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符烨然看着符瑜璟,等她说个令他信服的理由。

    “太危险了。”符瑜璟严词拒绝。

    符烨然盯着符瑜璟等她的下文没等到,顿时皱起了眉。

    “危险与机遇是并存的,不存在没有危险坐享功劳的好事。”符烨然想了想,低声问。

    “是不是叶棋安私下与你通气,说他不愿意去?”

    如果是这样,那多少有些扶不上墙了。

    符瑜璟迟疑……有些事情,要不要瞒着她爹呢?

    “他要是不愿意,那确实不好逼他。”符烨然见符瑜璟神色迟疑,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符瑜璟忖度着开口,思索怎么把事情说清楚。

    “嗯?”符烨然不解。

    “他是想去的,曾主动来与儿自荐,表示愿意前去南昌游说。”

    “那不是正好?”符烨然看他闺女拧着眉似有一些话说不出口,觉得很怪,“难道三皇子不同意?”

    三皇子对叶家那小子的看重有目共睹,不想麾下智谋涉险也说得过去。

    “这儿子就不清楚了。”符瑜璟也没问过三皇子啊。

    “那究竟是为何?”符烨然猜不出来,也懒得再猜,很不爽得瞪向符瑜璟。

    “嗨呀,你怎么还学了些小娘子的作风,唧唧歪歪的,这是做甚,有什么内情就说出来,对父亲有什么好隐瞒的。”符烨然横眉冷对,“父亲是守不住秘密还是会害你?这屋里就你我二人,你放心说就是了”

    符瑜璟遭老父亲怼了一通,叹了口气,靠上符父,示意符父凑近些。

    符父满脸写着不情愿,耳朵却耿直得凑过去准备听秘密。

    符瑜璟便从叶棋安嫁进来开始说起。

    符父也不嫌闺女这故事开篇太长,反而津津有味得听起他们小夫妻的日常,还时不时点评一番。

    故事说到湖乌镇,符父听到那老道士说起他徒弟还没反应过来。

    “你媳妇与外人勾结?”符父不懂,“好端端的,她与外人传信做什么?查到是何人了吗?”

    他老妻不是说叶家小姐没什么毛病吗?这还叫没什么毛病?

    早点给她“病逝”了算球……不对啊,她兄长投靠了三皇子,这有点麻烦了。

    符父灵光一闪,猜到一半真相,问道:“你媳妇莫不是三皇子的人?”

    “恰在那时,儿派去燕姑姑家递拜帖的晓色回来复命,还带了一个姑娘,与我夫人长得有九分相似,原来那姑娘才是真正的叶家小姐。”符瑜璟不紧不慢得娓娓道来。

    “什么!”符父惊得三魂六魄全部炸起,“那……那……”

    “嫁与儿子的,竟是叶家大少爷叶棋安。”符瑜璟说及此,还带了丝笑意。

    符父半晌回不过神来,呐呐得看着符瑜璟,嘴里发出些茫然的气音。

    符瑜璟想给她父亲倒杯水冷静一下,倒了半天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只得作罢。

    “他怎么伪装的啊?”符父更加茫然了,“你纵使不予他圆房,没法凭此得知真相,可男子与女子相差那么大!我们都瞎了眼?完全没看出来啊!”

    符瑜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得解释了一遍,符父才勉强接受。

    “那道士倒是有些好东西。”符父马上想到自闺女,“你从那道士处弄一些来……”

    “弄到了。”符瑜璟眨眼。

    “好!”符父赞赏一秒。

    “如此说来,与你相处的,一直是叶家大少爷叶棋安,他可知你的身份?”符父大脑开始运转。

    “他还不知。”

    “不知……”符父盯着闺女脸上微妙的笑意,语气逐渐肯定,“你心悦他!”

    “是。”符瑜璟大胆承认。

    “那他可心悦你?!”符父再问。

    “是。”符瑜璟再度承认。

    “他不知你的身份还心悦你,他是个断袖?”符父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虫子了。

    “他不是因为是断袖才心悦儿,他是心悦儿才误以为他自己是个断袖。”话有些绕口,但符父听懂了。

    符烨然撇了眼暗含得意的闺女,压下脏话不提,开始思索此事。

    “那叶砚安就此改头换面,隐匿他乡,她的身份……叶棋安顶替了。”

    “叶棋安的身份,他自己做得……挺不错。”

    “儿觉得,他可以在两个身份中来回转换。”符瑜璟乘机说出自己的想法,“大不了我夫人身体弱一些,少见外客就是了。”

    “两人要同时出面呢?”符烨然问。

    “这种场合到底是少数,家里遮掩一番也能瞒过去,届时儿留守边关,大半时间不在朝阳,谁没事整天寻我夫人。”符瑜璟盯着符父,想看看父亲认不认可她的想法。

    “你远在边关,叶棋安近在庙堂,双方分离那么久……”符烨然不爽。

    他想闺女找个温顺听话,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能不计较他闺女的身份,还跟着他闺女在边关过苦日子,照顾他闺女最好。

    除了有些异想天开,难以达成以外,这想法基本上没什么毛病。

    但……

    符烨然对上符瑜璟带着希冀的双眼。

    他闺女难得喜欢个人,还是个阴差阳错嫁给她了的年轻才俊。

    就此放过他?

