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符瑜璟没睡多久,叶棋安还没叫她,她就醒了,但是精神比睡前好了很多。

    “醒了?”叶棋安摸摸符瑜璟的头,感觉没有发热,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几时了?”符瑜璟看看天色。

    “酉时,正好准备吃晚饭。”叶棋安帮符瑜璟整理好衣服,伸手预备搀扶着她。

    符瑜璟哭笑不得。

    “我没什么大事,路还是走得的,真让你扶出去,一会就得有人问我是不是伤的太重要瘸了。”

    叶棋安白了她一眼。

    “这也叫没什么大事,是不是真瘸了才叫大事啊。”

    话是这样说,但是出门的时候叶棋安还是放开了符瑜璟。

    在军营里,还是要注意点。

    伤亡情况已经清点出来了,战后工作也安排好了,符瑜璟先是去伤兵营了走了一趟,看了一下大家才去找张将军。

    “符将军。”张田大老远的看见她,飞快得就跑了过来,先是咧着一张嘴冲她笑,然后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哎呀,将军受伤了就在屋里多休息休息嘛。”

    当然,张田只是随口劝一句,他也知道符瑜璟不会回去老实休息,于是跟符瑜璟一起去屋子里,予她汇报战况。

    叶棋安见状,很自觉得告退了。

    几位将军边吃饭边一起讨论,没过多久,三皇子也带着人过来。

    季格一死,季格带领的军队顿时惊慌失措。

    大凤士气大涨,乘此机会出兵,把北游的兵马打的落慌而逃,自身伤亡并不多,此战可以说是大胜。

    形势一片大好。

    战报送往朝阳和留安,朝阳那边还没有回信,留安离得近,符烨然很快就传了话过来。

    大家商讨后,一致认为北游派兵增援谓青的几率很小。

    谓青这边双方士气相差极大,强行增援很有可能就是给他们纯送战功,北游还要找出比季格威望更高的将领带队,越发艰难。

    北游大概率会收缩战线,把兵马集中回留安。

    如此一来,主战场在留安,前方还有条大河阻挡,大凤不论是守还是攻,都有一定得能力。

    符烨然的意思,就是让符瑜璟先守在谓青,谓青撤兵,她再带兵马回留安。

    符瑜璟其实有其他的想法。

    她觉得此时北游受了重创,人心本就动荡,南昌和北游的合作也未必就那么坚固牢靠。

    打仗带兵的北游的将领,南昌的将领并没有统帅全军的权力,说明战争的主导权是在北游手上的,但是两方兵马的可操作性就……很微妙了。

    例如前锋营,步兵营,骁骑营,护军营……不同的兵种,不同的兵营,死伤程度是很不一样的。

    拿目前这场战役来说,前锋营和步兵营肯定是死伤最惨烈的,几乎是十不存一。

    那着两个营中,是北游士兵居多,还是南昌士兵居多呢?

    自己的兵自己心疼,南昌难道就不怪北游季格失误导致战局扭转吗?

    北游和南昌勾结了许多年才订好章程,达成合作,想必有争论的地方也有很多,两方的合作未必就是坚不可摧。

    若是能游说南昌倒戈撤兵,北游剩余的兵马根本打不过大凤。

    符瑜璟骨子里是含有血性的,这仗并不是北游想打就打,想撤就撤的,不咬下北游一大块肉,怎么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符瑜璟把自身的想法说完,屋里顿时议论纷纷。

    符小将军的做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了,战局不由北游来决定。

    若是能劝说成功,固然是好,但……

    其他人有疑虑的地方在于,北游和南昌能达成合作,想必有一些利益关系是划分好了的,领兵打仗是北游来将领,南昌在这方面做出了让步,北游定是割让了更多的利益。

    他们也不知道北游和南昌之间具体的协议,若是劝说不到点子上,别说瓦解南昌北游的联盟,可能会让本就心生嫌隙的两方重归于好。

    那可就是折了夫人还陪兵的典型了。

    “我们与南昌之间的矛盾并不大,以往两国建交,南昌态度都很友好,不似北游那边桀骜不驯。”三皇子摸摸下巴,他曾在鸿胪寺待过一段时间,当时各国使者来朝阳,就是他接待的。

    “南昌地理位置特殊,自然灾害频繁,如地动,飓风,水患……近些年,南昌一直发展不起来,大凤朝安稳不过三十载,经济发展就赶超了南昌。”叶棋安抬眼,道。

    “北游以游牧为主,粮食产物不丰,多次出言表示大凤过于富饶。”三皇子看向叶棋安,紧接着说。

    北游劝说南昌借兵,最有可能许诺的就是战胜之后,把打来的大凤的国土城池,划分一部分给南昌。

    那大凤又能靠什么打动南昌呢?

