下拉住了自己的手,惊讶又转为了笑意,他一直知晓贺纸鸢在做些什么,这些也有人给他汇报,只是现在她肯拿出来,才是令他惊讶的。

    丰源楼坐落在京城东北角上,是京城第一大酒楼。

    来往宾客均是络绎不绝,几个人几乎一出现在这里就引起了不少争论,尤其是在上楼的时候遇上了太子。

    彼时太子应当是刚从东宫出来,身边还带着蹦跳的江霁白。

    国公府有意让太子亲上加亲,这一点人尽皆知。于是在贺纸鸢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太子下意识的避开了江霁白拉过来的手。

    其实贺纸鸢不太清楚太子这人究竟对原主是什么心情,明明只是个宫女,按理说也不值当的让他如此费尽心机,又或者是当时原主没有成为二皇子妃之前,为何太子不求娶,偏偏为了□□之后,才想起来要示好?

    种种都太奇怪。

    于是贺纸鸢只是懒散的移开了目光,装作没有看到。

    太子身体不控制的僵了一下,而后是江霁白道:“在这里还能遇上你们,怕是宫里给的还是太多。”

    她不屑的娇嗔着,凌墨初阴冷的目光看过来,立刻叫她闭了嘴,躲进了太子身后。

    毕竟凌墨初名声在外,就算背后不耻,也不敢当面如何。

    贺纸鸢眼神微眯,透出一股子慵懒,但却格外危险,离远了看几分像凌墨初,江霁白的意思是,内务府克扣,是众人皆知的,那究竟是皇上的明示,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包括自己在宫中被推了一把,虽然宫女已经处死,但是始作俑者是谁,却无人敢提。

    太子恢复了一贯的和气,像是个好兄长似的道:“墨初也来吃饭?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何不一起?”

    凌墨初冷漠的收回目光:“前几日刚刚见过。”

    大厅里毕竟人多,来吃的也多是达官显贵,那国公府小姐,当朝太子,还有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二皇子二皇子妃。

    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于是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的偷偷关注着这边状况。

    太子不想在众人面前被落了面子,还维持着一贯的风度:“你我兄弟,就算天天见,吃个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凌墨初却毫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伸手去拉贺纸鸢的手腕:“兄弟就一定要坐在一起吃饭?”

    江屿宁噗呲一声笑出来,对于墨哥向来感受力弱这件事情有了全新的认识。

    太子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江霁白挽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道:“哎呀,为什么要管他啊,我们自己吃不行吗?”

    她还不容易求着祖母将表哥叫来,怎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贺纸鸢顺势反握住凌墨初的手,浅笑着接话:“太子对墨初好,是因为是亲兄弟,不过今日不巧,我们带了不少朋友,若是一起也怕扰了皇兄清净,下次吧。”

    说完也不等对面说话,径直拉着人上了楼。

    她无论是谈吐还是礼仪没有丝毫出格,凌冲不受控制的眼神跟随着那么嫩粉色离去。

    江霁白虽心里不爽,但好歹是让他们走了,立刻去挽太子的手:“表哥,我们不在这里吃了吧,我想出去逛逛。”

    凌冲收回被紧紧抓住的手,回想起方才贺纸鸢被紧握的柔夷,板起脸来:“在外不可荒废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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