    那不行,别说他闺女不甘心,他也不甘心呐。

    符烨然思考半天没想出什么两全之策,想来想去反而觉得就这样错有错着……也挺好。

    他闺女自此有个伴,待叶棋安被他闺女蛊惑住,不往外说这些掉脑袋的事。

    说不定他还能期待一下孙子孙女?

    符烨然考虑了很多,但是就是没想过这样遮掩身份有什么不好——符家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这不挺好的吗,老熟练工了。

    “父亲。”符瑜璟见他半天不说话,催他。

    “哼。”符烨然思路被打断,冷哼一声。

    “所以是你害怕危险,不想让他去南昌游说。”事情真相披露出来,符烨然就懂了。

    符瑜璟厚着脸皮点头:“父亲,您就算派儿前去南昌,儿也绝无半分推辞之意,但棋安……儿害怕。”

    “他听你的?”符烨然漫不经心得试探。

    “听啊。”符瑜璟道,“儿把利害关系剥开来给他细讲,他自然听。”

    嚯,他闺女还挺厉害,到底是在军营耳濡目染多了啊,是有些驭妻的手段在身上的。

    “行吧。”符烨然扣起手。

    事已至此,换个人呗,他本来就没有非要叶棋安去的意思。

    只是想给三皇子行个方便,送个功劳才挑了个自己熟悉些的人。

    他儿媳去南昌,确实不妥。

    多危险呐。

    “儿有一建言。”符瑜璟想到谓青北游迅速退兵一事,心底有几分猜测。

    “说。”

    “父亲不妨先派人给南昌将领送封信,打探打探他们的口风。”符瑜璟觉得吧,未必就他们想劝说南昌,南昌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行。”符烨然满口答应下来,“待会为父召集众将士商讨接下来的计策,你讲详细些,好好表现!”

    “是!”

    大凤商讨的计划,南昌当然是毫无知觉。

    但是南昌私下讨论争吵的次数,从季格死亡的消息传来算起,已不下五指之数了。

    南昌将领尹天又带着兵在河边与大凤的兵对骂了一天,蔫蔫得回营听北游那狗屁大将于阳阳逼叨逼叨得训了小一刻,又蔫蔫得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奶奶的,这仗打的真是憋屈。”尹天满身的抑郁之气发不出去,只好朝自己的亲兵宣泄几句。

    谁说不是呢。

    他南昌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国,借兵给了北游,论起行兵打仗,那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全听那没用的北游蠢猪指挥。

    就那季格,牛皮吹的比谁都响,拍着胸脯说带兵去碾压谓青,结果头差点被人当球踢,真是好笑死了。

    可怜他南昌的好男儿,跟着那猪一般的指挥,白白藏送了性命。

    北游还假惺惺得说战场伤亡是常有的事。

    常有他奶奶个腿,怎么他北游士兵的死伤就比他南昌要少?少扯特么的南昌兵不行,就是北游那群瘪犊子使坏。

    着些天还让大凤嘴臭的兵一顿嘲讽,气的他嘴里都长了几个大燎泡。

    “将军,您些别气。”他的亲兵平时都顺着他跟他一起骂的,今日倒不闻脏话了。

    他的亲兵脸上挂着笑,凑过来小声道,“廖将军请您去他帐中一叙。”

    “早说啊,走走走。”尹天嚯得站起来就走。

    廖将军大名廖子明。

    廖可是南昌的国姓啊,就单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和皇室有些关系了。

    廖子明身份其实是南昌皇帝的侄孙,是皇帝派来军队镀个金的,但实权却是最大的。

    自从季格死后,廖将军就总召他们去商讨。

    讨论了好几次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廖子明也透出了皇帝的反应——特奶奶的北游真是没卵用,想撤了。

    南昌之所以答应借兵给北游,还让北游全权指挥,就是因为北游承诺了,不论攻下大凤多少城池,都分给南昌五成,且南昌先选,不仅如此,还提供南昌出借兵马所需的部分粮草。

    南昌穷啊,这么多年发展不起来,年年天灾,年年挨饿,皇帝写罪己昭都要写出经验来了,国家经济愣是半点起色看不到。

    他们眼馋大凤丰饶的物资,肥沃的土地,风调雨顺的地形。

    犹豫来犹豫去,扯皮扯了几年,南昌从北游那提前拿到了诚意——一批好的粮种和肥硕的牛羊。

    北游说后续还有物资相送。

    于是南昌就答应借兵了。

    但是借兵主要是个借字,不是送!

    打仗打的这么儿戏,大将的心窝子让人家大凤随便戳,还让他们南昌的兵马抗伤害,他们又不是冤大头。

    更关键的是,说好的后续还有送的物资,他们半分没看到,净看到战报上南昌唰唰增上的死亡人数了。

    总得来说,南昌上层怨气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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