    割地肯定是行不通的。

    游说……

    符瑜璟还在沉思,见叶棋安盯着她看,先是感到不解,随后一个莫名的念头浮现在心间,符瑜璟皱起眉头。

    棋安不会是想毛遂自荐去南昌游说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众将士散去,各自休息,符瑜璟回到房间,让小兵烧了一壶热水过来。

    符瑜璟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一杯刚烧开的热水,坐在桌边,看杯中的热气氤氲而起,缭绕蒸腾。

    稍坐了一会,水温渐渐降下来,符瑜璟端起一杯小抿了一口。

    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小兵道:“将军,叶先生求见。”

    “进来吧。”符瑜璟放下杯子。

    叶棋安走到她身边,看着桌上的两杯热水。

    “将军神机妙算,这是知道我会来?”

    “先喝一点水,暖暖身子。”符瑜璟心里思绪繁多,面上却一点没显,拉着叶棋安冰冷的手,揉搓着帮他暖一暖。

    叶棋安乖巧得喝了一杯热水,凑过来想看看符瑜璟的伤。

    “伤口还疼不疼?”叶棋安不敢碰她的伤,隔空点了点她的手臂。

    “不疼了。”符瑜璟摇头,“军医配的药很管用,涂个几日就不必再缠着纱布了,等它慢慢结痂就行。”

    “又是一个疤。”叶棋安还记得符瑜璟背后不平的疤痕。

    “嫌弃?”符瑜璟挑眉,握着叶棋安的手顿住了。

    “哪有?!”叶棋安喊冤,委屈得抽回自己的手。

    “都说将军身上的伤疤是功勋的象征,我哪里敢嫌弃。”叶棋安转头不看她,“我明明是心疼你受了那么多的伤!”

    “什么功勋的象征。”符瑜璟好笑,站起来捏了捏叶棋安的肩膀,“怎么气性这么大?我说什么啦?嗯?”

    “你站起来做什么。”叶棋安不许她站起来,“腿伤着呢,坐好。”

    “那棋安离我近一点。”符瑜璟伸手要抱他。

    两人感情正好,叶棋安也想念符小将军的怀抱,顺势坐在她旁边,把头靠在符瑜璟没受伤的胳膊上。

    “我身上的疤都会抹祛疤膏的,母亲也见不到我身上有伤痕,背上的那条祛不掉了。”符瑜璟重新握住叶棋安的手。

    符母知道闺女在外舞枪弄棒难免受伤,很早之前就给她准备好了各式的药膏。

    她别的拦不住,管闺女定时涂药还是能行的。

    符母的心思符瑜璟也能猜到一二,她虽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是仍感念母亲一片慈母之心。

    “那伤的得有多深!”叶棋安摸着符瑜璟的背,准确找到那条疤的位置,隔着衣服反复摩挲。

    “是父亲第一次带我上战场的时候被人偷袭砍伤的。”符瑜璟挺起背,不想让叶棋安再摸,“也幸亏父亲支援及时,没伤到内里。”

    就是留了很多血,吓得父亲哭红了两天的眼眶。

    “你要不喜欢那些疤,我再多摸摸药膏?”符瑜璟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她可不知道能不能祛掉。

    “我是不喜欢新添的!”叶棋安不想她受伤。

    “我尽量嘛。”符瑜璟懂他的意思,只是她也没法立即点头答应。

    “最多两天,谓青城外的兵就要退了,这里留守一半的兵马,剩下的带回留安。”符瑜璟算过了,她回留安再带兵打仗,至少要间隔个两三天,伤也好很多了。

    “今日将军提议的……”叶棋安蹭着符瑜璟的胳膊小心翼翼得问。

    “你不许去。”符瑜璟截住叶棋安的话头,斩钉截铁得拒绝。

    “为什么?”叶棋安坐起来,很不服气。

    “你说呢?”符瑜璟扭头看他。

    “你若是去南昌劝说,那等于是把自身的安危抛之脑后,打仗期间可没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符瑜璟很坚定得不同意。

    “何况战局复杂,南昌中肯定也有向着北游的臣子,说不定还有北游的,杀你跟切瓜有什么两样?岂不是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再者说,你是否有把握劝说南昌成功?”符瑜璟顿了一下,又道。

    “就算我相信棋安的能力,有足够的智谋和口才,但是其他人能信服你吗?回了留安我可不是主将,一切要听父亲的调动,棋安能说服父亲吗?”反正她肯定要劝说父亲不让棋安去的。

    “再退一步说……我今天提出来的计划,也只是我们说说,能不能实施还说不准呢。”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符瑜璟就是不想让叶棋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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